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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 争吵
    薛冰休息了几日就回神针山庄了,兰姨受伤她这个少庄主自然要坐镇的。



    “冰冰你来了。”双臂缠着绷带的长孙兰一脸慈爱地看着她看着长大的小辈。



    “兰姨你怎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啊?”薛冰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但见到长孙兰这个样子还是不免吓了一大跳,她以为长孙兰只是磕到手腕而已,没想到是整条手臂都有事。



    长孙兰叹了口气,说:“马车直接在路上翻了几翻,我的手也是在那个时候伤到的,大夫说要好好将养着,今年都不能碰针线活了。”



    薛冰安慰她道:“没关系兰姨,咱们这绣娘那么多,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让别人也出出风头了,这些年来你的绣工可不知道让多少人看到了都觉得脸红呢。”



    长孙兰笑道:“你这丫头就会哄我,我还想着给你做几样你爱吃的东西,像糯米桂花藕、红糖馒头、白糖糕这些,你小时候最爱吃了。”



    薛冰笑嘻嘻地同她撒娇,说:“我现在也爱吃!等你养好了伤做多少我吃多少,绝不浪费!”



    长孙兰不是薛家嫡系的绣娘,而是半路加进来的,薛冰听薛老夫人说有一年她家乡闹饥荒,长孙兰跟着家乡的人逃难逃到了神针山庄,靠着手艺在山庄里留了下来,一待就是快二十年,她的手极巧,人也本分能干,山庄里喜欢她的人不少,但她都拒绝了他们的示好,大概有什么难言的内情,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未成家,也是前几年才被派到了京城,一直到现在。



    长孙兰对薛冰而言是师傅,是长辈,所以薛冰对她特别尊敬和亲昵。



    陆霄将母螳螂的出现告知了六扇门,顺便还把黑寡妇和黄蜂女犯下的案子并做一案调查,所有人都没想到陆霄手里的缎带居然能牵扯出十几年前的旧案出来。



    唐萱刚从上一个案子出来马上就被陆霄拉着查另一个案子,就是铁人也有些吃不消,她不明白虽然黑寡妇黄蜂女这些要案是很紧急,但陆霄的精力却过于关注了,那阵仗像是黑寡妇灭得是他家一样。



    吐槽归吐槽,唐萱还是很尽职的当一个社畜,陪着他们的陆衙内上窜下跳找线索,然后他们找到了紫霞庵。



    陆霄知道蛇王肯定不愿意有人打扰玉真道长,但偏偏就是玉真道长和黑寡妇接触的时间最长,就是作为苦主之一蛇王提起黑寡妇也只是只言片语,再多就没有了。



    “二位请随我来。”陆霄和唐萱表明来意后庵里的尼姑便去请示住持,得到准许才带二人进来。



    “见过玉真道长,冒昧造访希望你能见谅。”此时的陆霄已经褪去轻佻和不庄重,态度端正的和玉真道长打了招呼。



    “陆霄陆衙内我知道你,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玉真道长像是知道陆霄会找她一样,都不用陆霄自我介绍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陆霄笑道:“没想到道长还认识我这么一个市井之人。”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就在唐萱想着陆霄应该用什么方法开口问人的时候玉真道长自己就先问了。



    陆霄见此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不知玉真道长还记得母螳螂吗?”



    玉真道长一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一震,本来平静的面容变得凄怆孤清,像是在忍受什么,唐萱赶紧把准备好的手帕递上去。



    陆霄见此回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唐萱,后者了然马上拿出本子记录二人的谈话。



    玉真道长接过唐萱的手帕转身擦掉了簌簌落下的泪痕,过了一会才对二人说:“二位失礼了。”



    “夫人不必愧疚,该说抱歉的是我们,但我们并非是故意提夫人的伤心事,只是事出有因,希望夫人不要介怀。”



    陆霄换了对玉真道长的称呼,他之所以称呼夫人是因为他知道这么做可以让玉真道长更好的把事情诉说清楚。



    玉真道长道:“怎么好端端的陆衙内要找我问这陈年旧事?”



    “因为前几天她又出现了,她不仅出现了,还伤了好多人,其中包括蛇王。”陆霄在说的时候一直盯着玉真道长看,见她脸上毫无异色就知道玉真道长早知道这件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蛇王告诉她的,但至少可以证明两人到现在还有联系。



    “夫人还记得母螳螂当初在府里做事时起得名字吗?”虽然名字可能是假的,但万一母螳螂自视甚高觉得不会有人挖出她的底细呢。



    玉真道长道:“她那个时候说她的名字叫孙章兰,家里亲人都去世了,就剩她一个,我听了觉得可怜便让她进府了。”



    “夫人能否告诉画出母螳螂真正的容貌?”虽然那天在西园见到了母螳螂的面容,但陆霄却不相信那是她真的容貌,因为那副容貌太美了,一旦哪个人见到这样的容貌就绝不会忘记,这样的关注对杀手可不太好,而母螳螂正是杀手,所以他怀疑母螳螂做了容貌伪装。



    玉真皱眉道:“我也好多年未见她,有些不记得了。”



    陆霄却不信,说:“那是伤害你腹中孩子的人,夫人这都能忘记吗?”



    唐萱坐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她都怕下一刻玉真道长让人拿着扫把把他们赶出紫霞庵,那样太丢脸了。



    没想到玉真道长并不生气,而是幽幽的说:“都过了那么多年,我的孩子如果转世的话也快十岁了,你说我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人的容貌?”



    陆霄听完从自己怀里拿出好几张画像,上面无一例外画着一个女人,或漂亮、或美艳、或张扬,包括那天西园时见到的脸,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陆霄将画像摆好后,问:“夫人可否认一下当年伪装成厨娘接近你的母螳螂用的是哪张脸?”



    玉真道长看了一眼摇摇头,道:“这里面没有一个是她。”



    陆霄问:“当年母螳螂是怎么进到你府上的?”



    玉真道长回道:“当年我怀孕后胃口不好,家中厨子做的饭菜总不合口味,蛇王没法只好重新招募厨子,她刚好就是在那个时候进来的。”



    陆霄又问道:“那母螳螂进府时年纪多大?”



    玉真道长想了一会才道:“大概二十七、二十八岁的样子,她性格很活泼,做出来的饭菜也很和我胃口,所以蛇王就留下了她。”



    陆霄问道:“夫人是哪里人?”



    玉真道长道:“老家是江浙的。”



    陆霄点点头道:“江浙口味的菜肴多是甜口,而京城的饮食又偏爱鲜咸,夫人吃不惯也是应该的。那她是江浙人吗?”



    玉真道长道:“这她倒没说什么,她只说自己从小被人四处倒卖,好多地方的菜肴她都会,只是碰巧我是江浙的。”



    陆霄道:“她的容貌如何,十分美丽吗?”



    玉真道长摇摇头,说:“她的容貌并不出色。”



    陆霄听了疑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画像,但很快就释疑了,要是长的太漂亮当家主母还要处处防着自家老爷看上,怎么可能会让她进内院,所以孙章兰可能带了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具。



    陆霄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身体不舒服的?”



    玉真道长道:“大概是在五六月份时候,那会我的身体越发不好,请了大夫来,大夫只说是天气闷热,我进食少,所以偶尔菜会有眩晕感觉。”



    陆霄问道:“大夫只是说你吃的少吗,就没说孩子有什么问题?”



    既然孩子是半途夭折的,不可能大夫把不出来。



    玉真道长摇摇头,说:“大夫说孩子很健康,但我的身体太差了,母体要多进食补一下。”



    想到下一个问题,陆霄犹豫了一会,才问道:“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出事的时候你发现了什么异常?”



    “够了!”



    这句话不是玉真道长说的,也不是唐萱说的,更不是陆霄说的,所以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还是个男人。



    看到从里面小佛堂里走出来的人唐萱眼睛都快瞪圆了,她的视线来回放在玉真道长和那人身上。



    陆霄看着来人问:“你出来了?”



    那人道:“你知道我在里面?”



    陆霄道:“在我们进来前我就听到房里有第二个人的脚步声,但我们进来后房里就只剩玉真夫人,所以我就想另一个人肯定在小佛堂里,而玉真夫人一点都不惊讶我们问母螳螂的事我就知道肯定有人提前和她说了这件事,在这件事里除了你恐怕没有谁有这个资格,所以我知道小佛堂里的人肯定是你。”



    “既然你知道我在里面为何还要问她这些问题,你有不懂的问我便好,不要打扰她。”那人似在责怪陆霄问玉真道长关于母螳螂的话。



    “对不起。”明明是陆霄被骂,但还是他说对不起。



    玉真道长急忙说:“陆衙内不用道歉,你没有逼我,是他脾气不好,我让他向你道歉。”



    “不好意思,刚刚语气冲动一些,希望你不要见怪。”神奇的是那人居然真的听玉真道长的话向陆霄道歉了。



    唐萱有些搞不懂现在事情的发展。



    这里是玉真道长的房间,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自然只有蛇王,他沉着脸像是不喜欢陆霄因为案子打扰玉真道长清修,而玉真道长倒是不介意,反而还劝他脾气好一些。



    陆霄倒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蛇王会下逐客令,在他开口前主动说:“没事,这次该问的事情我也问完了,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唐萱听了赶紧站起来收拾桌上的图像跟着陆霄走出去了,两人出了庵门唐萱才敢问:“你明知道蛇王就在里面,为什么还这么刺激玉真夫人,就不怕蛇王拿他的灵蛇宝剑刺你几剑?”



    陆霄道:“就是因为知道她在里面我才故意这么说。”



    “啊?”



    唐萱没有机会再问陆霄是怎么回事,因为陆霄绕着围墙到了后门又偷偷溜进紫霞庵了,唐萱忙跟上去。



    有了刚才的记忆两人毫不费力地回到了玉真道长的房间,蛇王还没走。



    “你还在偏袒她。”



    玉真道长语气冷冷地道:“是你在咄咄逼人,你违背了对我的誓言,以后不要来紫霞庵找我了,就算找我也不会见你。”



    “为什么,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忘记那件事,你刚刚不是说了孩子如果转世都快十岁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和我回去?难道我和孩子都比不上她吗,玉真,你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有没有我?”比起玉真道长的冷静,蛇王一点都不冷静,情绪甚至更激动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我说过多少次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你为什么不听,你心里有我吗?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还是那么自私,心里只想着你自己,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蛇王激动,玉真道长也没有刚才的冷静自持。



    两人的对话让陆霄和唐萱听的一头雾水,玉真道长偏袒的这个他是谁?蛇王不肯放过的她又是谁?



    蛇王像是被气到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每次你都说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什么时候不考虑你的感受?当初你说你不想住在府里,想静一静,好,我让你来紫霞庵休养了,但你休养着休养着就要出家,你拿出家威胁我放过她,我也听你的话放了手,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和我回去?你为什么还那么任性?”



    “不回去,我说了我就算死也不会和你回去,你蛇王要是怕香灯后继无人,大可再娶几门娇妻美妾,何必来我这里讨无趣?”玉真道长似乎也动了气,陆霄见此赶紧带唐萱躲起来,以他多年的经验,女人要是说这样的话,男人一般都会觉得她无理取闹,继而甩袖离去。



    陆霄预判的没错,蛇王听完玉真道长的话果然气的摔门而去,而玉真道长则掩面而哭转身进了小佛堂。



    “走吧。”



    陆霄转身对唐萱说。



    “去哪?回六扇门吗?”唐萱问道。



    “不是,去卧云楼找花聿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