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他都知道了。”
柳雨春走出“他山”时,撇下白林苏和白萌萌,独自开车上路,同时拨通了傅有余的电话号码。
这话虽然没头没脑的,但是傅有余明白柳雨春说的是什么。
“怎么会?我们之间只有过那么一次啊,况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会知道?”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被他发现,最重要的是,傅辙,你明白吗?”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问我?难道我还能脑残到主动告诉他吗,反正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马上去问老爷子的意见,反正都是傅家人的骨肉,你把傅辙给我看好了。”
“好吧,我陪着傅辙,这件事如果需要是承担什么,只管开口吧。”
“如此最好。”
柳雨春挂断了电话后,又惊又怕的心情一直没有平复,直接将车朝傅家别墅所在方位开去,她要和傅万州摊牌这件事,最好能商量出一个万全的解决方案,婚姻要保住,即使名存实亡,至于傅辙的名分,这个不用担心,反正都是傅家人的后代。
……
傅家别墅内,坐在轮椅上的傅辙将新换了没有两天的手机摔碎了。
因为他刚才上网时,刷到一个自媒体直播视频,坐标在a市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场“他山”,直播内容,赫然是傅锐向张睿道歉的情景,承认当初是傅辙和白萌萌诬陷张睿,他这个做父亲的出于多方面考虑默许了这件事……
不等将直播看完,傅辙狠狠将手机掼在地上,可怜的手机才上任不到两天,就粉身碎骨呜呼哀哉了。
傅有余在另外一个房间,刚刚结束和柳雨春的通话,还没回过神来。
无门天坑一行,石镌被张睿反杀,自己也被张睿控制着回到a市,也不知道张睿采取了什么办法,竟然说出自己内心中所藏的秘密,并被张睿用手机拍下来,所幸张睿暂时未公布这些内容,自己是傅万州的私生子这个秘密一直没有公开,这件事就像是在他心里埋下一颗地雷,说不定什么时候爆炸,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傅锐居然知道了自己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知道自己和柳雨春发生了一次不可描述的事情,甚至精准打击,有了傅辙这个儿子。
明面上自己是傅家的司机和心腹,背地里是傅万州的私生子,傅锐的兄长,无论凭着哪一个身份,都不该给傅锐戴绿帽子,这个秘密要是披露出去,那么傅家就会成为整个a市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正纠结着,被傅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到了,赶紧过去看。
砰。
轮椅倒地,发出震动地板的声音。
正在厨房煮燕窝粥的保姆也被惊动了,从厨房冲出来,和傅有余一起去扶摔到在地的傅辙。
“滚,都别管我,我要出去,出去把张睿撕碎。”
傅辙自从发生车祸出院后,始终依靠轮椅活动,连医生都认为他重新站起来的希望渺茫,这对于傅辙来说,残忍程度不亚于被千刀万剐,将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到身边每一个人的身上,现在保姆的头上还有伤,这是前两天被傅辙丢碗筷打的。
现在他故伎重演,使劲撕扯保姆的衣袖,甚至将衣袖扯断,露出莲藕一样的手臂,傅有余看到保姆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醒目的瘀伤,可以看出都是最近几天留下来的,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对比一下张睿,傅有余宁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以至于生出来傅辙这么一个混世魔王。
老话说富不过三代,傅家就是再好不过的注脚,傅万州创业、傅锐守成,傅辙混账败家。
对,傅辙就是一个混账。
傅有余不但放弃和保姆一起扶起傅辙,甚至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
随着一声脆响,傅辙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他不敢相信傅有余敢打自己的耳光。
他摸了一下火辣辣的脸,直直地瞪着傅有余。
“你敢打我?”
傅有余冷笑了一声,接着双手左右开弓,给傅辙做出一个最好的证明。
啪。
啪。
“你疯了吗,当狗的敢打主人?”
在傅辙的眼里,傅有余就是傅家的狗,如果不是自己站不起,一定要把他打得像自己现在这样,生活不能自理。
傅有余心里忽地痛了一下。
继而他觉得自己有些清醒了。
自己在傅家这些年隐藏着傅万州的私生子这个身份,被自己的儿子呼来喝去的,在人家眼里就是一条狗而已,那么傅万州呢?傅锐呢?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然,也不会发生张睿被诬陷这种事。
傅有余站直了身体,俯视着像是疯狗一样的傅辙,抬脚踹了过去。
骨碌碌……
傅辙双腿不能动,根本控制不住身体,就像皮球似的滚到另外一个房间,吓得保姆捂住了嘴巴,一言不发。
“疯了,你这特么的疯了,你有胆子打死我,看我爷爷还有我爸不弄死你。”
傅辙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脑子里几乎是一团空白。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家的司机痛打,他不明白向来对自己逆来顺受的傅有余,何以突然发飙,他现在别说反抗了,依靠双臂支撑身体爬行都很困难,不得不搬出傅万州和傅锐,希望能镇住傅有余。
“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傅家作孽,包括我,包括你,我打你就是为了让你清醒一下,没人惯着你时,你连屁都不是,只能被人踩在脚下,就像是可怜狗一样被人唾弃。”
傅有余走过去,一脚踏在傅辙的后背上。
“别……痛,痛啊,傅叔叔我错了……”
傅辙从小被当做金枝玉叶,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后背被傅有余的大脚踏住,承受来自傅有余的重量,胸口发闷、呼吸不畅,连同腰椎部的伤也像是通电一样一阵接着一阵刺痛,怂了,怕了。
他不光是因为怕痛,同时担心傅有余真的疯了,要了自己的命,自己还年轻,还有大把的人生没有经历,虽然现在只能依靠轮椅行动,但谁又能保证以后会不会重新站起来呢。
“怕了?”
傅有余的眼中掠过一丝心疼,仍强作硬气地问道。
“怕,怕,傅叔叔我错了。”
“嗯,先向小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