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飞扬搁笔，他才发现舅舅居然静悄悄地待在他身后摸着下巴看着他的新作品。



    也不知道舅舅来了多久了。



    李飞扬还是有点忐忑。



    虽然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舅舅他的心意。但是被姜嘉佳拒绝了总归不是一件值得他宣扬的事。他也不想表现得太难过让舅舅替他担心。可是这半夜睡不着爬起来画画，而且是画的姜嘉佳。这种情况，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是恋爱了就是失恋了。



    “舅舅，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睡不着。”



    李飞扬不好意思地找了一个理由。



    舅舅表示理解。



    “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醒了然后睡不着。”



    舅舅望着李飞扬提议说：“不然我们去喝一杯？”



    李飞扬欣然同意。



    两个人跑去厨房开了一瓶红酒。



    舅舅挑剔地抿了一口。



    “这个好像有点涩？”



    李飞扬也来了一口。然后老实地说：



    “我喝不出来。感觉红酒都涩。这个还算好喝的。”



    “好喝那你多喝点。”



    舅舅毫不客气地给他把手里这一杯满上。



    “又画了一副姜嘉佳？”



    李飞扬有点不好意思，老实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复。



    “这画了有三十幅了吧？”



    舅舅试探地说。



    李飞扬突然觉得有点羞涩。没想到舅舅虽然是第一次开诚布公地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但是一直就猜到他画的是姜嘉佳。估计自从之前姜嘉佳去他公寓那次舅舅就知道了。



    “差不多。”



    李飞扬有点含糊地说。其实到底画了多少幅他还真没数过。不过凭他的感觉，应该是不止这个数。



    “嗯。”



    舅舅晃了晃杯子的酒。



    “画得很好。有机会给你办一个画展。你可以请她来看看。”



    话音刚落，李飞扬突然拉住了舅舅的胳膊。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不好意思地放开他的手，和舅舅解释说：“暂时还是不要了。在我和她的关系没有明确之前，我不想这样做。”



    “为什么？”



    舅舅有些不解。



    “你默默地喜欢了她这么久，为她做了这么多，你的这些努力和付出如果不告诉她，她又怎么能判断到底你和她男朋友谁爱她更多一点？”



    “可是这是恋爱不是结婚啊！”



    李飞扬向舅舅解释说：“可能等我再老一点，我交往女朋友会考虑她是否合适组织家庭生儿育女。可是我们年轻的时候，谈第一场恋爱，真的只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开始，不参杂任何功利性的，就是我爱她。至于她爱不爱我真的反而不重要。”



    李飞扬喝了一大口酒，竭力想掩盖住此时内心的苦涩。



    “我喜欢姜嘉佳，是我私人的事。我不能也不想把我对她的这种喜欢变成她的压力。这样对她不公平。虽然我一直纠结也一直心有不甘，但是我一直清楚一点就是，她也觉得我好。但是这种好在她心目中估计就是类似于她哥哥的那种好。她对我完全没有男女之情。如果你见过她和周家明，也就是她那个高中同学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你就会明白，姜嘉佳和他在一起的那种状态和跟我在一起那是完全不同……”



    李飞扬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幕在机场姜嘉佳和她那个男朋友依依惜别的场面，那种眼神和肢体语言，怎么可以骗得了人？和周家明在一起就是小鸟依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周家明跑前跑后也甘之如饴。而和同学们在一起，姜嘉佳就是那个总是有办法的女汉子好兄弟。



    问题是，姜嘉佳的这种反差和多面就是那样的吸引人，让李飞扬情不自禁无法自拔，明知道人家姜嘉佳有了一个周家明也死死不愿意放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



    舅舅试探地问。



    李飞扬把杯子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我等。她那个男朋友很大男子主义。姜嘉佳是没发现。相处久了迟早她会发现那个周家明根本就不适合他。迟早而已！”



    舅舅看着目光坚毅的李飞扬，一时间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