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上的勾心斗角,怎么能说是拖人下水呢”面对萨兰登伯爵夫人的步步紧逼,奥丁的小皇帝也只是靠着天鹅绒的椅背,尽可能地来开与萨兰登伯爵夫人的距离,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只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报酬,至于里头的伤亡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瞧着侄子轻描淡写的模样,萨兰登伯爵夫人只觉得浑身发寒,仿佛看见了去世多年的哥哥。
年轻时的萨兰登伯爵夫人也是在这样一副轻描淡写的目光下,差点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毁了一生。她原以为那个混蛋死的够早,而奥丁的小皇帝又是在相对正常的环境里长大了,所以萨兰登伯爵夫人还以为侄子能成长为令人尊敬的正直君主就像萨兰登伯爵夫人的父亲,奥丁皇帝的祖父那样。
只可惜龙生龙,凤生凤。
她的侄子,还是走上了令人不齿的道路。
“如果你只是手段卑鄙地想拉玛丽安娜下水,我不仅不会阻止你,反而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萨兰登伯爵夫人也不是不懂变通的蠢货,更不会天真地将她与玛丽安娜地私情,摆在高于国家利益的位子上。
可是跟奥丁的小皇帝相比,萨兰登伯爵夫人还有底限那就是绝不允许自己人成为阴谋诡计的牺牲品。
若不是奥丁的小皇帝不打招呼地牺牲了萨兰登伯爵夫人的养女,她也不至于跟对方翻脸。
“啊你是指那个嫁去特兰西亚的小丫头。”奥丁的小皇帝终于明白自己的姑妈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只是在他的印象里,萨兰登伯爵夫人与那名年幼的王室旁支并没有相处多少日子,所以不该表现得这么激动才是“比起她,你不更应该关心我吗”
奥丁的小皇帝突然逼近萨兰登伯爵夫人,令后者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不过是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这一刻,小皇帝的面容与萨兰登伯爵夫人所恐惧的那人彻底融合,让她在惊惧之余,出现了前任皇帝又回来的幻觉。
“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萨兰登伯爵夫人颤巍巍地指着奥丁地小皇帝,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会遭报应的。”
“是吗”面对萨兰登伯爵夫人的指控,奥丁的小皇帝不以为然道“就算是要遭到报应,那也是您先遭报应。”
萨兰登伯爵夫人明明是质问的那方,但却在几分钟里,同奥丁的小皇帝位子调换“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奥丁的小皇帝笑眯眯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
“还有,昆图斯到底是谁的儿子,想必九泉之下的萨兰登伯爵,还有我父亲是最清楚的。”奥丁的小皇帝收起了还算亲密的语气,眼神冰冷道“我对你还是有几分尊敬的,要是没有您的帮助,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所以有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就行,不必说出来。”
“”萨兰登伯爵夫人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有人将刀子加在她的脖子上,然后照着她的脸扇了一巴掌。
而送走萨兰登伯爵夫人的奥丁小皇帝也很不好过,因为他知道与特兰西亚的那位联盟,无疑是与虎谋皮。
前任教皇都没能阻止特兰西亚王太子的疯狂,他一个年纪还不足对方三分之二的年轻人,又怎么与对方周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奥丁小皇帝十分疲惫地靠着天鹅绒椅子背,殊不知危机刚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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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王太子妃的遗体已经移到特兰西亚大教堂。”在搞定那些不依不饶的奥丁人后,特兰西亚总管擦着额前的冷汗,像一抹城堡里的幽灵,轻车熟路地飘进特兰西亚王太子的房间“奥丁那边您打算怎么回复。”
特兰西亚总管在王太子还是个小婴儿时就效忠于他,这些年来,他一直稳坐王太子的心腹之位,替后者处理了不少脏活。
而刚刚故去的特兰西亚王太子妃,奥丁的旁系公主,也不过是特兰西亚总管所处理过的脏活之一。只是相较于之前的脏活,这一次可没那么好收尾“虽然您与奥丁的皇帝陛下已有盟约,但是奥丁的元老院可不会坐视不管。”
倒不如说,奥丁的元老院历来都是与皇帝对着干的。而他们真的在意那名刚刚故去的年轻公主吗他们不在意。
他们在意的是特兰西亚打了奥丁的脸,尤其是在奥丁的危难之际,这个打脸无所谓轻重,但侮辱性极强。
“无需理会元老院的那些笨蛋,他们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变态小子都解决不了,还想给我找麻烦。”坐在阴影中的特兰西亚王太子咬开瓶盖,右手不稳地倒了半杯药酒,然后往里面加了些奇奇怪怪的药材。
“让我来吧”特兰西亚总管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地接替了特兰西亚王太子的动作,然后将酒杯递到他嘴边。
“您这又是何苦呢”看着特兰西亚王太子喝一半,漏一半的模样,特兰西亚总管很难相信这样一位叱诧风云的人物,不到四十就已经有了老态。
二十多年的内忧外患令特兰西亚王太子身心俱疲。
如果说坎特罗的塞伊斯和索林斯的理查德是美强惨的代表,那么特兰西亚王太子不仅能拿下当代最惨的继承人头衔,更是在“惨”与“强”上更胜一筹。
至少就特兰西亚总管看来,如果不是上天对特兰西亚王太子过于残忍,特兰西亚王太子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而特兰西亚总管也不至于顶着良心的煎熬,替特兰西亚王太子干些脏活。
一想到无辜受累的女孩们,特兰西亚总管在主人缓过气后,忍不住说道“其实您不必执着于外人对您的看法。”
特兰西亚王太子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令特兰西亚总管牙齿打颤,但还是坚持说道“殿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我求您,放了她们,也放了你自己吧”
“放了我自己你可真会说笑。”特兰西亚王太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呛了口酒,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放过我自己,你让我怎么放过我自己。”
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特兰西亚王太子虚弱的脸上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与和格利萨相似的英俊五官。
如果不是靠牧师和药酒支撑着他残破的身体,兴许特兰西亚王太子早就和那两只恶魔同归于尽了。
不过他现在的养子,说是活死人也不为过,更别提支撑起延续特兰西亚王室血脉的任务。
“讽刺吗特兰西亚的王太子,斩杀恶魔,拯救北方联盟之人,不过是个守不住王位的残废。”更令特兰西亚王太子心寒的是,在他被学院塔抢救回来,被判定无法生育后,他那个懦弱的,被恶魔轻易寄生且遇事只会找儿子的父亲,居然立刻生了次子,一副想让大儿子退位让贤的姿态。
别说是特兰西亚王太子本人,就连一些了解内情的人,都为特兰西亚国王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寒。
就算特兰西亚王太子注定无后,但是就其功绩与手腕来看,当上国王是里当然的事。况且特兰西亚王太子一继位,格利萨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并不需要与哥哥抢位子。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特兰西亚国王,怎么可能看不清幼主继位的危机,亦或是他根本没能力从长子手中夺权。
无论是特兰西亚总管还是特兰西亚王太子都清楚,国王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嫉妒之心,借以恶心才华出众的长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成功了。
成功的激怒了从年轻气盛变得自卑易怒的特兰西亚王太子,同时也令无辜的格利萨遭受牵连。
起初,特兰西亚王太子还想劝说自己好好照顾格利萨,毕竟他也不可能有自己的继承人,而且稚子无辜,他也不能心胸狭隘地向懵懂的格利萨撒气。
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格利萨逐渐显示出能独当一面的风范。
特兰西亚王太子的怨恨便如疯草般蔓延,差点令他杀了同胞弟弟。
如果不是前任教皇横插一脚,兴许格利萨早就成了特兰西亚王室墓地里的一员。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特兰西亚王太子真的动了杀心,格利萨也不可能逃到教皇国。
“你说得对,这么些年的怨恨,总该有个说法。”缓过气的特兰西亚王太子想起万神的承诺,脸上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邪神那混蛋他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必将百倍奉还。”
至于格利萨和被囚禁的特兰西亚国王,那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