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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 堂姑母
    玉屏堂姑母的身世和她差不多,贺姑母尚在襁褓时父母双亡,祖父祖母辛苦拉扯大,但在她十岁的时候也因病相继去世。



    贺姑母祖父和贺庭真是亲兄弟,贺庭真夫妇二人怜惜她身世可怜便将她带回府里扶养,直至出嫁归宁回的都是玉屏家。



    所以贺夫子才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贺姑母闺名雨婷,十岁以后被贺夫子从岳州接到京城生活,十八岁在贺夫子的做主下嫁洛阳杨氏大公子,后夫婿金榜题名,随夫外任又回到了岳州,一待就是二十多年,从知县夫人做到了知州夫人,膝下一子一女,又早已成亲生子,如今的家中里里外外都是贤惠的儿媳操持,贺姑母每日不是养花种草就是含饴弄孙!



    知道贺夫子要回岳州后忙让人将贺家老宅里里外外修葺了一遍,就等贺夫子和玉屏回来,没成想护送贺夫子回来的花家少爷倒是选了一个更为合适的地方。贺夫子和玉屏回来以后贺姑母也时不时去探望他们,但不留夜,毕竟路不远,每天来都行,但没想到叔父会写信让她回家住一段时间,姑母何等聪明,马上就想到了已故堂哥的独生女。



    玉屏今年也有十八了,她在玉屏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淮哥了,无父无母的姑娘婚姻自然是比寻常女子艰难些。



    毕竟家大业大的人家娶媳妇首先看家风,贺家的家风自然是好的,贺庭真桃李满天下,就是现在的知州大人,贺雨婷的夫婿曾经也是他的学生,但男子总归是男子,不好插手内宅的事情,如果玉屏是男的,自是不愁婚娶的,爷爷是两朝元老,更曾任帝师,人人都给三分薄面和尊敬,公公婆婆早亡,一嫁进来就是当家主母,没有婆婆每天立规矩,在儿子房里搅和着,自然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亲事。



    可惜玉屏是女子,媳妇可以不需要婆婆在旁边指手画脚,但女儿需要有人教她治家管理,三从四德,因为这些是为女性树立的道德标准,也是男性选择妻子的标准,从出现到他们这个时代都一直保持着,从来没有谁能打破。



    贺姑母觉得老太太把玉屏教的很好,能独自操持一个家,但她知道不行,也要让别人知道才行。



    一行人回到了贺府,玉屏带着霞儿来到了自己院子吩咐下人准备一下,今晚她和霞儿住在一起,花盛汸三兄弟则住在外院的厢房里。



    第二天贺姑母来了,她先是在外院和叔父请安,意料之中的贺夫子将她留了一会。



    贺雨婷是贺夫子看着长大的,对她也就没什么保留,将自己忧心玉屏婚配的事情告诉了她。



    “叔父切莫忧心,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玉屏又是模样性格一等一的,一定会觅得如意郎君的。”贺姑母见两鬓皓白的叔父愁眉不展,心中不禁有些伤感,这几十年贺家都是由面前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撑起来的,如今本该含饴弄孙的年纪却还在忧心孙女的终身大事,老天终究没有厚待这位学贯古今的老人。



    贺夫子叹了口气,说:“这些年家里里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操持,我能做的大概就是看着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样对得起她奶奶和她爹娘。雨婷,这事叔父还需要你的帮忙。”



    贺姑母赶紧说到:“这有什么的,我那有好几个岳州城里适龄公子的画像,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家中婆母仁和,公子又上进,不是中了秀才就是中了举子,没一个是白身,模样性情更是没得说,我明儿就拿过来让玉屏选,挑中哪个我再安排一下让他们相互了解一下,如果双方有意,咱们今年就能把婚事办了,过两年玉屏再给你生一个大胖曾孙。”



    贺夫子听了贺姑母的话沉吟一会,才说:“府里的客人除了花家的几个少爷,还有岳家的千金,她也是我的学生,和玉屏的关系甚好,你回后院的时候应该能看到她和玉屏在一起。”



    “放心吧叔父,我知道该怎么做。”贺姑母知道叔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她也知道没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是先别声张,闹得满城风雨就不好了。



    杨家的马车刚到门口玉屏就知道是堂姑母来了,知道姑母一般会先去书房和爷爷聊一会天才来内院同她说话,便让丫鬟准备好贺姑母喜欢喝的六安瓜片。



    霞儿是第一次见贺姑母,见她是个端庄和蔼的妇人,让人观之可亲。



    贺姑母没挑明叔父给她的任务,但却邀请霞儿五天后参加大儿子杨淮长子的周岁宴。



    霞儿欣然答应了,并且连夜给小朋友做了一个长命锁,手艺一点都不输城里老字号师傅的手艺,花聿楼见这几日霞儿为了周岁礼物不怎么搭理自己也不生气,而是站在一旁静静陪伴着不出声打扰。



    还有两天就是周岁宴了,霞儿紧赶慢赶终于把长生锁搞出来呢,只剩最后一道工序就大功告成了。



    日光从窗外照进来,将霞儿伏案的影子打得老长,在阳光下霞儿的皮肤白皙的近乎透明,只有唇瓣还是暖人的嫣红的,玉葱似的纤指正拿着已成形状的料器细细打磨着,花聿楼在不远处同样认真地盯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长生锁不是什么难打造的东西,何况只是打磨,很快小朋友的礼物就做好了,霞儿把它放在提前准备好的锦盒里,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疏松疏松筋骨,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掌摁在了她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按着,让她忍不住舒服的逸出声来。



    “累了吧,休息一会出去走走缓解缓解这些天的疲倦怎么样?”花聿楼一面控制力度的为霞儿舒缓压力,一面问到。



    霞儿转过身扑到花聿楼怀里搂着他的腰,深深嗅了一口草木香后,开心地说:“好啊,我早就想看看岳阳楼了,这些天为了赶长生锁我连房都没怎么出,可把我憋坏了。”



    花聿楼双手扶在她的肩上回搂着,说:“辛苦了,我相信孩子一定会很喜欢你的礼物的。”



    “那是自然的。”



    霞儿说着还高兴地在花聿楼怀里蹭了蹭,自从花聿楼在那次说开后,霞儿主动了不少,就连两人偶尔亲近时也不再僵硬着身子,有时甚至会青涩地回应他,这让花聿楼很开心,他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花聿楼低头亲了一下霞儿,说:“走吧,我让人早早准备好马车了,咱们去岳阳楼看看。”



    岳阳楼在洞庭湖旁,花聿楼早早让人订好了一个风光佳视线好的包厢,到店里说了名字店小二就机灵地带人上楼,然后下来通知厨房准备上菜。



    菜很快上齐了,都是当地特色菜,什么红烧鳝片、岳阳三蒸、香辣鱼子、庭鯝鱼肚,湘菜讲究油重色浓,香辣软嫩,霞儿吃惯了江南酸甜鲜美的菜肴,猛一吃这些竟有些撑不住呛哭了,花聿楼见她呛得红红的眼,辣得红红的唇竟有种海棠醉日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欺身蹂躏,但他还是压下了心口处的悸动,给她倒了一杯茶缓缓。



    一杯茶哪够,霞儿牛饮似的足足把茶壶里上好的碧螺春喝了一半唇瓣的灼热感才缓过来,花聿楼走到她旁边坐下从怀里拿出手帕替她把辣出来的眼泪擦干净,霞儿仰着头任花聿楼在自己脸上为所欲为,她觉得唇上的灼热感肯定转移到脸上了,不然为什么她的脸开始火辣辣的了。



    花聿楼轻轻捧着霞儿的脸,柔声问道:“觉得好点了吗?”



    霞儿不说话,但是用力地摇摇头,头上的簪子碰到一块丁零当啷的,煞是好听,花聿楼轻笑一声,然后拿起霞儿放在喝剩一半的茶水,看到杯边的唇印后贴着唇印把那杯水喝下了。



    “七哥,你……”霞儿愕然。



    花聿楼像是没看到霞儿眼中的害羞和震惊,不慌不忙地倒了第二杯,然后拿起杯子饮下,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急着咽下,而是轻轻地吻上霞儿的唇,吓煞人香的茶香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香的让人陶醉。



    两人分开恋恋不舍分开时还扯出了一丝暧昧的银丝,霞儿的唇瓣更红了,水润饱满的样子是花聿楼的杰作。



    霞儿不知道花聿楼这是怎么了,他们只不过是吃了一个饭而已,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来多吃点,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今天补回来。”花聿楼偷香窃玉成功了,心情十分愉悦,不愿回自己位子的他一手搂着霞儿的腰,一面夹起一个丸子抵到霞儿唇边等着她张嘴。



    见这架势花聿楼不把东西喂到她嘴里是不会罢休的,霞儿只能乖乖张嘴,反正她现在浑身没劲,拿不起筷子,既然花聿楼愿意伺候就伺候吧。



    花聿楼见霞儿不闹别扭心中十分高兴,投喂的更开心了,不顾霞儿说自己已经饱了的前提下还给她舀了一碗汤势必要把它喂下去。



    “七哥,我已经饱了,这碗汤能不能不喝?”霞儿摸着有些圆滚滚的肚子,开口求饶道。



    花聿楼不为所动,拿着碗说:“乖,这是补血益气的,这几日你都睡不好,喝一点吧。”



    “可我真的吃饱了,不信你摸摸我的肚子,是不是圆圆姐的。”霞儿为了自己不被撑死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反正比摸肚子还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为所动的花聿楼动了,他的双手仿佛不听大脑指挥,居然放下了汤碗,慢慢的摸上了霞儿柔软的小腹,果真微微凸起了一些,见此他忽然又想到以后若是霞儿有了他的孩子,自己是否也是如此隔着肚子和孩子打招呼!



    霞儿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单隔着衣服摸一下肚子而已,花聿楼的表情跟抱个孩子而且那孩子还是他的一样,父爱如山的样子。



    “听说玄真法师开过光要送给太后娘娘当生辰礼物之一的玉观音被人拦路抢了,护送的人一个不留也都杀了,那血流的一路都是,连草都变红了。”



    “真的假的,别是什么小道消息以讹传讹吧?”



    “哪里是假的,尸体都在城外找到了,死了还有些时日了,要不是腐尸的味道太大,还没人发现那片死了一群人呢,今天你没看到衙门的捕快和仵作急匆匆往城外跑吗?”



    隔壁包厢里的对话将花聿楼和霞儿之间尴尬而又隐秘的气氛打散了,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负责护送玉观音的可是兵部和三嫂娘家人,如今玉观音不见了不说,护镖的人都被夺镖人杀了,没有活口那就表示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此事事关重大,花聿楼和霞儿赶紧结了帐回贺府,一到大厅就看到花盛汸和花溢亭愁眉苦脸的,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花聿楼知道那人是谁,是元家驻守在岳阳镖局的师傅,他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必他已经将镖没了的事情和花盛汸说了。



    “三哥,五哥,我和霞儿在酒楼听到一些话……”



    “是真的。”



    没等花聿楼说完,花盛汸就疲惫地截断他的话。



    事情是真的那就麻烦了,兵部先不说,元家作为护送玉观音的另一方,如今东西不见了,要是皇上知道了,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不知道多少人脑袋要搬家。



    花盛汸思考了一会才对那人吩咐说:“福安,你去衙门问一下帮忙张罗一下弟兄们的后事,一切费用从公中出,还有家属的抚恤工作也要做好,我听说好几个弟兄都是家中独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家里骤然没了顶梁柱,孤儿寡母的难生活,镖局能接济就多接济一些。”



    “回姑爷的话,属下知道了。”元家镖局的事本不该轮到花盛汸管,但偏偏这一处的镖局铺子都是当年随着元芷嫁入花家的陪嫁,大家都认这位新姑爷,而元芷索性让丈夫有空的时候帮忙先看一下,一来二去的大家都知道虽然他们是元家镖局的人,实际上花盛汸也算他们的主子之一,所以在知道玉观音被抢这件事后赶紧过来禀告花盛汸。



    “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线索再来和我说。”花盛汸挥挥手让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