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闭紧嘴巴，跟着小黑蹑手蹑脚地溜到消防通道的拐角处，老老实实地躲在小黑身后。



    只听“吱呀”一声响，消防通道的铁门被人拉开，一阵冷风从门缝钻进来的，吹得李哲打了一个哆嗦。



    “嗒，嗒”，那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要再走几步，他就会出现在李哲和小黑的面前。



    李哲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觉得现在这种场面像极了电影里正义人士与杀人魔头之间的对决。



    李哲只想做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打工仔，调戏调戏机器人就可以赚到钞票，可不想成为警匪片里被误伤的路人甲啊！



    “嗒，嗒”，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忽然停住了脚步，两方人就这样在转角处沉默地对峙了起来。



    李哲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定：敌不动，我不动！但在场的人可未必都有这份耐心。



    “嘿！我这暴脾气！”小黑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向外横跳一步，掏出手机对着那人“咔咔咔”狂按快门，看他这个架势，似乎是想要用闪光灯晃瞎对方的狗眼。



    只听“当”地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还“咕噜咕噜”地滚了两下，撞到墙壁才停下来。



    李哲也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从墙角走了出去。在看清对方长相的时候，李哲有些惊讶：“老王？”



    “要叙旧你们有的是机会，扣上他！咱们到办公室里秉烛夜话，促膝长谈！”小黑威风凛凛地一挥手，摆足了老板的派头。



    “得嘞。”李哲一手扣住老王的手腕，一手拖着装r250的小网兜，脚上还不忘踢着另一只r250往前走，忙得忘乎所以。



    谁叫他是给人家打工的呢！



    在看看走在前面的黑老板昂首阔步的样子，李哲恨不得直接把手里的老王抡起来砸到他的头上。



    办公室里，三个小黑与一个李哲将隔壁老王团团围住。四人表情狰狞，目光凶狠，乍一看起来，反倒是他们四个更像反派。



    一个小黑掏出手机，翻出了刚刚拍摄的照片递到老王面前：“高清特写大图，这下你没法抵赖了吧？说！为什么要破坏掉公司的监控系统，还偷偷地放走r250！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另外三个人随声附和：“说说说说说！”



    老王抹掉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哆哆嗦嗦地说：“我……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监控设备的事啊……”



    “……我只是偶然看到了一只偷跑出来的r250，一时起意，想要把它抱出去卖钱，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王蜀黍是无辜的，王蜀黍想要回家……”



    “回家？我看你是回不去了！”李哲一拍桌子：“你最好坦白从宽，我们还能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否则光是盗窃公司财物这一条，我们就能告到你牢底坐穿！”



    小黑也来劲了，把桌上的笔筒当作惊堂木一样“啪”地一拍：“球崽崽到现在还没有定价，把它吹成一个亿我都不在话下，你最好赶快认罪伏法，否则待会你只能哭着叫爸爸！”



    老王哭丧着脸看着左右两尊大神：“你们就算逼我，我也只是偷了老板的一个球而已啊。”



    “那这段录像你怎么解释？”小黑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俨然就是老王偷偷摸摸溜进仓库的画面：“你最近去仓库取过什么东西吗？我翻看过登记本，并没有你的记录。”



    “我……我就是想进去偷两个零件拿来卖钱。”



    “好嘛。刚才还只是盗窃未遂，但现在你已经承认自己是多次盗窃，这量刑可就不一样了。老王，你跑不了喽！”李哲拍拍老王的肩膀，对小黑使了个眼色。



    小黑会意地说：“不过老王，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私自放出了球崽崽，那么你盗窃的事情，我可以考虑私了，不让你去坐牢，怎么样？”



    李哲和小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老王的表情果然有了一丝变化……变得更崩溃了：“你们逼我也没有用啊，我没干过就是没干过！”



    “嫩败拦着我！让我先揍这龟孙儿一顿，看他说还是不说！”一直不语的那个小黑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抄起地上的垃圾桶就要往老王头上扣。



    “拦住他，拦住他！快！把他推倒！”李哲急得口不择言。这要是真让小黑把老王揍出个好歹来，他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眼看着从老王嘴里再也撬不出半个字，李哲和小黑们也都很无奈。四个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了句：“要不还是报警吧？”



    兴许让老王在里面蹲一段时间，吃点苦头，他就能幡然悔悟，说出他的阴谋来了。



    “谁来打电话？”“我不要！”“我也不要！”



    “我……”李哲在三个小黑的注视下，无奈地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电话。老板们不愿意做恶人，那就只能让他这个小的上前线了。



    看着老王被执法人员带走，三个小黑都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老王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他的阴谋，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被关在里面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李哲却坐在办公桌上，皱着眉头啃指甲：“三位老板，你们觉不觉得这件事情里好像还有些隐藏的bug？”



    “什么bug不bug的，都跟嫩说了多少遍了，败再公司里提这个晦气的词，要说就说八阿哥！”



    李哲只能顺着小黑的话说：“好好好，八阿哥，你们想想，老王的实力咱们都是心知肚明的，让他弄个扫地机器人还行，可真要让他入侵我黑哥密不透风的防护程序，侵入我黑哥坚不可摧的监控系统，他行吗？”



    三个小黑一齐摇摇头。



    “第二，能够入侵咱们公司防护的人，总不至于笨到连录像碎片都清理不干净，留着证据等咱们来抓他吧？”



    小黑表情严肃：“你是说，真正的内鬼还在我们公司里，老王只是他故意放出来混淆视听的替罪羊？那你有没有办法把他揪出来？”



    李哲摊摊手：“我是个搞理工的，又不是搞刑侦的。再说了，连你们三个都解决不了的事，我就更没辙了。”



    “没辙你就从我桌子上下来！什么毛病啊这是，哪高就坐哪，你咋不上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