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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懂规矩
    沈槐衣暗自握了握沈知星的手,让她安心。而后仰着脑袋,满脸的天真无邪:“父亲虽然说二娘这些年来代替母亲管理府邸事务过于操劳,所以必要的规矩都可以免了,不过二娘到底在府上待了十几年,所谓的尊卑……二娘莫非也一并忘了?”



    沈施翼的确说过让周氏不用过多顾及规矩,一面算是给周氏这么多年操劳一个回报,另一方面却也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周氏扶正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权利,可是你若是想要取代我的夫人,那不可能,做梦都不可能。



    沈槐衣直面周氏的眼睛,果然在里面看见一闪而过的阴霾,她笑了笑,接着说:“槐衣虽然年纪小,但还是明白我秦楚自开国皇帝伊始,便特别重视尊卑礼仪。父亲只是让你不要顾及礼数,可没说……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大姐姐啊。”



    她话没说满,意思却表达的明明白白。周氏这些年过得风生水起,手上牢牢掌握着后院的权利,唯一一个可能和她抗衡的嫡女沈知星打小就被她欺压惯了。仗着沈知星也不敢在沈施翼面前乱说话,周氏的小日子是过得有声有色。



    把自己当做主母成了习惯,这不就改不过来了。



    “论道理,你们该唤我一声二娘,你们母亲离开的早,我就算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教养一下大小姐又有何不对?”周氏身体有些僵直,自大夫人去世后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生第一次在沈槐衣这里碰了壁,偏偏她话该说的有些道理不能反驳,只能陪着笑,说道:“二小姐这意思是,我身为长辈不能对不懂礼数的小辈加以管教训导,任由你们变得蛮横无理吗?”



    周氏所谓的训导,就是把沈知星养的像没有人性的奴隶,在她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二娘说的自然有道理,是槐衣说错话了,这里给二娘赔不是了,希望二娘身为长辈不要两槐衣的话放在心上,就当槐衣童言无忌。”沈槐衣想了想,现在后院的官家权在周氏手里,她还是以退为进好,免得被她暗中下绊子,虽然她不在乎,可是沈知星不一样啊。而且……



    周氏见沈槐衣服软,保养极好的脸上神色这才好了一些,伸手扶了扶因为刚才情绪激动而有些晃了的发饰,垂眸瞥了一下低着头给她行礼的小女孩儿,心底嗤笑了一声,声音淡淡的:“既然如此,槐衣就来给二娘说说你白日里到底去了哪里,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可以随便往外跑呢,若是被人瞧见……”



    “那也不是你该管的,周氏,你的手伸的实在太长了。”原本气氛低沉的主厅里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带着染过战场血雨的寒凉,让周氏忍不住浑身一震。



    沈槐衣闻言却是勾了勾唇角,眼睛暗中使劲挤了挤,让眼眶微红,然后不等外头的人进来,跌跌撞撞的就跑了过去: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



    余光瞥见周氏已经下了主座走到快速他们身边,面色很不好,低着头想说话又不敢开口的模样,沈槐衣挑眉,都说了她是以退为进了。



    周氏虽然有些脑子但这几年后院的平和已经让她快要忘了当初的腥风血雨,不过没关系,沈槐衣会让她重新感受到这个世界深深地恶意。



    所谓人心险恶,说的就是她沈槐衣。



    九王府里,夜色已深,烛火摇曳的书房中常溟提笔在白日里收到的折子上写着什么,下午为了去见沈槐衣而换上的白衣已经变成了另一套黑的发沉的衣衫,与男人冷冽的眉眼互相映衬。



    “王爷,刚刚探子来报,说是二小姐又和周氏吵了起来。”行风站在他面前沉声说道,看了眼男人因为这话明显变了的脸色继续说道:“已经是二小姐醒来的半个月里的第八回了。”



    “这样,”常溟顿了顿,将写好的折子包了起来交给行风,低声问了句:“她吵赢了吗?”



    男人眼神清明,一本正经的问出这种村口大妈才会关心的问题。偏偏他还不能反驳。



    “……”行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说道:“二小姐好像让步了,不过后面沈将军回来,听说二小姐委屈哭了。”



    探子的原话是:二小姐红着眼睛扑进了将军怀里。



    行风心里思索着,最后添油加醋删删减减的告诉了常溟,他家王爷哪儿都好,就是面对沈二小姐太过畏畏缩缩,如果他不把事情说严重点儿,估计王爷都不敢主动和二小姐说话。



    就像今天下午,探子说二小姐走到李钊情人哪里去了,王爷就只会急得团团转,怎么也不敢驾着车去接人。还是行风三言两语挑拨够了王爷才鼓起勇气去见了二小姐,听说二小姐喜欢白色衣裳,挑挑捡捡的许久才换了一件月牙白的衣衫。



    结果好不容易见到了人,站在人家小姑娘又不敢说话了,被小姑娘当成登徒子差点儿名声净毁,后来还是行风跑过去给沈槐衣解释了一番才免于污蔑。



    不过后来他在外面驾车,车厢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行风一个情感本就淡薄的人为王爷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结果他做的最大的进展就是在二小姐将头伸出去后给人家按了回去。



    后面二小姐的哥哥姐姐来了明显对王爷很不满意,可是他家王爷忙着对二小姐柔软的发顶回味去了,丝毫没有注意。



    以至于回到府上后激动的不停地在书房练字,口里还在碎碎念着。行风偷偷看了几眼,纯白的宣纸上全是墨汁勾勒的名字:



    槐衣。



    魔障了一样。



    偏偏胆子小的不行,都不敢主动踏出那一步。



    “她哭了……”常溟听见这话果然皱紧了眉头,心里顿时慌了起来,眼中情绪涌动,下意识问行风:“我该怎么办?”



    平常在战场上指点士兵攻城陷阵的时候都没见您这么愚钝过。



    行风微微叹息了一声,抬起一根手指:“明日休沐,沈将军会在将军府里。”



    常溟闻言顿了顿。



    行风继续说:“前些日子不是说上头下命令了吗?”



    懂了吗王爷,属下也只能提点您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