“鸢歌真人,请。”
木鸢歌双手背在身后,她穿着一身白衣明明俊俏无比的模样却端着一副老年人的做派,“吾有何罪?”
她前方大约围着两百多人,她们大多是清一色的白衣白袍,手里统一拿着一把剑。
前面领头的几位年岁稍微大了点的人对着她行了一个平辈礼,“鸢歌真人,你勾结魔族之人乃是大罪。”
木鸢歌冷笑了一声,“谁是魔族之人?”此刻她手里的血符已成,她将血符收好扬声道,“吾何时与魔族之人勾结?”
浮尘和尚双手合十,“鸢歌施主,你和那魔人乃有师徒之称,我们早已在清居阁布好了人……”
他神色悲悯,半阖着双眼好似不忍再看下去了。
“鸢歌真人,你好歹是一代真人,怎么可以干出这种勾结外族的事情?”
“你瞧瞧,你现在还有真人的模样吗?”
“鸢歌真人一向脾气古怪,而且听竹仙居的人说,这鸢歌真人平生最喜欢拿人喂她的妖兽了。”
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谣言和一声声的讨伐仿佛是精神上的攻击,不见血却疼得她这个真人脚下差点站不稳。
鸢歌真人是她们所封,而封了以后,那些人一口一个道义让她用爱发电。
她不在意这些俗世,自然不计较而如今她想计较了,却又不能计较,当真是可笑至极。
她想起了徒弟那日所说,“师尊,你今日不亲自杀了我,来日我必定会牵连与你。”
来日,木鸢歌凤眸里闪过一丝嘲讽,如今还不到五日,这些人就来动她了。
那手里拿着一把拂尘的浮尘再一次的开了口,“鸢歌真人请。”
她前方有一座塔,这塔名为天机塔是惩罚恶人所用,传说那些恶人不过在里面呆了一天就忍受不住,将自己知道的说的一干二净。
如今她竟然也要进去了,她握着血符的手紧了紧到底是心中那丝道义阻止着她,她沉默不语跟着进去了。
天机塔的大门随后关上,整个塔内和房间差不多还有两个窗户能让光线照射进来,她不管外面的欢呼声借着光仔细的打量着天机塔里面的环境。
虽然偌大的一个天机塔不是一尘不染但也还算干净整洁,毕竟这整个塔内只有两个垫子可以供人休息。
除此外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却是这里没有一丝灵力,她的修为刚才已被浮尘几人给封了,如今她如一个凡人一般,会累会饿……
她这个时候甚至也不在意那垫子上被多少人给坐过,她盘腿而坐,心中默念着清心诀。
可第一遍还没念完,她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她的徒弟操作着毕方在竹仙居到处放火杀人以及烧山。
她过去阻拦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杀了,这个时候的孟玹霖已经走火入魔彻底六亲不认。
这是木鸢歌最害怕的事情,她此刻终于明白这天机塔为何这么恐怖了。
它没有用任何武器攻击让你受伤,却折磨你的心绪让你日日夜夜的看着你最害怕的事情在你面前实现。
她心神一向坚定堪称得上固执,可如果在这种地方,大约坚持两天的时间也算是对她的高估了。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道男声,“师尊……”
“师尊,你可要睁开眼睛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将这些人弄死的。”
她的耳边也传来一道的声音,“师尊,你睁开眼看看我。”这两种声音到最后竟然重叠到了一起。
她的睫毛颤了颤一时有些不敢睁开眼,生怕自己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脑中的那一幕。
那声音越发的清晰,最终她眼皮一抖就那么睁开了眼,她看到了自己的徒弟,“子铭是你吗?”
只见来人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着象牙的折扇可以说是翩翩公子的打扮,可此刻那衣袍下摆处有着些许泥点,不难猜出刚才的经历过的狼狈。
“师尊。”孟玹霖此刻已经完全进来了这天机塔,这塔里的功效好像对他没有多大的作用。
“师尊,我带你出去,你坚持一下。”说着孟玹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师尊,你在等一下,很快就可以回家。”
他低着头甚至有些不敢去碰一下自己怀里的人。
大约是太过恐惧了,或者是因为许久没有进食的缘故,此刻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唇色也是惨白的。
他一边朝她体内输入自己的灵力一边喃喃道,“师尊,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谁知两人才走出天机塔没两步,就有许多人陆陆续续的冒了出来。
浮尘和尚叹了口气,“阿弥陀佛,鸢歌真人这次可不算冤枉了吧。”
“鸢歌真人,将这魔头交出来,不然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木鸢歌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声音不大可以说很是轻柔却不容拒绝,“子铭,将我放下,你自己走。”
还没等到孟玹霖的拒绝,那边的人已经出招了,这一招可以说丝毫没有留情直接打到了孟玹霖的身上。
而他因为抱着她竟然没有躲过去就那么撑着,“师尊,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紧接着他动作轻柔的将木鸢歌放到了地上才从乾坤袋中掏出了自己武器。
他手里握着一把扇子看起来有些风雅,好像有些玩笑,可这把扇子是木鸢歌亲手为他所铸威力堪比堪比合体期全力一击。
孟玹霖如今也不过是化神期的实力,来的人中光是化神期就有不下十个而合神期的更是不下三个。
因此尽管孟玹霖一边往嘴里倒着各种灵丹妙药,但到底实力悬殊还是打不过。
他本想着先在魔族修炼,可一听到师尊被抓的信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一股脑的冲了过来,如今……却是连累了师尊。
孟玹霖嘴角流着血,那血顺着嘴角慢慢的往下流着,没一会儿那白皙的脖颈和露出了的半片胸膛都被鲜血覆盖,在墨色的衣服的衬托下看起来很是恐怖。
远处一人又将一道灵识扔了过来,他摇摇欲坠的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玉佩也随着力道重重的弹了起来他顿时咳了几声,声势浩大的像是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他知道自己大约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他看着面前是女人眼里满是不甘,“师尊,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