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虽家贫,但却有一身傲骨,不是她的错,她自是不会去承认,哪怕杨晴不让她进教室,她也没有妥协。
只不过在当晚,因杨晴为未让她离开,便站在教室门口倔强不肯低头的原主,等来了接她放学回家的赵勇。
赵勇本就身体不好,眼见已马上晚上十一点,女儿仍旧站在那里,怎么劝都不离开,直接急的犯了病。
癫痫这种病症若是处理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索性原主自小便照顾父亲,打完急救电话后,便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倒也没出现什么问题。
然而第二天,杨晴见原主没来上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这件事情告知了教导主任。
杨晴毕竟是执教十几年的老师,校方自是没有怀疑,便在全校的公告栏里,以原主无故旷课为由,进行了通报批评,并且记了大过。
第三天,等父亲的情况稳定后,原主来到学校,面对的不仅仅是同学们的鄙夷和殴打,还有老师的不屑一顾。
原主回到家,本想跟父亲哭诉一场,可看着躺在床上,越发显得苍老的父亲,只将满心的痛苦咽入腹中,自此以后变得便越发沉默。
大多数学生都是盲目的,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大家见原主不再反抗,变得越发变本加厉。
其中,为首的便是刚刚白昔看到的那三人。
清瘦少年名叫赵宏伟,是兴市副市长的儿子,而另外两人,胖的叫魏亮,是兴市罐头厂厂长的独子,另一位名叫李波,家中虽没有什么银钱,但却是一个打架不要命的主。
赵宏伟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则是一个斯文败类,学校里很多小姑娘都受到过对方的摧残。
而原主更为悲惨的命运便是在今天开始。
上辈子原主,并没有逃脱三人的魔爪,在这间破旧的教室里,被李波和魏亮强奸,并且拍下了裸照。
接下来,三人便以若原主不听话,便将照片送给她的父亲为由,让原主听其摆布。
想到身体残疾的父亲,原主最终忍了下来。
然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月后,正在原主被李波和魏亮在这间废弃教室凌辱的时候,紧闭的大门被打开,随即冲进来无数的老师和学生。
听着众人的辱骂,原主羞愤欲死,直接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正因为原主的逃走,却被众人误认为是心虚。
而李波、魏亮和赵宏伟也直接给她扣上了勾引、下贱的帽子。
原主第二天来学校,周围的同学已不仅仅是漠视,而是辱骂,更有甚者直接随手将手中吃剩的早饭,扔到了她的身上。
原主悲愤欲死,直接从教学楼的楼顶一跃而下,脑袋朝地,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
当然这还不是结束。
原主不知为何竟看到了她死后发生的事情。
赵勇知晓女儿跳楼后,便去查找蛛丝马迹,但却只能从别人口中得到女儿下贱、荡妇的评价。
赵勇自是不相信的,他那个贴心的女儿不可能是他们所言那般。
最终赵勇在原主床铺下面发现了个日记本,里面的文字,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赵勇手指死死握住那淡蓝色的笔记本,最终决定将事情披露出来,可是赵宏伟三人本就未成年,加之原主确实名声不好,最终三人只是被学校在大会上批评了一番,并未作出任何处罚。
见此,赵勇决定自己复仇。
一个行动不便的脑瘫患者的报仇之路自是困难重重。
而最终,赵勇不但没能给女儿报仇,反而被人以蓄意强奸的罪名送到了警察局。
在得知自己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后,赵勇假意顺从,却直接从被告的席位上冲了出去,直接撞死在了法庭中。
本是为人审判公道的地方,就这样将一个清清白白的人逼迫致死。
然而赵勇的死,也仅仅只是在新闻上出现了一笔,而且标题还是犯人自知罪大恶极,决心赴死。
将原主害死的人们,却好似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原主的怨气爆发是在新闻报道发布的那一刻。
她以为她的死,父亲的死,能够得到人们的重视,能够有人会还他们一个公道,然而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若是能够重新来过,她一定要让好好照顾父亲,这群欺负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还校园一片净土。
看完原主的记忆,白昔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些怒意。
她冷清,但并不是无情,她不喜欢人类,但却不代表她恨不得所有人去死。
这次,白昔没有将原主的怨气强压下去,而是仔细感受着原主的心酸、无奈、愤怒和悲哀。
悲哀……
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遭受到这种待遇,竟还会保持一丝善良,是说不愧是这世界的阵眼之子吗?
可是倘若可以,白昔真的希望这个小姑娘不要这么善良。
平复好心情,白昔慢慢站起身。
“小祖宗……”
零天看着神情冷漠的白昔淡淡开口。
“怎么?”
白昔目光平静的看向身边的小球。
零天微微迟疑,最终还是说道:
“没事,小祖宗,我们先回家吧,赵勇还在学校门口等您。”
听此,白昔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轻声回答:
“嗯,先回去吧。”
说着将手中的黑色手机扔到裤兜里,面色如常,但脚步却快了几分。
星华中学分为住宿生和走读生,原主老家虽在赵家屯,但赵勇不放心她一个人来这边上学,而原主也不放心赵勇一个人在家,两人便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房子。
白昔走出校门的时候,便看到,嘴眼歪斜,一瘸一拐在原地踱步的赵勇。
“爸。”
白昔快步跑到赵勇身边,握住对方的手臂。
“昔……昔……,你放……学啦,怎……怎么……”
赵勇因脑瘫,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但白昔还是认真的听着,等对方说完后,方解释道:
“我有一道数学题没有做出来,便一直在思考,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个时候了。”
说着白昔脸上有些懊恼:
“爸,对不起啊。”
“没……没事!爸等你!”
赵勇伸出手拍了拍白昔的肩膀,随后便在白昔的搀扶下朝两人租住的小房间走去。
路灯的照耀下,两人贴近的身影拉长,在黑夜里显得有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