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把田老婆子吓个半死,“哎呦,凤儿你这是作甚,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用这么过激的方法,你快点把剪子放下来千万别伤到自己。”
那剪子尖锐着,一不小心会伤到自己,这丫头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这样。
田金凤干脆心一横剪子往脖子逼近几分,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力度很有分寸。“娘,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她就不信她老娘还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不成。
田金凤在赌,赌她在田老婆子心里的地位有多重。
“我的小祖宗呀,你别乱来呀,你要吓死娘是不是。”看田金凤脖子划了一口子流着血,田老婆子吓得手软脚软,急急叫她不要乱来。凤儿这丫头可最怕疼的,平日里一点伤口都叫天叫地的,莫非这次是来真的。
“反正嫁过去也是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还不如早死得了。女儿不孝,只能这下辈子再报答您的养育之情,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田金凤作势要自我了断,田老婆子胆子快被吓破,失声叫住她:“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快点把剪子给放下。”
田金凤手握着剪子不放,听到这话,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是,她赢了。她就知道她娘不会对她的死无动于衷的。
到底是败在田金凤的以死相逼上,田老婆子看着床上的田荷花,满心愧疚:“你不嫁就不嫁,就让荷花那丫头替你嫁过去。还不赶紧把剪子放下,真要伤了自己不成。”
只能算她们对不起荷花这丫头,对不起老三媳妇。她真的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凤儿在她面前想不开,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是她和老头的命根子。
就像凤儿所说的,荷花嫁进孙家总比嫁进刘家好。田老婆子为自己所做的罪恶找到一个看似很冠冕堂皇的借口,以此想让自己内心少受点谴责。
“娘!”达到目的,田金凤放下桌上的剪子,抱着田老婆子痛哭不停,“女儿不是故意想吓你的,凤儿是真的觉得没活路了。娘,你对凤儿最好了,凤儿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一想到她做出那样偏激的事情,田老婆子气恼地捶打她几下,“你这丫头好好说话为什么要那样危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刚才都快被你吓得魂飞魄散,你要是出了半点什么事情,你叫娘和你爹还怎么活呀。”
他们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时什么事还不是依着她,哪次让她失望过。
“娘,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大不了以后咱们好好弥补三哥一家。”田金凤转头看着床上的女孩,眼里没有半点愧疚感。
荷花,别怪小姑子,牺牲你的幸福才能换来我的幸福。
许是她们又哭又叫动静大,惊动了外面的人。
田家大媳妇刘招弟和田家二媳妇方巧玲走过来看个究竟,不过大门紧闭着进不去。
“娘,你们屋子动静怎么那么大?出了什么事情吗?要不要我们进去帮小姑子打扮打扮。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可得让小姑子动作抓紧点,免得误了上花轿的时辰。”说话的是刘招弟,平日里挺会来事,各种讨好田金凤。
这一家除了田老头和田老婆子,田金凤跟大房一家走得最近,因为刘招弟的马屁总拍对地方。
“对呀,孙家的花轿就快到了,估摸着进村离咱家不远,都听得那锣鼓声响了,得让小姑子动作利索点。”方巧玲也不忘刷一番存在感,平日俩妯娌没少暗地里较劲,争着要跟田金凤搞好关系。
因为田金凤是村里的“金凤凰”,更是田家二老的掌上明珠,跟她搞好关系在田家的地位就能站得更稳。加上时不时有人送礼过来,她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这些天两人为了田金凤的喜事没少忙进忙出的,抢着活干,可没少得了田金凤的好处。
尽管心里对田金凤平日的作为各种不服但俩人不得像银子、像现实低头。尤其她现在还要嫁给那孙家,若是搞好关系往日她们也能跟着沾沾福气。
对于田金凤是“福星”这一称呼,两人是半信半疑。因为田金凤什么样子外人不清楚她们自家人再清楚不过,整天耍着大小姐脾气好吃懒做,那福气也就是多攒了几层脂肪,印证了那句“能吃是福”的老话。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这个命呢!出生偏偏就赶上了那场雷雨。
哪怕平日里再怎么难伺候俩人也极力地忍着,好在今个总算要把这尊大佛给送出去了。以后日子能清净省心不少。
不过奇怪的是人家新娘子嫁人恨不得风风光光给人看,尤其是这孙家下的聘礼,这排场够让人炫耀三天三夜没完。也不知她这小姑子今日装的什么矫情竟然关起门来,平日里可没少大摇大摆地出去,突然一下低调起来可不像是她爱招摇的风格。
刘招弟和方巧玲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古怪。
刘招弟耳朵贴近大门,想要听听里面什么动静,方巧玲耳朵也跟着凑过去,“听出什么来没有?”
刚才她可看见老婆子也进去了,也不知这母女在说什么悄悄话,还是说老婆子有什么祖传之宝要给那小姑子做嫁妆。
要知道这田金凤在田家二老的地位就跟她的吨位一样是重中之重,比那四个儿子还要来得重要,没准真的留了什么宝贝给她。加上田家有今天确实是托了田金凤的福,没准真的给她留了什么好东西。
听到外面的动静,到底做了缺德事心虚,屋里的田老婆子和田金凤不免吓了一跳。
“娘,怎么办!是大嫂和二嫂,绝对不能让她们进来。”怕计划被破坏,田金凤让田老婆子出去搞定。
这两个嫂子平日里跟她交好,可也八卦得紧,绝对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让她们坏了她的好事。
“那行,你快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荷花那丫头多穿几件衣服看着身材跟你差不多,才不会被人给发现,然后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田金凤重重点头,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大红嫁衣脱了下来。床上的女娃被扶起来就像个被人摆布的布偶被套了一层又一层一衣服,最后穿上了大红嫁衣,披上了红盖头,挡住了真实的面容。
她半依靠在那床边,看似很累的样子。不仔细观察的话,倒是看不出真假。
与此同时田金凤躲在柜子里,田老婆子让她躲隐蔽点:“等会趁着家里热闹没人注意躲进柴房,事成之后再出来。”
“好的,娘。”
见什么都安排妥,田老婆子走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的刘招弟和方巧玲一个没注意,两人“砰”的一声,东倒西歪地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