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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 父辈交情
    花如令到瀚海国说到底只是求财,并不想卷入他们夺储之争,毕竟花家的特权是现任国王给的,和两位王子都没关系,如果他能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日后无论哪个王子继位都不会危及花家在瀚海国的利益。但如果战队了那就不一样了,如果他支持的王子在夺嫡之战里胜出还好,荣华富贵少不了,但如果输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作为落败一方,花家也会受到影响。



    花如令就是考虑到这个才在一开始拒绝了大王子的拉拢,大王子也不勉强,看出花如令的为难后主动离开了,但别人却不是这么想。



    侧妃娘娘和小王子安排监视花如令的人将大王子找他的事情告知了他们,二人为了斩断大王子外界所有的援助便派死侍暗杀花如令,不曾想被花如令和知道消息赶来的大王子联手反杀。



    经过这次暗杀花如令才知道他和大王子早在第一次救他的时候就绑在一条船上了,即便他想抽身也是不可能了,老国王还没死侧妃和小王子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派人杀他,等到小王子继位怕是更后患无穷,于是花如令主动提出帮助大王子继位。



    大王子是老国王元后生的,老国王与元后感情甚笃,元后病逝时老国王还大病了一场,后来独自抚养大王子到五岁才在大臣的力柬下纳了现在的侧妃,一年后有了小王子。



    “走了后娘就有后爹”大抵是每个重组家庭孩子的情况,在侧妃的特意安排下老国王与大王子渐渐离心,就连大王子被刺杀这样重大的事情也被国王用“马贼猖狂”这样的理由轻飘飘揭过,连大王子都查的出来是侧妃的手笔,国王怎么可能不知道,也是因为这样大王子决定先发制人。



    老国王身体不是很好,后来病重时侧妃和两位王子相继在身边服侍汤药,两方人表面上忧心国王的病实际上却在纠集人马准备等国王一闭眼就发动宫变,最后是小王子年纪小沉不住气,老国王还没咽气就逼宫,生生气的老国王口吐鲜血,死不瞑目,大王子借这个理由下令绞杀侧妃和叛军,却不小心让小王子带着他的心腹逃走了。



    有了花家的鼎力相助与支持,大王子在这场夺嫡之战里轻而易举胜出,荣登大宝,而新国王也兑现自己的承诺,花家在瀚海国的权利待遇直比高级贵族。



    下午的时候石叔带花聿楼和霞儿一同进王宫给王后贺喜,国王见到花聿楼倒是很高兴,像普通长辈见到喜欢的晚辈一样,还留了三人在王宫内用膳。



    瀚海国云量少,日照足,昼夜温差大,有利于植物体内的糖分积累,瓜果都极为香甜可口,霞儿咬了一口蜜瓜还以为是掺了蜜端上来的,甜得她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答摩王子才十六岁,年纪比霞儿还小,是个身材高大,眉目深邃的小伙子,他穿着繁琐复杂的宫廷礼服坐在上位,但比起他父母的从容,他像是座位上撒了一把针一样,如坐针毡,王后频频借着掩袖饮酒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他安分一些,后者短暂的屈服在母亲的权威下后过了一会又旧态复萌。



    宴席一直到了傍晚才散,因为国王和王后王子要去准备晚上去广场接受国民的朝拜,石叔也带着两个小辈离开。



    临走前王后还回送了三人礼物,都是瀚海国贵族今年最时兴的服饰,其中用金线宝石制作的装饰品霞儿十分喜欢,甚至还仔细观察着宫廷匠师的手艺。



    花聿楼问霞儿今晚有没有兴趣出去瞧瞧,广场上有篝火表演。



    霞儿当然去,而且还穿上了王后送的衣裳跟着花聿楼一起出去。



    花聿楼没换,但他却很喜欢看霞儿穿着新衣服笑容明媚的样子,当他看到霞儿穿好衣服出来后在他面前慢慢转一圈的时候毫不吝啬地说着夸赞的语言,逗的霞儿捂着嘴眼睛笑成月牙似得扑倒他怀里。



    沙漠的天空夜里也是蓝色的,不过这样的蓝像是墨水里兑了蓝颜料一样,墨蓝墨蓝的,星辰都显得十分耀眼夺目。



    瀚海国男女老少都齐聚在广场上等着他们的国王带着王后和王子出现,宫廷乐师演奏着优美动听的乐曲,窈窕善舞的少女们已经围着篝火跳起了舞,大家其乐融融的,都在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刻,忽然不知谁说了一句“国王来了”,大家纷纷停下了动作看向高台,神情带着肃穆和尊敬。



    瀚海国王和王后王子又换了一套衣服,比今天下午在宫里接见花聿楼时穿的还要华丽隆重,国王在高台上说了一番话后就让人们自己活动了,有了国王的话,大家玩的更开心了。



    霞儿在宴会上不小心吃多了一些瓜果,撑得她拉着花聿楼要去外面走走,花聿楼无奈只能让她拉着走。



    “你不去陪着国王王后,就这么跑出来不会有事吗?”



    就在霞儿拉着花聿楼准备走进一条小巷子时听到里面传来了少女稚嫩的嗓音。



    “没事,我父王和母后正与子民同乐呢,就连我出来他们都没发现,你和王医去山那边采药,我好久没见你了,想你想得紧,你有没有想我?”



    花聿楼和霞儿没想到自己会撞见小情侣的幽会,更没想到男孩子他们也认识,就是瀚海国的答摩王子。



    少女的声音又响起了,“爹爹说秋天到了,得趁着冬天大雪封山前进一趟山把需要的草药采齐,不然到时候要用上时就捉襟见肘了。”



    “你们这次进山时间也太长了,我都有三个月没见过你了,等过了今天,明天我就和父王母后说要娶你当我的王妃,以后除了王宫哪都不准去。”



    答摩王子说着巷子里又响起挂饰叮叮当当的声音,花聿楼知道瀚海国民风淳朴,大胆热情,不像中原那样受礼节束缚,少男少女若是私底下瞧对眼也不必和家里长辈说,自己就可以私定终身,瞧这架势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为了避免霞儿尴尬,花聿楼只好用一只手拦腰将她抱起,忽视她的抗拒步履沉稳地往后走。



    “七哥你这是做什么?”霞儿怕自己说话太大声让答摩王子和他未来的小王妃听到,只能等走远后才问他。



    “不离开难不成你还想听什么?”放下她花聿楼一脸逗趣地看着她。



    “哪,哪有,你胡说什么。”霞儿脸红地反驳道。



    花聿楼道:“这几日咱们在国都内好好玩一下,再转乘去皖地怎么样?”



    霞儿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道:“可以,都听你的!”



    今日刚到瀚海国就被拉去了王宫做了一下午没有时间休息,花聿楼和霞儿现在也没游玩的心思了,直接回了别院,没想到在别院里还有客人。



    “这是七童吗?好久不见都长那么高了。”



    花聿楼和霞儿刚回到院里就看到石叔正和一个穿着灰布衣服,蓄着山羊胡身材瘦小的老人说些什么,后者见到花聿楼倒是很热情地打招呼。



    “宋大夫,好久不见,身体可好!霞儿这是宋悬壶,宋大夫小时候可没少因为我的病掉头发。”花聿楼认出对方是谁,笑着和他打招呼,也为霞儿介绍了他。



    “宋大夫好!”霞儿从未见过他,大概是在她进花家之前这个宋大夫就离开了。



    宋悬壶捻着胡须笑道:“那么多年没见,你小子还是那么会说话,小时候杏林可粘你了,我带她离开江南来瀚海国定居的时候她还不愿意呢,今天回城里本来也是要跟着来别院的,结果小丫头跑出去逛篝火了。”



    花聿楼问:“宋大夫和杏林是去做什么吗?”



    宋悬壶说:“入秋了,再过几个月就大雪封山了,我和她一起去山里采了一些草药,我瞧见几株不错的就留了下来,想让老石让人捎带回江南给老太太和你爹娘,你来的正好,回去的时候可以帮我带回去,顺便帮我向你祖母和爹娘问好,今年是回不去了,但他们有空可以来瀚海国。”



    听到大雪封山之前入山采药,花聿楼和霞儿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眼中同样流露出“那么巧”,心中有些知道巷子里和答摩王子浓情蜜意的小姑娘是谁了。



    花聿楼面上不显,笑着说:“那七童在这替长辈多谢宋大夫的草药了。”



    宋悬壶爽朗笑道:“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做什么,你还没和我介绍你身边这小姑娘是谁呢。”



    花聿楼道:“这位是鲁班神斧门岳青前辈的千金岳霞儿,我们也是刚从篝火晚会上回来,国王和王后还在广场上与民同乐。”



    宋悬壶听到花聿楼的话脸上露出牙疼的表情,说:“都千叮咛万嘱咐王后的头疾最忌吹风,怎么不听呢?”



    听到这,花聿楼和霞儿基本确定巷子里那个小姑娘就是宋悬壶大夫的独生女宋杏林。



    听到王后在广场上吹风,宋悬壶马上就离开了,看样子是要劝人回宫了。



    答摩王子和小爱人在巷子里相互倾诉够了之后才带着宋杏林去见父母,一见到宋杏林国王和王后就知道他们的王医回来了,想到那个刻板较真的王医,王后觉得她耳朵又开始嗡嗡嗡的了,赶紧让人送她回王宫,不然被王医看见了可就是一阵唠叨了。



    王宫侍卫的脚程再快也快不过常年爬山涉水的大夫,当他们把国王和王后带回王宫时在宫门口看到了一个穿着灰布衣服蓄着山羊胡的瘦小老人。



    “王上和王后这是要去哪?或者是刚从哪里回来啊?”宋悬壶站在门口不卑不亢地问到。



    国王闻言讪讪笑道:“王医回来了怎么不休息一下,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宋悬壶道:“王上和王后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光我一个爱惜有什么用?”



    王后面露赞同道:“王医说的是,只不过今日是我的生辰,想着好久没有与子民同乐了,便在广场坐了一会,椅子还没坐热就回来了,我和王上还记得王医采药前的祝福,不可去风沙大的地方逗留太久。”



    “王上王后二位记得就好,这次我和杏林出去,在沙漠里找到了几株上好的锁阳和淡大云,希望王和王后不要辜负了这两味药才是。”宋悬壶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气,但国王和王后都知道他的怪异性子,只恨自己慢了一步被留下来。



    因为宋悬壶那几株珍贵的草药华中科技和霞儿的黄山之旅暂时搁置了,两人商量着先回江南再说,反正算算路程他们回了江南再回鲁地刚好就到年了,等开春再去黄山也不迟。



    花聿楼和霞儿一开始要去的地方要等到开春才行,此时去到他想去地方的陆霄却进不去他想去的地方,被人赏了闭门羹,开门的姑娘是个脸圆圆笑起来很喜庆的姑娘,陆霄认得她,是薛冰身边的丫头,虽然人看着很和气但她说出的话却让人一点也不喜庆。



    “陆大爷,我们姑娘说了任何人都不见,包括你,而且我们姑娘很忙,也没时间见客,你不要为难我们呀。”喜庆姑娘欢欢皱着眉很为难的像陆霄转达主人的意思。



    陆霄不相信,追问道:“冰冰真的连我都不见吗?”



    “姑娘说了,除了正常的客人,其余的皆不见,包括陆大爷你。”欢欢姑娘重复向陆小凤转达了主人的意思,然后‘啪’一声关上了红漆大门,强大的力道震得门环丁零当啷的响。



    陆霄看着紧闭的大门知道薛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明白以往薛冰也不是没生过气,怎么这次闹那么大,还不让他进门。



    深夜。



    神针山庄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女子调笑声,孩童玩闹音,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



    陆霄半蹲在屋檐上看着宅子里众人推杯换盏,英挺的眉毛都皱了起来,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没想到他也有今天,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学人飞檐走壁。



    但爬都爬上来了,临阵退缩可不是他的风格,低头看了一眼下面,发现没有人经过,轻身一跃便像个夜行的蝙蝠一样滑了下去,不料人还没站稳就听到一阵丁零当啷的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