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白子安还没有张开眼睛。
逐流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幸亏还有呼吸,便对顾昭颜说,“南王怎么还没有醒?是不是药根本没有用?”
顾昭颜不高兴了,“急什么,你再等一等。”
逐流只好再次盯着。渐渐地,白子安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子安哥哥,你终于醒了!”方暮槿蹦起来兴奋地说。
白子安又眨了眨眼,感觉意识恢复得差不多,同时竟感到一丝诧异。
“这是在府里?”他问。
“不是,刚才你突然晕倒了,是这位顾昭颜姑娘救的你。”逐流伸手指向她。
白子安看向她,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不愧是悟心师父的徒弟,开的药我感觉比那些太医开的还要管用。”
“哪里,这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你的病我暂时还不能判断是什么,还需要段时间的观察。”
白子安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救了我。”
顾昭颜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学医本来就是要救人的,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在一旁的方暮槿看到他冲她笑,气得直皱鼻子,她还记得以前顾昭颜曾说过她喜欢白子安,所以自己才这么排挤她,如今她的阴谋岂不是得逞,得到了白子安的好感,不,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回过神,她插在两人中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子安哥哥,你晕倒的时候差点吓死我啦,我好害怕。”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多想了。等一下我就要走了你在这里要听话一点。”
方暮槿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面。
白安感觉好得差不多了,便提出要离开。顾昭颜已经准备好几服药给他,以备下一次发病的时候用。
几人走到大门口,他也准备告别,方暮槿拉住了他。
“子安哥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粉色的荷包,上面练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金色凤凰。她特地挑了这个粉色,只要他一戴在腰上,别人就知道他是有人挂念着的。
“子安哥哥,我一定会帮你拿到医书的.“她低声说。
白子安很严肃地看着她,“槿儿,我的病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不要为我做太多的事,我心疼。”
她委屈地低下头,但不管他怎么说,书她是要拿的,他到时候会感谢她的坚持的。
他接过了她的荷包,说了一句“很好看。”但始终没有瞄过荷包一眼。
仅仅是他收下荷包,她都快高兴得不得了。他收下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一定是这样的。
“好了,大家就此留步吧。“白子安道。
金色的余辉照在他的身上,使他整个人似天上来的,人们对他顿生敬畏之心。
白子安方想转身,突然间,“师父!”有个人朝着白子安的背后大喊。
大家伸长脖子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师父刚从小路走来,头上戴着个斗笠,背后背着一箩筐的药材。
“悟心师父,之前找你不在,冒昧来打扰你了。”白子安面容恭敬地给他行礼。
可师父无视他,只管走着自己的路,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下来,像是想到什么,淡淡地说:你以后不用来了,病我是不会帮你治的,我已经发过毒誓了。”
“师父,誓言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你可是个大夫呀!”方暮槿站出来用一贯甜美的声音说着“兄且王来自登门拜访已经很给师父你面子了,还不只一次。师父,槿儿求求你了。“
师父沉默地站着,许久许久。他缓缓开口:“想让我治病?行,把我在天上的女儿还给我,再或者你凭自己的本事拿走我的医书。”说着,他迈着有力的步伐走了,背挺得笔直。
“好了,大家快回去吧。”白子安看了一眼沉默的大家,和逐流一起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顾昭颜被这些话弄得云里雾里的。师父发了什么毒誓,他的女儿又怎么了?
她把心中的疑问全部告诉了柳如烟。柳如烟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你还真把脑子给摔傻了.本来师父有个女儿的,之后被皇上看上了,便当上了妃子,可是她因为和自己的侍卫通奸,被皇上处死。师父死活不信,便对天下人说永远不会帮皇室的人法病。也不能怪师父,这件事是他心里的坎。”
顾昭颜恍然大悟,原来师父还有这段悲伤的往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瞬间有些闷。
柳如烟有事先离开了,她一个人到处闲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师父的房门前。
不知道师父现在在做什么,或许可以安慰安慰一下他,套一套他的话,想到这她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她敲了门。师父应了一声,她推门而进,看见师父正在整理药材,“师父,你没有事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摆好那些草药,弄得她有点尴尬,只好站在旁边看着他忙话。
师父总算忙完了,直起腰,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南王的病可是你治好的?”
她点点头,心里还纳闷师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有师父是怎么知道白子安生病了?
师父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眼睛一闭,手往后一背,“方才我去药房时看见药少了一些,还有一些掉在地上的。换作平常的话,你们都是不想进到里面的。”
顾昭颜不好意思地吐出粉红色的舌头,当时情况紧急,自己就没有那么注意药材是不是摆好没有。
说来也奇怪,四王爷的脉博摸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生病,更像是……”她不说话了。
“是中毒。”师父吐出这两个字,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不过还不能完全地下结论。我需要再观察几天才能得出结果。”顾昭颜忽而狡猾地看向他,“师父你怎么不自己看看,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劲,肯定能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脑子里不断浮现女儿的样子,顿时脸色如冰一样冰冷,她知道自己的激将法不管用,便找了个借口,悻悻地离开了。
“这件事果然是师父这么多年都放不下的呀。”她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