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不怒反笑。
很好。
胆大包天又不知天高地厚。
“小丫头,莫要不识抬举。”
温蒻云娴微微一笑,似是没有感受到那人话中的锐利,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她倒不是相信绝帝的话,而是直觉自己真的能解开这生长古锁。
这种直觉,很强烈。
仿佛她与这生长古锁有什么羁绊一般。
“本尊说了,待你到玄王再来。而那契约之言,你最好收回!”
那人冷笑,周身的气势更加凌厉,不知何时,风起云涌,锐利的风直袭温蒻云娴!
温蒻云娴挺直腰杆,不畏威压,朗声道,“请阁下信我一回。”
温蒻云娴虽然被那利风搞得有些狼狈,但她郁紫色的眼睛却熠熠发光。
她要赢!
她必须要把这条龙收在自己麾下!
她没有时间了!
那人看着温蒻云娴倔强的样子,不禁有些烦躁。
绝帝为他指的这条路看来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通顺。
但她,凭什么这么自信?
家世?
那未免也太过肤浅。
“绝帝是绝世强者,本尊敬重他,但你终究不是他。”
温蒻云娴一顿,内心忽然有些躁动。
她当然不是他!
那个男人再厉害于她而言不过是非常遥远的存在。
她非常讨厌这种强加头衔的感觉。
她连那帝凌绝是扁是圆还不知,倚仗他?
温蒻云娴笑容有些冷,眼里满是危险的讯息。
“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绝帝女儿这个头衔并不是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那人却是开始真正的打量眼前这个少女。
她很不错,毕竟绝帝这块好用的招牌能拒绝的人是少之又少。
但,还不够!
“而解锁,你的实力太过卑微。”
温蒻云娴的神色淡淡,仿佛刚才危险的样子不是她。
很好,这龙终于愿意让步。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
那人幽静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温蒻云娴。
她就这么自信?
“试一下对你并无多大损害不是么。不成功我便在成玄王之后再来。”
看着眼前沉稳的少女,那人思量许久,内心其实有些动摇。
他被囚了多久了。
他记不清了。
那人神色复杂,他知道她说的的确有道理,但他可是……
温蒻云娴并未着急,只是星眸带笑地望着那人。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除非他成心想把头磕破。
“我为你解锁,你同我契约。我选择与阁下契约不过是看中了阁下的强悍实力,我需要阁下的帮助。如何?”
那人眸光微闪。
如此而言,这个交易倒是互相利用而已,于他并无不公。
希望,他没有看错人。
“好,本尊应你。”
那人复杂的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女。
她,真的很特别。
或许,他真的赌赢了。
毕竟自由,他早就忘了。
“只要你将我救出去,我便与你签订平等契约。”
温蒻云娴笑意不减,“谁知道阁下会不会在自由之后就将我斩杀呢,毕竟我实力卑微。”
那人嘴角一抽。
这丫头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愿吃。
“生长古锁解除后,我需要解锁人的指尖血才能恢复流失的玄力。现在你可放心?”
温蒻云娴满意地点点头,这还不错。
“那锁呢?”她问道。
“在湖底。”
只见那人伸出左手掌,掌心里赫然躺着一颗透蓝的晶珠,掌心般大,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这是避水珠,可保你在水下如在陆地般自由呼吸,送你了。”
温蒻云娴眼眸一亮,传说中的宝贝,据说轩辕大陆只此一颗!
那她就不客气了。
“既然阁下这么热情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那人:……
这冠冕堂皇的话,他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走吧。”温蒻云娴身形一顿,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转头看向距她有些远的玉书,嘴角一抽。
糟糕,把他给忘了。
“玉书,在岸上等着。”
玉书弓腰,“是的,主人。”
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一开始他就注意到这丫头随行的男人。
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奇特,不是人族,也不是兽族。
或许是器灵?
不过这个器灵是灵智好像不太高。
温蒻云娴注意到那人的神色,她眼眸微微波动。
“这是我的器灵,玉书。阁下,可以走了吧。”
看着温蒻云娴略有戒备的样子,那人顿觉好笑。
他一条龙,又不会自掉身份同她抢神器。
这丫头的戒备心真的很强。
正了正神色,那人道,“你且跟在本尊身后。”
那人说完便抬脚跃入湖里,温蒻云娴紧跟而下。
她将避水珠放入衣袖,而湖里的水仿佛有灵性,纷纷避去,犹如一个水帘,而水帘外的各式各样的鱼好奇地在这帘外游来游去。
随着两人的不断深入,湖水越来越厚重,本澈蓝的水在湖深处已是深蓝色,周围一片死寂。
“到了。”那人转身对温蒻云娴说道。
温蒻云娴颔首,视线一转,便看到了他身后的东西。
那是一团杂乱的银色细径锁链,在墨蓝的湖底显得格外刺眼。
温蒻云娴这才注意到那人左手腕上的银丝,与那团锁链隐约相连。
这锁……怕是已快到极限了吧。
温蒻云娴眸色骤暗,也不知这龙被囚多少年头了,得罪了谁,竟会如此倒霉。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锁,他的过去毕竟与她无关。
“这生长古锁的锁头呢。”
那人摇头,“锁头在这。”语罢他便带领温蒻云娴向东走去,脚步停在一串银色的圆珠前。
温蒻云娴诧异的看着地上的圆珠,饶是饱读轩辕界古籍的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锁头。
这,该如何解?
那人将温蒻云娴的反应看在眼里,内心却有些罕见的紧张,这是他万年来唯一的希望了……
“这圆珠每万年多一珠,如今已有二十六珠。”
二十六万年……
温蒻云娴神色有些复杂。
他怕是已把那自由当成是一种奢望了吧。
她将波动的情绪抚平。当务之急是解锁,她要抓紧时间了。
她走上前去,半蹲在地上,拾起一珠细细观察,她发现这圆珠上竟刻着精细的纹路,乍一看杂乱无章,再看却莫名熟悉。
温蒻云娴拿起其他的圆珠细细对比,如第一颗圆珠一样,珠身刻纹,虽纹路不尽相同,可大体走向基本一致。
这纹路是何?
那人看她紧蹙眉头,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希望她能看出来什么。
温蒻云娴突然抬头,看向那人,她指着手里的圆珠,问道:“阁下可能看出这纹路是什么?”
那人有些迷惑的看着温蒻云娴手里的圆珠,“这花纹本尊也”
“对!花!”
温蒻云娴打断那人的话,目光如炬的看着手里的圆珠。
那人的心猛地一跳,难道,与花种有关?
温蒻云娴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些圆珠,却心中疑惑。
这到底是什么花?
“锁你的时候,这里便已是湖泊么?”温蒻云娴依然盯着手里的圆珠头也不抬的问道。
“这里本没有湖,是我被锁之后将湖泊搬至此地。”
温蒻云娴闻言手一顿,挑眉。
这么厉害?
移湖?
“在移湖前,锁头附近有没有花草植物生长?”
那人眉头微蹙,“印象中是有一棵树,不过那树恐怕已被锁链与湖水淹没了吧。”
温蒻云娴眼眸带光,只要有就好!
她猛地抬头直视那人,道:“把它刨出来,看它到底是什么品种。它很关键。”
那人点头照做,心中却有些震动。
难不成这树另有玄机?
可已过如此多年,何况这树被埋于锁海,能活成吗?
他将锁链一条条的扒开。
温蒻云娴放下手中的锁头,踱步至那人附近。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棵树就是解锁的线索。
甚至是,钥匙!
堆积的链条越来越少,当最后几根链条被剥开后,两人瞳孔猛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