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和杨国都比邻齐国,按照段真的记忆,这个范围的疆域其实就是山东北部、河北西南部之内。
现在的国君,应当是那位齐王建。
这人便是齐国最后一代国君,本身毫无任何掌权之力,一直都是由其母亲君王后辅政。
而在君王后辅政时,齐国还算是国泰民安,并未出现太大隐患。
等到君王后一死,其族弟后胜开始辅政,齐国就开始出现了灭亡之危。
这个后胜极为贪财,在秦国的不断贿赂下,竟然无视了同盟五国的战况。
反而还收拢防线,任由秦接连灭掉五国。
最后只剩其一国,如何对付得了气吞如虎的秦国
“最后,这齐王建被嬴政安置在共地,不给他食物,最终活活饿死了。”
段真一边行进,一边跟孟奇众人说着这齐国最后一代国君的故事。
“唇亡齿寒。”
齐正言微微点头,若是齐国能合力五国,那四十万大军想来也是能给秦国造成一些阻碍的。
“傀儡君王当不得”
赵恒反而若有所思,他在真实界的情况,似乎和这个齐王建很像。
若是真成了储君,恐怕便会成为傀儡。
“饿死太可怕啦”
阮玉书全然没有在意其他,只听到了齐王建被饿死的事。
她可不想就这么死去,至少死前也要喝一口琅琊美浆、吃一块龙鱼干
“这些历史,段公子是如何得知”
江芷薇突然开口,她眸中似有些疑惑,非常不解这些事怎么就如同真实发生一般从段真口里道出。
“轮回往复,各个世界皆有相似。”
段真见终于有个人问起,不由笑了笑,继续道“比如你等世界的上古大能,占尽过去现在未来。那么在这时光之下的所有痕迹,对于他们而言便是如观掌纹、一目了然。”
“我只是去过往后时间段的类似世界罢了,再结合一下这个年代的历史,推断出来不是难事。”
段真微微解释,即使不算上前世地球,他也确实去过往后时间段的世界
龙蛇世界按正常来看,岂不就是两千年后吗
只不过是不同的世界罢了。
“占尽过去现在未来”
众人听到段真说起此事,皆是一阵沉默。
他们只在自身世界的典籍上听过这种层次的大能,却限于境界还从未真正见过。
就如同蝼蚁如何去揣测宇宙星河之浩瀚一般,这种层次却是他们难以想象的。
也许六道轮回之主便是这种层次吧
“天意自古高难问。”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孟奇突然呢喃自语,仿佛有什么情绪被引动。
他突破到外景之后,也初步知道了自己被一个上古大能盯上,成为了其做减求空的产物。
越近法身,死亡危机越是近在咫尺。
破局之法,他目前都没有想到。
这般能占尽过去现在未来的大能,他又如何能逃得脱
段真听到了孟奇这一声隐晦的低语,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回想起记忆里一世之尊的故事,心里一动,便走到孟奇边上,低声交谈起来
“苏兄,若我和你皆是全知全能,所有修为皆是等同,那我想回到你的过去该怎么做”
“皆是全知全能”
孟奇见段真突然走来发问,不由愣了愣。
这段真问这个问题,又是要做什么
“没错,比如你与我皆是你之世界的上古大能,无论修为、手段皆是等同,那我该如何做才能影响你的过去”
段真语气有些沉重,这个问题,他似乎也不止是在问孟奇。
孟奇见段真认真发问,也是沉下来思索很久。
他觉得这个问题,如同直指自己未来必须要破开的一场死劫。
“若你我皆是全知全能,那相互出手间,就会形成干涉。
也许会同时跌落这种状态、又或者什么都不会发生、亦可能陷入无止境的僵持。
你去不了我的过去,我也无法影响你的未来。”
孟奇斟酌着语言,结合自己的见识作出回答。
若是彼此都是全知全能,且手段都一般无二的话,实在没有其他办法能去往对方的过去。
“可我一定要影响你的过去,该如何做到”
段真却仿佛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不依不饶地追问。
“这”
孟奇皱起了眉头,这种问题,有些强人所难了。
可下一瞬间,他脑海中仿佛电光一闪,如同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立马道
“除非除非你在和我僵持之时,修为再次突破,超过了全知全能又或者,有等同、乃至超过我的外部力量来帮你”
孟奇越说神情越来越激动,他仿佛看到了一丝破局的方法。
“不错,所以天意并不一定就是定数。”
段真见孟奇说出了这番见解,心里一直盘旋的疑惑也渐渐退散。
为什么他在这一刻见到的不是元始天尊苏孟
为什么他去往龙蛇世界没有见到未来世的王超
也许从现在开始,他已有了答案。
“不只是诸天之书的原因”
段真的眼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神色,接而继续前行,没有再多言。
“小和尚,他和你说了什么”
阮玉书见到两人只是低语了一番,孟奇就陷入了兴奋和呆滞,好奇心便愈发强烈。
“没什么我知道了。”
孟奇喃喃自语,像是明悟了什么一般。
他也加快了一些步子,将阮玉书落到了身后。
“神神秘秘哼”
阮玉书见状,暗自跺了跺脚,便没再理孟奇,而是追上了段真。
他们一路或闲聊或沉默,沿着黄河流域而上,跨出齐国疆土,终于进入了赵国地界。
赵国,邯郸。
宫殿之内,百官列与两侧。
廉颇居于百官之首,身姿挺拔,目蕴精光。
他看了看位于己右,神色已有些晦暗的蔺相如,心里一黯。
这个与自己有着刎颈之交的老友,怕是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了。
他有些索然,似乎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战役。
“咚”
钟声猛地一响,拉回了廉颇的思绪。
他看到了赵王赵丹缓缓走到高台,扫视众人。
“参见大王”
百官连忙行礼,声音回荡不息。
赵王目光略过百官,直接停留在了蔺相如的身上。
他突然一叹,挪步走下,扶着蔺相如已是有些颤巍的身体,道“蔺相近来,身体可有好转”
“禀大王,生死有命,臣之残躯,恐难再为国效力。只恨未能助大王完成霸业,心有羞愧。”
蔺相如此时光是站着都有些费力,他鼓着气力开口,胸腔如同漏风一般。
“孤王悔不该错用赵括。”
赵王托着蔺相如的手臂,再次自恼。
虽然那一战已过去几年,但他每每想起,便有无尽苦楚。
为何要用赵括,为何不听蔺相如的话,为何要转守为攻、放弃前期优势
“胜败乃兵家常事,君上可不必自愧。”
一旁的廉颇见赵王露出羞恼悲色,不由上言宽慰。
长平一战,四十万亡魂宛如浮在眼前,这是赵国的国耻。
除了廉颇此时敢出来宽慰,其余的臣民无一人敢发声。
一时间,大殿再次沉默,呼吸声都低不可闻。
“那质子呢”
赵王突然眼中一寒,似乎想起了己国还有一秦之质子。
“禀大王,尚在别院安置,其母赵姬亦在。”
有一臣民见赵王发问,连忙开口。
“如此传我口谕。”
赵王神色不定地发了一条命令,便有人接令离开。
他缓步走回高台,神色稍稍恢复红润“议事吧。”
“诺”
众臣回应,便开始了这次的朝会。
廉颇和蔺相如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却也没有起言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