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 赵瑾这会儿子可是为了证明自己伤口没事,而特意脱了衣裳,都还没来得及穿上。
如今她的手贴人胸前,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
再加上某人的这个举动和反应, 谢蘅的第一反应, 就是赵瑾真的醉了。
若不然,谁能做出这种敞开心房让人摸的事来?
趁着赵瑾还在疑惑的功夫, 谢蘅有些慌张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那个......”
她几下给人把散开的衣裳拉了上去,“你醉了, 现在需要睡一会儿。”
“睡一觉起来, 心跳就正常了,不是什么大事啊, 来——”
即便谢蘅如今的身份是男子, 可她到底也是个姑娘家, 往日里打打闹闹也就算了,趁人醉酒占人便宜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甭管赵瑾刚才的反应是什么缘故,二人这会儿关起门来说话却是这个样子,谢蘅脸皮再厚也心虚。
被人快速的穿好衣裳,赵瑾没有反抗, 甚至还有些配合。
谢蘅三下五除二的把人按回了床上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她方才松了口气笑道:“来, 闭眼。”
“旁的事都不要想, 你没病, 我们睡觉。”
“宿主!任务任务!!!”
“好机会!别浪费呀——”
谢蘅前脚刚说完哄人睡觉的话, 脑子里系统就跳了出来。听着系统的话,谢蘅直接愣了一下。
“他醉了,你指望这个时候我在他面前耍帅,还得到一个醉酒之人的真心认可?”
“可清醒时得到认可不是更难?”031道:“你看他现在像个孩子似得,万一试试就成功了呢,这可是555点帅气值啊宿主!”
031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迫切,但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但我都让他睡觉了,总不至于又把人......”
031头一次见自家宿主优柔寡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打断道:“宿主你......”
谢蘅也知道031是为自己好,而就在她为难之际,余光一撇过去,却是发现某人已经睡着了都,未免有些好笑道:“呐,这人都闭着眼睛睡着了。”
“算了,我们不差这一次,莫气莫气。”
人睡着了其实也可以弄醒,但谢蘅既然不愿,031也不好强求,只得惋惜的“欸”了一声。
这屋子毕竟是赵瑾的,眼下赵瑾既已休息,确定对方呼吸平稳后,谢蘅便想离开。结果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她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丝异样。
谢蘅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一处衣角,竟然在被子里。
她扯了一下,结果没扯动,反而床上的某人还跟着轻轻动了动。
谢蘅有些纳闷,不得不重新走到床边查看情况。
将赵瑾的锦被掀开,好家伙,眼前的情况,突然让谢蘅哭笑不得了起来。
只见赵瑾的一只手这会儿正抓着她的一处衣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攥上的,结果就是这会儿攥的紧紧的,她扯好一会儿都没扯开。
“你这人......”谢蘅挑了挑眉,自顾自道:“好端端的,醉个酒攥我衣裳做什么。”
“真是的......”
想给人直接扯了吧,好不容易这人睡着了,弄醒了一会儿还得哄醉鬼,谢蘅正思忖着如何是好的时候,冷不丁一抬头,却是发现了某人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动了动。
故意的?
谢蘅一顿,反应过来也不是没可能后,她就笑了。
抽出了自己靴子里的匕首,手起刀落割下去,衣裳缺了个角,于谢蘅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做完这些,她便有些好笑道:“赶明儿你醒了,可得陪我件衣裳。”
“你要记不住,我可会提醒你。”
和醉酒的人较劲,没啥意思不说,还累,哪怕可能有555点帅气值,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几率也是非常大。
所以,权衡一番之后,谢蘅还是放弃了趁着这个诳赵瑾承认她帅气的机会。
说完这话,仿佛担心床上的人再爬起来做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她连忙理了理自己的衣角,随即朝屋外走了去。
这边屋子里,谢蘅前脚一走,后脚床上的某人便缓缓的睁开了他的双眼。
这是一双满是震惊的眼睛。
心跳再一次不可控的快速跳了起来,看着手中的碎布,赵瑾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他是醉酒不假,先前吐了一遭后,头晕眼花,气血翻涌,心尖在微微发痒,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加上了几分柔光和慢放,再加上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便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后面的一系列行为,仿佛都开始不受自己控制。
他无缘无故的因为看着某人就心跳加速,他想要谢蘅也感受到他的异样,也体会到他的变化和感情,甚至潜意识中,还期盼着能够有所回应或解释。
结果就是,仅仅是简单的一个触碰,他周身便打了个战栗,这股战栗,透过皮肤表面,直达肺腑,他的尾椎,酥麻感也冒了出来。
如此强烈的身体变化,赵瑾便是再醉,也清醒了一些,还别说这醒酒茶喝下去也有一会儿的功夫了。
而在半醒半醉只之间,谢蘅这当头把赵瑾重新穿好衣裳按了回去。
意识稍微恢复一些的赵瑾一想起先前的一些模糊的印象,呼吸未免一滞,他面上不敢显露出什么来,只敢在被子里攥住一点“被料”,以防止自己意识渐醒的事被谢蘅发现,最后二人尴尬不知如何相处。
谢蘅抽衣裳时,赵瑾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反应过来。
等人动第二下,意识到自己攥错了东西,反应过来的他也不敢倏地松手,以免谢蘅因反作用力而摔倒。
结果当赵瑾悄悄松开了些许自己攥着的衣角试图让某人成功拿回的时候,哪曾想谢蘅却不再拉扯了。
她直接用匕首割下自己的衣角,留下一句话后,便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在这之前,赵瑾尚且可以安慰自己,他的异样只是因为出于对谢蘅这人的欣赏和兄长般的疼爱,可今日的反应这般强烈,你要他如何再欺骗自己,又拿什么颜面再去见谢蘅?
谢蘅并不知道今日的赵瑾,内心的撼动是多么的剧烈。
左右已经清醒,与其再留在侯府,不如直接回府来的稳妥,这时的长安还没有宵禁,和初一说了一声,表明自己酒已清醒,未免家中长辈挂念,今夜也就不留宿了后,初一拦不住人,也只得给谢蘅安排了一辆马车。
最后,谢蘅不好推辞,便坐着侯府的马车回的家。
她身上一身酒味儿,可一想到还有事,也不得不穿着这身衣裳,赶在萧轻若就寝前来到了人的屋子。
长公主一共给谢蘅写了四个名字。
萧轻若披着披风看的时候,谢蘅也在一旁简单的表达了自己此行来找人的目的。
最后,听完人的话,萧轻若沉吟了片刻。
“这位徐大家,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如今在长安的西街开了一处教坊司,专门接纳宫中到了年纪出来却没亲人接纳的宫女,她给她们提供谋生的地方,而各高门大户,若是家中有年纪适中的姑娘,都会央人找徐大家,让其派人上门教导礼仪。”
谢蘅有些意外,“长安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萧轻若看了谢蘅一眼,“你是男儿,对此处自是不大了解。”
不好......
这位徐大家做的事,怕不全是为了钱财,既能为出宫无家可归的女子提供住所和生计,她要是把人带走,这教坊司咋办?
还才只听了一个,谢蘅突然便觉得肩上有些沉重了起来。
她缓缓吸了口气,紧接着又问:“那余下的几个呢?”
“秦元媛,素有大魏第一才女之称,其父是当朝太师秦无遗,五年前,其夫逝世,她膝下无子,又因太过悲痛,便至此独居送仙桥,谢绝见客。”
“她多少岁?”
萧轻若想了想,“若没记错,今年应刚好三十。”
“那姜姝呢?”
“姜姝,镇远大将军姜淮安之胞妹,能谋善战,传言其乃石女,因此终身未嫁,如今三十有六,常住陇川。”
“陆秋娘.........”
拢共四个人,一开始,谢蘅以为要说动徐大家难度颇大,可细数下来才发现,徐大家的问题,似乎是四人中最简单的了。
从萧轻若的屋子里出来,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谢蘅先是吐了一口浊气,紧接着便好笑的摇起了头。
甭管前路怎么未知,事情揽了总得做。
徐大家是四人中,就住在长安的,再加上她这边的问题相对好处理些,因此,谢蘅把第一个目标,放在了徐大家身上。
徐大家25岁出宫,靠着积蓄建了教坊司至今,已有16年,今年41岁。
对此,谢蘅并未贸贸然的拜访,而是现在这附近的茶楼坐上一坐。
根据她让萧钺查到的消息,徐大家每日的这个时候,都会亲自打开教坊司大门。
她刚好可以看看人长什么样子,确定好身份模样,免得到时认错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