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颜本能地朝人群中挤去。烟花也没有看了,全部围在这里,她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
她蹲了下来,伸手去探他的脉搏,可惜的是他早已没气了。
“大家安静一下,不要破坏了现场。”她大喊一声,全部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他们都知道她是南王的小妾,一个小小的妾能知道些什么。
不一会儿,白子安也匆匆赶来,看到她正蹲在右散骑常侍身边,深知大事不妙,也蹲在了她身边。
“右散骑常侍怎么了?”
“死了。”
白子安顿了一下,把她拉了起来,附在她耳边,“你不要太过暴露自己的情况,这里太多人了。”
顾昭颜环顾四周,确实,这里这么多受重用的大臣,谁知道他们在心里怎么想的?
她乖乖地起来了。皇上听闻了这件事,本来醉醺醺的,一下子也清醒了几分。
“谁干的?快叫太医来。”
下人们立刻跑去找太医,太医把着他的脉搏,最后遗憾地摇摇头。
皇上更生气了,好好的年夜饭被某个人搞的完全没有了心情。
“快,把这里的人全部看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干的好事,”皇上生气地一甩袖子,指着白子安说,“子安,你来调查此事,我给我的令牌给你,任何人看到这令牌都不能阻止你调查。”
话音刚落,皇上掏出了令牌给他,眼神里带着些期许。
“儿臣遵命!”
人群中,白玄冥看着这一切,暗暗地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肉,渗出了鲜红的血。
下人们把尸体拖到了一个小屋内,远离大庆殿,其他人心有余悸,强颜欢笑地陪着皇上。
死因很快就找到了,之前右散骑常侍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倒是喝了很多酒,他一直爱喝酒。
顾昭颜拿起他喝过的酒杯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异味,但她找了只小虫子往它身上一倒,小虫子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但过了一个时辰后它就翻了个身死掉了。
“有人往这酒壶里下了毒。”她肯定地说。
“会不会其他酒壶里也被下了毒?”白子安想到这里,隐隐不安,不知道这凶手的杀意到底是什么。
“有这个可能,”她摸着下巴想了想,“我看看这酒壶里到底被下了什么毒。”
拎着这酒壶,他们两个来到放置右散骑常侍的地方,这里有些暗,白子安特意提了个灯笼照近他的脸,好让她能看清楚。
“嘴唇发黑,印堂发黑。”她又捏开了他的嘴看了看,心里已经有几分明了,再打开他的眼皮观察眼珠子,终于知道是何原因。
“这毒药里掺杂着河豚毒和一些毒的成分而制成的,这药能在较长时间后才发作,我敢肯定的是这是个人新制成的毒药,还需要有一定的基础才能制成。”
白子安沉思着点点头,“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膳房里的人下的毒,不过下人今晚有一百多个在服侍着,每个人都可能往里面下毒,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记住谁给他端来的酒壶。”
两人又出了小屋子,白子安眼睛尖,看到小屋子墙根有几个脚印,他心里一紧。
“你看这脚印,莫不是有人在这里偷听了我们说话。”
顾昭颜觉得奇怪,两人快速地搜查了四周,却没有再发现有人的踪迹。
顾昭颜自我安慰道,“会不会下人们的脚印,你看他们手忙脚乱的,前方的雪上还有一大堆他们的脚印。”
找不出人,白子安也只能作罢,但他还是觉得有人在偷听他们的对话,难道是凶手心虚来到这里,但为什么却没有了脚印?
但现在也没有时间管这些了,要抓紧时间调查出凶手。
问了在场的所有皇亲大臣,总算有一个坐在他对面,正好对那个宫女有印象的。
“她长得挺漂亮的,她嘴边还有一颗痣。”那位大臣说道。
白子安找来了所有嘴边带痣的宫女,大臣一眼就认出了是哪一个。
“就是她!”大臣惊恐地说,幸好自己只是对她有意思,不然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害了自己。
宫女瘫软地跪了下来,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南王殿下,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壶酒里会有毒。”
顾昭颜抬眼看了看白子安,白子安会意,让人又找来了膳房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惊恐地说不是自己下毒,一时间两人也拿不定主意。
“是谁负责装酒的?”白子安问。
好几个人举起了手,身子打颤。
“你们几个有非常大的嫌疑下毒。有人可看到他们有异常的举动?”
大家互看了一眼,缓缓地摇着头。
他叹了一口气,看到这膳房里灶上燃烧着的火焰,若是凶手投了毒,便可把纸给烧了个无影无踪。
顾昭颜摸着下巴回想着之前的种种一切,现在也过去这么久了,况且所有的人在皇上举杯饮尽后都喝完了各自的酒,把酒杯倒了下来,只有右散骑常侍被下了毒,其他人都平平安安的,那下毒的人一定和他有什么恩怨。
“我且问你们,你们可知你们其中有谁和右散骑常侍有什么恩怨?”
“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几是负责干活的,也没有人注意过这些呀。”
白子安徘徊着,若是按照这个思路走,他们明天就要去一趟他的府邸调查一下情况了。
“把他们都先关起来,不能让任何一个问题跑了。”夜已深,大家都已经很疲倦了,调查不出什么东西。
侍卫们齐刷刷地把下人们围住,剩下的事也不用他们操心了。
宴会还在继续,似乎人们忘记了右散骑常侍的死亡,还在看着舞女跳舞,弹奏琵琶。
白子安借以身体不适,先行与顾昭颜离开。
坐在马车上,顾昭颜满脑子都是这个案子,到底是谁下了毒呢?
对了,她还忘了一件事,若是明日去调查的话,会不会来不及与白玄冥见面?
“你累了就休息一下,明日可能没有这么轻松。”看到她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哈欠,他心疼地说。
“好吧,到了殿下你就叫醒我。”她调整了一个好睡姿,很快就睡着了。
外面寒风大作,顾昭颜身上穿着棉衣但还是觉得有些冷,蜷起身子,好的暖和一些。
白子安看着她的睡颜笑了笑,解开自己的披风,轻手轻脚地披在她的身上,在她耳边道了一句“祝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