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的担忧,似乎成了多余的,歌滥拔延他们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将羊毛准备好了,不论输赢如何,就等着徐毅派人去拉回来。
老东西笑的跟狐狸似的,看到徐毅的脸色,有点难看的样子,顿时在那里笑着说,以后不光是他的部落,便是别的部落的羊毛,也能给徐毅弄来。
反正只要是徐毅开了口,多少羊毛,他都能想办法弄来,实在不行,就在羊身上现剪都成!
于是,刚刚还脸色难看的徐毅,一下子便开心的笑了起来,那脸上的笑容,丝毫也看不出,半点咬牙切齿的模样。
歌滥拔延这个老东西,肯定不会想到,他已经早就派人去了别的部落,现在笑的这么开心,就是清楚,到时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直接哭出来。
但这显然已经不管徐毅啥事了,现在,既然已经解决了,突厥女人这个麻烦,剩下的事情,就看邢武的了。
徐毅的坐骑,刚刚被野猪给咬了,所幸,徐毅当时出手的及时,并没给坐骑造成太大的伤害,随便包扎一下,估计,三两天也就恢复了。
那只野猪,则被朱立贺吩咐人,直接抬到了爬犁上,看着就像是一座肉山似的,估计,至少得有两百多斤了,徐毅想到了一百种吃它的方法。
回去的时候,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坐到了爬犁上,不过这一次,却是没人再小瞧徐毅,全部都在用一种敬畏的目光,不时的望着徐毅。
这让徐毅的内心,不由的有点飘飘然起来,敢情这就是被人敬畏的样子吗?
只是,要没有朱立贺在旁,时不时担忧的问一句,这种感觉,应该还要更舒服一些才对。
从跟歌滥拔延他们分开,朱立贺就时不时的对徐毅担忧的问一句,脸上的表情,全是掩饰不住的自责跟担忧。
徐毅造成这样的结果,算起来,全是他的责任,要是没他的答应,徐毅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幸好徐毅是没啥事,要不然,朱立贺只要想想,都觉得一阵阵的后怕!
“都说了没事!”再一次听到朱立贺担忧的询问后,徐毅终于有些恼火的冲着朱立贺道:“你别老是问了成不成,多想想,我英勇善战的样子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被徐毅呛了一句,朱立贺也觉得自己过分担忧了,顿时便冲着徐毅,连连的点点头,一迭声的答应起来。
晚上回到夏州城时,徐毅果然履行了他的承诺,将野猪大卸八块,留下最好的两只后腿,剩下的全分给了其他人。
当然,这里面却不包括两名御史,连带着,就连刘兰成也只有干看的份,徐毅记起仇来,丝毫不比那突厥女人弱。
上好的野猪腿,用水煮了三两遍,直到将里面的血水都煮净了,最后才换上新鲜的水,放入各种样的佐料,重新煮了起来。
等到煮好了,盛到盘子里,切成一片片,放一片在嘴里咀嚼时,那肉质,精道的就连徐毅,都忍不住赞叹。
更别说是许敬宗几个人了,一个个不住的在哪里点头,这野猪肉,可不是寻常的野猪肉,乃是被徐毅亲自斩杀的野猪。
这句话,当然从一开始,就在徐毅的嘴里,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中间不是穿插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打斗,听的许敬宗几人,也跟着一惊一乍的。
于是,等到这会儿吃起野猪肉时,那看待徐毅的目光中,便顿时多了几分敬畏,徐毅便越发的得意起来。
邢武带人回来的时候,几乎是跟长安的信使,前后脚一起进的城!
杜如晦还是很给徐毅的面子,到底还是痛快的答应了徐毅的保举,将邢武升任成了郎将官,负责统领夏州城内的全部降卒。
信使不光送来了文书,连同邢武郎将身份的印绥,还有令牌等等,全都一同送来,直接省去了邢武,还要去长安的麻烦。
“现在你就可以扩充你的营了!”将单膝跪在地上的邢武,从地上扶起来后,徐毅顿时拍了拍邢武的肩膀,开心的笑道。
如今的降卒这里,只不过才收编了四百来人,但还有一大部分降卒,还在等着被收编。
之前,徐毅是没权利,现在邢武已经成了郎将,便可以直接收编剩下的人了,按照大唐的军律,邢武这个郎将官,直接可以统领几千人马。
徐毅的这话落下时,邢武的脑袋,便点的跟个小鸡啄米似的,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从前在梁师都手下时,都还只是个旅帅而已。
没成想,归降了大唐,反而一下成了郎将官,这一切,可都是徐毅的功劳,若非是还有其他人在,邢武就差没当场发誓,以后就死忠徐毅了。
铁勒各部落的事情,也被邢武给谈妥了,其实,按照邢武的说法,这事儿根本就没让费多少口舌。
徐毅交给他的精盐,被邢武拿出来,那些部落的首领,一见邢武手上的精盐,当场便痛快的答应下来。
羊毛在他们部落里,堆的到处都是,这东西除了做成毡房外,就没别的作用了,现在徐毅要用精盐来换,那还犹豫个什么劲。
看到这样的痛快的答应,邢武都懒得再说琉璃的事情了,直接便跟他们商议起交易的地点。
这些部落的人,虽然答应的很痛快,可对夏州交易的地点,却是有点心存芥蒂,毕竟这么多年,跟大唐打了这么多仗,要是没半点防备之心,那还是不可能的。
“然后呢?”徐毅先前听着邢武的话,还显得十分开心,这样的结果,是他最乐意见到的,可随后,听到邢武后面的话时,双眉便顿时皱了起来。
“侯爷别担心!”眼见徐毅的双眉皱起,邢武赶紧冲着徐毅一笑,也不敢再卖什么关子了,冲着徐毅便笑道:“有侯爷的那些精盐在,这些人怎么还会不来冒险呢!”
说到这里时,邢武忽然迟疑了一下,目光望着徐毅,嘿嘿笑道:“侯爷猜猜,俺在别的部落,还遇上谁了?”
邢武的这话,听的徐毅不由的一愣,顿时,微微皱着眉头问道:“谁啊,貌似本侯也没几个熟人吧?”
徐毅这话,的确是实话实说,他在长安都未必认识几人,更何况,还是这夏州城了,所能认识的人,全都在眼前了。
“歌滥拔延身边的人!”邢武听到徐毅的这话,知道徐毅是误会他的话了,于是,便尴尬的挠挠头,望着徐毅说道。
“那不是挺正常的嘛!”徐毅一听邢武的这话,顿时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这厮刚刚那话的语气,感觉就跟遇到他的熟人了似的,弄得他还白白猜了半天。
“不是!”邢武看到徐毅没好气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起来,望着徐毅说道:“歌滥拔延的手下,是为了羊毛的事情,才跑去的那些部落!”
而后,不等徐毅再问,便详细的解释起来,原来,就在他们跟歌滥拔延在这里做交易时,这个歌滥拔延竟然背着他们,悄悄派了人了人去了别的部落。
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借口,试图从别的部落,骗取那些部落的羊毛,若非是邢武的出现,还真就被他骗到了。
“现在这个老东西,该哭了吧!”听着邢武的这话,想象着,歌滥拔延的谎言,被那些部落拆穿后,面临的窘境,徐毅便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
怪不得,这老东西答应的那么大方,敢情是早就已经暗度陈仓了,徐毅倒是有点小瞧了这老狐狸。
不过,只可惜老狐狸的算盘落空了,现在的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光得罪了那些部落,就连夏州这里,以后也别想占到什么便宜了。
邢武虽然跟各部落已经谈妥,可是这些部落的羊毛,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够送来夏州,但徐毅明显是看不到了。
如今,夏州这边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就该尽快赶回长安,没看见,那两名被他冷落的御史,已经催了好几回了嘛!
好歹人家也是监察御史,徐毅虽然冷落他们,可也不能完全无视了,到时候,这两人回到长安,再给李二写份奏疏,那多划不来啊!
来夏州的时候,徐毅一路上蹭的都是李承乾的马车,这次回去了,刘兰成竟然单独给徐毅搞了一辆马车,自然是梁师都留下的。
马车里显得十分宽敞,里面还特意准备了几张毯子,徐毅摸了摸毯子的厚度,顿时开心的一笑,准备就这样一路睡着到长安。
只可惜,这个想法刚刚出现,车帘子便被人掀开,随后,一脸讨好的许敬宗,厚着脸皮,便钻进了车厢里。
徐毅一见许敬宗钻进马车,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一路只怕是不安生了啊!
马车已经出发很远了,但隔着车窗望去时,还能看到城头上,邢武跟刘兰成两人的身影。
邢武自然是不必说了,但看到刘兰成还坚持站在那里目送他们时,多多少少还是叫徐毅有点儿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