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说……”钱美意眼睛瞪大好几圈,还想再说什么被钱金银捂住了嘴。
“美意,你只要知道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就行。你啥都不用管不用问,只要安心做你的大小姐便是。”
她的美意就该无忧无虑的,至于坏人就让她来做。
她在孙家呆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姐夫还是孙家偌大的财产,只能是她们母女的。
若是她姐姐泉下有知,想来也会体谅的。比起被外人霸占,落到她这个妹妹手里总归好的。
“娘刚才打你打疼了吧,娘给你擦擦药。”她长这么大以来,都没打过她。“美意,你文书哥刚走你姨丈心里正脆弱着,如今蓝文彬的到来他比谁都高兴,这段时间你要收敛锋芒知不知道。
就算心里对蓝文彬再怎么看不顺眼也得忍,咱们得跟他打好关系。”
本以为孙家无后突然多了一个儿子继承香火,换谁都高兴。
“娘,疼疼疼。”钱美意吃痛地叫着,“娘,我知道了。”
“你呀,不能顶撞你姨丈,你要知道若是没有你姨丈收留咱们,咱们早就流落街头了。就你那个没用的爹,能给过你这么好的日子,你得打从心里感激你姨丈,把他当做你的亲爹看待。”因为得不到,所以钱金银对孙强盛的执念很深。
她姐姐嫁入孙家她别提有多羡慕,姐夫又能挣钱关键是对姐姐好,而她就没这个命。
都是同个父母生的,而她却嫁了个不思进取的窝囊废,有时她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现在好了,姐姐走了,孙家上下都是她在打理,她总能等到当上主母的一天。
“你姨丈虽然生气不过他还是不舍得罚你,这不让我别罚你了。”这么多年她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就算没有感情都相处出感情了。
“娘,我知道姨丈对我好,可他到底不是我亲爹呀。爹以前在家对我也挺好的,有吃有喝的都给我买。”
别人家始终是别人家,在这儿日子是过好了,可她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一点了,这不又多了一个蓝文彬,姨丈立马就把她抛到一边去。
提到前夫蒋义气,钱金银眼底满是鄙弃,“你别给我提那个窝囊爹,只会坐吃山空半点上进心都没有。你要是想跟着你爹话,你就早点回去省得我给你算计这么多。”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呀,我从小到大就跟着你,怎么可能不要你。”钱美意说的也只是气话,她早过惯了好日子哪舍得放下眼前的日子去过苦日子。
在孙家人人都叫她一声大小姐,去到哪都有专人伺候着,不管是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蒋家哪能给她这么好的条件。
若是她真的这么惦记着蒋义气,这么多年也不见她回去。
钱美意很会认清现实,哪边条件好她就去哪边。
特别是孙文书身体不好活不长,她就想着哪天要是人走了,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
其实蒋家条件也不算差,家里也是做小本生意的,大富大贵算不上,属于小康家庭那种。
但有了孙家的对比下,尤其孙夫人死后,钱金银的心越发不老实了。看着蒋义气更是哪哪都嫌弃,反倒看着自己的姐夫越看越有魅力。
生怕蒋义气不和离,索性钱金银便让家里的丫鬟爬上他的床,来个抓奸在床,说蒋义气对不住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蒋义气被算计后只能和离。
而钱金银抱着钱美意哭哭啼啼来到孙家,对着孙强盛诉苦说没地方可去了。之后留在家里照顾着孙文书,一住就住了这么多年。
“对了,娘帮你教训那个田金凤了,上次让人把她打得跟猪头似的。这一次娘绝对不会让他们田家好过。谁敢欺负你,娘就帮你出气,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娘,你对我最好了。”
“那就快点把饭吃了,别耍小孩子脾气。饿坏肚子到头来只会自己难受,没人心疼你。女孩子从小就得多爱自己,为自己将来考虑。”钱金银把饭菜端在面前,钱美意吃得津津有味。
也不管她说什么,反正天塌下来有她娘给她撑着。
这会有下人来禀告,“夫人,老爷刚才那边有交代,说让你准备些祭拜的东西,文彬少爷准备明天回乡下祭拜他娘亲。”
“要回乡下?老爷可要一同过去?”钱金银皱了皱眉,这倒是个好机会。
“老爷明天有个紧急的生意要谈,不过他说忙完会过去一趟。文彬少爷会在老家呆几天。”
“我知道了,你去账房那里拿些银子去买些厚礼,让文彬少爷明天拿回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擅闯,蓝文彬,你的死期到了,明个我就让你一块下去陪你那下贱的娘亲。
钱金银笑容瘆人。
第二天大早。
蓝文彬准备回村,孙强盛让人给他安排一辆马车他说不用了,路途不远走着回去就行。
哪怕要认祖归宗,蓝文彬还是跟从前一样,过着朴素自律的日子。
“文彬呀,这是钱姨娘给你准备的东西你拿着,你这次回去要多呆些日子,我给你准备些干粮你饿了可以吃。仆人佣人你又不喜欢,你一个人在家做饭什么的也难,我给你带的东西都是可以垫肚子,等你回来再让你爹给你接尘。”钱金银让人把东西拿了过来,“是不是姐夫!”
“是,是。”孙强盛看着钱金银说得头头是道,准备的东西也很充分,十分满意。
“谢谢钱姨娘。”蓝文彬点点头,比起钱金银的热情,他倒是淡漠不少。
“文彬表哥,你路上小心些。”钱美意被钱金银叫出来送送,笑容很假。
“谢谢。”
“文彬,等爹忙完明天就过去找你和祭拜你娘,你万事小心。”
“老爷,钱姨娘,表小姐,那我走了。”
蓝文彬拿着行李离开,直到消失在视线,孙强盛才离开家去做生意。
而钱金银则暗暗叫了几个人过来,“跟上前面那人,怎么做你们该知道了吧?手脚干净些,别落下把柄。”
“钱老板,我们兄弟做事你就放心好了。”说完那几人尾随了过去。
蓝文彬的老家在白宫村,距离青池镇没多少路,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
因为是早上,从十里八乡赶去镇上做生意的也不少,路上行人颇多。
后面的人要下手不容易,只能在后尾随着,找准时间下手。
蓝文彬一路没有察觉,危险已经在向他逼近。
另一边。
张大花和张大力带着柳氏她们一早也到白宫村,今个是白老爷家儿子娶妻生子,特地叫来张大花她们这边做喜宴。
这还是马村长介绍给白老爷的,上次她们的喜宴特别受人欢迎,白老爷上次也去吃过喜宴,想着找她们来承办于是马村长推荐了她们。
大花婶子的手上次扭到了还没有完全好,不能掌勺太久,所以依旧叫她顶上。
田荷花昨天设计好了今天的菜色,具体用了什么材料怎么做之类的,张大花看得很满意。
至于起名字就交由菊花这个鬼精灵起了,昨个还有今天一早大花婶子和柳氏早早交代了食物。
这次也是三四十桌,她们也叫上翠红一块过来帮忙,田杏花看他们又要去干活也报名说要,还有莲珠那丫头在家闲不住也跟着过来,人手足足的。
她们照例又去跟主人家贺喜,每人得了一个红包,然后又开始忙活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还有人手够够,这一次她们很顺利,比之前轻松不少。
一如既往菜色得到一致好评,加上喜意十足,白老爷又赏了不少银子。
剩下饭后收拾的工作,看着差不多,张大花让她们几个丫头都别干了。
“荷花你们也都休息休息,剩下这些我和你娘我们收拾就好了。听说这白宫村的莲池特别好看,莲珠你去过你带着荷花她们去那儿看看呗,难道出来一次放松放松。”
这几个丫头一早忙到现在够累的,她们经常干活不觉什么。
“娘,咱们母女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有这打算呢!”张莲珠捶了捶发酸的腰,她已经好几天没跳来跳去,感觉全身骨头都僵了。
难得出来一次,她早就想好好玩个痛快。
“你这丫头,一天就知道玩玩玩。那赶紧去吧,再过一会咱们就要回去了。”
“荷花,菊花,翠红咱们走。”张莲珠叫上了她们,没被叫上田杏花站在那有些尴尬。
其实她也理解,以前她没少欺负荷花,张莲珠不信任她对她不满也是很正常。
田菊花拉了拉张莲珠的手,小声说一句,“莲珠姐,你还没叫上杏花姐呢。”
张莲珠还真的给忘了,以前她跟田杏花和田梅花不对付。
本来她还不信荷花所说的,觉得田杏花是装的,看了她一上午的表现还真是不一样。
毕竟以前的田杏花那是个娇滴滴的主,特别看不起这种活,如今她倒是干得有滋有味。
张莲珠清了清喉咙,“田杏花,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我们一块去。还是得我像以前骂你一顿,你才清醒?”
荷花和菊花都信了,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好,这就跟上来。”没被忽略,田杏花咧嘴一嘴,笑咧咧地跟了上去。
“莲珠,你脚刚好小心点。”田杏花关心一句。
张莲珠不太习惯,“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互怂吧,不然我真的好不习惯。”
田荷花和田菊花在旁忍不住笑了笑,莲珠说话直来直去,性子特别豪爽。
当然杏花也不是吃素的。
田杏花本来还有些拘谨,这一会也玩开了,“张莲珠,你最近在家吃肥了是不是,脸胖了一大圈。”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张莲珠直接伸手捏了她田杏花脸上的肉。
俩人捏来捏去,很快也玩在一块。
“哇,这莲花太好看了吧。都说白宫村的莲池就像仙池一样,真是名不虚传。”
入目都是美景,此时的季节正好莲花盛开的最佳时机,红绿相映,微风徐徐,连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清香,好闻极了。
“嗯,好好看呀。”
她们几人站在那深深地呼吸,这一刻累了一上午的疲倦都消失了。
“太美了!”
这会她们几个围着莲池跑来跑去,田荷花伸了伸懒腰,随便四处走走。
每个村子都差不多,到处一片安逸宁静。
她正走着走着突然裙摆被什么给扯住,回头一看就看见草堆里一个男人正拉着她的裙子,手留了不少血。
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面色苍白,他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仿佛把她当做了救命草。
她怔了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里面传来虚弱的声音:“姑娘,救救我!”
那人一副书生脸,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地上淌着血迹似乎受伤不轻,田荷花正想过去看看突然就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往这边追了过来。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冲着躲在草丛里那个男人来的。
怕他被发现,田荷花迅速走了过去把他的手踢回草堆里,踢了踢些杂草挡住他的身躯,以免被发现。
不过空气里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很难不被察觉。
田荷花看着自己的手,只好肉疼几下,她拿着防身的匕首在手掌割了一道,鲜血从手掌渗出。
这一幕也被躲在草丛里的男人看到,他不可置信一脸。
紧接着那几个人粗大汉子走了过来,“人呢,刚才分明看到这方向来的。”
“对呀,伤得那么严重没道理会跑远的。”
没错,受伤的人正是蓝文彬,他正回家开门突然就遭到了袭击,幸好那几人不熟悉白宫村的路线,他只能走捷径躲起来。
原先还以为是打劫的,可这些人分明就是要他的命。
他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这一会听到那些人过来,蓝文彬透过草丛,眼睛恳求地看着田荷花。
田荷花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让他别出声。
田荷花装作在摘花忽然被刺了一下,手流着血呜咽哭着,几个大汉看着地上的血迹,继而看到她的手一直在流血。
原来是这丫头流的血,难怪血腥味这么重。
“小丫头,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伤的男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