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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152心惊胆战
    他给他时间反应, 也再给自己两日的时间,去确定,秋穗的话, 是否真是如此。



    从平阳侯府出来时, 谢蘅没想到会这般顺利。



    先前的氛围分明不大对劲, 可赵瑾最后竟也没说什么。



    谢蘅心下有些虚,她旋即敲了敲系统,“山药, 出来。”



    “叮——你的贴心系统山药上线啦~”



    谢蘅一边走着,一边在脑中询问道:“刚才赵瑾是怎么回事,你有在看么?”



    “呃......自宿主不喜山药过多关注宿主的**过后, 山药有刻意屏蔽的.....”



    谢蘅皱了皱眉,“所以你没看到?”



    “没呢。”031紧接着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了, 宿主?”



    谢蘅闻言思忖了片刻,面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031见其不说话, 不由得追问道:“宿主此番反应,先前可是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么?



    似乎没有,不过是赵瑾的反应,尤其是眼中瞬间流露的情谊,让谢蘅的心烫了一下。



    她怕赵瑾会忍不住告诉她,他喜欢她,而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她喜欢他么?



    答案似乎没有悬念。



    谢蘅活了十八年,她在现代且从未想过自己会动心, 也不曾期许过情情爱爱, 谁能想到, 第一个让她动心的人, 竟然会出自大魏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地方。



    两人间隔了太多的东西。



    远不说两个时空的距离, 就说现在彼此的身份。她担着谢府嫡长子的名头,又才认了傅相为义父,马上还要进宫觐见,谢蘅这个身份,就是彻彻底底的男子。



    若当下挑明,谁来担这个责?



    是萧轻若,是谢文,还是傅闻卿,亦或是护国公?



    当今圣上本就生性多疑,大魏当前局势又不大稳定,两国虎视眈眈,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在这里面浑水摸鱼,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挑明身份的代价,谢蘅暂时还赌不起,她也不敢赌不想赌。



    或许会有人说,为何要让世人知晓,只让赵瑾知道,难道不行?



    行么?



    自然可行。



    然而,知晓后呢?



    她来大魏,不是为了爱情而来。



    她在现代还有家人,这里不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若只因情爱,就把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那她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再者,谁能保证,赵瑾喜欢的,是男性身份的她,还是只是她这个人,无论性别?



    要是算上这次,她统共已然骗过他两次,一次他的情窦初开,被她自己是“男人”这个事实残酷扼杀,现在,他明知她是“男人”,还对她动心,当真是因为只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因为他本身的取向,就是男性?



    若是前者,谢蘅自然欢喜,可若是后者呢?



    再有,她从头到尾,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性别,可却从未告诉他。而是看着人陷下去,即便他喜欢的是她的人,而不是性别,可对于这些欺骗,谁又能云淡风轻的轻易接受?



    若赵瑾知晓后不接受也不理解她先前所做的事,谢蘅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一旦真的揭晓自己的真实性别,要面临的东西,可不是说二人能够甜甜的在一起这么简单。



    所以,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前,谢蘅不太想头脑一热,就这样贸然行动。



    一开始,谢蘅是打算解决好了,什么都确保好了,再来找赵瑾。



    可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光靠计划,就能控制。



    即便谢蘅在心底规划的极好,可今日,当赵瑾的目光一向她投来,她才猛地惊觉,这样的赵瑾,尽管人还没说什么,她却是压根无法拒绝。



    她以往所有的冷静,只因为赵瑾和她一样,皆在克制。



    一旦赵瑾不再压制自己的感情,哪怕只是一眼,都足以让她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既玄幻,又那般的不可控制。



    谢蘅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先前赵瑾看向她的样子,她的心跳的有些快,却也难免有些疼。



    那份克制的情感,在今日偶然的情况下,有了交汇。



    谢蘅不得不开始思索起如何去正视,去用哪种方法回应。



    然而,越是这般想着,想的越多,她反而越发的心惊胆战了起来。



    毕竟,她要面临的局面,委实算不得是什么好场面。



    这一晚,一向好眠的谢蘅,奇迹般的失眠了。



    第二日,腊月二十七。



    随着新年的临近。谢蘅也并非是没有事做。



    一夜未睡的她,临出门前灌了瓶营养液提了提神,紧接着便去了一趟秋穗的准备开的铺子看了看。



    铺子现在已经装鄯完毕,只等选定日子,就开门营业。



    秋穗让谢蘅选,谢蘅却是笑着拒绝了,直道此门面既然已经交给了秋穗,那就由她全权负责,自负盈亏。



    秋穗如何看不出谢蘅的好意与信任,她听完眼圈没忍住红了红,谢蘅拿秋穗没办法,不得不虚抱着人哄了哄。



    倒是秋穗这边,先反应了过来,把人推了开去。



    结果此间还没来得及再说上几句,外面萧钺却是适时出现,回禀道:“公子,长公主让人送了请帖到府上,邀公子过府一叙。”



    长公主?



    谢蘅接过了萧钺递到她手中的请帖,看了下时辰。



    唔,就今儿中午。



    她旋即回头看向了一旁已经快速调整好状态的秋穗,好笑道:“呐——”



    “好穗穗,公子我现在有事,可不能陪你了。”



    “临近年尾,你这两日抽个时间回府,就别在这铺子呆着了,公子我可好久都没与穗穗同桌吃过饭了,说来甚是想念。”



    顶着谢府女眷的身份,一直在外,总归不好,秋穗回以一笑,“好。”



    “公子什么时候来接穗穗,穗穗便什么时候回去。”



    谢蘅顺了几瓶柜台上刚刚秋穗给她展示的有治疗效果的凝霜揣进自己的怀里,她笑着看了秋穗一眼,“行!”



    “穗穗既然这般说了,今晚公子我便来接你。”



    二人约好时间,谢蘅又道:“这些东西,你记得找几个好看的礼盒装着,乘着年节,我到时好拿去送人。”



    秋穗浅笑着点了点头,“穗穗省的。”



    “公子放心。”



    眼下时辰虽早,可她还有些事,所以谢蘅没有选择在秋穗这儿逗留,她对秋穗挥了挥手,“那走了。”



    “你且不用相送。”



    这话成功让秋穗的步法顿了一下,但最后她还是跟在谢蘅身后,把人送到了门口。



    长公主的请贴上,并未说是什么事,谢蘅在赴约前,特意去了一趟自她走后,交给萧钺着手的女子学院。



    此处建在长安城东,由于工程量较大,所以尽管比秋穗的门面先动工许多,却是在相差无几的时间内完成最后的装鄯。



    这次谢蘅过来时,这儿已经有了学堂该有的氛围。



    庭院和训练场之类的地方,也已经过了特殊的改动。



    谢蘅看完,甚至亲自上手试了一试。一通检验过后,再看萧钺,她眼中满意的笑,未免深了一深。



    “做的不错啊。”



    “看来本公子先前是没挖掘到你还有这本事?”



    萧钺垂首,“公子盛赞,萧钺愧不敢当。”



    谢蘅继续笑道:“当下还差些手续,年后这边若是顺利,便可以招人了。”



    “到时怕还是得辛苦你一遭。”



    “为公子做事,是萧钺之幸。”



    瞧人不言苟笑的样子,谢蘅摇了摇头,“我二人相识也有这么段日子,你总这样,倒是显得我二人颇为生疏。”



    “公子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



    “你不必如此拘着。”



    萧钺应了声“是”,可看语气神态,却似乎和先前并无什么区别。



    谢蘅一眼见此,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萧钺这性子,可不像赵瑾,萧家军的规矩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要让其自然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达到。



    谢蘅想了想,左右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伙,相处多了,一些状态自然会改变,便也就笑着作罢了,不再强求



    长公主约午时见面,看完女子学院的谢蘅提前了一刻钟来到了平阳侯府。



    除了蛊毒,长公主的面色看起来十分不错,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屋外这会儿雪停了,但由于天气寒冷,所以长公主并没有把宴客的地方选在外面。



    谢蘅也不是第一次与长公主谈话,她大大方方与人问好,又拿出了几瓶营养液和秋穗那边研发的凝霜,充作登门之礼。



    长公主没想到谢蘅会准备这些东西,她连忙拉着谢蘅的手,叮嘱她不必这般客气,今后直接把此处充作自己家便是。



    谢蘅倒不是与长公主客气,而是她打心底喜欢敬佩长公主这个人。



    所以,一些举动,与其说是客气,倒不如说是由心。



    长公主自然能感受到谢蘅的意思,因此,越是交谈,她对谢蘅的喜欢,也越是明显。



    二人聊了些许时候,这期间多是长公主问,谢蘅在答,包括谢蘅准备的女子学院一事,长公主也关心了一下进度。



    知道其已经成功说服了两人,眼下只余下两个没有达成。长公主随即便朝其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她拉住了谢蘅的手,“当初写这些名字予你,是想考验你一二,未曾想三郎竟然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完成一半。”



    谢蘅冲人笑了笑,“说起这个,倒是该三郎感谢樾阳伯母。”



    先前说话时,长公主特意强调了一番,不必在她面前,唤她长公主,谢蘅既唤平阳侯为伯父,理应唤她一声伯母,若担心被旁人听见,那就私底下这般唤。



    谢蘅头一次叫长公主伯母,始终觉得有些不大习惯和不好意思,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便连着长公主的封号一起叫的,这样既能表现亲昵,还能体现尊卑。



    长公主见谢蘅坚持,也只能随她去了。



    谢蘅笑着继续道:“若非是樾阳伯母,三郎如今还找不到头绪,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长公主不和谢蘅争,她好奇的问:“你打算何时开办这女子学院?”



    谢蘅想了想,“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些,现在学院已经修好,等我完成了樾阳伯母余下的两个要求,想必开院的条件也就够了。”



    长公主再一次确定道:“你是一人做这事?”



    谢蘅笑着自我调侃道:“我且想找人与我一道,可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旁人看着又如此不务正业,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来掺和这?”



    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蘅眨了眨眼睛。



    接收到长公主的眼神,谢蘅愣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相信,“樾阳伯母......”



    长公主唇角微微上扬了些许,“伯母对此,颇感兴趣,不知可有这个机会,来掺和一下?”



    这下谢蘅是真的惊讶到了。



    像是为了让人相信,长公主又缓缓说道:“当初听你说时,伯母便觉得有些意思。”



    “只不过,那时伯母命不久矣,属实没有更多的心力,再去折腾。再加上你年纪尚小,能否坚持,尚且未知,伯母可不敢因你三言两语几句话,就轻易信了你真能做到。”



    “你说的事在大魏从未有过,伯母在这内宅因病困了近二十载,如今,我这一把老骨头因你之故得以恢复,总得找些事做不是?”



    谢蘅对长公主想要加入女子学院的决定实在是太过意外,以至于一时之间,



    都没缓过神来。



    等到长公主一溜烟的说了这么多话,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谢蘅方才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这...这...若樾阳伯母你所言当真,三郎可真是......”



    她傻傻的笑了笑,“......求之不得呢!”



    先前来找长公主,为的就是希望借着她的威望,能够让这个女子学院开的顺利一些,结果现在,人不仅愿意掺和进来,听这意思,是愿意出面做更多的事。谢蘅如何不开心?



    长公主瞧谢蘅这般欢喜,未免有些好笑的打趣道:“能以男子之身,为女子谋事,整个大魏,怕也只有你谢家三郎一人。”



    “三郎当真是儿郎,不是姑娘?”



    谢蘅还在兴头上,就听到了长公主这话,她脸上的笑一滞,却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反问道:“樾阳伯母,可有见过如此仪表堂堂的姑娘?”



    话是无心的取笑话,但一说出口,再一看谢蘅的模样,有那么刹那,长公主心下有真动摇了一下。



    可再看谢蘅的模样,尤其是其脖间的喉结。见惯了各色人物的长公主在这一刻,只觉有些哭笑不得。



    “确实没有。”



    膳食已经备好,二人谈到此处,便该入座用膳了。



    世家贵族多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不像寻常百信家中桌上那般热闹。



    这顿饭谢蘅用的并不拘谨。



    饭后,长公主又留了谢蘅谈话,这一次,却多与女子学院有关。最后谈着谈着,长公主甚至与谢蘅外出走了一趟。



    书院这会儿施工完毕,除了人,差不多什么都齐了。



    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人过来,长公主看了一圈后,再一次对谢蘅有了新的认识——



    此子虽看似不羁,实则有勇有谋,毅力非凡,有远超常人的心境与远见,今后必能成就大事。



    *



    这一日,上半天忙秋穗的新店铺,下半天忙自己的学院计划,还拉了一个合伙人,谢蘅的收获,意外不错。



    然而,当她一个人回到屋子里闲下来时,褪去一身忙碌后,赵瑾竟然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



    谢蘅唰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回过神的谢蘅,随即又直直的躺了下去。



    定然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她怎么光想想这人,都被惊成这样。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谢蘅只觉有些好笑。



    她拿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随即又在床上滚了两圈,滚到自己裹成了一团不方便动时,谢蘅这才停了下来,伸出脑袋吐了口浊气。



    算了。



    梅苑赏梅时,先试探一下。



    要合适就说呗。



    要不行,那她就跑,什么都及时打住。



    她拿得起,放得下,不带怕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