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
零天看着坐在床边,面露担忧的白昔,有些干巴巴的开口。
白昔却好似没听到对方的话,皱着眉,伸手在尤言心身上的几处穴位按压着。
眼下她没有药给尤言心服用,只能暂且用些按压的手段,使对方心中的郁气疏散。
“小祖宗,对不起。”
零天见白昔不理会自己,以为对方是在生自己的气,语气中带上了些惶恐。
他跟在白昔身边,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眼下还真的担心自己惹恼了对方。
零天话毕,白昔也正好收回手,舒了一口气,看着旁边一脸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小橘猫问道:
“你说什么?”
零天:……
虽心中有些无语,但他还是再次诚恳的道歉:
“小祖宗,这次是我思虑不周,若不是我出的这主意,尤言心也不会晕倒。”
白昔摆摆手,说道:
“这不怪你,事情总归是要曝出来的,而且我也不想在这相府继续待着,况且……只要我不想让尤言心死,她便绝对死不了。”
说完白昔走到桌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温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零天听罢,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不多时,翡翠便带着额头上满是汗水的楚大夫走了进来。
白昔见此,急忙赔礼道歉:
“楚大夫,丫鬟们多有得罪,请您不要介意,实在是家母身体有恙,这次辛苦您了。”
说着眼神看向跟在翡翠身后进来的如意。
如意立刻明白了白昔的意思,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不着痕迹的塞到了楚大夫的手中,感激道:
“有劳楚大夫了。”
楚大夫虽不知道这银票的面额是多少,但以白昔的性子,至少也会有五十两,更不用说等下他开完药方后,对方还会有赏赐了。
楚大夫整理了下仪容,用温水仔细将手洗净,擦干手后,方给尤言心把脉。
很快他便松开了对方的手腕:
“裴夫人无碍,只是气急攻心晕过去了,不出半个时辰就会醒。”
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了纸张,开始磨墨,写药方。
“裴小姐,这是药方,届时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两次,切记要让裴夫人保持心情平静,三日后便可停药。”
白昔瞥了眼对方的药方,也算是对症,方行了一礼:
“有劳楚大夫了。”
话毕,便示意如意将楚大夫送出门。
楚大夫坐在马车上,拿出如意给的银票和一张字条。
银票整整有三百两,而那字条上的事情,看在对方如此大度的份上,他也不介意帮一把。
所以当有人询问相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时,楚大夫只是唉声叹气,没有多言,不过那神态,足以说明相府的情况定然不太好。
皇宫中的陛下听到下面心腹的回禀,也暂时将裴同甫划出了自己的心腹阵营。
当今天子共有四位皇子,其中太子为先皇后所生,今年十七岁,名叫宫鸿宇,三皇子宫向远为四妃之一的德妃所生,今年十六岁,四皇子便是宫谦泽,为已故皇贵妃的儿子,今年十五岁,至于最小的儿子今年八岁,名叫宫君恩,是一位贵人所生。
这几年,他的身体越发不好,所以也在考虑继承人的事情。
先皇后本就不讨他喜欢,加上宫鸿宇也确实资质平庸了些,而与之相对应的宫谦泽不但是被自己一手教养大,而且天资聪颖,他自然想要换一个继承人。
但太子虽没有开疆破土的气势,也没有什么大错,故而不好轻易将其废掉。
最近,皇帝正在谋划着打压太子的势力,并未宫谦泽培养心腹,但裴同甫在眼下病了,他只好将这些事情交给别人。
其实这也是当初裴同甫上辈子同意换女的原因之一,毕竟宫谦泽若是荣登大宝,那得到对方喜爱的裴若彤,自然便是深得帝心的皇后,届时生下龙子,那么不仅裴家可以成为承恩侯,且未来的皇帝身上也会有他们裴家的血脉。
这些事情还是零天所打听到的。
零天为了展现自己的用处,没事的时候便会在京城内四处溜达,对周围进行探查,获得有用的消息。
当然白昔让楚大夫这般做,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逼裴白逸回家。
果然在隔天的中午,白昔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到尤言心的面前,哄对方喝时,便看到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吉祥。
白昔皱了皱眉,当做没看到,只是先让尤言心把药喝了。
尤言心最不喜欢带有苦味的东西,但为了自己的身体,也只好将一碗药汁,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就在她想干呕的时候,便察觉到嘴中被塞了一块蜜饯,将苦涩的味道压了下去。
见尤言心终于把药吃了,白昔方示意吉祥进来说话。
吉祥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听从白昔的吩咐进了门。
然她给白昔和尤言心行礼后,只是静静的站在白昔身后,眼中虽带着焦急,但脸上却丝毫不显。
白昔自然知晓吉祥来这里的目的,伸手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尤言心的手腕,为其把了把脉,见确实无碍,方对吉祥说道:
“吉祥,你有什么事?”
吉祥微微一怔,没想到白昔会这般大喇喇的问出来,看了眼床上皱着脸的尤言心,又瞅了瞅白昔,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
白昔挑挑眉,有些不悦的说道:
“吉祥,我的所有事情娘都可以知道,你直说就好。”
听到白昔提到自己,尤言心急忙看向欲言又止的吉祥:
“吉祥,你有话直说便好。”
“小姐……”
吉祥面露为难。
见此,白昔冷下了脸,还没等她开口,吉祥便咬了咬牙说道:
“夫人,小姐,少爷回来了。”
白昔和尤言心脸上的表情均微微一僵,甚至于呼吸也停顿了一下,随后便听尤言心说道:
“那便让大少爷进来吧。”
吉祥看看白昔,有些不知所措。
“娘,您的身体……”
白昔面露担忧的看向尤言心。
尤言心伸手拍了拍白昔的手背,安慰道:
“昔儿,娘无碍,这件事情只要娘跟你哥哥说清楚便好了。”
语气虽柔和,但脸上却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