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赫带来的人将世安宛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老大,没有发现。”
“可搜查仔细了?”不等万赫说话,周氏就率先开了口,面上全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没有呢,她明明记得让人放在了沈槐衣房间里啊……
万赫颇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周氏,问道:“每个房间都看过了吗?”
“看过了!”
查无所获已经是常态了,万赫也没有多惊讶,一挥手便让一行士兵准备离开。他方才看见了,那位沈二小姐面色苍白的紧,还是让人家小姑娘好生休息着。
可有人不太乐意。
“我分明看见沈槐衣前些日子从宫中带回来了金凤头面,哪怕不是在这世安宛里定是被她藏在了其他地方,官爷为何不好生敲打她一番,小姑娘吃不住苦,说不定就将东西交出来了呢?”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带到世安宛的人就要离开,周氏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他们说道。
开什么玩笑,金凤头面就在沈槐衣这里,定是那小贱蹄子提前得知了消息不知道藏在哪里去了!
不过这样一来沈槐衣倒是明白了,果真周氏不可能安安分分的。她心中冷嗤一声,面上依旧柔柔弱弱的像朵娇花,闻言也跟着上前一步,眼中氤氲着薄雾,声音很轻:
“官爷留步,方才民女听闻好像是丢失了一件皇宫中的东西,是……”
万赫对沈槐衣这样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姑娘没有多大防备,径直说道:“一套金凤头面,款式比较旧,是开国皇后留下的东西,一向在皇宫中由皇后供着,前些天不知被那个乱臣贼子偷了去,皇上吩咐我们在这昭城里寻着呢。这天气还很寒凉,二小姐小心染风寒伤了身子,快些进去吧。”
沈将军常年在外出征,这偌大的府邸便只有一个妾室管着,万赫随便一想都知道沈二小姐的日子只怕不好过,语气都放轻了些,还难得出言关照了两句。
周氏看见沈槐衣这假兮兮的模样就觉得烦躁,可是的确已经无计可施了,自己方才给万赫洗脑的话直接被他无视,只得一跺脚准备先回玉清小筑里,将苔玉几个叫过来好好省省。
本来只要她的计划不出差错沈槐衣是必死无疑的。
“多谢官爷。”沈槐衣轻声应着,双手紧紧捏着一方绣帕,面上满是犹豫。
万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二小姐可还有事情?”
未曾想,小姑娘闻言身子一颤,慢慢抬眼,一双眸子如同盈盈秋水,里面全是惊恐:“官爷,民女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万赫下意识警觉起来,微微颔首道:“你说便是。”
“可……”沈槐衣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周氏,被她眼中的冷芒吓的迅速低头,微微颤抖着不敢说话。
苔芗适时的扶住了她,眼睛里也算是害怕,主仆二人互相依偎着站立,看着十分可怜。
能带队搜查将军府的说明这个官爷绝对地位不低,还是锦衣卫的人,只怕就是原着中那个肠子比什么都直的锦衣卫副统领万赫了。
那种三观正的过分的男人,只要将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一定会勾起他们的保护欲,然后轻而易举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槐衣微微咂舌,老实说自己如今表现出来的楚楚可怜她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可是没办法,她不当白莲没法活命啊。
“二小姐有什么话想说直说便是,有下官在。”万赫一看沈槐衣那胆怯的模样便明白了,于是转头看周氏的眼神都掺杂了些厌恶,人家小姑娘自幼没了母亲父亲又不在府中,这小妾怕欺负人家惯了的。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轻易听信了周氏的话,万赫就觉得有些惭愧,立马拍着胸脯表示会给沈槐衣主持公道。
沈·娇弱·槐衣闻言才松了一口气,靠着自家婢女不敢抬头,细声细气的说道:“前些日子民女及笄,长辈亲戚们送来了些头面首饰,其中、其中便有姨娘送来的一副……”
听见这里周氏浑身一震,满眼的诧异。
“你姨娘送来的什么?”万赫是个聪明人,几乎瞬间猜到沈槐衣不敢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可是他还有些不确信,开口问了一次。
苔芗紧紧抱着自家小姐,小姑娘头垂的很低,身子在微微颤抖着,良久后才听见她说道:
“姨娘送来的是一套头面,恰好就是金凤,我觉得自己年龄小不敢戴,便准备让婢女拿去街上的金匠处融了打套新的,未曾想金匠说他们不敢融,于是、于是那头面就被姨娘身边的丫鬟抢走了。”
说到最后,小姑娘已经泪流满面,鼓起勇气看着一脸沉色的妇人,声音喑哑:“方才官爷说那是皇宫中的东西,我知道姨娘不喜欢槐衣,可姨娘为何非要用如此恶毒的法子陷害槐衣?”
周氏还想从这件事里全身而退,做什么大梦呢。
九王府。
方时黔带队搜查完这个人丁极少的府邸后便呵退众人,上前一步自来熟的向一旁的常溟打招呼:“九王爷,我问你个事。”
常溟抬了抬眼,没有说话。
方时黔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道:“我呢自是希望尽快将知星娶回家的,可是她们女儿家都希望有什么十里红妆做陪衬,这些天我也看了不少金银铺子,一直没拿定主意,不知道九王爷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啊?您喜欢了二小姐那么多年,这种事情肯定暗中准备了许久吧?”
聘礼啊?
常溟放下茶盏,眼神扫过撑着桌子吊儿郎当的锦衣卫统领,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我若是迎娶心爱的姑娘,何止十里红妆,只要是我有的我都愿意给她。金银首饰这般粗俗之物,亏得方统领想的出来。”
意思就是说他没脑子,方时黔咬了咬牙,一脸菜色。自从除夕夜坑蒙拐骗、不是,用尽真情实意让沈知星答应同他在一起以后,再对比一直没什么大进展的常溟,方时黔就觉得自己快飘起来了。
他本来就在江湖混的久,来了朝廷也没能遮盖自己的一身匪气,没忍住就凑上去埋汰常溟了。
“咱们以前也算是喜欢上一对儿姐妹的难兄难弟,现在我混出头了,王爷可要继续努力啊。”方时黔咧嘴笑的开怀,自觉扳回了一局。
常溟睥睨了他一眼,没空和他计较。
恰在此时,方时黔赶出去的锦衣卫有人带着刀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