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大力和李哲坐在餐桌旁边面对面啃指甲,两个人时不时地还相视一眼,一起傻笑起来。
今天他们两个人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样坐在一起,静静的感受着无聊却又充实的时光缓缓流逝。
胡一菲已经在他们周围转了五六圈,但这两个人却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样。
终于,胡一菲还是忍无可忍了。李哲一个人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坏了诸葛大力,真是天理难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拿出在课堂上教育学生的架势,愤愤然拍案而起:“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啊?”李哲正在发呆,被胡一菲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吼,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胡老师,怎么了?”诸葛大力也是一脸迷糊的看着胡一菲,不知道胡一菲为什么突然吓唬他们。
“怎么了?现在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你们该上班的不上班,该学习都不学习,竟然坐在这里发呆!你以为你们是曾小贤吗?”
曾小贤下楼来找陈美嘉借粉底液,一进门就听到胡一菲的话,脸上风骚的笑容立刻就凝固了。
“明明是这两个小鬼做错事,为什么受伤的人却是我?”曾小贤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胡一菲也没想到曾小贤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还听到了她说的话。
只是此时此刻,她正在以老师的身份训诫两个不争气的学生,就算知道是自己一时失言,也不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向曾小贤承认错误。
“你你你我告诉你啊!你少在这里跟我装可怜。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胡一菲只能硬着头皮,凶巴巴地对曾小贤说。
“我……”
“我什么我?闭嘴,不许说话……不许发表意见!”
曾小贤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巴。只是有些事情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他嗫嚅了半天,重重地一跺脚:“你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啦~”
说着,曾小贤掩面而泣,飞快的跑出套间。
“诶!贤儿!贤儿……”胡一菲伸手想要留住他,可是这一次曾小贤却用他那一双小短腿跑出了博尔特的速度。
看着曾小贤瞬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胡一菲怅然若失,她转过头,瞪了一眼还在啃指甲的两个人。
“你们……真是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李哲抬起头,环顾四周,这才勉强确定胡一菲说的人应该就是他们。
“???”他的嘴正在忙着啃指甲,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大大的疑惑。
曾小贤明明是被胡一菲事情虐待跑的,这口黑锅怎么突然扣到了他们的头上?
可是胡一菲显然不想就此罢休:“我问你们,你们准备好迎接博士生考试了吗?”
李哲终于成功地把自己十根指甲都啃秃了:“她准备好了,我没有。”
“那你还敢在这里浪费时间?”
“力力说,她不会再勉强我了。我只要尽人事就可以,其他的交给天命。”
胡一菲不敢置信地看向诸葛大力。在她印象中向来勤奋上进的诸葛大力,竟然会说出这么懈怠的话?
“别看我。”诸葛大力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我的确是说过这话。”
虽然她也很想让李哲卯足力气,尽早拿到更高的学位。但是“努力”这个词是拿来要求自己的,不是用来勉强别人的。
虽然两个人之前约定过,等两人都考上了博士就结婚。
不过她觉得,他们两个人现在这种甜甜美美的恋爱状态也很好,她并不急着和李哲结婚。
反正他们都还年轻,要是不趁着现在享受恋爱的感觉,那以后结了婚可就没有机会了。
“那你们的新房子呢?”胡一菲继续发来直指灵魂的质问:“你们的房子都买了多长时间了,到现在都还没弄好。每个月一边还房贷一边付房租,这种感觉很爽吗?”
“不着急。”没有指甲可以啃的李哲只能趴在餐桌上,懒洋洋地回答说:“毕竟装修的质量直接决定了,我们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质量,我们必须要谨慎对待。”
胡一菲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李哲给气死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套公寓里有鬼吗?为什么每一个住进来的人都会患上拖延症?”
“没有啊。”李哲觉得胡一菲这种说法实在是太片面了:“至少你住在这里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过拖延症。”
他想了想,由为这种奇怪的现象找了一个理由:“我知道了,是因为鬼也怕煞气重的人,所以不敢招惹你。”
他这一句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胡一菲心中的小火苗正在“噌噌”往上蹿:“煞气重是吗?”
她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又活动活动脖子:“看来我今天有必要替你驱个邪了!”
感受到胡一菲周身弥漫的腾腾怒意,李哲终于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妙。
看胡一菲的架势,似乎不只是想帮他驱邪,还想顺便帮他开个光。
李哲觉得,像他这样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新时代好青年,还是不要劳烦一个孕妇做这种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了。
他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从诸葛大力身后架着她的两条手臂,就像抱着商店里的大号熊宝宝一样,抱着诸葛大力拔腿就往门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说:“胡老师,这种小事就不劳您大驾了,我们现在就去对门看看我们的新房子。”
看到李哲的思想觉悟突然提升,教书育人的胡老师表示她很欣慰。
俗话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揪揪。只要用正确的方式修理这些问题学生,他们的思想水平立即就会有质的飞跃。
新房子里依旧是空空如也。只有散落一地的家装效果图还能勉强证明,他们这段时间是曾经付出过努力的。
李哲也不嫌地上脏,直接躺在了还没有清洁打蜡的木地板上,头枕着双手,仰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诸葛大力也有样学样的躺在李哲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你怎么不啃指甲了?”
“没得啃了,再啃就只能啃脚指甲了。”
李哲这话说得属实不怎么文雅,但诸葛大力却好像丝毫都不介意,还大方地问了一句:“要不啃啃我的?”
“也好。”
此刻,拖延症就像了一个幽灵一样,飘荡在两个人的上空,默默地俯视着悠闲躺在地上的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