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逃得仓促,估计也没空把家底拿清。”因为玛丽安娜是阿基奎女大公的女儿,所以这些逃跑的南方富商们要是敢把财产转移到阿基奎大公国,那么玛丽安娜就敢正大光明地请母亲清查他们在阿基奎大公国的全部财产,说到做到。
“呵你也太小看这些人了。”阿比盖尔十分不屑道“知道坎特罗最出名的业务是什么吗”
“净化”
“不,是反魔法侦察。”阿比盖尔想起她在坎特罗时的经历,语气不善道“这些保守到恨不得给脑袋上把锁的坎特罗人自然也有藏污纳垢的地方,但是你也知道,坎特罗人的道德标准有多高,以及那些有身份的人多怕真相败露后的社死待遇,所以坎特罗的反魔法侦擦技术发展的非常迅速。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都有非常好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那些逃跑的南方人们很有可能把钱装在魔法道具里,然后借着坎特罗的反侦察技术躲过北方的检查”玛丽安娜反应极快道“这行得通吗”
“得看克里斯蒂娜夫人的入城检查严不严。”阿比盖尔转了下眼珠子,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狡黠笑容“博士在克里斯蒂娜夫人那儿吗”
“当然。”玛丽安娜毫不犹豫道“现在可是奥布斯达的重要时刻哪怕是有南方的难民不断涌入北方,也不该简化入城的难度,反而要提高警惕。”
“那就没事了。”阿比盖尔很相信博士的技术,毕竟那是活了不知有多少年的怪物。坎特罗的魔法师在博士那儿,也就是被耍着玩的程度。
“让博士注意下逃去奥布斯达北方的人们,也许他们身上有奥布斯达国王抹黑账的记录。”玛丽安娜知道经此一早遭,那些南方人的固有资产怕是毁的差不多了,哪怕战后能重回故土,但是除去一些老贵族外,几乎所有人都要面临土地重配问题,而那些作为特例的老贵族们,则是要应对御前会议对他们的“临阵脱逃”指控。
所以在此危机下,保不准有南方人愿意向玛丽安娜卖一波国王,好博个将功赎罪的美名。
“那前线的军费要怎么解决”阿比盖尔看着查了几天账的财政人员和税务人员,真的很担心他们会被一串串对不上的数字折磨疯。
“还能怎么办要么是我拿私房钱补贴,要么是将黑账都对上。”玛丽安娜的脸色一如既往的糟糕,但却比刚看见黑账时要好了不少“让我拿私房钱补贴是不可能的,纵使将科林等地的收入全都用上,于此也只是杯水车薪。”更重要的是,玛丽安娜并不想给奥布斯达人留下出了事就找她自掏腰包的惯性思维。
殊知历史上的很多皇帝,就是被一群吃公攒私又哭穷的害虫们给拖累。讽刺的是,当这些皇帝国破家亡时,叛军从那些哭穷的臣子家里所所搜罗到的财务,可能数倍乃至数十倍于国库。
对此,玛丽安娜宁可将她的财产托付给值得信任的圣殿,也不愿去堵这些蛀虫们所造成的窟窿。
“凑一凑,应该是有七八亿”玛丽安娜知道这些黑账肯定是填不完的,但要完全抹掉又令她咽不下这口怨气,所以只能尝试性地将其磨成一把武器,看能不能从坎特罗或是国内的肥羊身上砍下一刀。
“七八亿不是有十几亿吗”阿比盖尔疑惑道“你没算上从亚伯王子那儿缴到的三亿”
“那三亿压根兑不了顶多是留着当证据或是等几年再分批兑换。”玛丽安娜一想到这儿就止不住头疼道“别的不说,你觉得教皇国有这个闲钱和功夫兑换价值三亿的旧世纪支票吗哪怕是在和平时期,他都不会轻易至于北方联盟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将最大的黑市设在冰封那儿,就是为了雁过拔毛,给特兰西亚和泽兰一些好处费。”
“没准我还没把旧世纪的支票带到冰封那儿,就先一步被特兰西亚和泽兰要了一亿的过路费。”虽然南方黑北方已经算是一种政治正确,但是玛丽安娜这话倒不是纯粹的黑,而是她真的见过北方的收小费问题和公开有多么严重。
毕竟这事都敢公开谈论了,你还指望南方能有多公平。
玛丽安娜看了下天色,对着屋内的工作人员说道“辛苦你们了,阿比盖尔,让莱娜女士请他们去喝酒,然后结一下这几天的加班费。”
玛丽安娜比奥布斯达国王稍好的地方在于她会给加班费,而不是打着“职责所在”的名头,让这些人无条件地贡献自己的劳动力。
“等奥布斯达与坎特罗结束谈判后,记得给他们放几天假”玛丽安娜在无人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然后捶了下自己发酸发疼的肩膀“真是累死我了。”
结果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便按上玛丽安娜的肩膀,然后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那个恶魔还没走”玛丽安娜不必回头就知道对方是谁。
欧斯特的手指灵巧得堪比工作中的绣娘,甚至在揉捏肩膀之余,也不忘顺着玛丽安娜的脖子按压她的穴位。
看着手下一掌即握的纤细脖子,欧斯特的眼神变得十分幽暗。
也许她能立刻扭断对方的脖子。
“怎么不回话难道阿斯蒙蒂斯还没走吗”玛丽安娜仰着头又问了一句,方便欧斯特的工作。
“他在奥布斯达国内的宿主都逃跑了,您还指望他去哪儿”因为阿斯蒙蒂斯的缘故,布提斯最近也没心思在玛丽安娜身边晃悠,而是一心一意地对付至上四柱之一。
没了小心眼的恶魔在玛丽安娜身边晃悠,欧斯特决定趁机刷一波存在感,免得卢修斯回来后,他连接近玛丽安娜都做不到。
“逃跑啊你的意思是阿斯蒙蒂斯在奥布斯达的宿主是波琳娜王后”玛丽安娜突然按住欧斯特的手,随即似笑非笑道“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欧斯特停下了揉肩的动作,尽量不让自己的手心出汗“是”
“别告诉我是阿斯蒙蒂斯或是布提斯告诉你的。”玛丽安娜十分粗暴地打断了欧斯特即将说出口的诡辩,语气不善道“这种说法愚蠢到没人会相信。”
“”如果不是当着玛丽安娜的面,欧斯特真想凭空吞一口口水,好借此压制自己忐忑不安的内心。
“不说吗”玛丽安娜本想给欧斯特一些颜色瞧瞧,但又想着波琳娜已经没那重要了,所以也不必与欧斯特闹翻“你应该知道我只要有心,就一定查出什么。”
当玛丽安娜步步紧逼时,欧斯特也在思考他能不能将玛丽安娜糊弄过去,或是玛丽安娜对他的小动作了解得有多少。
毕竟常伴君侧的危险性不亚于与蛇共舞,尤其是在欧斯特已经惹怒布提斯和卢修斯的前提下,要是玛丽安娜再怀疑他,那么欧斯特可以选择自我了断了。
“不管您相信与否,您在我心里的重要性都是无可比拟的。”欧斯特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早已养成了高压下的讨好性人格。用布提斯或卢修斯的话来说,这是个没有尊严的性格。
然而对欧斯特而言,这却是他用以武装自己的手段之一“了解您的喜好与所想,难道不是我的义务吗”
玛丽安娜知道欧斯特的十句话里,有五六句都是假话。因为他就是这样的生物,将卓尔的阴险狡诈都刻在骨子里,哪怕是到了剥皮切骨之时,也很难说出一句真话。
“只是为了了解我的喜好与所想”
“是。”
欧斯特同玛丽安娜对视着,二者间的无声交流将屋子里的氛围弄得非常僵硬,就连白雪都深有感触地探出头来,摆出一副准备进攻的姿态。
“算了,先相信你吧”不知为何,玛丽安娜的脑海中浮现出奥丁小皇帝似笑非笑的面孔。无论是欧斯特还是菲戈希尔,都会有背刺她的可能。不同的是,菲戈希尔更容易倒向她,而欧斯特
玛丽安娜暂时想不出她能给欧斯特什么,毕竟钱权不分家,而以欧斯特的身份,即便是拿了钱也没地方花,有权也只是狐假虎威之权。
所以想让欧斯特倒向她的最好方法就是变强,强到让欧斯特会选择她作为慕强标杆。
可是花这么大的代价让欧斯特倒向自己,真的合适吗
除去那一夜的风流情外,玛丽安娜实在是想象不出欧斯特还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
而在欧斯特眼里,玛丽安娜虽然一如既往地看不出心思,但是卓尔的危机感还是让他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并且耳边回想起奥丁小皇帝的警告“要是你被玛丽安娜赶了出来,那就直接去死吧”
面容温和的小皇帝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无比恐怖的话“不能让玛丽安娜感到开心的存在,没有活着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