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叔，不好意思我家出事了，所以忘了给阿姨送药。”



    年初一不等他开口，就先自责，昨天光顾着妈妈了忘记给老卢媳妇送药，让她又多受一天罪。



    好在今天回去做了些药丸，他不来找自己一会她也会过去。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媳妇昨晚折腾一晚上，护士拿那么大的针往外抽水，疼的她死去活来，护士说水涨的很快，再不手术人就没救了，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卢揪着头发蹲在地上，压抑的哭起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昨天卖了鸡，又回去四处借钱，可他家的情况谁肯把钱借给他？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没到绝望时，他现在是绝望了，眼看着媳妇受折磨却无能为力，心里受到的折磨在看到救星后就忍不住了。



    “卢叔您别哭，我带着药呢！这就过去。”



    年初一忙安慰一句，回屋去拿锦鲤水。



    刘桂兰的弟媳妇看到急了：“初一，你都拿走了我婆婆怎么办？”



    年初一呆滞了一下，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拿她的东西呢？



    “艳红，那是初一带来的，她也是去救人你别拦着。”



    还是老太太明事理，冷着脸教训儿媳妇。



    这个年代儿媳妇哪有敢和婆婆对着干的？老太太一沉下脸，儿媳妇就不敢再吭声，不过年初一去拿军用水壶的时候，她眼里都是舍不得，就好像是剜她的肉一样。



    年初一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那边等着救人她只能硬着头皮拿走，路过舅妈身边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她盯着水壶看。



    跟着卢叔来到他媳妇的病房，在门口就听到痛苦的呻.吟声，老卢的脸色骤变忙推门跑进去。



    “秋娟，我带那姑娘来了，你挺着点。”



    老卢把媳妇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眼底都是心疼，眼圈更红了强忍着泪哽声呼唤媳妇。



    老卢的媳妇虚弱的靠在他怀里，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不过呻~吟声不像之前那么大了，她在强忍着怕丈夫担心。



    初一几被这对朴实的农民夫妻感动了，生病最考验人心，病久床前无孝子，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老卢对媳妇是真爱，虽然没有花言巧语，没有山盟海誓，但在媳妇重病的时候不离不弃，能为她心疼落泪，这就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年初一粗粗的检查一遍，刚刚抽过腹水怎么涨的这么快？昨天看到的时候像是扣着一口大锅，今天抽完腹水了，还像是藏着一个篮球，脸色更黄了像是烧纸的那种黄，目光呆滞无光眼白发黄，眼底都透着死气，肝硬化晚期的症状，活不了几天了。



    她忙把带来的锦鲤水倒了一杯，又把在家里做好的药丸拿出来一颗，端着锦鲤水来到床边，柔声对老卢媳妇说。



    “阿姨，您别急，我带来药了，您吃下去能好受一些。”



    “秋娟，吃了吧！能救命。”



    老卢接过那粒小小的药丸，颤声哄媳妇吃药，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秋娟虚弱的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歪靠在男人怀里看着药丸，眼底都是对生的渴望。



    “我要活下去，孩子们不能没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