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的身份并不能在这里多待, 因此，他只是简短地跟中原中也说了几句话，就匆匆飞走了。



    待超人离开之后, 中原中也便立即走向了布鲁斯所在的位置。



    “韦恩先生，对不起。”他停在布鲁斯面前, 低声说道。



    中原中也有一点紧张。刚才那种情况下，他自顾自地做出了决定, 甚至没有顾及布鲁斯对他的维护, 现下想来, 他那样的举动无疑是辜负了布鲁斯的一番好意。



    布鲁斯看着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的男孩, 几乎能够透过这句话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他想起在收养了中原中也之后，阿尔弗雷德对他说过的话, 略微迟疑了一下。



    “……你没有做错什么, 无需道歉。”最终，他这样说道。



    布鲁斯抬起手, 似乎是想要摸摸中原中也的头，但他随即想到了什么, 方向一变, 落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他想起中原中也对于摸头这件事情的抗拒，便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暖的力量传递过来，抚平了中原中也心中的不安，他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景象之后，布鲁斯对中原中也说道：“这里不适合久留，先离开吧。”



    确实如此, 经过小丑这么一闹, 宴会是彻底开不下去了, 先前那种氛围已经完全消失，人心浮动之下，许多人都准备离开了。



    就算有少数人不介意，想要留下，但大部分人都走完了，他们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举办这场宴会的主人更是早就没了影子，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之后，离开的速度默默地加快了。



    而在有诸多先例的情况下，布鲁斯带着中原中也离开的时候，自然也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临走之前，布鲁斯状似不经意的随意一瞥，看见某个小记者慌慌张张的整理着衣领，正从角落里走出来，甚至还有一点微微的蓝色布料漏了出来。



    他收回视线，大步踏出了门外。



    等回去要让人好好地增强一下阿卡姆的安保系统才行。布鲁斯这么想道。



    第二天，这起事件果然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上面的报道用词极其夸张，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中原中也本来也是要被大肆渲染的，不过，布鲁斯让人连夜运作，将其压了下去。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让那些报纸报道，毕竟，一味的压制，只会触底反弹，造成更不好的结果。



    因此，最后中原中也的存在只是被几笔带过，没有多谈。



    媒体们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布鲁斯·韦恩和小丑身上，这两个人里，随便拿哪个人出来，都可以写出无数篇引人注目的报道来。



    他们争先恐后地报道着这件事，唯恐慢了半分，就错过了最佳时机。



    布鲁斯在确定事情的发展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后，便没有再过多地关注了。



    他现在，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天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给布鲁斯敲响了警钟，中原中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从一开始就对此有所了解，但现在看来，他还是知道的不太深刻。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布鲁斯向中原中也提出了给他的能力做一个正式的测试的建议。



    虽然布鲁斯表面上很是淡定，但他心里已经做好了中原中也拒绝他的心理准备。



    但他没想到，几乎是在他说出口的下一秒，中原中也就立即同意了，没有半分犹豫。



    这个孩子，全然地信任着自己。布鲁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压下心中的感慨，带着中原中也去了地下的基地，某个存放着各种仪器的房间里。



    在这里，中原中也把他目前的能力一一展现了出来，暗红色的光芒萦绕在他的周身，他所触碰到的物体也漂浮在他的周围，上下起伏着。仪器检测到的能量数值在不断地上升。



    布鲁斯皱着眉，看着屏幕上投影出来的模糊人形，与正常人不同，在仪器的检测下，中原中也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能量团，甚至完全看不清楚内部构造。



    布鲁斯出声，让中原中也将他的能力收起来。



    中原中也将那些漂浮着的东西放回原处，随后，萦绕在他身边的暗红色能量便被他收回体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屏幕上投影出来的形象，仍然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能量团，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能量的颜色稍微变浅了一些。



    接下来，布鲁斯又针对于此展开了各项测试，将各种数据结果都一一记录下来。而中原中也也很配合，说到底，他对自己的能力也只是一知半解，以前他只是在根据身体的本能运作。



    仿佛有什么深层次的东西，随着他失去的记忆，一起埋藏在了过去。



    这次布鲁斯提出要对他的能力进行测试，中原中也也很期待，能够得到些什么结果。



    布鲁斯越是记录，眉头就皱得越紧。



    他发现，中原中也体内拥有的那种能量，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强大得多。而且这种能量所检测出来的波动，昭示着它时刻处于一种假性稳定的状态，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失控。



    但这种强大的力量，在中原中也使用的时候，却仿佛温驯无比，没有失控的迹象。



    布鲁斯推测，也许是有什么限制，中原中也身体里的能量不会被全部释放出来，他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而且，如果中原中也不使用他的能力，为了隐藏他的特殊身份而一味压制，只会加速他力量的不平衡，反而会适得其反。



    布鲁斯的大脑飞速思考起来，各种解决方案的雏形一一呈现出来。



    而据各种数据结果显示，布鲁斯也确定了，中原中也绝不是他之前所以为的变种人。此前他也和查尔斯等人合作研究过变种人的基因图谱，以及他们那特殊的能量波动。



    但此时中原中也所展现出来能量波动，虽然与变种能力有些许的相似，但只要深入了解过，就会发现它们完全的不同。



    布鲁斯心中担忧起来，难道正是因为拥有着这样的特殊能力，中原中也才会被那些反派们盯上吗？



    不，不会这么简单。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测试的结果被布鲁斯加密保存起来，他看向走下测试台的中原中也，后者正在向这边走来。



    布鲁斯把电脑屏幕上他刚做出来的解决方案投影出来，对中原中也说道：“根据你自身的情况，我做了几个特殊的训练方案，可以来看看。”



    中原中也的目光顿时落在了上面，他在看过之后，面露迟疑地问道：“这些……都是我以后要完成的吗？”



    布鲁斯说道：“这些只是一个开始，剩下的方案还要根据你今后的观察情况再做决定。”



    他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如果哪里不对，我再改进一下。”



    中原中也看向布鲁斯，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坚定：“我会做到的！韦恩先生！”



    布鲁斯似乎是很轻微的笑了一下。



    “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布鲁斯的。”他不经意地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每次这个孩子叫他“韦恩先生”的时候，他都想这么说。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一秒，才回应道：“好的，韦……布鲁斯。”



    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改变了。



    ※※※※※※※※



    阿卡姆疯人院，最深处的监狱。



    这里关押着哥谭最穷凶极恶的罪犯，很多时候，监狱的看守人员都忍不住会想，这里真的关的住那些罪犯吗？



    然而他们不敢深入地探究，就怕那些罪犯真的逃了出来，受害地还是他们。



    小丑前几天越狱之后，竟然是被超人给抓回来的，当天晚上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阿卡姆，这两天其他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但却没有几个人敢在小丑面前这么说。



    但他们没在小丑面前讨论，不代表本人就不知道了。



    即使没有出狱门，小丑还是给了那些人一个狠狠的教训。他是极其厌恶大都会那个外星人插手哥谭的事物的，这次还打断了他的计划，简直是让他对对方的恶感更上一层楼。



    而敢拿这件事说道的人，自然也别想好过。



    小丑斜靠在他的牢房里分配的床上，上上下下地抛着一只鲜红的苹果，目光里透露出几分百无聊赖。



    这座牢房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平板床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那只苹果在这里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竟有几分诡异之感。



    它究竟是怎么来的，没人敢问。



    “小布丁~好无聊啊~”对面的牢房里传来了一道奇特的女声，她从栏杆缝隙里伸出一只手，向小丑打了个招呼。



    她叫做小丑女，光听名字就知道她与小丑关系匪浅。曾经为治疗小丑而来的心理医生，最后却被小丑所改变，成为了现在的模样。



    小丑女的脸上同样画着夸张的小丑妆，她系着高高的双马尾，头发的颜色很是奇特，耳边垂落下来几缕发丝，轻轻地扫过她涂着厚厚妆容的脸颊。



    “帕米拉又跟我聊起了那只小橘猫，唉，他什么时候才能来跟我们一起玩呢？”



    小丑女用手捧着脸，歪着头看向小丑，这般问道。



    小丑接住从半空中掉下来的苹果，停止了之前的动作。他转过头，露出了一个似乎是标志性的笑容来：“还没到时候。”



    他将红色的苹果随意地放在了床上，在它旁边，还有一张空白的纸页，仿佛在微微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