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来人简单的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好在对方本身就是赵瑾的人,这事处理起来倒是容易了很多。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 也就没谢蘅什么事了。但想起赵瑾的伤, 和人不惜乔装打扮也要去抓的人, 谢蘅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跟着赵瑾的手下, 走了一趟。
她得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某人说的那般,只是单纯的蒙汗药。
由于长公主长年卧病, 平阳侯府就有京城最好的大夫。
所以知道世子昏迷, 大家的第一反应也是送回侯府,而非送去医馆。
谢蘅想过自己去平阳侯府的情况, 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
平阳侯今日当值,不在府内, 司马辰不知道溜哪儿去了, 所以也不在院子里。世子受伤被送回,这个消息定然瞒不住樾阳长公主, 所以, 哪怕身体虚弱,樾阳长公主还是闻讯慢慢的赶了过来。
她赶到时,屋外已经候了一群人, 而屋子里, 常年为她调理身子的窦大夫也已经到了,这会儿正给赵瑾褪了衣裳查看起了伤口。
然而, 由于上了年纪, 窦大夫的眼睛便不大好, 偏这伤口实在细小,不得已,他只能让在一旁了解现场的谢蘅也帮着看看。
于是乎,樾阳一进屋,就看着除了窦大夫外,还有一小公子在盯着自家儿子的裸背看。
她愣了一下,凑巧谢蘅这时察觉到动静回头看去,待看清谢蘅的模样,樾阳又是一愣。
经自己的药童提醒,窦大夫也注意到了樾阳来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长公主。”
门口之人身披玄色蜀葵花暗绣披风,脚下露出一些裙角,尽管其面色苍白,未施粉黛,但却难掩其眉眼间的绝色。
其实不用窦大夫说,谢蘅都能一眼猜出对方的身份。
一直以来,她都对长公主充满了好奇,如今乍一见对方,谢蘅呆滞了片刻。不过,当长公主朝她走来时,她就恢复了如常,并跟着窦大夫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长公主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人告诉了她大概的情况,来到床前,她先是看了眼赵瑾,紧接着便看向窦大夫问:“阿瑾情况如何?”
“回长公主的话,世子中了蒙药,此药无毒,不会要人性命,但却会让人昏睡不醒。”
长公主狐疑的看了看,颇有些疑惑道:“那你们脱阿瑾的衣裳做什么?”
窦大夫不慌不忙的解释了起来,“世子爷后背中了暗器细雨针,暗器入体,这会儿老朽正在找暗器埋进了哪里。”
“可找到了?”长公主又问。
窦大夫摇了摇头,“老朽眼睛不大好,便让这位小公子帮忙在一旁一起看看。”
他说着说着,就指出了谢蘅。
长公主的目光很快就看向了她。
“这位小公子是?”
眼前之人声音平和柔情又不失威严,谢蘅对人恭敬的颔了颔首,“在下谢蘅,是世子的...朋友,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敏锐的察觉到了谢蘅语气中的停顿,一想到自己儿子的脾气,长公主其实很难相信,凭某人的努力,会收获这么些陌生的朋友。所以,若谢蘅所言不差,那这事多半是其单方面的意思。而自家儿子,可能并不像这位公子这般主动热情。
这在往常,她必然会好好好奇一番,顺便在确定其人品后,再在一旁帮帮忙。
但此刻,儿子昏迷不醒,长公主再粗心大条,也不好在这种时候还多问什么,是以她最后只对人点了点头,“劳烦谢小公子走这么一遭。”
她浅浅一笑,“一会儿阿瑾醒了,我让他好好谢谢你。”
“其实,此事该我谢谢世子才是。”谢蘅不大好意思的看了眼身旁的窦大夫,“不过,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替世子取出东西吧。”
这个提议,正好和长公主想的一样,她重新看向窦大夫,问:“窦大夫,如今既然找不到暗器,该如何是好?”
窦大夫斟酌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只能将世子弄醒,世子内功深厚,看能否自己将暗器逼出。”
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长公主的知识涉猎,远远超过了一般人,她听过细雨针的名号,传说此针细如牛毛,作为暗器,它既不显眼也不长,甚至还没有指节那样的长度,但其短距离内的射程,却十分迅速。让人很难躲避。入体后也极难取出。
这会儿听窦大夫说让赵瑾自己用内力逼,她想了想,却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窦大夫,将阿瑾弄醒。”
得了准话,窦大夫也不再让谢蘅看赵瑾的背了,他要扎针,便对一旁的谢蘅道:“小公子替我将世子放好。”
“斗胆,净手。”
别看扎针是一件简单的活计,但赵瑾是中的蒙药,所以穴位不单单只有人中。
若是其体内的药效未能祛除,一会儿赵瑾醒了,也无法运用内力。
有事做,谢蘅十分乐意。适才由于长公主来了,赵瑾便被一旁叫斗胆的人给搀扶着,如今窦大夫要净手,需要斗胆帮忙,这人也就被谢蘅接了过来。
她小心的把赵瑾放在床上,并努力让其躺平。
谢蘅做这些时,其实并没有想什么,偏生她都做完了,却被某人肚子上的肌肉不经意吸引了注意。
倒不是说她喜欢多少腹肌,只是赵瑾肚子上的皮肤紧致有力,整个人的身体都处处透露出健康和生机勃勃。
让人很快会去忽略。
当然,这个晃神也不过是瞬间,一旁还有其他人,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少年的肉.体给迷惑了片刻,谢蘅顿时有些尴尬和哭笑不得了起来。
说起来,她先前也是见过某人的身子的,甚至更多的地方,她都看过,怎么那时,没这种欣赏人肌肉线条的感觉呢?
谢蘅自个儿内心嘀咕着,窦大夫却是快速的给赵瑾身上扎起了针。
屋子里,长公主已经在下人的贴心下,坐上了一张凳子。既然只是细雨针和蒙药,她的担心多少去了些,只眼前这俊美的小公子,却是慢慢引起了她的注意和好奇。
唇红齿白,容貌出尘,雌雄莫辨,八难师傅的话犹在耳侧,一念及此,长公主眼中的好奇,便陡然徒增了数分。
有窦大夫在,床上的赵瑾先是皱了皱眉,意识回笼之后,便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床旁,一见赵瑾醒了,谢蘅的脸色就露出了一抹极大的笑容。她小心的看了过去,“赵......”
下意识的想喊赵兄,但想起某人之前已经说过了,和她不熟,不用称兄道弟,所以谢蘅又想改口,但叫赵公子的话,显得二人更生份了不说,长公主那边也不好交代怎么好好的朋友还这么称呼,所以,一番筛选过后,谢蘅最后改口为了“世子。”
赵瑾没想到自己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笑的灿烂的笑脸,对方双目有神,眸中带光,冷不丁看到这么热情的谢蘅,他愣了一愣,“你怎会还......”
想问谢蘅为何会在,但谢蘅这边,未免赵瑾一会儿语出惊人,戳破二人关系一般的事,她便赶在人继续说话前,帮窦大夫解释了起来,“世子,你中了暗器,暗器上有蒙药,这会儿人虽醒了,可暗器还在你体内,你起身试试,看能否运气将其逼出。”
二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赵瑾还是第一次看到某人笑的这般开心,他有些讶异,有些晃神,这一切,十分自然的落入了一旁的长公主的双眼之中。
长公主并未开口打断二人的交谈,她少有参与赵瑾的生活,所以,与其贸然开口,不如多看看再说。
窦大夫被抢话也不生气,毕竟在他看来,谢蘅也是担心着急才会如此,他补充道:“世子,老朽也是这个意思。”
“若是世子不能将其逼出,请务必告诉老朽,伤在那一处,多少寸。”
赵瑾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的余光也看到了长公主就坐在一旁的不远处安静且笑眯眯的看着他。
长公主的身体近来已经不大好。意识到其因为自己还折腾了一遭,赵瑾下意识的就想从床上起来。
然而,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周身上下,这会儿竟然只穿了一条裹裤......
谢蘅就在身旁,似是想起什么,赵瑾起身的动作滞了一下,神情突然有那么瞬间的不自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