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可干政,陛下与哀家说这些作什么?”墨浅裳美眸泛凉,“君无戏言,答应了哀家来赏百花宴,却迟到,陛下,可该受罚?”
君临渊道,“母后要如何责罚儿臣,都是儿臣该领的。”
李忠言被查抄,而如今,君临渊又如此宠溺墨浅裳,所有人都看的明白了。
方才还神采飞扬的淑太妃如同受挫战败的野鸡,支棱着羽毛不知道该找谁干架。
“罚你……饮酒三杯。”墨浅裳噙笑道。
君临渊一笑,“儿臣领命。”
三杯玉液放在了君临渊的面前,君临渊抬头,将玉液一饮而尽。
君临渊对墨浅裳的宠爱,碍眼极了。
“绿袖郡主,哀家罚酒陛下,陛下都饮了,你呢?”
绿袖退后一步,她知道自己,被墨浅裳骗了。
淑太妃信了墨浅裳的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她怎么也跟着淑太妃一起信了。
那是君临渊啊,他什么时候喜欢一个女人,遮着拦着过!
一个靠着兵权夺政的男人,想杀谁便杀了,文官,在他眼里,有用便提拔,无用便直接斩了。
何时忌讳过流言蜚语,怕什么外戚专权?若是李家让他高兴了,他就赏李家一个专权,谁又能说他什么?
她怎么就傻乎乎地信了墨浅裳的话,相信墨浅裳真的孤立无援,陛下也是有心偏向她们的?
绿袖直直盯着面前的三杯琼浆玉液,
君临渊颇具威压的视线,落在了绿袖身上。
绿袖颤抖着,看向了一旁的淑太妃,淑太妃泣不成声,直接跪下来了。
“皇上……皇上……不如,让母妃替绿袖饮了这三杯鸩酒吧!这后宫横竖也待不得人了!太后娘娘心中有气要撒,要冲着我来,何必苦了孩子?”
“母妃说笑了。”君临渊凉冷道,“朕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听了李德全禀报了。绿袖推母后下水,又趁乱出手伤害母后,其心可诛,罪当赐死,怎么就变成了母妃的罪了。莫不是,是母妃指使人,向太后娘娘下手的?”
联系到李忠言被革职查办,再看看如今淑太妃被君临渊一步步逼向绝路的模样,慈宁宫中,所有人都不由有了些幸灾乐祸。
何嫔偷眼去瞧皇上,只见皇上牢牢护着的墨浅裳,皇上啊,当真这么疼宠墨浅裳,不惜一切的偏袒她疼爱她,可皇上,你真的护得住墨浅裳吗?
为了她,连生母都敢动,她墨浅裳,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了啊。
绿袖忽然冲上前,一把推翻了所有的毒酒,她疯了一般地大笑着,“这朗朗乾坤,竟然真的要把人逼死不成?!”
她一咬牙,发狠,就朝着宫柱撞去!
所有人都被她骇了一跳。
淑太妃更是被吓得心肝颤抖,“绿袖!”
只见绿袖撞在了柱子上,额头上的伤口被碰破了,流下丝丝的鲜血,身子软软倒在地上。
宫中大乱。
“郡主触柱自戕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叫御医!”
墨浅裳愣坐在凤座上,在回过神后,只想大骂绿袖一顿!
人家史书上的触柱自尽,都是将**都撞出来的,绿袖如今大喊一声要公道,朝着柱子撞下去,就额头破一点,糊弄谁呢?
之后再装个脑震荡不起来,等风头过了,宗人府查不出个头绪后,再悠悠哉哉“醒过来是吗?”
御医匆匆赶来。
“怎么样了?”淑太妃哭着问道。
“娘娘,绿袖郡主……看上去心神受损,虽然暂时性命无虞,但是要仔细调理才是。”御医斟酌着没将话说囫囵。
“太后娘娘,人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本宫向你认输就是了。之前的过错,我们的怨结,本宫都向你跪下认错,只求你,放了绿袖这个孩子吧……毕竟,她如今能不能醒来还两说。”
“罢了,散了吧。哀家累了。”墨浅裳幽幽道。
君临渊几乎立刻被淑太妃缠上了,墨浅裳没理会她们,匆匆回到了内殿。
“娘娘,您辛辛苦苦,又是造势,又是布局,竟没有趁机要了她的命。初桃真的替你不甘。”
“绿袖把事情闹乱了。哀家的确没有按照正常的章程来走,毕竟,哀家一人而言,不是能够定案的宗人府和刑部的大人们,人证物证都没有,能将她绿袖逼到自杀保命,已经很不错了。”
墨浅裳伸手就去拆了钗环,随手扔在地上,“今日我本来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要了她们的命,能够在百花宴上一众诰命夫人宗妇面前狠狠撕了她们的脸,我已经赢了。”
累赘的绣衣被脱了下来,墨浅裳接了彩鸳递来的清透夹衫,“放出话去,哀家被绿袖气得犯了心疾,日后若是见她,定要她将这鸩酒给哀家补回来!”
初桃忍笑,“那绿袖怕不是真要一直睡在宫里头醒不来了。”
墨浅裳笑着,“哀家的位置放着,她要对付哀家,就只能在背后偷偷来,明刀明枪的,只是自寻死路。可惜了,哀家之前身段放的那么低,竟然都没能糊弄住她。本以为她会下更狠的手的。”
“也不算全无收获吧。至少,从今之后,所有人都不敢再看轻娘娘了,今天墨家几个人,当真看得人咬牙切齿呢。”初桃用手试了试墨浅裳额头上的温度,将墨浅裳回来就拿在手里的甜碗子给拿走了,“刚落了水,您可要仔细点儿身子。”
墨浅裳满脸可惜地看着那甜碗子被拿走了。
“天气这么热,下水里玩会儿不要紧的……反而觉得玩了水痛快。”
“可真吓出人一身冷汗了,您还痛快……”彩鸳道,“娘娘,还是让张嬷嬷再好好给您把把脉吧,听说孩子胎动不安也可能是出事儿了。您别大意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瞧见红叶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娘娘……出事儿了!”
“淑太妃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吗?”
“不是……是淑太妃和墨老夫人,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闹起来了。”
墨浅裳看了一眼红叶,“她们两个,闹什么?都是积古的老人家了,有什么值得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