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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 帕子
    “溢清,我不管你心里是如何不甘,刚才看到的事情要是泄露出去半个字,你和我,还有你爹娘和我爹娘就别想在桃花堡有好日子过,虽然李嬷嬷在老太太跟前很得脸,但这个脸是主家给的,主家没脸了,我们这些下人还有什么脸面可讲?”



    溢清知道红鸾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因为一时气愤就把花聿楼和霞儿未婚偷欢的事情散布出去,若是花聿楼追究起来,谁都承受不住后果,溢清不想承认她就是想把这件事说出去,花聿楼是男的没关系,但霞儿就不同,她是女子,世间规则对她更苛刻一些,倘若流言蜚语能逼死她,那她和花聿楼就彻底不可能了。



    溢清不怕花聿楼娶一门正妻,横竖她在鹤渚斋的时间比自己短,根基也没自己稳,更重要的是花聿楼不一定会喜欢她,这样大家都有机会,那她的机会也就来了,她自认样貌和手艺在姑娘里都是拔尖的,要是选姑娘和姨娘只有红鸾与自己有争高低的资格。



    但花聿楼娶霞儿就不同了,当年就是她让人打自己板子踩在自己身上立威,如今让她抬姨娘她怎么肯抬自己?



    看着墨竹关心地脸庞,溢清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里形成,她让墨竹附耳过来悄悄地说了一些话,墨竹听后有些为难,她说:“溢清姐姐,这样不好吧,我又没见过七公子和霞儿姑娘从书房里出来,你让我这么和夫人说,夫人会多想的。”



    溢清听完心道要的就是夫人多想,但表面却说:“谁让你直接说,我让你收拾东西的时候要刚好撞上夫人,她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好吧。”墨竹知道这次溢清生气肯定又是和霞儿姑娘有关,但好端端的做什么让她拿七少爷的手绢和书房里砸碎的东西放一起?



    溢清整理好自己后又去前头伺候了,她也不傻,花聿楼希望她能装傻当什么也不知道,要是溢清一直躲着怕久了这件事就成了花聿楼心里的一根刺,以后再想靠近他就难了。



    鹤渚斋里的人一头雾水地看着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三人,都觉得哪里不对,但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第二日溢清将一块有红点的手绢交给墨竹,让她把这块手绢放在书房要扔的东西里,墨竹见这手绢还挺新,但却平白脏污了一块,觉得扔了也不觉得可惜,便把它混进瓷器里,想着这个时辰在哪里会遇到花夫人,没想到她还没走出书房花夫人就带着人进来。



    花夫人一进屋就见到墨竹,颇为和蔼地问道:“这不是七童院里的丫鬟吗,怎么一大早的出现在这啊?”



    墨竹恭恭敬敬地说:“奴婢墨竹见过夫人,是院里的姐姐让我过来打扫的,说昨晚七少爷不小心把几个笔架摔了。”



    花夫人听完笑着和身旁的华妈妈说:“七童真是的,那么大个人了还是毛毛躁躁的。行了,回头让人再挑几个好的送过来,不然看着不像话。”



    “夫人如果没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了。”墨竹说是这样说,但她就是专门要让花夫人知道这件事的,走的时候不小心把手中的东西掉落出来,那块手帕自然也在其中。



    “这是什么东西?”花夫人眼尖看到手帕上的红色。



    墨竹道:“这是七公子的帕子。”



    花夫人道:“我当然知道是帕子,我是说这上面红色的是什么,昨晚七公子受伤了?”



    墨竹摇摇头,说:“昨晚是红鸾和溢清姐姐在跟前服侍的,并没有听她们说七公子哪里受伤,手帕上的东西兴许是朱砂。”



    “你拿过来。”花夫人对花聿楼的事情总是异常关心,她瞧着手帕上的颜色不像是朱砂。



    墨竹赶紧把手帕上的碎片抖干净送上去,花夫人接过一看果然是血迹,她又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七少爷到底受伤了没有?”



    墨竹赶紧说:“奴婢今早伺候七少爷用早饭没在七少爷手上看到伤痕,而红鸾姐姐和溢清姐姐也没和我们说七少爷哪里受伤。”



    花夫人听了又问:“这块手帕是从哪里来的?”



    墨竹道:“这块帕子是跟着摔碎的笔架一起躺在地上的,奴婢一起收拾进去了。”



    花夫人一听屏退其他人只留下华妈妈,又让墨竹去把红鸾溢清喊过来。



    “夫人,这是?”华妈妈不懂,但见花夫人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



    花夫人拿着手帕喃喃道:“只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才好。”



    墨竹来喊红鸾和溢清时溢清就知道自己的计划顺利了。



    红鸾倒是一头雾水,见花夫人喊她以为是为了花聿楼的事情,便放下手里的活去书房了。



    一进书房就看到花夫人面色严肃地坐在椅子上,桌子上还放着一块手帕,她认得那是花聿楼的帕子。



    见人来了花夫人让墨竹出去,墨竹乖乖地把门关上站在庭院里。



    红鸾向花夫人和华妈妈行礼后才问:“夫人,您叫奴婢来是有什么事吗?”



    花夫人淡笑道:“也没什么事,听说七童昨夜把书房的笔架摔碎了,想问问他有没有被碎片割伤,要有就到我院里拿着金疮药回去。”



    红鸾不明白这事怎么那么快就传到花夫人那里,但还是摇摇头,说:“七少爷没受任何伤。”



    “那倒奇了怪了,既然七童没受伤,这帕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花夫人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手帕。



    红鸾不知道帕子的事情,但想到昨晚她们闯进书房时看到的场景,这帕子上的血怕是另一位的,已通人事的红鸾当即害羞地低下了头,旁边的溢清见此也跟着脸红的低下了头,不过她还特意看了一眼花夫人和华妈妈。



    见她们这个样子花夫人如何还想不到昨晚花聿楼不是一个人待在书房里。



    花夫人强压着怒火,道:“昨晚七公子看书的时候身边还有谁?”



    红鸾没想到花夫人居然还问了这个,有些为难地说:“回夫人,还有霞儿姑娘。”



    再往下的事情就不适合问了,花夫人让红鸾和溢清下去,又让华妈妈让人把素馨叫过来。



    红鸾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花夫人会知道这件事,看着身边心情明显变好的溢清,她停住了脚步,开口说道:“这是你做的?”



    “什么我做的你做的?你做什么?”溢清装傻道。



    “我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只想劝你一句安分守己些,该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勉强不得。”



    溢清冷笑道:“你这人也是奇怪,你是谁,怎么就知道什么是我的,什么不是我的?”



    “我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好好想一下。”红鸾当然没那么好心提醒溢清,她这么说不过是警告溢清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就她和溢清知道,一旦传了出去,花聿楼首当其冲怀疑的就是她们,若真是她不小心透露出去的她认了,但要是旁人连累了她,她可不认。



    素馨正和小薇小梅打络子,见有人来喊她,便放下手里打到一半的络子出去了,花夫人见了素馨先是简单的问了几句霞儿昨晚睡得怎么样,今天吃的怎么样,素馨都一一回了,而后花夫人又问:“我听说昨晚大半夜的流丹馆叫了水是吗?”



    素馨回道:“昨晚姑娘回来的时候是叫了热水。”



    花夫人一听有些坐不住,问道:“那可是你们近身侍候的?”



    素馨摇摇头,道:“姑娘昨晚并未让我们近身服侍,不过姑娘畏冷,昨晚泡了热水澡后倒是睡得很好。”



    花夫人两边确认后这下心里有了七八分确定,她挥手让素馨回去后又让华妈妈把手帕装在一个香囊里急冲冲的就跑了畅景园去。



    五太夫人也纳闷一大早的怎么侄媳妇脸色就不太好。



    花夫人让其他人下去把书房和手帕的事情告知了五太夫人,后者听完沉思了一会,才道:“七童这个不长进的又做混账事了?”



    花夫人知道五太夫人说的是当初毓秀园那晚的事,面上也有些不好看,说:“问过鹤渚斋和流丹馆的丫鬟了,虽然没明说,但七童昨晚确实是和霞儿在一起。”



    五太夫人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他们两个情投意合,明年六童娶了月娘,我们也该合计合计七童和霞儿的事情,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让外人知道了对他们都不好。”



    花夫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倒是博得了五太夫人的同意。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为了他们两个的事,我一把老骨头也跟着折腾那么久,早定下来也好。”



    五太夫人和花夫人虽然是这么打算,但还是叫了花聿楼到跟前,老太太将手绢扔到他身上,恨铁不成钢地说:“瞧你这下流种子做的好事,这东西能随便乱丢吗?你不要脸面,我和你爹娘还要脸面,霞儿还要脸面。”



    猛地被人砸了一下又被连番轰炸,花聿楼一头雾水,有些无辜地问:“祖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一杵拐杖,道:“什么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让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昨晚在书房你做了什么好事才行?”



    提到书房花聿楼才知道昨晚的事到底让家里长辈知道了,不禁有些羞赧,但他却不懂这带血的手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见他拿着手帕一脸莫名的样子,更气了,说:“你还和我装,你们年轻气盛忍不住我不说你们,但元帕这种东西都能随便扔,你这是要害死霞儿知道吗?”



    虽然花聿楼不明白老太太说什么,但不妨碍他听到元帕这个词。



    元帕是什么,元帕是新婚之夜证明姑娘完璧之身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乱扔而且他和霞儿虽然偶尔有亲密,但最终还没走到那一步,那这元帕来的有些冤枉。



    花聿楼跪下来说:“虽然七童与霞儿情意相通,但并未有婚前偷欢之实,霞儿还是完璧之身,七童就是再混账也不敢做如此孟浪的事,望祖母和母亲明察。”



    花夫人道:“你是说这不是你的?我可问过你们院里的红鸾了,就是你的手帕,你还在这混说。”



    “母亲,手帕虽然是鹤渚斋的,但却不是从我手里丢的。”花聿楼可以保证昨晚的帕子绝对不是这条,而且那天帕子现在还在霞儿那里没还回来呢,怎么会出现在书房里。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等明年开春办了你六哥的婚事,我让你爹去鲁班神斧门给你提亲。”花聿楼还想说什么五太夫人却挥手让他下去了。



    “谢谢祖母!”有了五太夫人这一句话花聿楼欢喜的都要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婶母,你这么着急让七童下去是为了什么?”等人走后花夫人才问到。



    五太夫人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件事就是有人故意要捅到咱们跟前来的,为的就是让我们恶了霞儿,即便她日后真的能嫁进花家,走了这一层前因日子也是不好过,如果事情再传出去,流言蜚语也能把她逼死,这一块小小的帕子,威力可不小,幕后之人的心思也是歹毒,看来是你治家太仁慈了,让人都敢把主意打到七童和霞儿身上了。”



    听五太夫人这么一说,花夫人才想到当初毓秀阁的时候她不就是先入为主的恶了霞儿,若不是她亲眼见到是自家儿子的错,她怕也要误会霞儿是个性情轻浮的女孩子。



    花夫人道:“婶母你放心,这桃花堡后院我会仔细的排查一遍,不会让什么人有机可乘。”



    霞儿没想到因为一条手帕他们的婚事就提上了议程,不过在那之前,她接到的却是玉屏的婚期请柬。



    玉屏的喜帖是发给花家的,婚期订在明年十月,还有快一年的时间,但因为她嫁的人身份特殊,所以婚期那么长是为了做各种准备。



    转来转去,玉屏最终还是要嫁给巴陵王世子宫玖,接到请柬的时候霞儿都惊呆了,她记得巴陵王后院没一个老太太是好相与的,就连那个怡宁郡主的女儿秦姑娘也处处针对玉屏,要是玉屏嫁过去了焉有好日子过?



    但玉屏却不得不嫁,因为这是圣上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