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吞吞吐吐的说完,抬头看见常溟越发黑沉的脸色立马改口:“但是那声音不一定会是沈二小姐的,毕竟还有许多姑娘被人贩子绑架了的,但是属下觉得二小姐可能就在这个房子……”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耳边有风簌簌吹过,刺的他耳骨生疼,方才还一脸阴郁站在他眼前的男人居然独身一人,飞速朝中间的高楼跑过去,恍惚时眼眸沉静冷冽,可是动作却透露着他心底的焦灼。
“跟上。”常溟头也不回的说道,脚下速度不减。
士兵们赶紧跟上去。
不过转瞬之间,他们就停在了大门前。
木门朴素简陋,颜色是长久风吹日晒留下的暗黄,常溟走近了些就看见那上面挂着三把大锁,纵横交错,将整个屋子牢牢禁锢。
不等常溟开口,人群中就走出来一个士兵,浓眉大眼,对常溟一抱拳,得到应允之后转身走到大门前,对着铜锁拨弄了几下。
咔嚓。
陈荷玉那号称最坚不可摧的铜锁被他轻而易举的打开,看着不甚容易。
“准备进入。”常溟说道,多看了那个士兵几眼,里面有淡淡的赞许。这小子说自家是锁匠,看起来没有撒谎。
挺好。
月色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遮挡,原本有些淡薄光影的月亮很快就被吞噬,小院里又陷入了黑暗中。
却也方便了常溟一行人。
只是,当他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门里面黑沉的不见人影,耳畔却隐约响起了少女压低的哭声,凄厉而悲切,不知从何处传来,常溟的心也不自觉的被揪了起来。
他眉头紧锁,刚刚走出几步就脸色突变,用手捂住口鼻,大呵一声:“退后,有毒!”
训练有素的一群士兵迅速作出反应,跟着常溟快速后退。
一位鼻子有些塌的士兵站在角落退着,恍然间觉得好像裤脚被什么东西扯了下,他怔了下,慢慢低头。
下一秒,这个士兵瞳孔猛的放大,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就在那个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只藕白的手臂,指间圆润粉嫩,却是用力扯住了士兵的裤脚。
他不敢动,只颤颤的伸手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我这里……”
“怎么了?”前面的士兵不解,转过头问他。
感觉到扯住自己裤脚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大,不知道主人身在哪里,可它似乎颇有些想将这士兵扯进黑暗中的想法。他常年习武身体自然强硬,那只手也不曾撼动他半分,但是……
“这里……好像有个人。”士兵颤声说道。
另一个人一愣,然后迅速转身朝人群中间的常溟喊道:“王爷,这里有情况!”
正暗自懊恼是不是进了别人瓮中捉鳖陷阱的常溟听见这话停止了步子,朝说话的士兵看过去:“何事?”
“好像有个女人,她在扯我的衣角!”结婚的的是那个被扯住的塌鼻子士兵,他也不敢动,生怕激动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人,只能大声说道。
士兵们闻言都是一愣,然后快速拔刀,浑身戒备起来。
倒不是多么害怕惊恐,只是这好好的走个路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抓住了你的腿,总归是有些奇怪的危险。
常溟慢慢走过去,手指一弹便将一枚小石子丢到那只手得罪穴位上,于是只见抓着塌鼻子士兵的手猛的张开,塌鼻子士兵快速脱身,直到站到安全的地方都还觉得心里有些后怕。
常溟却站着没动,因为塌鼻子士兵可能紧张没有听见,但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因为方才在打中了那只手后,有一声细若游丝的惊叫从里面黑暗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那里面有人,捂好口鼻,去搜。”他开口,嗓音低沉。
……
很黑,入目便是让人发抖的无边黑暗。
沈槐衣蜷缩着身子,耳畔是一些小姑娘已经细弱的呼救声,她闭上了眼睛,却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热量的流失。
陈荷玉是个狠人。
她想,末了自嘲的扯了扯唇角,脑袋轻轻一偏便不小心撞上角落的墙,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
好像是从刚才进到这座阴暗的房子开始,身旁的小姑娘都在小声惊呼这个房子异常的黑暗,沈槐衣还算冷静,她抬眸四处打量了一番,心底啧声。
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建造房子的人偷工减料,居然未曾留下任何一盏窗户,整个房子大而空洞,只有微微敞开的大门透过来几缕暗淡的光芒。
却也只能隐约看清面前盘亘的楼梯,大概是通往上面的。
沈槐衣慢慢站到角落,冷眼看着眼前明显焦灼了的女孩儿们,她心中诧异,陈荷玉将她们引到这座连窗户都没有的房子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但是总归不会有任何好事。
她没放松警惕,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大门的方向。
陈荷玉和身旁的大汉看着有些惶恐的小姑娘们面色嘲弄,却又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要在这里待上一天吗?到底要做什么呀……”身旁的青衣女孩儿小声嘟囔着,似乎有些不满。
沈槐衣也想知道陈荷玉到底要做什么,她微微抬眸,就发现陈荷玉正指挥着她身旁的大汉将大门关上。
厚重的木门被缓缓关闭,咯吱的声音粗重庞大,一些小姑娘注意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变,随着黑暗的降临都明显躁动不安了些。
相较于那些姑娘的惊恐与害怕,沈槐衣就要冷静许多,只是怕引起陈荷玉的注意,她还是装模作样的惊叫了两声。
木门终究被关上了,将一切光线阻隔在外,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仿佛洪水猛兽,缓缓爬上她们的心头,压抑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连呼吸声都变得敏锐起来,沈槐衣后退两步缩在角落里,慢慢贴墙坐了下来。
耳畔是胆子小的姑娘们在尖叫,摸索着爬到门边不停地拍打,口中说着求她们开门。
可是陈荷玉他们估计早已走远,根本听不到这群姑娘们越发绝望的呼救,就算听不见估计也不会搭理。
而沈槐衣始终安安静静,不吵也不闹,她在等待,等着看看陈荷玉还留了什么招数对付她们。
但一直到身体莫名其妙的瘫软,沈槐衣才察觉到了不对劲,事情似乎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