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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雁绣顿时慌了,打二十大板她还有活路吗,也不管身上的衣服了,双膝跪地爬到梅姨娘面前哭诉:“二夫人,二夫人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忠心为您,从来不敢违拗啊!”



    梅姨娘看她越说越不像,连忙呵斥道:“胡说什么呢?看清谁才是你的主子!你朝我发什么疯!”



    雁绣立刻醒悟,又爬到玲珑面前,哭诉道:“小姐,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还请小姐宽恕,雁绣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小姐饶命!”



    玲珑笑眯眯地甩锅:“我说过这件事情交给姨娘负责,你来求我做什么?”



    雁绣顿时傻眼,梅姨娘气得大吼一声:“还不快将雁绣拖出去打板子!”



    立刻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进来将雁绣拖了出去,雁绣一路上鬼哭狼嚎的,就连花怜心也往梅姨娘身边凑了凑,玲珑却连眼睛都没眨。



    梅姨娘越想越生气,拽着花怜心就往外走,连开始拿来做借口的送东西都忘了,后面传来玲珑轻飘飘的声音:“哦,忘了跟姨娘说,我这院子也太破了,姨娘派人给我修缮一下,不要多好,跟大姐的怜心院一样就行。”



    梅姨娘被门槛绊了一下。



    走出菡萏院,花怜心才气呼呼地甩开梅姨娘的手:“娘,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梅姨娘扶额:“她是没什么好怕的,但老夫人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还看重起这个死丫头了,她要看账,又问了几笔有问题的款项,这就是在给我警告了,正是风头上,那傻子要真去告状了,还不知怎么收场。”



    花怜心嘟着嘴:“就是这样,你也不能答应她要买珍品坊的衣服啊,那多贵啊,凭她是谁,也配穿?”



    平时梅姨娘看花怜心打扮得花枝招展,心里只高兴,今天却无比烦闷:“你也是,今天为啥就要将这件穿出来?你不穿,那个小贱货不也不知道要?”



    梅姨娘很少用这种语气跟花怜心说话,花怜心一愣,顿时又惊又气:“你这是在怪我?分明是你自己都斗不过一个小丫头!”



    梅姨娘紧皱眉头:“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要端庄,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还哪点有温婉的样子?”



    “我不要你管!”花怜心红着眼圈吼了一声,在打扫的仆人们纷纷诧异的抬起头,这是大小姐?大小姐怎么会这样说话?



    梅姨娘气得直冒烟:“不许再说话,现在赶紧给我回怜心院去!”



    花怜心气呼呼地跑开了,梅姨娘无奈地叹口气,她用阴毒的目光扫了一下身后的菡萏院,这个小丫头还真不好对付,叶知秋要真起来了,那便是一个大麻烦,看来,她必须也要采取什么行动了。



    雁凝用敬佩的目光看着玲珑:“小姐,你太厉害了,能将梅姨娘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呢,奴婢这腿都吓软了。”



    玲珑吃着清甜的点心,跟她说:“她不是怕我,她只是怕老夫人,看来老夫人是敲打了她一番,她现在比以前收敛得多了。”



    雁凝兴奋地握住拳头:“得了老夫人的青眼,小姐今后的日子可要好过多了。”



    雁凝说起这个,玲珑还感觉有些奇怪,老夫人并不像府里其它人那样对她很仇视,甚至还有些另眼相待,但是玲珑始终感到一股难以逾越的疏离,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看似坐在家中,却仿佛只剩了一具躯壳似的。



    雁凝收拾好了桌子,端了一盆温水进来,以前灶台被方嬷嬷霸占着,雁凝连边儿都摸不上,现在方嬷嬷死了,雁凝终于能凑和从大厨房讨些柴火来,给玲珑烧一点热水。



    “小姐,先洗洗手,洗洗脸,中午歇一会儿吧。”



    玲珑是有些困了,今天同这些居心叵测的人交涉了许久,身心俱疲,但她现在还不想睡,老夫人交代她去明居堂看看,她占了花玲珑的身体,也自然要去照顾花玲珑病弱的母亲。



    据雁凝所说,花玲珑的母亲叶知秋之所以同花庭礼决裂,这些年缠绵病榻,也是因为这个女儿忽然痴傻,现在看到女儿好了,她的病情也应该好些了吧。



    午间,明居堂的大丫鬟明喜出来倒药渣,明居堂里面都是药味,在里面待久了不觉得,一到外面才觉得空气清新了些,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三年了,小姐一直身体虚弱,缠绵病榻,她们这些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后也只剩下这些个忠心的。



    菡萏院里还有一个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小小姐,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是个头。



    明喜倒完药渣,不经意地一抬头,只见一个长相喜人的小姑娘带着丫鬟向这里走来,小满有一瞬间的迷糊,她许久没出明居堂,不知道这是府里哪位小姐。



    玲珑正愁着怎么进明居堂呢,就看见院门前站着个丫鬟,便快步走上前去,甜甜一笑:“这位姑姑,我是花玲珑,我娘现在醒着吗?”



    玲珑深知她这张脸特别具有迷惑性,一笑起来,天真无害,能融化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大丫鬟却愣住了,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三,三小姐?”



    看玲珑笑着点头,明喜仿佛一瞬间找回了丢失的魂魄,喜色溢于言表:“三小姐,您……您好了?”



    她兴奋得不知所措:“哎呀,三小姐,快进去,小姐一见您好了,就什么都好了,三小姐快些进去。”



    明居院里,因为服侍的人少,显得有些晦暗破败,院中几个打扫的丫鬟一见明喜身后跟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姑娘,个个的眼睛都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玲珑轻轻地推开那扇有些沉重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了,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里面很暗,没开窗户,一开门,流金般的阳光洒了进去,玲珑站在门口,一个小小的影子,逆着光投在地上。



    这一瞬间,玲珑有些胆怯。



    毕竟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虽然是抱着来拯救原主娘亲的心态,可到底有些底气不足。



    明喜的声音从外面飘过来:“这是三小姐啊,你这呆头鹅,连三小姐也不认识了。”



    屋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她似乎也听到了明喜的话,撑着身子坐起来些,迟疑道:“玲珑?”



    玲珑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绽放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向床上的身影奔去:“娘,玲珑好想您啊!”



    叶知秋一听到这声音,眼圈立刻就红了。



    玲珑扑到了叶知秋怀中,便宜娘亲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味,是长年累月吃药的缘故,但玲珑莫名地觉得这股味道很好闻,叶知秋一怔,随即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玲珑都长这么大了。”



    玲珑本来只是逢场作戏,但听到叶知秋温柔的声音,她也被某种情绪感染,鼻子一酸,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穿越了过来,还不知道老妈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玲珑吸吸鼻子,仰头道:“娘,玲珑长大了,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这是她,对原主花玲珑的承诺。



    叶知秋也是一怔,眼圈一红,不可置信地问:“玲珑,你好了?”



    玲珑点点头:“女儿好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女儿不孝,让娘亲受苦了!”



    这三年来,叶知秋昏昏睡睡,从开始的怨恨无助到后来的麻木,玲珑还小的时候,她变成了那样,叶知秋千万个放不下,还经常去照料女儿,但她受到了夫君的厌弃,府里的梅姨娘又迅速起来,明里暗里没少为难玲珑。那段时间,叶家也遭遇了重创,大哥做生意被人骗了,家底几乎被掏空,叶知秋在花府更是举步维艰。



    花庭礼不喜欢她照料那个灾星,一见到就发脾气,不许玲珑吃饭,她一个弱女子只好退一步,以不见玲珑为条件,换得他好好照顾女儿。



    玲珑长得像她,已经三年没见,叶氏日日夜夜想着女儿,缠绵病榻,病情越发严重起来,更是起不来身了,她摸着女儿消瘦的脸颊,眼泪拼命地往外滚:“玲珑,别这么说,是娘,是娘对不住你!”



    玲珑用小手给她擦眼泪,语气坚定道:“娘,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据女儿推测,以前女儿突然生病,又忽然背上了灾星的名声,肯定是有阴谋,您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要不然,岂不是仇者快亲者痛?”



    叶氏很是惊讶,女儿不仅好了,而且像个小大人一般成熟了起来,都不像个五岁的孩子了,女儿穿着的衣服虽然旧了些,也不太合身,但一身气度浑然天成,将一个才五岁的孩子逼成这样,她这些年来究竟是吃了多少苦?



    叶知秋愧疚无比,都是她,沉浸在夫君对她们薄情的伤痛里,才日渐消沉,将女儿交给他们,她早该想到,那是群狼心狗肺的人,怎么能指望他们能对玲珑好?



    看着叶知秋脸上闪过愤恨的表情,玲珑就知道她燃起了斗志,可是还不够,对付那群面目丑恶的人,需要她们母女齐心才行,玲珑抹了把眼泪道:“娘,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衣服穿烂的,饭菜吃馊的,院里的嬷嬷和丫鬟,除了雁凝,谁都欺负我。”



    光是听着,叶知秋就心疼不已,搂过玲珑不停地流泪:“我的孩儿,你受苦了!是娘对不起你!”



    明喜也站在一边直抹眼泪。



    这屋子没开窗户,窗户前还挂着厚重的帘子,里面药味浓重,显得很气闷,玲珑有些奇怪,扭头问:“为啥不开窗子呢?”



    明喜道:“小姐不让奴婢开窗子,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就一直不开。”



    玲珑不赞同道:“这样成天闷着,好好的也要被闷坏了。”



    叶知秋身后靠着靠枕,笑盈盈地看着她:“是啊,玲珑说得对,去将窗户开着吧,这么多年不吹风,我都快忘了外面是什么样的了。”



    知喜欢快地“哎”了一声,窗帘拉开,一股清凉的风吹进来,将屋子里的药味驱散了不少,叶知秋今天说的话比以往三年说得都要多,明喜悄悄地抹眼泪,夫人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毕竟精神头是因为玲珑撑起来的,坐着说笑了一会儿,叶知秋就感觉很疲惫了,玲珑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带着雁凝离开了。



    明喜一边服侍着叶知秋躺下,一边笑道:“小姐好了,夫人您的心思终于可以放下了。”



    “是啊。”叶知秋叹息,“我躺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今天才发现我以前错得有多彻底,任谁都靠不住,这些年,这孩子受苦了。”



    叶知秋未出嫁前,也曾是风靡锦官城的叶家天才,十岁的时候觉醒魂器如意剑,十六岁的时候,修为突破了绿玄上阶,她是叶家百年难一遇的天才,本以为她至少能突破青玄,却被当时还是穷书生的花庭礼哄骗,离开了修炼场,甘心在花家做他的妻子,默默地在背后支持他。



    叶家家主对叶知秋虽然失望,但该给的嫁妆一样也没少她的,当时花庭礼动用了她的嫁妆打点,才换得今天的青云之路,可等到花庭礼仕途得意之后,好像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顾叶知秋反对,接连纳了两个妾,他们的矛盾不断积聚,在花玲珑生病之后,彻底爆发。



    叶知秋为了花庭礼沉寂了太久,都快忘了这段鲜衣怒马的年华,今天看到瘦弱的玲珑,才激起了她沉溺已久的斗志,就是现在,花府进项的大头都是来自于叶知秋的嫁妆铺子,光靠花庭礼那点俸禄哪里能供得起花家庞大的开支,这些人,用着她的钱,还欺负她和她的女儿,真是一群恬不知耻的禽兽!



    看来,她隐忍了太久,这群人已经忘了她原来是什么性子了,叶知秋暗暗握紧拳头,叶家的东西,那群人已经用了太久,是吐出来的时候了!



    花庭礼为了彰显尚书家里的底蕴,府里的布局和花草的种植,都是求了国君的恩典,让宫廷专用的工匠来设计过的,别的不说,倒是风景宜人,玲珑选了另一条回菡萏院的路,慢慢地踱着步子,顺便熟悉一下花府。



    拐过一个碧湖,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玲珑抬头一看,猛然发现有五六个家丁,正在殴打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少年怀里紧紧地抱着书,任凭他们拳打脚踢,家丁们似乎觉得这样很有趣,一人高声道:“你这个野种,还以为自己是正经的少爷呢,不知道你娘跟谁生的你,给你爹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



    此语一出,几个人顿时笑得前俯后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蜷缩在一边,幽深的眸子平静无波,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凌虐。



    玲珑问雁凝:“那个被打的是什么人?”



    雁凝小声道:“那就是堂少爷。”说完,又有些害怕地往那里瞅了一眼,“小姐,我们快走吧。”



    玲珑却皱着眉头想着什么,片刻之后,她带着雁凝从容地走了过去。



    欺辱花景岑的几个人似乎觉得他的反应有些无趣,一个有些胖的家丁忽然瞅见了他怀中抱着的书,趁他不备,一把抽了出来,一直隐忍的花景岑这才被触了逆鳞,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一头向胖家丁扑了过去,胖家丁被扑了个四脚朝天,登时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野种,你竟敢扑你爷爷,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几下就将他的书撕烂撒开,花景岑红着眼眶要去打他,却奈何力气太小,反而被一巴掌甩在了地上。



    胖家丁得意地骂:“你爹就是小倌,你也就是小倌的种,还当自己是少爷,你还不如我们这群当下人的呢,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揍他!”



    胖家丁一声令下,余下的几人都扑了上去,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花景岑身上,几人正打得尽兴,忽然听到一阵呵斥声,声音虽然娇软,但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胖家丁回过头来,只见一个长得无比精致的小姑娘,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胖家丁锁住了眉头,府里这个年纪的小姐,好像是四小姐,她虽然是庶女,也颇得宠爱,至于痴傻的三小姐,他压根没往那上面想。



    玲珑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声音带着些与生俱来的气势:“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胖家丁皮笑肉不笑,即便是四小姐,她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丫鬟,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敢问小姐是府里的哪位小姐?”



    雁凝早就跟玲珑通过气,虽然害怕得两腿微微发颤,但还是鼓足了气势,杏眼圆睁:“大胆!小姐名讳岂是你们能问的,我家小姐今天消食走得远了些,却没想到正巧看到你们欺负堂少爷,堂少爷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岂能由你们磋磨!”



    雁凝搬出了老夫人,让胖家丁心里忌惮了一下,他眼睛一转,便道:“这不是因为厨房经常少东西,这才追查到这里来嘛,也是堂少爷先动的手,你们看看,我这脸都被他挠了。”



    玲珑冷笑了一声:“堂少年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些人打他一个,还妄想狡辩,你们究竟是哪个院的,这么胆大包天?”



    胖家丁心思一转,他虽然在花府如鱼得水,但这位毕竟是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必要得罪这位娇小姐,反正看样子,这小姐也不知道他是谁,胖家丁便笑道:“这不是误会解开了嘛,今天这事确实是小的不对,不该出手伤堂少爷,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



    胖家丁这番话明显带着威胁的语气,玲珑感叹着花庭礼和梅姨娘驭下无方,一个家丁都敢对小姐摆脸子,但她现在也是狐假虎威,虚张声势,想不放他一马都难,便大度地一挥手:“这次就算了,下回再让本小姐看到你们欺负堂少爷,那你们就卷卷铺盖走人吧!”



    胖家丁笑着应承,这时候,却有人嘀咕了一声:“被花家扔在角落里的野种,算什么堂少爷?”



    蜷缩在地上的花景岑顿时颤抖了一下。



    玲珑有些不忍,这样的欺凌,该是经常发生的吧,这得给他的心里造成多大的阴影啊。



    她神色一凛,眉间带上了几分厉色:“他既然在花家,就是花家堂堂正正的少爷,爹和祖母承认的花家子孙,你们这群奴才只知道在背后嚼舌根,难不成你们认为自己比爹和祖母还要英明,那这个花家,你们当家不就好了吗?”



    胖家丁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不好对付,也无意于惹事,匆匆给玲珑见了之后就带着那几个人离开了,玲珑见他们走了,这才松口气,顿觉手上已经冷汗淋漓了。



    花景岑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圈去捡被撕烂的书,被拳打脚踢都没流眼泪的少年,看到书被撕成这样,再也憋不住眼泪,顺着消瘦的脸颊往下滚。



    玲珑走过去,问他:“你没事吧?”



    花景岑抬起头,花府的每个人都对他抱有敌意,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更是如此,若非她们欺凌,这些奴才怎么敢欺负在他头上,只是不知这位堂妹,今天来为他解围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见花景岑不说话,玲珑以为他还没缓过来,又替他理了理被扯破的衣服,跟他说:“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若不能自保,要学会躲避危险,这些人欺负你,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喜欢欺负弱小罢了,你不要自暴自弃,要照顾好你自己。”



    花景岑现在约莫才九岁,玲珑暂时忘了现在自己只是个五岁的小萝莉的事实,心疼起这个寄人篱下的孩子来。



    玲珑这番话出乎花景岑的意料,已经许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了,这场景在以后的很长时间,一直一直被花景岑放在心里,逆着光的方向,扎着双髻面容姣好的女孩将柔软的小手放在他的肩上,冲着他笑,好像是他的守护神一样。



    可现在,花景岑琢磨不出自己心里这复杂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他被欺负了这么久,本能地觉得花家的所有人都是坏人,这个女孩肯定也是另有阴谋,他粗鲁地打掉玲珑的手,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玲珑还没说话,雁凝就气不过了,她们尚且自顾不暇,小姐还去救美,没想到这位堂少爷还不领情,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你却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真是活该被人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