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孟国内，上官兴从树林中绕出来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见这白茫茫的一片上立着几座房子，他见不远趁着自己还剩点体力就赶忙跑了过去，气喘吁吁的敲响那几家的大门，却并无人应。



    “有人吗？”上官兴向内喊着却只听里面空荡荡的都能传出回声。



    正想离开可谁料手轻轻碰到大门那门就嘭的一声倒了下来，上官兴愣在原地不敢动生怕再有什么他碰了砸下来。



    听耳边传来一阵不轻不响的声，幽幽的飘进他的耳中，心想这不会是闹“鬼”吧！



    那声音很邪性，让人听了一身发毛，从头皮麻到脚底，“孩儿啊……老头子……儿啊……”断断续续的就像是从很远传来的回音。



    上官兴轻咳了两声为自己添劲，“无意打扰，噩事绕路。”把话丢在这自己就赶紧跑了。



    可看着天将暗，跑出村子就躲一大路边上缩头缩脑的发着抖，“我上官兴一生只杀过小动物，只取之髓皮心肝……好像挺多的，但都是为了救人，医者仁心有舍有得，啊！不对不对，我在乱说什么？”他一时紧张能说几句就胡言乱语了。



    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不敢回头只一个劲的向枯树灌木枝头雪中藏去。



    “孩子，你有吃的吗？”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上官兴战战兢兢的回头一看，原是一位老婆婆，当下就松了口气。



    “阿婆您吓死我了。”呼出一口气站起拍了拍身上的雪。



    阿婆用她那骨瘦如柴的手拽着上官兴的衣角，眼睛极其的无光还有些发白，“孩子，你有吃的吗？”



    上官兴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点干粮给她，她缓缓地接过大口的啃食起来，因牙齿都掉光了所以吃的极慢。



    上官兴看了看她问道：“阿婆您们村的人呢？”



    老婆婆不慌不忙的说道：“没了，都没了，一场病带着城主府领都没了，府尹一个人掌管我们汉临，实际我们这早就如同一座空城了。”



    上官兴抬头想了想，心想汉临？自己都走这么远了？这地方是大孟最西边偏远的土地，再往西走就是丛林大山山里头都是瘴气沼泽，听说一走一个坑，一坑就掉下过好多当年去征伐的将士。



    “是什么病？没上报朝廷吗？”他在宫中多年，从未听过汉临出了什么瘟疫，因为如若是瘟疫会传染的大病便要好好控住感染源、保护易感人群、切断传播途径，但这些他从未听有人提起过让他们太医前去救治并开发医药。



    老婆婆将馒头咽了下去再挖了捧雪放在嘴里吞了下去，“能是什么病，那几年我们汉临多了好多蝙蝠，而我们这也是偏远地朝廷拨的粮食没几天就吃完了，大家就迫不得已都吃起了蝙蝠，后来一个个的都病倒了。”



    “那您怎么……”上官兴见她只是瘦弱不像是有病的。



    “当年我也是大户人家的夫人，自然不愁有粮食吃所以就没吃那玩意，可到后来他们一个个的病了，家里的粮食也不够吃了，我每日是吃糠咽菜，实在不行就吃树上的叶子，那土是有人吃可吃了没几天肚子胀的就像是要生了似的被活活胀死，我也只是苟活活到了现在。”老婆婆说完就往回走。



    上官兴想调查清楚这件事便也跟在她身后。



    跟着老婆婆进到透着荒凉的屋子里，打量着周围，只敢阴风阵阵。



    “孩子，你就这么跟进来不怕染上病毒？”老婆婆坐在破旧的榻上闭着眼像是在休息。



    上官兴也是有些慌，含了一块参片在嘴里，“您都好好的，我这么健壮年轻……”还没说完，只听老婆婆哼了一声看了他一眼，“你有三十好几了吧，是个正值壮年但年轻早就过了。”



    上官兴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孩子，快走吧这儿太危险，你看着村口的那棵大树了吗？它名叫指路树，只要站在树下等着月亮与最长的那支树梢重叠就能找到离开这儿的路，我们汉临小路特别多，大路你千万不要走，一踩一个坑，小路都是村里的人踩出来的，但如今那儿也是尸骨遍地了。”老婆婆说完就叹了口气，躺在榻上歇息了。



    上官兴却是还不愿走，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病这么厉害，去到村口的那棵大树下，此时正是月亮重叠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去到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



    只见遍地的尸骸，有些是经过风霜的洗礼早已是一堆白骨，有些则是骨头上还剩着些粘在上头的筋肉。



    上官兴虽是徒手刨过入药的小动物，但见到人这样还是不免觉得有些恶心。



    从药箱中拿出一枚银针扎进残留的肉中，再是在骨头上凿出一个小洞将银针放入测骨髓中是否有毒物，显而易见当然不是中毒所至。



    大晚上的做这事上官兴也觉得瘆得慌，看了看四周就跑回了村子老婆婆的住处中。



    老婆婆躺在榻上听屋外有动静就知是他回来了，“孩子，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走快走，我们这已经废了，就算是陛下那傻子过来也没用。”



    上官兴听婆婆将祥安帝说成傻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曾经又何尝不是这样认为。



    “婆婆，其实陛下已经好了，就是没想到您们这。”



    老婆婆摇了摇头，“等他想起来这汉临早就没了，要不是落合漠看不上汉临这一方贫瘠的土地，我早就是落合漠人了，哪还吃不上饭。”



    汉临确与落合漠近，但落合漠却看不上这大孟的汉临，虽是大孟的土地但贫瘠的送人人都不要，这汉临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曾是荒地后是打仗的战场，土下埋着忠骨良将，因有些地方打仗所有有些地方的人逃到这建立了自己的家园，但这毕竟不是好的土地，常年风调雨顺又如何，土里冒不出粮食，草也是寥寥几株。



    这里的人都是吃的朝廷发放的粮食过活，若是再碰上几个贪官这汉临早就没了，但穷地方也能出好官，城主府领省吃俭用最后还是跟着百姓一样染了病毒得了瘟疫离世了，从此汉临只有躲在衡州城的府尹，但一次都未曾在朝堂上发过言上过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