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几分钟过去。
方洪放开了笔，收拾好桌面，向林靖扫了一眼，神色变得莫名凝重。
旋即恢复如常，走过来微笑着道：
“林靖，刚才我在办公室看到了，你早上在操场一蹦两三米高，肯定是因为修炼得太勤，导致身体受了损伤，不受控制吧？”
林靖的脸色有点发黑，合着你在这办公室里不干活，也有闲情一直看我们做课间操？
“勤奋是好事，不过也要把握好度，不能超出身体极限。”
方洪说着在对面坐下。
“我明白的，方老师。”林靖老实答应，也不去多辩驳什么。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千锤炼体诀只修炼过一次，并且只到了三百多锤的时候就头痛欲裂，不得已停下来。服用一颗下品气血丹后，连续睡了一天两夜才缓过气来。
实在是因为力道掌控得不好，每一次激荡气血都不自觉用尽了全力....
这简直不是炼体，而是自残！
之后都不敢再修炼了，而是循序渐进的去熟悉这具身体，慢慢理解、掌握从前所学过的功法武技。
这两天已经能逐渐感觉到得心应手。
“嗯。”
方洪点头眼神灼灼，表情异常严肃道：
“要记住，淬体前面三重，主要是淬炼四肢，没多少风险，进展也快。”
“中三重主要是淬炼五脏六腑，这些相比较四肢就要脆弱很多，一个不慎容易导致内伤，不过适当调养也还是能恢复好的。”
“而后三重，主要淬炼的是头颅，就必须要慎之又慎！如果气血锤炼太过猛烈，轻则脑震荡、失忆，重则对神经造成永久性损伤导致智力障碍，甚至是脑死亡。”
说到这，方洪的语气愈发严厉：
“在岳边城，脑部受伤几乎是无药可救的，明白了吗！”
“现在你的脑袋还有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幸好并不重，慢慢疗养就可以康复。”
林靖听得悚然而惊，浑身发凉额角都渗出细密冷汗，难道之前贸贸然尝试修炼千锤炼体诀，竟然把自己锤得脑震荡了？
怪不得痛得那么厉害。
今天突然蹦起两三米高，原来也不是我被第八套广播体操洗脑了，只是因为脑部受伤不受控制而已。
恩，肯定是这样的。
还好没有硬撑下去，不然现在自己真的可能变成智障了！
不过这个方老师也的确厉害，只是扫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个这么多门门道道，怪不得找他请教收费那么贵。
“脑袋受了伤，再小的事也不能掉以轻心。”
方洪沉声道：
“我的肉眼也看得不够准确，你跟我来，做个检测吧。”
林靖忙答应：“好的，现在就去检测吗？”
“嗯，就在这检测就行，用不了多少时间。”方洪开口道。
就在这里？
林靖有些茫然。
这个办公室很宽敞，除了正常的办公用具，就没有看到有检测仪器。
怎么测？
方洪看出林靖的疑惑，呵呵笑道：
“现在检测的，不是你的筋骨强度，用不着复杂仪器。”
“脑部如果受到了损伤，脑电波都能够清晰反映出来，因此只需用这个小东西，就能检测出你的脑电波是否正常。”
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钟摆饰件。
很简陋却异常精美的装饰，不锈钢架子标有刻度，下面吊着一个金属球。
林靖瞪大了眼，感觉在听天荒夜谭。
即使搜遍了这一辈的记忆，他也从未听说过，能用这样的小饰件，测试脑电波的。
“只有脑电波，才能让这个小东西摆动。”
方洪的表述有些模糊，似乎不愿意清楚说出这个饰件的名称。
“老师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脑电波也能让这个饰件摆动？”
林靖大觉好奇，努力凝聚精神，死死盯着那个饰件。
完全没动静。
“别白费功夫了。”
方洪笑着摇头道：
“你现在的脑电波还很弱，又不懂得将脑电波凝聚爆发出来的诀窍，是不可能做到的。”
“接下来，我会帮助你将脑电波爆发出来，并且增幅20倍，金属球摆动的幅度就很明显了。然后我会观测摆动的频率、幅度，确认你脑部受伤的情况。”
林靖恍然大悟。
感觉原理就跟玩hifi差不多，自己一个小小的音乐播放器推不动大功率音响，需要方洪这个功放将功率放大。
方洪望了过来，沉声道：
“你第一次测，会有点痛。”
“但是记住，要全身心放松，不能抵抗，否则数据会测不准。”
林靖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鼓足了劲，点头道：“我明白。习武这么多年，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
“好，那现在开始吧，放松下来，望着我。”
方洪满意笑了笑道。
林靖依言望过去，只见方洪右手一晃，掌心中有蓝色火焰凭空生出，施施然的道：
“脑电波，其实是科学界的名称，在我们武者中，都将这种力量称之为精神力。”
“你之前淬体操之过急，使得脑部受到损伤，精神力也随之变得极其不稳定。你虽然习武多年，但是从未接触过精神力的修炼知识，变化幅度这么大显然极不正常。”
“所以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就能发现出了问题。”
“普通的学员，精神力增幅20倍后，金属球的摆动幅度一般是2到5度，你的脑部受了伤，很可能会低于这个数值。”
林靖知道方洪是在传授自己关于精神力的常识，尽量将身心都放松，并且凝神去倾听。
刚开始还没什么，可是随着方洪的话语响起，他手心中的蓝色火焰熊熊燃烧开来，落在他眼中渐渐发生了变化。
火焰发出炽烈的光芒，其中隐约间暗藏有神秘、特殊的纹路。
这些纹路组成了一个个缓缓旋转、忽明忽暗的符文来，隐隐带有很吸引人的意味。
不知不觉间，林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符文吸引，倾注其中。
轰！
忽然有一瞬间，脑袋好似被人用铁锤大力砸中，被砸穿了一个窟窿来。
紧接着好似大河泛滥、洪流决堤，精神力从这窟窿里面猛地倾斜涌出去。
好痛！
脑袋几乎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掏空，头痛欲裂。
林靖惨叫出声，差点想要跳起来逃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耳边却听到方洪低沉的声音响起：
“忍住，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