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时间，公司里的人基本都已经下班了，空空荡荡的公司里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变得十分明显。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抓到那五只鸭子就变得简单多了。
食堂大师傅满意地看着五只受惊过度，连“嘎”都嘎不出来的鸭子，手里的菜刀闪过一丝危险的寒芒。
“好怕怕……”李哲不敢再去看大师傅的表情。就这两眼放光的样子，就算不是杀人狂魔，至少也算是个“杀鸭狂魔”。
惹不起惹不起。李哲机警地拉着诸葛大力悄悄退出厨房。
李哲知道食堂大师傅已经对他“怀恨在心”，怕大师傅随时都可能发狂，给李哲来一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诶！站住！”大师傅用菜刀敲了敲砧板。
李哲已经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次被大师傅叫住了，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停下了脚步：“啥事？”
大师傅从柜台下面端出两个餐盘来：“拿着赶紧走，别留在这妨碍我。”
“给我们的？大师傅你人真好。”李哲连连鼓掌。
大师傅没好气地瞪了李哲一眼：“装惊喜，假惺惺！”
他还不了解李哲吗？打从李哲拎着鸭子踏进厨房门开始，两只眼睛就一直贼着柜台下面的餐盘。
食堂大师傅对李哲的六字评价，李哲权当没有听见，美食在手，天下我有，他终于不用惦记怎么把小黑那点烤串骗出来了。
大师傅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变态了点，但手艺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就连对于恶劣住宿条件诸多抱怨的赵海棠在吃饱喝足后，内心的躁动也平息了下来。
“李哲，回头你帮我问问小黑，你们公司还招不招员工了。”咖喱酱把碗里的瑶柱汤一饮而尽，不由感叹这是她见过最好的公司了。
“小黑就在公司里，直走转个弯就能看见他了。”李哲抬手指向小黑办公室的方向。
“走到哪转弯？往左转还是往右转？转弯后还要继续往前走吗？第几扇门？”咖喱酱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过来，问得李哲都有点发懵了。
“这个……”李哲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小黑的办公室在哪了：“你顺着烤串的味道走，香味是从哪飘出来的，他们就在哪一间。”
“清楚明白！”咖喱酱站起身，蹦蹦跳跳地就要去找小黑。
“滋啦——滋啦”头顶的电灯忽然闪了几下，咖喱酱停住脚步，抬头看去。
忽明忽暗的灯光让她想起了恐怖电影里的场景。咖喱酱连忙又跑了回来，坐回赵海棠的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电压不稳吧，没事。”李哲并没有太在意：“说不定是因为小黑正在办公室里鼓捣什么奇怪的东西。”
以李哲的经验来看，公司里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往小黑身上推，十次里有八次都是正确的。
电灯又“滋啦滋啦”地闪了两下，咖喱酱害怕地紧紧抱住赵海棠，陈美嘉则是靠紧了诸葛大力。
看着人家双双对对抱团取暖的样子，李哲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孤家寡人有点可怜，他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正在淡定抠脚的小小布身上。
“大侄女，来给你叔叔抱抱。”李哲对小小布伸出了友谊之手，但却被小小布无情地一脚踢开了。
小小布的脸上明显地写着四个大字：“莫挨老子”。
“嘿你个小丫头。”李哲挽起袖子正打算捕捉眼前的高冷小妞，只听“砰”的一声轻响，公司里所有的灯都同时熄灭了。
“啊！！！！”陈美嘉和咖喱酱同时发出了尖叫，李哲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一沉，小小布已经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了他的怀里。
“给我一个手机。”李哲一手抱紧怀里的小小布，另一只手在空中乱挥。
诸葛大力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接着光亮递给了李哲。这一瞬间，两只在空中触碰的手看起来竟然像传递奥运圣火一样，充满仪式感。
“我去看看是那里出了问题，海堂兄，这边就交给你了。海棠兄，海堂兄？”
赵海棠瑟瑟发抖的声音从李哲脚边传来：“你……放心去吧，我不怕，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
赵海棠这次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不怎么怕黑，刚才吓到他的是咖喱酱突如其来，像是防空警报一样的尖叫声。
李哲拍了拍怀里的小小布：“诶，妮儿，找你妈妈去。”
谁知小小布非凡没有离开李哲的怀抱，还变本加厉地手脚并用，抓紧了李哲的胳膊，看起来是铁了心不肯放手了。
在刚才熄灯的一瞬间，小小布就已经凭借着敏锐的直觉找出了这群人里最靠谱的一个，并且成功抱到了大腿。
要是跟她那个不靠谱的老妈在一起，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说不定陈美嘉会被吓得直接把小小布扔飞出去。
她还小，还不能承受这样的绝望……
拗不过小小布，李哲只能抱着她一起去找电闸。电闸没事，多半是这栋大楼停电了。
李哲头疼地揉揉脑壳：“倒了个霉的，我就想在这凑合一晚上，怎么就是不得安宁。”
小小布也学着李哲的样子，用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搓着自己的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回到公司走廊，李哲在办公室抽屉里翻出两只手电筒，勉强为大家带来希望的光明。
“李哲，大力……你们公司会不会闹鬼啊？我怎么觉得阴风阵阵的……”咖喱酱往赵海棠的怀里挤了挤。
“力力，你怕不怕？要不要到我的怀里来？”李哲正想张开双臂，可右手却被小小布蛮横地霸占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对诸葛大力伸出了左手。
“不用，只是停电而已，没什么好怕的。”虽然诸葛大力也不想拒绝李哲发来的“拥抱申请”，但现在陈美嘉还靠在诸葛大力身上，她总不能抛下陈美嘉不管。
“咔啦”一声，李哲的办公室里忽然传出一声轻响。
咖喱酱坐的地方正背对着办公室的门，听到声音，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连头也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