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问题吗？”中原中也有些不明所以, 颇有些紧张地问道。



    布鲁斯捏着手里这份体检报告，竟有几分不知如何作答。这次的体检不像上次那样，专门检测中原中也的能力, 以及体内的能量强度，而是些普通的项目。



    而这些项目之中的某一条，显示的结果是，中原中也的骨龄情况与同龄人不同, 有着明显的催生痕迹。这种情况有点出乎布鲁斯的预料, 但仔细一想, 如果他先前的推测没有错, 又在情理之中。



    只是经过一番逆向推测，布鲁斯很容易就得知,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 中原中也今年应该只有三岁。意思是, 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才只有短短三年。



    布鲁斯此前所做过的, 有关于人体实验的种种猜想, 在此时得到了无声的印证。而中原中也身上那种，与变种能力相似却又不同的特殊力量, 就完全说得通了。



    这种事情也并非没有先例, 布鲁斯甚至见过多次。在黑市上流通的变种人商品, 除去拍卖给有钱人以供玩乐外，他们还会流入地下的非法实验室，在那里，他们会经受诸多恶性实验, 仅是因为某些人想要探知变种人身体里藏着的秘密, 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拥有如此奇特的力量。



    人造变种人这种实验, 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初具雏形。



    布鲁斯在与x战警合作的时候，偶尔也会帮忙打击那些非法实验室。他就是在那种地方，见证过许多次变种人的改造实验。



    只不过，他从前所见的，均是些失败的例子，那些经过实验改造的人无一例外都陷入了疯狂之中，且存活寿命也被大大缩短。



    但是，中原中也却是一个例外，他不仅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还好好地活到了现在，身体上也没有什么隐忧。



    布鲁斯曾经暗中查探，但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有关于中原中也的痕迹。他怀疑对方是因为出了什么意外，才从实验室里流落出来，出现在了贫民窟里。



    而他手上的这份体检报告，除去骨龄的检测结果外，还有一项比较特殊的，就是中原中也的生长速度问题。



    中原中也的能力是可以操纵重力，除去外物之外，他还可以将能力加诸于自身，使自己的攻击在重力的加持之下更加凌厉，甚至还能做到凌空飞行。



    听上去这个能力十分好用，布鲁斯此前虽然也有见过中原中也使用他的能力，但是没有实际的数据，他也不知道这个能力的运作方式究竟如何。



    直到现在，做了详细的检查，布鲁斯才知道，过度使用这样的能力，会对中原中也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压迫，使得他的生长速度变得十分缓慢。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就算不管实际的骨龄如何，中原中也现在也才只有十岁，还是一个十分年幼的孩子，遭到压迫，总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影响的。而他的身高比同龄人要低，想必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且，据他平常的观察，中原中也这个孩子对自己的身高似乎格外看重。



    布鲁斯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这种方面的检测结果告知了中原中也。至于有关骨龄问题和人体实验的猜想，布鲁斯没有透露出半分来。这种事情，并不适合让中原中也知道。



    他在和中原中也相处过没多久之后，就已经知道了一点，对方没有过去的记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现在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



    特别是现在他对此还没有丝毫的线索。等有了实际结果再说也不迟。



    布鲁斯所说的话，着实让中原中也愣住了。原来他长不高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时常使用自己的能力？



    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忽略了布鲁斯的原话，是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而不是全部的原因。



    中原中也很是紧张，语调中带了几分急切：“那我该做些什么？以后不能再用我的能力了吗？”



    也许是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中原中也的大脑有几分混乱，不经思索的话脱口而出。



    “自然不是。”布鲁斯根据数据分析，得出了一个较为准确的结果：“过度使用能力确实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定的负担，但这只是意味着，你要减少用重力覆盖整个身体的使用方式，其他方面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



    他说：“具体的方案我会在之后研究出来，不用太过担心。”



    中原中也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于是这之后，布鲁斯迅速地给中原中也更换了训练方案，这次，他着重于让中原中也不借助特殊能力，像普通人那样训练。



    中原中也的日常更加繁忙了。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



    杰森正在磨去扳手上的细微铁锈，他上学的这几天，没有怎么使用这些放在床脚的工具，就蔓延上了丝丝猩红的锈迹，需要仔细打磨过才行。



    虽然这只是一个二手的旧扳手，但杰森还是非常小心的保养着，因为他并没有多余的钱去买工具，而这附近也不会有什么白得的免费午餐。



    杰森独自居住在这所房屋里，原本略显狭小的房间，此时看来却有几分空旷。十一岁的小少年准备好工具，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杰森与收购二手轮胎店的老板一直都有所交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技艺生疏，甚至犹豫许久都不敢下手。托店老板偶尔的教导，杰森在这方面，已经熟练了不少。



    他在空闲的时候，会出门闲逛，寻找目标。然后将撬到的轮胎送到那家收购轮胎的店，换取一些费用。



    今天也是如此。



    杰森没有在贫民窟里打转，他知道在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什么目标，只有在更外面，更繁华的地方，才会有轮胎给他撬。



    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杰森的身体并不是很强壮，因此他在选择下手目标的时候，十分的谨慎小心。一旦发现有人，他会立即就跑，没有半点留恋，即使就快成功也一样。



    靠着这样的谨慎心，杰森的成功率在稳步上升。



    而今天，他的运气似乎格外的不错，很快就已经成功了两次。抱着两个轮胎的杰森决定先暂时收工，回去把轮胎交给店老板，兑换好了再来。



    现在的他抱两个轮胎，就已经有一点吃力了，再多就可能顾不过来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杰森很快就去了轮胎店，兑换好了两个轮胎。虽然没有太多的钱财，但杰森还是很珍惜地收了起来。



    在回到犯罪巷的时候，杰森无意间瞥到一抹陌生的黑色，他本来是直接略过去的，但随即，他立即倒退了回来，不敢置信似的再度看向了他刚才路过的小巷口。



    在那里，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几乎与巷口的暗影融为一体的蝙蝠车。



    杰森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这辆散发着土豪气息的蝙蝠车，不时转头四处看一眼，生怕有人在此时出现。



    直到真正摸到了蝙蝠车的外表，杰森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兴奋，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停放在这里的蝙蝠车在他眼里，不仅仅是一辆蝙蝠车，而是散发着闪闪发光的，金钱的气息。



    说干就干，杰森立即取出了带在身上的工具，动作迅速地撬起蝙蝠车的轮胎来。



    技艺娴熟的杰森花了大概十多分钟就把蝙蝠车的轮胎一个个撬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



    而这个时候，这辆蝙蝠车的主人还没有出现，杰森不由得感叹起自己的好运气来。看来今天这些蝙蝠车的轮胎注定要被他带走了。



    蝙蝠车的材质十分优质，虽然杰森看不懂，但也能看出来这辆车绝对造价不菲，而它的轮胎自然也是如此。



    “小轮胎乖乖，我绝对能把你卖出一个好价钱！”



    杰森乐滋滋地拍了拍轮胎，抱着它往回走。这里离他的家不远，两分钟就可以走一个来回，虽然他一次只能带走一个轮胎，但只花了几分钟，他就把轮胎全都带回家了，只差最后一个。



    而这个时候，蝙蝠侠还是没有出现。



    杰森的内心膨胀了，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就差哼个应景的小曲了。



    而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乐极生悲，说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了。



    杰森刚弯下腰，把最后一个轮胎抱在怀里，头顶就忽然映下来了一个高大的影子，杰森僵住了，他一格一格地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了身披黑衣，头戴尖耳面罩的蝙蝠侠。



    哥谭没人不认识蝙蝠侠，杰森自然也是如此。他那标志性的装备就说明了一切。



    再加上对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杰森在这样的笼罩之下，几乎动弹不得。



    “我相信，你知道这是蝙蝠车。”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粗砾而沙哑，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杰森的耳朵。



    “你也知道，这里是犯罪巷！”



    不知怎的，之前已经僵住的杰森，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忽然生出勇气来，对传说中恐怖的蝙蝠侠，说出那样的话来。



    话刚说出口，杰森心里就凉了半截。完了，听那些人说，敢跟蝙蝠侠这么说话的人，全都进了监狱。



    还好蝙蝠侠从不杀人，杰森想，他至少不会因为得罪了蝙蝠侠而丢掉性命。



    但是……既然刚才他都那么放话了，他就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杰森握紧了手里的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