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沈槐衣挑眉微顿,倒是安静了下来,看着常溟和行风二人,等着行风接下来的的话。
耳畔里是凤语楼人来人往的喧哗,一如既往的热闹。
行风低垂着头站在两人的面前,抿唇停顿了许久,才颤声说道:“王爷,宫中传来消息说……”
常溟看着他,眉头紧紧皱了皱,不知为何,沈槐衣心中也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送嘉乐公主去往秦楚的队伍在途中遭到了偷袭,对方显然训练有素,嘉乐公主他们不敌攻势,最后……”行风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睛里情绪黯然。
沈槐衣脑海里灵光一现,接着他的话就说道:“嘉乐出意外了吗?”
可是按照原着中的剧情,常戚不应该是嫁进了华桑之后才会……
“嘉乐公主一行人,横尸荒野,无一生还。”
……
昭城五月时光,柳树飘然的时候皇室六公主嘉乐出嫁,中途遭遇不测,同行一百三十人皆死在边境黄沙之后,包括嘉乐公主,绝无生还。
这个消息传到秦楚的时候引起了众人的一片惊愕,皇帝更是当场气的发愣,更莫说皇后了,直接哭到昏厥。
那两天整个昭城都像笼罩了一层灰暗的色彩,沈槐衣一抬眸都只能看得见沉沉的天空,半分阳光都看不见。
她站在世安宛的院子里,眸子里星星点点的全是淡然。
“小姐,起风了。”
苔芗走到沈槐衣的身后,将一件薄薄的披风披到了她的肩膀,眸中全是忧色:“外边冷了下来,您要不先回房间去吧,小心染上了风寒……”
“五月份的风罢了,不碍事。”沈槐衣轻声说道,依旧站的笔直,望着沉重的天空欲言又止,“苔芗……”
“奴婢在。”苔芗赶紧低头应是。
“常戚到底是怎么死的?”距离行风来传递消息的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这段时间沈槐衣尽力回忆起原着中的情节,可是不管她怎么想,还是只能想起来关于常戚的那些情节:远嫁异国,客死他乡。
是客气他乡,而不是昏黄的边疆大漠。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常戚直接死在了去和亲的半路。
“嘉乐公主一行人大概是在五天前便离世了,恰好在刚刚走出秦楚的边疆口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遇见了刺杀,让公主径直死在了沙漠,一直到两天前才被边境的人发现。”苔芗说道,垂着眼睛掩着里面的冷淡情绪。
她生在阑珊坊,从小便跟着槿暮整理传来坊里的消息,对这样让人觉得唏嘘的事情见得多了,久而久之便很难再被影响情绪。
主要也是因为不在乎吧,苔芗想着,她果然很难对陌生人的遭遇表示同情。
“蓄意而为的吗?”沈槐衣勾唇笑了笑,眸中渐渐多了些许讽刺,她说道:“常令松巴不得自己宝贝女儿好好活着,是绝对不可能派人去杀她的,常戚虽然是嚣张跋扈了些,可到底心底还是善良的多,在秦楚哪里会得罪谁到要在大漠杀了她还不留下任何痕迹。”
苔芗一愣,“小姐,您的意思是……”
“有那个动力并且有足够理由让常戚死了的,只有一个,”沈槐衣回眸看着身后的苔芗,眉眼里是淡淡的温柔,小姑娘五官已经慢慢张开,一瞥一笑间已经多了些许风韵在里面,隐约同苔芗记忆中那个女人有些相似,她听见沈槐衣说道:
“华桑。”
“哪怕当初他们给的理由是华桑的大皇子对嘉乐一见钟情,不过口头上好听的话谁都能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常溟御书房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群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官员,扫了他们一眼后沉声说道,“所以,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只有华桑。”
直到常戚起身离开昭城的具体时候,也知道常戚带了多少人穿着一身什么模样的嫁衣,华桑做起这事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可秦楚总归当初是想要同华桑结盟,也因此特地派了一个女儿去和亲,都这般了还不足够让秦楚看见我们的诚意吗?”同坐的一位老大臣看起来还是很不想相信,问道,“秦楚都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了,怎么可以还被华桑对待,若是他不想结盟便不结盟,不想求和也就不求和,为什么非要杀了嘉乐公主不可?”
好歹那也是活生生的一百多条人命,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不惋惜。
更何况在和亲的途中他们的公主死在了半路上,说出去都觉得丢面子。
沈蓦低着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眸中情绪翻滚,再难归于平静。
“大人想的片面了些,华桑的人杀了常戚只要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证明是他们做的,更何况谁说华桑非要同我们秦楚和亲的。”常溟说道,声音不疾不徐。
还是有人不明白,“为什么?”
“为了开战。”常溟目光笃定,淡声说道。
常戚是皇室的公主,结果秦楚额的人保护不利,让常戚死在了半路,这个理由足够被华桑作为进攻秦楚的原因了。
多么冠冕堂皇。
在场的人在常溟说罢后都或多或少的沉默了一瞬间,到底没有人还能继续反对了。
因为已经无话可说了,常溟说的对,只不过他们一开始便不太愿意去相信这个真相而已。
因为这样一来华桑便是将他们秦楚当做玩偶一般的耍,让他们脸面何存。
“今日先这样,散了吧。”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皇帝这个时候开了口,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过两日看看华桑那边的动向如何,到时候众位爱卿再来此处商议具体解决的办法。”
前两天还满脸神采奕奕的皇帝这个时候喑哑着声音在安排,眉目间都是无奈与悲哀。
那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怎么可能不难过。
“臣告退。”一行人异口同声的行礼,而后便准备离开。
只是,沈蓦还没能走出两步便被叫住了,“沈少将军,你留一会儿,朕还有些事情想问你。”
沈施翼顿了顿,目光落在一旁的沈蓦身上,不过后者反应却不大,微微颔首后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