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潇心计学得可比她娘差太多了,一下子怒气上涌,不甘的吼着。
“她端着清高又能怎样呢,谁不知她是被山贼拐了去?几天几夜里谁知道能发生什么……我做这一出也不过是想让她自己想明白,早早回了琅琊去。先下京都里,还有哪家公子敢娶她……”
凌云逸率先反应过来,匆忙打断凌潇潇,震惊问道。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别人都已经知道了?”
凌川怒气又增几分,气了个倒仰,厉声质问凌潇潇。
“谁传的?!”
凌潇潇瞪大了眼,才后知后觉说漏了嘴,她向后踉跄了几步。
“我、我……”
“事到如今,你以为自己还能摘干净吗?”
凌楚玉气极。
“还不赶快都说了!还能想想补救法子。”
凌潇潇大哭出声。
“我、我那日不过闲着同别家小姐说了会话,一时间嘴快了,才——我叮嘱过她们不要说出去的!父亲!父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父亲——”
凌潇潇急得发身赌誓,可众人再不愿去信了。
凌楚玉赶忙转身去看慕念白如何了,只见得她发了一身冷汗,紧绞着眉,双眼通红。
狠咬着下唇,才堪堪能抑住那泣血哀声。
凌楚玉暗道一声不好,下一秒,再度晕了过去。
离她最近的息儿眼明手快,赶紧搀住了慕念白。
“表小姐……”
遂也顾不得忌讳不忌讳了,赶紧让凌云逸背了她,送回凌楚玉的听粹院。
凌川板着一张脸,让大家都散了,让凌楚玉随自己一块去书房,全然不理会身后哭喊着的沉湘和凌潇潇。
凌楚玉在经过凌潇潇时,低声咒骂一句。
“没造化的东西,狼心狗肺,蛆心孽障!”
旁人听不真切,可凌潇潇听得一清二楚,又哭得那叫一个肠断泪干。
凌川同凌潇潇来至书房,照旧散了伺候的。
凌楚玉一路过来,心里一刻没停,直想着该如何妥善解决此事,刚进书房,就看着对门的墙上,挂了幅画,其中一幅画的是平平无奇的山水人家。
不一般的,是这幅画的左下角,上写了:道平庵夜行所感。
道平庵……道平庵!
凌楚玉马上想到了整件事的转机所在,她赶忙向凌川道。
“父亲,楚玉有一计!”
“赶紧说来!”
“父亲可还记得城外道平庵?”
凌川细细想来,也明白了凌楚玉意思,紧缩的眉头舒展了开。
“是了,明日便送念儿去,我看谁还敢再乱嚼口舌,你记得去库房,寻两样稀罕东西做礼,待念儿去了,也好托人照顾一二。”
道平庵地处京都城外,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地儿,后来有公主曾离宫去那修行祈福过一段时日。
自那之后,小小道平庵就有了名气,一时间皇亲贵胄都爱去那上香供奉,香火逐渐旺盛的道平庵,就开始扩建,成了今日这模样。
因着道平庵不同一般修行之地,若是能疏通这层关系,将慕念白说成一直都在庵中修行,也能挡了大部分流言,保住她的名节。
当天夜里,凌楚玉一行人趁夜悄然出发,不敢惊动旁人。
轿子里头坐了凌楚玉同慕念白。
她才转醒发觉不知何时,和玉姐姐呆在了一顶小轿子里。
下意识紧张的抱住了玉姐姐一只胳膊,蹙着一双细眉,却没有开口问些什么。
凌楚玉知她心中不安忧愁,手轻拍了拍。
“念儿,你相信玉姐姐吗?”
慕念白闻言赶忙点头。
“自然是信的。”
她声音微哑,却透露着坚定与信任。
“在这,是玉姐姐待念儿最好了。”
凌楚玉看着外面已黑的天色,柔声说着。
“玉姐姐现在,要送你去城外的道平庵。”
“道平庵?”
凌楚玉将计划悄声细说与慕念白听,她脸上染起了希冀。
“真的吗?这事真的还能有补救的余地吗!”
凌楚玉见她终于笑了,便又存心逗弄了她两句,故意作疑惑脸。
“表小姐在说什么呀,什么事情呀?您不是一直待在庵里专心吃斋诵经吗,这还能发生什么大事啊。”
慕念白扑哧一笑,轻推了一把凌楚玉,却也没撒开手。
“玉姐姐又捉弄我!”
凌楚玉又同她调笑了一会儿,又沉下脸正经同她说,自己送了她去就不会多留,至多陪她过了这一晚。
慕念白心中明白,却依旧难过非常,靠在凌楚玉肩膀闭眼假寐。
在她们出发前,凌川已经快马加鞭让人提前去了道平庵,现在凌楚玉等到了,那边派了一哑婆子留在后门做接应。
马车送了凌楚玉和慕念白来,又赶忙离开,待第二日再来接凌楚玉走。
原本凌川是让凌楚玉送了人就回来,以免事多。
她却怕初来乍到再受惊,执意要陪她一晚,陪她习惯习惯,凌川只好同意。
慕念白累了一天,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凌楚玉见已经哄了她睡着,自己倒也不急着睡了,出去看看这道平庵,就算是替慕念白踩踩点了。
现在只想着给她多做些准备,怕极了又出什么事来。
就算是在夜里头,凌楚玉也能感知到道平庵里花木繁盛,到底是修行地,寻常植物倒也比外头长得好看些。
凌楚玉悄声走着,忽然听着前边一人高的花丛里传来了些许声响。
心下不禁疑惑,她向来不信神鬼——哪怕是出了重生这事,也丝毫没着影响自己的观念。
悄悄靠近那,原来是一处偏远厢房,也不知里边住的是谁,夜半里,居然传出了几声女子娇俏笑声,莫名瘆人的。
这着实是反常。
凌楚玉皱了皱眉,悄悄挪近了窗户,手指轻轻戳开了一个小洞,借着月色,倒也能看得清楚里边情形。
一娇媚女子,不着寸缕,伏在一男人身上,她嘴里还咬着一颗樱桃,正要喂给底下那男人,那男人......
凌楚玉这活过一世的,遇着这种情形依旧是害臊的,慌忙移开了眼,不再探知里头在干什么了。
她靠着墙,用手往自己烧红了的脸上扇着风——
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那男人......那男人身上分明套着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