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早已料到陈世雄会胡搅蛮缠,此刻却是淡然一笑,“陈大人,如此说来,你是觉得宋某捡了一个便宜?要不这样下一次宋某率先带兵围剿,若是宋某也败了,那就陈大人你去如何?
他冷喝一声,“本官正有此意,不过宋大人,你先前那句话可是令的本官十分不满,本官带兵打仗十余年,岂是你一个小辈就可以评头论足的?你今日,除非可以挑一下本官的毛病,不然的话,恐怕日后本官不会服你。”
宋慈道:“既然陈大人这么说了,那宋某就依你了吧,首先你带人八点才出门,这一步,你就落下了先机,不知道陈大人你可知道?”
他双手一甩,十分骄傲,完全不像是一个打了败仗的将领。“宋慈,那你就说说,说说本官哪里落下了先机可好?”
宋慈笑道:“简单,宋某是凌晨四点出门,七八点到反贼盘踞地,而你陈大人则是八点出门,快要午时才到,这个不是没有了先机是什么?”
“同时,宋某到的时候,这群反贼还在睡觉,他们正在熟睡中就没了性命,可谓是十分轻松,没有一丁点的难度。”
“同时,陈大人你十二点到,反贼此刻早已起床吃过食物,正是最有力气的时候,你等长途跋涉,怎能打过他们?”
陈世雄阴森着脸,这种问题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此刻宋慈这么一分析,他觉得很有道理。
“同时啊陈大人,宋某带兵出行时,每人随身带了十个馒头,一连走三十里地,怎能空着肚子和反贼打仗,怎么是对手?”
陈世雄更加不高兴了,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同时,陈大人你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吧?不仅如此,你们长途跋涉,空腹与反贼交手也就罢了,你竟然也不带人休息,
同时,你更没有勘察地形,对于山中的情况你一无所知,像你这样,怎能打仗?’
这一幕,听得众人接连感叹,心道带兵打仗也得靠头脑,就陈世雄这般,没有把这几千人玩完都算不错了。
“陈大人亏你还是武将出身,带兵打仗只知道蛮横冲撞根本不用脑,昨日你若是做足了准备,怎能是这个样子?”
”现在宋某问你,不知你可知罪?伤亡一半,宋某若是找皇上谏言,你这般带兵打仗,岂能任由你祸害下去?”
陈世雄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以为靠着人多,怎么也能获胜,可是谁能知道战场环境如此复杂,使得他丢盔弃甲,差点命丧黄泉。
但是,作为主将,宋慈乃是副手,被如此呵斥,他极不甘心,脸上挂不住了。
“宋慈,你真是够了,本官作为围剿主将,此刻岂能由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告诉你,本官无非就是一不小心打了一次败仗而已,没想到你就不依不饶的,大不了,日后我等各自带各自的兵。
宋慈道:“宋某正有此意,陈大人,别看你手下将士多,但是,论打战,你不一定乃是宋某对手,告诉你,昨日的一幕,在宋某这里永远都不会出现。”
陈世雄气急,转身就走,他非常恼怒,恨不得把宋慈赶走,但是,皇上以下圣旨,他怎能阻拦?
二人不欢而散,各自回到自己屋中,宋慈坐在床榻,他一想到此事就没来的好气,这般带兵,多少人都不够打。
秦小月与潇湘走了进来”大人,刚才我们听说,这次围剿,我们大获全胜,没想到大人不仅会破案,而且还会围剿,实在是厉害,我们实在是佩服大人!”
宋慈摇了摇头,“小月,你给宋某送一些吃的来,都已经大半天了,宋某也不曾进食。
秦小月闻言走出屋子,很快就端着一些饭菜走了进来,“大人,食物来了。”
宋慈狼吞虎咽,良久之后才道:”这帮人实在是凶神恶煞之徒,宋某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被金人收买了,本以为大宋的官员会叛国,没想到,底层的老百姓也是这样。
“啊...”她们惊呼,“大人,你说这些反贼原本是不是就是一群歹人?金人找上门来,正合他们之意?”
宋慈想了一会儿道:“宋某也有此意,底下的百姓,但凡还有一丁点的良心,他们也不会做这歹事,小月你如此一说,宋某心里还好受了不少。
屋外,文成文武还有任游等人走了进来,禀报道:“大人,这些受伤的将士,每人已经用了药,同时,死者的家属,我们明日就派人送银两去,总之,这些事已经安排妥当了。”
宋慈点头,随即道:“凡是受伤者,伤势没有治愈之前不准参与训练,宋某担心会给他们留下后遗症。
“是。”
“任游,明日你上街带人去雇郎中,就说宋某每人每月给十两银子,最好多雇一些人。”
“好的大人,我们知道了。”
”嗯,还有,粮食与银子是否已经入库?朝廷看来是要我们自供自足了,看陈世雄这样子,貌似他似乎也不愿意与我们为伍。
任游道:“大人,若是这样岂不挺好么?日后他带他的兵,你带你的人,咱们大不了同在一个军营,我想,他的人若是打光了,这总得有求与大人吧!”
此话,宋慈更是觉得十分伤感,数千人若是打光,这也是鲜活的生命,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性命不是命?
宋慈立即拿出折子,紧接着写了一会儿,白纸黑字,上面是给皇上宋理宗的谏言。
“任游,明日你上街的时候,记得帮宋某把这封信给交到驿站去,宋某要参陈世雄一本,都像他这样,这些将士还不知道要死多少。
”是大人。”任游接过,“只是,大人这么做,是不是就得罪了这个陈世雄?他万一要是报复....
”报复?宋某要是害怕报复,十年前怎能做提刑官?我要是怕报复,又怎能来到军营?今日的时候,又怎会骂这个陈大人?
任游点头,他已经记住了。
与此同时,陈世雄这边,他可是已经气急败坏了,嘴中不断爆着粗口。
“该死的,这个宋慈实在是过分,实在是过分啊,今日他竟然敢当着属下的面,辱骂自己,实在是过分,过分。”
旁边,走出一人,乃是一瘦候,穿着铁衣铠甲,像是一个武将。
他恭敬的道:“大人,这个宋慈可真是心眼坏,他其实这般,无非就是想在这些将士面前显示自己会带兵罢了,殊不知,我们大人有多年打战经验,岂是他一个提刑官出身就可匹敌的?”
陈世雄对这话深表赞同,他也是这么认为,但是,自己不仅是威望,还是背景,都是宋慈无法匹敌的。
”对了洪将士,过几日,你再找一张作战地图出来,最好是找一些反贼数量较多的,他宋慈不是说本官不行么?这一次,我就要让他先前带头。”
洪将士立即领悟,“大人,我知道了,你放心,此事就交给我了,不出三日,一张十分复杂的地形图,我就递交到对方手中。
三日已过,众人还没从胜仗的喜悦当中走出,这一天,宋慈一大便从屋中走出,外面,卢生前来禀报,“大人,我们库存蔬菜还有粮油已经不多,勉强还能维持三日,三日过后,或许就无蔬菜所用。”
宋慈道:“卢生啊,此刻我们还有多少人?除了蔬菜,粮食大约还有多少?”
卢生估量了一会儿,“人有四百八十余人,粮食,有三百袋左右,也就是三万今,如此算来,其实吧,也只能供应一个月之余。”
宋慈此刻陷入了沉思,陈世雄与自己关系不好,此刻自然是不会帮助,此刻只能是靠自己了。
“要不这样,任游,明日的时候,咱们五百人全体出动,去到襄河县街道看看,看看有无小贩,若有就大规模购买粮食,同时,你们也宣传一下征兵,咱们才五百人,还是不够。
“是。”
卢生行动,但是远处,陈世雄与洪将士走了过来,他们手中领着一张白纸,或许乃是反贼的盘踞点。
宋慈也主意到了他们,倒也停下了脚步。远远的,陈世雄人未到声音先到。
“宋大人且留步,本官此刻找你有话要说。”
宋慈倒也死死看着他,“陈大人,不知你有何事?莫非是又要攻打反贼,此刻给宋慈安排任务来了?”
陈世雄哈哈一笑,他没有料到竟然被宋慈看穿,此刻倒也没有不悦。
“宋大人果然不愧是件作出身,不愧是我大宋原本的提刑官,只是一眼,就看出本官来意,实在是佩服佩服。”
“既然宋大人已经看出来了,那么本官也不瞒着了,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有一群反贼在周边连续作乱,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乡里所患。”
宋慈懂了,这是要将自己一军了。
“前线日子的时候,宋大人对自己围剿十分有自信,所以今日本官来了,带着一个好消息来了,宋大人,既然如此,那本官希望你带人去剿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