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娜没料到这条密道过了这么久都没被公开,甚至跟她第一次通过时并无两样。
“这保存的真不是一般的好。”布提斯扫过平滑的密道墙壁,很难想象这是几十年前告成的建筑。
“矮人族的杰作,毕竟这世上没有比他们更善于建造密道的存在。”玛丽安娜记得祖父曾开玩笑说矮人的一生里,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是在挖地道中度过。
而考虑到矮人中,有魔法天赋的比例不高,所以矮人族除去成为工匠,采矿工外,大都以佣兵,冒险者为生,并且也出现过在黑市上牵线搭桥的矮人游商。
“玛丽洛林,奥布斯达洛林王朝的最后一任君主,甚至在她的统治期里,有人宣称她是卡佩尔大帝在奥布斯达这一脉里,最伟大的后人之一。”莱娜幼年时,曾跟随玛丽安娜的外祖父见过玛丽女王。当时的她还只是公爵继承人的玩伴,再加上布列塔尼亚公国急需与索林斯划清界限,所以必须获得南方其它国家的支持,以及教皇国的许可。
因此玛丽安娜的外祖父才会跟前任阿基奎女大公订婚,然后趁机赢得奥布斯达对她的支持。
“玛丽女王虽然在敌人眼里是个暴躁多疑,善弄权术的女人,不过她在平民,类人种,以及混血种中的评价很高,甚至一度禁止了国内的奴隶贩卖。”对于这位已故的传奇,阿比盖尔也略有所闻“她当政时的奥布斯达拥有南方最少的奴隶数量,并且对于性格温和的类人种族群打开了国门。只可惜,她的这些政策都被你的伯父所推翻了。”
因为废除奴隶制的举动无疑是与教权背道而驰,甚至会打击到很大一部分人的利益与骄傲,所以在杜纳瓦亲王去世后,趁机夺权的奥布斯达国王废除了玛丽女王实施不久的“类人种保护法”。
而那些享受了两三年超规格待遇的类人种,成了最先被奥布斯达国王杀鸡儆猴的存在。
哪怕奥布斯达国王宣称自己的母亲因为悲伤过度而患了精神障碍,但是她那几十年的政治基础,并不容易被奥布斯达国王的一句话所抹杀。因此为了得到朝臣们的支持,分裂玛丽女王的政治基本盘,打压类人种,以及那些获得平民身份的混血种,无疑是奥布斯达国王树立权威的最好方式。
不过这一方式也伴随着奥布斯达王国社会结构的崩溃,以及前线供应的不足。
要知道坎特罗虽穷,但胜在地大物博,所以奥布斯达想拿下它没那么容易。
况且那时的南方虽有不少人站队奥布斯达,但终究只是政治立场,并不会在战争中援助多少,所以玛丽女王就像今天的玛丽安娜一样,通过改进后的军功爵制,促使一部分类人种跟混血种在前线卖命。
当然,这一决策也不是毫无负担的。
毕竟在教皇国和人类历史上,都不承认有优于人类的物种存在,所以普罗大众并不欢迎类人种和混血种与自己平起平坐。
只是在当时的大战争环境里,玛丽女王并未大规模地给予类人种“普通平民”的身份,再加上这一部分的非人类只满足于获得平民身份,所以发对的声音并未导致玛丽女王的政治崩盘。
然而在奥布斯达国王上位后因为教会的宣传与国王本人的煽动,一些并不关注于此事的人,都纷纷战队到反对“类人种”获得公民身份的那一类。
玛丽安娜年幼时,就见过一些从奥布斯达逃难到阿基奎大公国的类人种们。
也就是从那天起,阿基奎大公国取代了奥布斯达,成为对类人种和混血种最友好的国家。
只是阿基奎女大公吸取了奥布斯达的教训,从未在公开场合里提到类人种的生存环境,并且在相关政策上十分保守,在推行前需要五六年的观察期和大量的实验数据。
“再走一百米就是凡尔登城。”玛丽安娜掏出一张旧的没眼看的地图,布提斯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矮人章印。
“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动量。”落后的莱娜被阿比盖尔拉住手臂,有些羡慕地看着被哥哥背在身后的塞拉。
“殿下,您的体力真不是一般的好。”
“毕竟我没有魔法天赋嘛所以比起做无用功,还是提高身体素质最为实际。”领路的玛丽安娜每隔一会儿就要看一下墙壁上的魔纹跟路程符号。
因为密道也有摆脱追击者的用途,所以上面刻有大量的迷惑魔法跟扰乱符号。
要是没地图的人进来了,估计会在附赠的迷宫里游荡成骷髅。
“应该是这儿。”突然停下的玛丽安娜在墙上摸索了一会,随即按下一块不起眼的符号。
伴随着一声略显沉重的挪移声,玛丽安娜右侧的墙壁慢慢打开,任由黎明的清透阳光照进色调阴沉的密道里。
“我们到底走了多久”呆在哥哥背后的塞拉目瞪口呆道“不会天亮了吧”
如果塞拉没记错的话,她们是下午撤离的,而现在已经是黎明,所以
“我们的目标是北方的凡尔登,你说我们走了多久”玛丽安娜收起地图,率先出了密道。
阿比盖尔还以为密道的尽头是某处森林或者保护区,结果出来后,才发现这里是一片透露着“昂贵”气息的森林。
“凡尔登稀有植物保护棚。”玛丽安娜解释道“这是奥布斯达王室所赞助的研究地,在向南的方向有两座学院塔,所以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那我们要在呆多久”从哥哥背上下来的塞拉问道。
“等王城的叛乱结束。”玛丽安娜拿出一块跟怀表类似的魔法道具,盯着上面正向十二点进发的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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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乱结束了嘛”利亚姆王子在秘道里焦急地踱着步子,偶尔会去听密道上方的动静,脸上写满了忐忑不安。
“愿万神保佑我们。”
“愿万神保佑我们。”
利亚姆王子的同盟者不确定奥布斯达国王是否会宽恕他们,毕竟他们可不是奥布斯达国王的骨肉,再加上亚伯王子之死,总得有个去替利亚姆王子的背锅的人,所以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万神,期待奥布斯达国王能为利亚姆王子留些班底。
“殿下,如果陛下问起奥布斯达王宫被攻破一事,您打算怎么回复他”之前跟利亚姆王子碰头的同盟者突然问道“亚伯王子一死,国王陛下虽然会保住保住您的地位,但也会给您些教训”
“那又如何父亲不惩罚我才是怪事。”利亚姆王子不以为然道“正好我也要做做样子,免得别人怀疑到我头上。”
说到这儿,利亚姆王子还想起弥戴琳给他的东西,决定要是到了最后的关头,就让阿基奎女大公出去背锅。
不过一想到有人提前动手一事,利亚姆王子又怀疑身边有人向阿基奎女大公通风报信,导致坎特罗人跟阿基奎女大公提前动手。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揪出身边的叛徒。”利亚姆王子的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心腹,令一部分人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我知道有人一定会种种压力下,向阿基奎女大公投诚,不过我并不责怪他,”
利亚姆王子尽可能语气温和道“人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刻,但是我并不希望他欺骗我两次。”
“殿下,我敢向万神发誓,我对您的忠诚无需质疑。”
“殿下,我也一样。”
“我也一样。”
在场的同盟者在压抑的环境下一个个地向利亚姆王子表忠心,然后接受利亚姆王子的探究眼神。
“阁下,您呢”
利亚姆王子看向那个被他扇过一巴掌同盟者,脸上的表情越发地和颜悦色“您是否有话要对我说”
“当然。”那位同盟者深吸一口气,最后向利亚姆王子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阿基奎女大公向您问好。”
利亚姆王子没料到对方居然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起来。
而下一秒,那位同盟者扑到了利亚姆王子,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引爆了身上的炸弹跟毁灭魔法。
“什么声音”正在与掌玺大臣商议对策的奥布斯达国王看着桌面上不断跳动的台灯,左眼皮狂跳道“那些坎特罗人还没抓干净嘛”
几乎所有人都听得出国王的愤怒之情,令掌玺大臣忍不住擦汗道“可,可能是有人在搬动废墟上的巨石,所以动静大了些”
“是吗”奥布斯达国王的眼神里透露出“怀疑”二字。
而下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地震弄得东倒西歪。
“陛下。”守备军眼疾手快地扶住差点跌倒的奥布斯达国王,后者的裤子被掉落的油灯所点燃,甚至膝盖都被掉落的金属台灯砸得一片血污。
“呜”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奥布斯达国王发出不符身份的,痛苦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