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两个没醉的人说醉话
东京离横滨很近, 就算现在没有港口mafia的司机接送了，太宰治和狛枝凪斗还是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一走进去，一眼就看到织田作之助已经坐在了那里，好像正在埋头写些什么。
狛枝凪斗有些意外, 扭头跟太宰治小声说：“如果织田先生需要赶稿的话, 过两年再来这里聚会也可以啊, 聚会这种小事怎么可以影响织田先生的创作！”
太宰治：“……不，他不需要赶稿。”
两年后再聚什么的, 狛枝君真是一点都不考虑他呢。
……也不一定，织田作不来的话，狛枝君应该会单独给他开个送别会吧……
就在太宰治把他那让无数人胆寒的智慧, 全部用在思考狛枝凪斗脑回路的时候, 织田作之助也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太宰, 狛枝君。”一边说，织田作之助一边整理了一下面前的稿纸，根据自己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回答道，“这些不是稿子，只是一些回信而已。”
狛枝凪斗恍然：“是读者来信？”
“嗯。”织田作之助把稿纸和笔收了起来，免得一会儿弄脏, “和读者交流的时候, 也会提供一些灵感……所以果然还是不要全职了。”
太宰治和狛枝凪斗坐了下来, 等他的下文。
“需要多接触多观察社会……还是找个工作比较好。”织田作之助说，“老师给我推荐了武装侦探社，过几天把手边的稿子写完我就可以去实习了。”
太宰治：“……猜到了。”
织田作之助和他不一样, 持续多年没有杀人, 只是在底层干一些杂活, 名字也从未出名过，毕竟当杀手的时候也不可能用真名，所以洗白起来方便得多，脱离港口mafia后找工作也简单。
“真巧啊。”狛枝凪斗感慨道，“不过武装侦探社确实很适合织田先生呢。”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太宰治举起手来，热情地跟吧台里的老板说道：“老板！我的和之前一样，狛枝君的话……”
“狛枝君要喝酒吗？”织田作之助给出了建议，“新手不要喝烈酒吧？”
老板看向狛枝凪斗：“客人想喝什么？”
“……抱歉，其实我对酒不是很熟悉。”狛枝凪斗想了想，问道，“葡萄酒大概在哪个位置？”
老板让开了位置，给狛枝凪斗在酒架上比划了一个范围。
狛枝凪斗随意道：“就你现在指着的那瓶好了。”
太宰治兴致勃勃地问：“老板，这是什么酒？”
老板对于自己酒吧中所有酒的位置都烂熟于心，一边把瓶子抽出来，一边回答道：“法国的夏多内，低度数，适合新手。”
狛枝凪斗笑了一下：“看来我运气不错。”
太宰治倒也无所谓狛枝凪斗喝的是什么酒，反正主要是气氛嘛，总是狛枝凪斗一个人喝果汁感觉果然还是有些奇怪。
酒都送上来后，三人沉默地都先喝了一口。
太宰治撑着脸看着狛枝凪斗的反应，忽然笑道：“狛枝君以前喝过酒吗？”
“哈哈哈，被发现了？”狛枝凪斗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因为一些意外喝过一点。”
“酒量呢？”
狛枝凪斗摇头：“不是很清楚……太宰君的酒量呢？”
他倒是经常看到太宰治喝酒，只是太宰治点的酒里总是放很大的一块冰，要说有多少喝进肚子里还真不清楚。
太宰治沉吟：“我也不知道，这么说来的话，我好像还没试过彻底喝醉啊……”
织田作之助还真挺担心这两个人一起喝醉的，毕竟有狛枝凪斗在，他怕这两个人回家路上掉进哪里的下水道淹死：“克制一点吧，太宰不是明天就要出发了吗？”
“没关系，总要给对方一点时间讨论嘛。”太宰治随意地说道，然后咕咚咕咚灌了半杯下去。
就算去卧底，也不可能刚叛逃没几天就跑去人家组织自荐，普通职员也就算了，他都当到干部了，这么干肯定要被怀疑的。
而他需要做的，仅仅是在对方的地盘上晃一晃，然后给他们时间讨论，并且知道上哪找他而已。
反正日本政府也不可能让他每天打卡写报告今天都做了什么，差不多就行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这喝得有些猛的样子，有些困惑，不过他觉得太宰治应该心里有数，所以也没继续劝，只是把杯子举起来，表示要碰个杯。
狛枝凪斗喝的比较慢，但他肤色本来就有些苍白，就算度数低，不知不觉脸颊也有些泛红了：“这到底多少度……”
织田作之助回答：“一般也就十几度吧，毕竟低度数。”
“是吗？”狛枝凪斗已经感觉有些热了，不过脑子还算清醒。
太宰治喝的最快，一杯已经喝完了。
老板问：“要再来一杯吗？”
“……老板。”太宰治忽然提议，“今天能让我当一次调酒师吗？”
“…………”老板沉默了一下，公事公办道，“可以，费用另算。”
太宰治得到了许可，立刻兴冲冲地翻身进了吧台，而老板则去关门，在屋里三个走之前不打算接待新客了，关完门他也自觉离开，把酒吧让给了包场的客人。
“狛枝君，织田作，你们想喝什么？”太宰治拿着调酒的道具，眼神发亮地看着他们两个。
“我喝我手里这个就可以了。”织田作之助委婉地拒绝，不太想尝试太宰治搞出来的新花样。
之前那个什么活力清炖鸡给他的心理阴影太大了，至今没缓过来呢。
太宰治遗憾地将视线转向狛枝凪斗：“狛枝君呢？虽然我没学过，但我见过调酒师调酒！我觉得我其实真的能当一个调酒师。”
“怎么说呢，我对鸡尾酒完全不熟啊……”
狛枝凪斗苦笑着也想推拒，结果太宰治也不说话，就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盯着他不放。
不到十秒，狛枝凪斗就投降了：“好吧，我想想。”
狛枝凪斗还在回想自己都听说过什么鸡尾酒的时候，太宰治已经给自己调了一杯了，一边喝一边等他。
织田作之助辨认了一下太宰治拿出来的几个酒瓶：“太宰，你调的度数有点高了。”
“大概三十四度吧。”太宰治晃了晃酒杯，“这个是「教父」……狛枝君还没想好吗？需不需要我提供几个名字？”
狛枝凪斗说：“我想起来了几个，「长岛冰茶」，「灰姑娘」，「亚历山大」……”
太宰治笑着摇头道：“「长岛冰茶」度数很高，你喝了肯定要醉的，「灰姑娘」是无酒精鸡尾酒，至于「亚历山大」……”他低头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制作手法，“啊，这个可以，给你调个「亚历山大」吧，算甜酒了。”
织田作之助现在是真的担心自己这两个朋友今晚醉醺醺回家死路上了，他忍不住也拿出手机来搜索了一下。
亚历山大鸡尾酒，象征爱情的甜蜜，适合夫妻和情侣共同饮用……感觉度数还可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太宰治调完后把酒杯推给了狛枝凪斗，狛枝凪斗喝了一口，剩下的都进了太宰治自己的肚子。
他好像是把这个当做新游戏了，催着狛枝凪斗再想个新的鸡尾酒。
基本每一杯鸡尾酒狛枝凪斗都是只喝一口，太宰治倒是能每样喝至少半杯，可就算鸡尾酒大多度数不高，这么混着喝也很容易醉，织田作之助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终于忍不住说：“太宰，你喝的够多了。”
“但是不喝就浪费了嘛。”太宰治的眼角都红了，眼神也雾蒙蒙的，任何人一眼看过去，都要说这人肯定喝多了，“而且调酒很好玩啊。”
狛枝凪斗其实已经有些上头了，不然不至于这么配合太宰治，不过现在被织田作之助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不能继续了，就劝道：“太宰君，够了，再喝晚饭都吃不下了。”
织田作之助：“……你们没吃晚饭？”
定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他还以为他们是吃完晚饭才来的呢！
空腹喝酒这不是开玩笑吗？！
狛枝凪斗慢半拍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啊，来之前我以为不至于喝这么多的……”
织田作之助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无奈地起身：“我去找老板要解酒药，狛枝君你看着点太宰——太宰！出来了！”
太宰治缓慢地眨眨眼，好像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过了几秒才慢吞吞地从吧台后面出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织田作之助匆匆去找老板了，狛枝凪斗伸手在太宰治眼前晃了晃：“太宰君，这是几？”
“一……狛枝君，这种方法真的不能测试有没有醉酒。”太宰治趴在吧台上，侧头看着狛枝凪斗，“我看起来像是喝醉了吗？”
“……很像。”狛枝凪斗回答，“不过我好像也有些醉了。”
“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其实倒也没那么有效，不过就姑且把我接下来的话当成醒来就会忘掉的醉话吧。”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笑盈盈地凝视着狛枝凪斗：“有个问题我想知道狛枝君是怎么想的已经很久了，狛枝君其实也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吧？”
狛枝凪斗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那我接下来也说醉话吧……我知道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