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紫颜也刚好跑了过来,不屑的睨了王雨荷一眼,冷哼一声。
然后,她低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用来装调味料的瓶瓶罐罐,瓶瓶罐罐里早已空空如也,里面的粉末尽数洒落在了草坪泥地上。
最后将怨毒的目光,看向座位上两个面色云淡风轻的一男一女。
紫星和花恩。
白玉紫颜两手cha腰,满嘴嗤笑,瞪大了眼睛,“食物没有味道,就算没有了调味料,你们不会去附近的小店买么?这都不会,都懒成什么样子了,你们婚庆公司收那么多黑.心钱,也不怕半夜被雷劈醒?”
花恩知道白玉紫颜一向嘴上不饶人,蛮狠霸道。
只是这个时候,花恩不想再沉默了,“不好意思两位,要是你们觉得这食物不合胃口,正好,你们可以大展拳脚了!”
花恩指着木桌上的那些烤鱼,烤鱼沾染上了桌上的灰尘和泥沙,已经不能再食用。
花恩可惜的低叹一声,“这些烤鱼都是我们婚庆公司的人(花恩自己和紫星)辛辛苦苦捕捉回来的,又洗又烤,是用了心的做着这一切。调味料谁洒的,谁负责去买。做人不能太自私。我作为‘缘来适你’婚庆公司的老板,觉得这次野营活动,我们已经超出了计划之外。”
白玉紫颜听得早已眉头紧锁,咬牙,“什么意思?”
花恩嘴角上扬,摊了摊手,“在来这野营的路上,我的好助理巫甘草就已经跟大家说的很明白:来这里之后,一切吃住用度,都要自己来,自食其力!”
这下子,不止白玉紫颜,就连一旁的王雨荷也绿了脸,听出了花恩话里的真正意思。
是说,让他们自生自灭,死.了活该!
花恩好心提醒,“当然,若是某些人厨艺不佳,也可以邀请别人一起做饭,一起生活的。”
花恩在心中憋笑,不会吧,这两个女人该不会比她的厨艺还差吧?
这两人要是真成了一家人。那么,季辛松肩上的重担岂不是不轻?
不过想来,现在男厨师比较普遍,而且花恩也很享.受像紫星那样帅气又好看的男孩子,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做出来的饭菜还很可口。
就是有点为季辛松担心呐,这样一对活冤家,他一个人可否应付的来?
“什么?”
白玉紫颜和王雨荷异口同声,皆是张大了口的尖叫,怨毒的看着对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王雨荷第一个反应过来,双手环臂,微微侧着身,突然挑眉嗤笑的看着白玉紫颜,“让我给这个坏丫头做饭,那是她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做梦!”
冷哼一声,王雨荷饿着肚子,转身,故作高傲的回了自己的帐..1篷内休息。
她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不过一想到在陷阱里的那几天,都是她看不顺眼的白玉紫颜在帮助她,照顾她,还为她包扎伤口,王雨荷有了些许恻隐之心。
白玉紫颜往地上重重呸了一声,嫌弃的嘴角下弯,“老女人做的食物,连.鬼都不吃!”
闻言,季辛松心中咯噔一下,听得脸都黑了。
那他从小吃的是什么?
泥土还是石头?
不等季辛松摇头叹息完,白玉紫颜冲他恶狠狠的说道,“还有你,让你妈离我远一点,看到你们的嘴脸,我头就生疼。”
说完,白玉紫颜扭捏着腰身,也换身去了自己的那个帐..1篷,依旧絮絮叨叨着,“现在我就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就离开这破地方!多待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季辛松整个人像是被盐水腌制过一样,软趴趴的坐了下来。
他又突然握紧拳头,重重捶了下桌面,盘子发出“哐啷啷”的声响来,像跳舞一样转了几个圈,才“啪嗒”一声停下。
季辛松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帐..1篷,见都拉好了拉链,才压低了一些声音,埋怨道:“你们也看到了,紫颜都说明天要回去了,这短短的一夜,你们想好方法让她们的态度改观了?”
听得出季辛松话里的愤愤压抑,花恩抬头看了看这天。
只见今夜的星子很少,就连月亮也忽明忽暗的高挂在云间。冷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刮过面颊。
花恩故意神秘兮兮的掐指一算,学着那女占卜师的摇头晃脑模样,口气笃定,“明天天气不好,估计会下大雨。村里人一向喜静,安居乐业的过惯了传统日子,明天要是有大雨,一般没有重大事情,估计很少有人会发车去附近的县城里。”
一旁的紫星笑了笑,拿出手机,查看了明日的天气预报。
果不其然,花恩的观星术还是有那么一点本事的,明天确实有中雨。
紫星拿手机给季辛松看,本来持怀疑态度的季辛松,这下子亲眼看到了上面的气象预报,才稍稍打消了一些怨念。
“我也不是那种爱无理取闹的人,我也知道,自己之前性子有些急,对你们态度过分了些。”
突然,季辛松软了声音,花恩和紫星两人听出了他话里的歉意。
就是说嘛,成就一对满身是刺的新人,哪里是一朝一夕的简单事儿。
简直劳心劳力。
“我先回去休息了,一早还要起来,给我妈和紫颜去林子里找点吃的。”
话落,季辛松灰头土脸的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帐..1篷,似乎把花恩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说好的自食其力呢?
这个男人真是……
这样的好男人,花恩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过了半晌,花恩伸了伸懒腰,做了一些基础的伸展运动,又拿了两把铲子。
一把自己拿着,一把sai.进紫星的手里。
“紫星,我们走,干活去!”
花恩挥了挥手,神秘兮兮的带头,向连接着小溪的大桥走去。
紫星不明所以,不过,只要是花恩想做的,他都会照做,哪怕不知其意的情况下。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大道上。
这条大道是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
大道的右面,是离这里最近的黑浦村和白浦村,两个村子里的人若是想要出去,那么,这一条路必须得封几天了!
那样的话,白玉紫颜就算花钱雇了车,也没办法按着心意出村。
这就是花恩的腹黑之处。
白玉紫颜走不动,那么,才能让她和王雨荷更多的直接接触,磨合心中那些菱角。
为了不相干的人,花恩已经尽心尽力,甚至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紫星,咱们赶紧的,这个高度,估计不会有车可以通过了!”
对着面前大道上半人高的一长排小泥坡,花恩半个身子的重量支持在小铁锹上,抬手往额头抹了一把冷汗,湿哒哒的汗水透过她的肌肤,慢慢吸收进了皮肤内。
这样子反反复复的铲泥堆泥,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这个时候,路上也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花恩早已疲惫不堪。
“小姐姐,差不多了,这样的高度,估计只有推土机可以过去了。”
紫星眯着眸子,打量着眼前他们新搭好的小土坡说道。他的后背早已汗流浃背,衣服贴着他的肌肤了。
“辛苦了,紫星,咱们快点离开这里,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可就麻烦了。”
远远的,深更半夜,阴云密布,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互相扶持。
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渐渐拐进了树林,又沿着桥下的溪流,脚步踉跄的向草坪的方向而去。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条新堆积起来的石泥小坡,象征着花恩和紫星今夜的最美杰作。
他们走后不久,天空果然惊炸了几声响雷,“轰隆隆,轰隆隆……”直叫人夜里多恶梦。
快要天明之时,正如气象预报所言,下起了小雨,小雨迎合着寒风,又逐渐加大了雨量。
雷电交加,磅礴的中雨簌簌而下,击打在大道上的那个泥土堆上,虽是淋散了些许软泥,可是,正常的车辆通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要想过去,除非将这些泥土推到大道下的溪流里,幸好这条大道上,很少有什么车辆经过。
毕竟这里很偏僻,高山重叠,村里人又很少与外面的城里人打交道。
就算有长途公交车,一般遇到这样的天气状况,都会停在前面居民聚集的路口,公车最后又返回去,不过来这边了。
尽管天空打雷闪电,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仍是会有那么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儿在小溪里洗着.澡。
譬如,花恩和紫星。
拿了洗发水和香皂,花恩舒舒服服的享..受着雨中的“高级”沐浴。
她一面揪水往自己身上泼洒,一面勾唇,对着紫星笑着说道,“紫星,等天一亮,这雨又下个不停,你说那两个女人没有了食物吃,会不会发飙?”
在心中,花恩已经想到了白玉紫颜和王雨荷张嘴开火的模样。
实际上,他们这一趟过来,是带了为数不多的食物,只是都被其他的相亲者们早早的吃完了。
之前这里,又是篝火活动,又是夜宵畅谈的,再多的食物也不够他们那些年轻人分着吃。
而那些可以简单找到的食物,在树林里,几近被那些人给找光了,哪里还轮得到现在的剩下四人可以去找的呢!
“何止是发飙这么简单,一定会吵得天翻地覆,就连那几个帐..1篷,恐怕都会被他们掀翻!”
紫星嚷嚷笑道。趁花恩不备,他又不停的往她身上泼着水,使得花恩眯了眼,连连吃了好几口生水,别过脸去躲他的偷袭。
清脆的笑声,久久徘徊在雨的上空。
花恩一头的洗发水泡泡,蹲下身来,整个身子蓦地隐进了水中,隔着没有褪去的衣服裤子,好好的清洗着一身的疲惫。
洗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褪去衣服,距离隔得有些远了,他们彻底的在溪水中将自己洗个里外干净。
突然想到了什么,花恩“啊”了一声,忙不迭向紫星跑去。
“紫星,紫星……”
像是一个迷失的孩子,她正大声呼喊着紫星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小姐姐,怎么了?”
紫星听出了她话里的慌乱,赶忙也踩着溪水,向花恩靠拢了去。
小姐姐不会是遇到水蛇了吧?有没有被咬?会不会有毒?又或者不止是一条?
花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么大的雨,帐..1篷一定是漏水了!”
紫星吊起的心倏忽落下,还好,还好,小姐姐没有什么事发生。
他咧嘴大笑,“有人陪我们一起淋雨,不是很好么?”
旋即,两人没心没肺的嚷嚷大笑起来,尽不知,他们两个人才是这个漫漫雨夜中最狼狈不堪的人儿。
当他们洗完,衣服裤子裹着湿漉漉的身子,从溪水中走出来。
紫星拎起装有洗发水和香皂的小篮子,扶着花恩,两个人一浅一深,艰难的向野营地点而去。
与他们料想的一样,此刻的几个帐..1篷底部早已进水,连同里面的薄被都打湿了。
上面的帐..1篷布依稀会滴进雨水来,白玉紫颜和王雨荷,还有季辛松,三个人就那样狼狈不堪的从睡梦中被惊醒。
最后,帐..1篷里面也下起了小雨,实在是没有办法,三个人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外面,用手挡头。
不一会儿,三个人身上也湿漉漉一片,湿哒哒的头发使得王雨荷哪里还有优雅高贵可言。
季辛松望了望这一时下不完的雨点,心中又是喜又是哀。
喜的是,这雨果然下了。
哀的是,这雨要是就这样一直下到明天,那么,他们的住所和食物,岂不是都成了问题?
容不得季辛松在心里反复低估,白玉紫颜已经开始撒泼,对着季辛松发狠话,“你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带我们离开这里?我都快要发疯了!”
雨水下得再大,也没有白玉紫颜此刻暴脾气的声音大。
那嚣张跋扈的摆手姿势,根本没有将季辛松的颜面放在心上。
王雨荷岂能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那个女人按着脑门开骂,于是,抹了把粘在脸上的发丝,挡在他儿子面前,张口还击,“你说我儿子干什么?记住你们现在已经是单身,分手了!自己没有长脚么?走不动了,就躺下来当一个扶不起的泥人好了。”
她语气狠辣无情,眼珠突睁,字字慷锵有力,就差伸出蔻丹的手指,去戳白玉紫颜的光滑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