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薇怎么都没有想到叶子川不仅打定了注意要留下,更没准备抽调人手保护他:“爷只是受了点内伤,不碍事,小远子跟着就行了,侯府人太多怕保护不了你,你跟着楚丞相一起走。”
“可是小侯爷你......”
“爷还等着你亲手做的东西吃呢,你快点走,在这里只是拖累。”
“那小侯爷保重,奴婢到了侯府就给你做一桌子菜等着,可不要让奴婢等得菜凉了。”
孟薇点了点头,便转身跟在楚惊风身后离开。
她早就不是什么十八岁少女,早就过了那种率性而为,只顾冲动行事的年纪,所以她知道叶子川说得是事实,而她也不愿为此葬送性命,所以跟着楚惊风离开,让叶子川没有后顾之忧是最好的选择。
可一码归一码,她心里还是有着小小的感动。
在这种时候,叶子川还能惦记她的安危,丞相夫人和护国侯夫人一同回京了,楚家除了小厮外,只
带了楚惊风来,倒不是楚丞相学护国侯只有一个夫人一个孩子,而是楚丞相的幼子太小,就没有带来。
人口简单,且楚丞相相比起护国侯府的马车又是重点保护人才,毕竟护国侯府的马车里可没有一个主子,谁更重要,不言而喻。
匆匆跟着楚惊风身后,楚丞相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
也许是外面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让马儿都有些躁动起来,平日里只需要一人牵制,这一次却要两人一左一右的拉着缰绳,不停地安抚马儿才稍稍好一些。
“楚公子,你受了伤,奴婢扶你上去。”
楚惊风上了马车,孟薇正要上去,猛地耳边响起一道尖叫,让她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一人猛地冲了进来,跌倒在地,面上和肩上都有尖利的爪印,衣衫破裂,隐隐的还能看到翻卷而起的伤口。
那人稍浅太监服给血迹给染的都快成半个血人了,也不知看到谁,那人眼前一亮,努力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来,只不过才走了两步又跌倒。
然求生的**还在,那人努力伸出手,嘶哑的渴求:“楚......楚丞相,救,救奴才......”
其中一个侍卫上前就要搀起那人,谁料才走近,那伸着的手就颓然放下,再无声息。
侍卫一惊,忙上前伸出二指覆在那人脖颈之上,再收回手转身对楚丞相禀报:“禀丞相,人已断气,想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罢了,走吧。”
听到到底和亲眼见到不同,孟薇心情沉重的上了马车,至于皇上轿撵离开的位置面则是从行宫的西门离开,要知道皇宫位于京城的东方,自古东就寓意着尊贵,故而即便是在行宫,最东面的位置也是皇上所下榻的寝宫,而西门,无意是离东面最远。
好在御林军的人数不少,虽然还是能够听到惨叫,但随着越靠近西门,那声音便渐渐的小了。
出门的时候,孟薇偷偷掀起帘子看了一眼,西门这边比她想象中要好,只有门外有少量的血迹,一旁还有只黑豹的尸体,看来御林军之前已经清理过西门,只不过西门附近并没有什么猛,这一点兽倒是让孟薇有些惊讶。
也许是因为人多,即便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想弄出什么大的声响,但是这少说也有几百人,就是那马蹄声还有马车的轱辘声,合在一起都不会让人忽略。
南北两侧守着的侍卫脸色一变:“不好,有一些野兽听到动静,往这边来了。”
辅国将军蹙眉,沉着吩咐:“我留下善后,护国侯与镇国候、定国公你们几家保护皇上撤退。”
孟薇只听到一道温润声音回答:“也只能如此了,我再派人快马加鞭去京城求援。”
“也只有如此了。”
情况紧急,几人草草说了几句,便护送着一干人等离开。
只是很一行人再快也比不上动物的矫捷,眼看着那些野兽靠近,护国侯和辅国将军异口同声吩咐:“快,点火,把火给点上。”
说着,护国侯当即从护国侯府的马车里拿出丝帛锦衣,直接一撕扯将其缠绕在长剑上,而后让人快速驾着马儿启程。
现在要回头已经不可能了,这是最后一条干净的路,野兽分三面围堵,这条路几乎可以说是没有野兽。
虽然现在来了不少,但是谁知道那三面的野兽是否还有增加,若是现在回行宫,那这唯一的退路可就堵死了。
“把多余的布匹和能够点燃的东西拿出来缠在剑上,我等趁着野兽还未合围成功,杀出去!”
护国侯在朝中这么多年,且又是这么万分危急的关头,当下那些家眷忙将马车内铺垫的锦被贡献出来。
只要点燃了一处,其余几处也耗不了多少时间,甚至有人索性将那点燃的被子掷向当先扑来的一头吊睛猛虎。
那老虎双眼通红,但目光执着,死死地盯着某处,好似全然不将其他人看在眼中。
护国侯虚虚一闪,躲过利爪,侧身之时看到此景不由一惊,随后又趁着几名侍卫与那老虎缠斗之时,迅速扫过后面奔来的黑豹与野猪,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速战速决,那些野兽怕是被人下了药。”
听到的人齐齐一惊,更加小心谨慎,但手中的招式却越发勇猛狠辣,力求速战速决。
孟薇听到动静,心中紧张不已,又耐不住暗暗掀开帘子一角,见到远处奔来的四五只食肉动物,牙关都忍不住打抖。
从前听过黑熊或者是鳄鱼逃离动物园,都有不少的警察出动,带着麻醉枪抓捕,现在这么多的野兽,还是纯野生的,饶是孟薇年纪不小,也淡定不起来。
好不容易几名侍卫将吊颈猛虎给杀了,那几只猛兽也到了近前,而且身后还有跟随而来的野兽,也不知道惊动了多少动物。
正在孟薇担心的时候,只见那到了近前的豹子与黑熊野猪等,齐齐向着最前面而去,直冲那最为显眼的明黄马车而去。
“保护皇上!”
随着几道声音响起,那些御林军大多都朝着皇上的马车跑去,前面乱糟糟的,孟薇还听到不少女眷的哭声和惊叫,在马车里也看得不真切,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别的马车都好好的,只是马儿受惊有些焦躁的走偏了,好似是想要避开那些野兽,唯恐被注意到。
而那些野兽却只认定那四周帷幕明黄的马车,一时间混乱不已。
楚惊风索性直接掀起马车的车帘,见此情形都被惊着了:“这......现在这么多的野兽都这么通人性,知道那马车里的是皇上?”
孟薇蹙眉看了一会,听楚惊风这么说,也满是疑惑:“奴婢只听说过牛见了红色会发狂,但别的动物对颜色如何敏感就没听过了。”
这话倒也没有别人听到,但楚丞相还是瞪了一眼楚惊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没听护国侯说那些动物可能是被人下了药吗?只不过也是奇怪,不管有没被下药,按理说这动物是怎么
认出皇上的?”
动物即便有思维,也不会如人那般知道明黄代表皇室的颜色吧?
听楚丞相这么说,孟薇不由蹙眉,从楚惊风掀起的帘子看去,能够看到那些侍卫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皇上的马车,一部分保护皇上和宓贵妃,另一部分则是拿着缠着燃了火的布条和那些野兽拼搏。
也许是被下了药的原因,那些野兽即便骨子里还有对火的畏惧,但是莫名的好像有什么吸引着它们,并没有一只退却,即便有的被砍伤亦或者是烧伤得伤口狰狞,依旧不愿离去,反倒更加想要突破层层侍卫,直朝马车之内的人袭去。
不知为何,孟薇突然间想起之前叶子川说前朝余孽意图行刺皇上,他为皇上挡了一掌,之后皇上下令一个时辰后启程,但是紧随而来的就是兽群齐齐下山,还这么有目的只攻击皇上的马车。
她来的时间太短,对朝堂局势又不了解,故而这幕后之人她是猜不出来了,但究竟幕后之人是怎么对这么多不同种的野兽下药的呢?
而且又是怎么让皇上和他们区分开来,让野兽分得清楚呢?
几乎是下意识的,孟薇便想到了气味。
有的时候一群同样物种的动物在眼前,人的肉眼很难分辨不同,反倒觉得都长得差不多,她虽然不是那些动物,但是那些动物怎么着也不可能都见过皇上。
即便有人如同训犬一样将皇上的贴身之物给那些动物识别,但是这么多人在一起,更别说她还记得宓贵妃涂脂抹粉,身上挺香的,马车内想必还有茶点,这么多味道混合,动物真的能够一一分辨出来
吗?
想到这,孟薇眼神一凝:如果是人的气息,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分辨,但如果是有人用一些野兽才能分辨的特制的药粉呢?
只不过孟薇到底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不由急急看向楚惊风:“楚公子,你能不能让人问问林太医,有没有什么野兽能够闻到的药粉,而人分辨不出来?”
“还有这种药吗?”
“奴婢不敢肯定,只不过楚公子你有的时候尝不出来的食材,小侯爷却能尝出,这人味觉敏锐不同,想来嗅觉也是如此,更别说兽类的嗅觉比起人更加敏锐,所以奴婢觉得皇上身上,亦或者是那马车上是不是有什么刺激野兽的药粉,要不然怎么都说不通那些野兽为什么狂性大发却只攻击皇上的马车。”
没等楚惊风吩咐,楚丞相忙吩咐守候在马车旁的禁卫军:“你且去找林太医,按照孟姑娘说的问清楚。”
“属下这就去。”
太医的马车离皇上的自然不能太远,故而没一会儿,那禁卫军便回来禀报:“回丞相,林太医说确有那种药物,且已经让人将这话转达给皇上了。”
转达是一回事,但那些侍卫正和野兽对战,这个时候传话怕是有点难度吧?
谁知孟薇这个想法才落,就见一名锦衣卫轻盈一跃,便掠过那些猛兽和人群,到了皇上的马车旁,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孟薇也能够猜到一些。
好在没一会儿,又见那个翻身进入人群的锦衣卫又翻身而出,只是这一次他手中拿着一件明黄色衣裳。
这春猎并非是上朝,除了第一天皇上穿着龙袍显得正式之外,这两天都是穿着明黄色服饰。
然而随着那人一出来,本来还躁动的跟禁卫军拼杀的猛兽突然间停下,而是全部冲着那禁卫军而去,那人见状瞥了一眼手中的衣裳,又是几个弹跳,便越上了人群外的枝丫,等到那些猛兽快要追上时,又跃到了别的枝头......
如此这般,那禁卫军拎着衣裳原来越远,那些正赶来亦或者和禁卫军拼杀了一会的猛兽,也跟着越来越远,只有零星几只在挣扎一番后留下袭击人群,而且是那种无头苍蝇,看到谁袭击谁,丝毫没有刚才的勇猛。
比起刚才那么多的猛兽群起而攻之,现在已经好得多,没多久禁卫军就将那些猛兽尽皆杀死。
孟薇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她的猜测对了,而且她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辅国将军见此忙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众人匆忙启程,历经了刚才的事情,众人都有些劫后余生之感,也不知道那些野兽被下的药什么时候散去,要是突然调转回来,他们必定不会这么容易逃脱。
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惊心动魄,故而在一种锦衣卫的护送下匆匆离去。
马车快行,比之来时要快得多,等到远远的转身看不到行宫时,这才稍稍放慢了脚步。
没行多久,京中留守的禁卫军匆匆赶来,定国公三言两语说了情况,楚惊风忙掀了帘子道:“子川在行宫等四皇子,四皇子追那些刺客去了,你们多派点人去行宫接应。”
护国侯这才知道叶子川没跟着,顿时一惊:“胡闹!他受了内伤,怎可还如此妄为!”
这么赶了一会路,皇上心中惧意稍退,想起南宫云恒的确在他受袭之时便打退那些人,而后只剩下几人,便被他派去趁胜追击,想要套出信息。
思及至此,不由当即吩咐禁卫军统领:“禁卫军统领齐遇,朕令你现下跟随护国侯一同带上两百禁卫军前去助阵辅国将军,救援四皇子和叶子川等人,若是还有活着的人,也一并救下。这儿有镇国候和定国公护送朕就行了,你们速速前去。”
等到孟薇回到护国侯府时,跟去行宫的人都已经回去,甚至护国侯夫人和老太爷都也已经知道这事,见孟薇回来,忙问道:“小薇,子川呢?子川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孟薇老实回答:“小侯爷说四皇子追着刺客进了林子,他不放心四皇子,要在行宫等四皇子,让奴婢跟着楚公子一同回来。”
说着,心也跟着提了提,只希望叶子川能够平安回来。
护国侯夫人听到这话,踉跄两步,眼前发黑,身后桂嬷嬷及时扶着,这才没有摔倒。
但见护国侯夫人神色的确不好,桂嬷嬷和雨蝶将护国侯夫人扶着坐在凳子上,安抚道:“夫人切勿担心,小侯爷自小在老太爷和侯爷的教导下,身手本就不错,再者身边还有远侍卫,定然会吉人天相。”
“是啊,桂嬷嬷说得对,小侯爷那么聪明,定然会保护好自己。”
二人说的护国侯夫人自然知道,但在真正的结果出来之前,要放心何其难?
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关键时刻,还是老太爷较为镇定,虽然已经从跟着一同回来的侍卫口中知道了大致,但是还是想看看孟薇知道多少:“子川受伤可严重?”
“奴婢不清楚严不严重,只是小侯爷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下地行走倒是无碍,且小侯爷做出决定时,楚公子也只是稍稍担忧小侯爷有伤在身,楚公子和小侯爷私交甚好,奴婢觉得楚公子既然没有执意阻拦,想来定然是更为了解小侯爷,知道小侯爷的伤应该无甚大碍。”
事实如何谁都不清楚,孟薇这话也不过是客观的片面分析罢了,只要孟薇想起那些野兽靠近的样子,就忍不住心颤。
见二人神色依旧担忧,孟薇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我们离去时,辅国将军带了好些人说要留下来善后,还没进城时,禁卫军赶到,护国侯和禁卫军统领已经带了不少人前去救援,侯爷一定会救回小侯爷的,小侯爷还说要奴婢先回来给他做一桌的菜,小侯爷说等到菜做好,他就会回来的......”
孟薇说着说着,语气中竟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哭腔,让护国侯夫人看着不由哭笑不得。
本来她的确是不放心,但是听到辅国将军带人留在那,而护国侯也带人敢去,这才松了口气。
就算是别人会去的晚了或者力有不殆,但那是他们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不信谁都不能不信护国侯
不是?
谁知才放下心,就听到孟薇这自责又担心的话,让她看孟薇更加顺眼,不由如同看小辈一样抚了抚孟薇的脑袋:“侯爷一定不会让子川有事的,既然是子川吩咐你的,那你就去准备准备,一定要给他准备他最爱吃的......”
“你说的对,想我当年随着先帝南征北战,大大小小的战役刺杀数不胜数,还有森儿也是年纪轻轻就与那突厥打过几次战役,可你看看,我们叶家之人还不是好好的?照我说,好人就该有好报,你别担心了。”
涉及生死攸关的问题,即便平日里看起来很坚强的护国侯夫人和老太爷,也无法真的那么洒脱。
二人连用饭都没心思,念及那前去救援的人现在赶去,等到回来恐怕要天黑,二人这才草草吃了几块糕点对付。
孟薇回了厨房,眼眶微红,面对林婶她们后怕的慰问和喜悦,孟薇扯了扯唇角,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真儿和她这身子同龄,且有些敏感,顿时上前抱了抱孟薇安慰:“小薇,你是在担心小侯爷吗?小侯爷一定会没事。”
“嗯,你说得对,我们对做一些清淡的菜色,再做一些小侯爷最爱吃的菜,我们一起等小侯爷回来。”
然而直到孟薇做出的菜凉了,前边就传来叶子川回来的消息,本还愣愣的看着那一桌子菜的孟薇猛
地起身奔了出去,完全听不到身后焦急的提醒。
好不容易到了川居院,看着叶子川的房间亮着灯,孟薇气喘吁吁的扶着墙,满是喜悦的慢慢走了过去。
门大开着,孟薇站在门口就能见到靠坐在床沿的叶子川,林太医正在给他把脉,一旁护国侯老太爷等人都到齐了,见孟薇双眼微红,也没说什么。
叶子川听到动静朝门口看去,就见孟薇那满是喜悦与担心的神色,心中微暖,也不在意长辈都在这,抬起手想要朝孟薇招招,却抬到一般的时候皱了皱眉:“嘶,小薇子,你过来。”
双手力竭,他索性放下手,直接放缓了声让她过来。
孟薇踱步上前,站在床榻旁怯怯的问着:“小侯爷,你有没有受伤?疼不疼?奴婢很担心你。”
“爷让你做的一桌子菜有做吗?”
“有,奴婢早就做好了,小侯爷骗人,还说等菜好了就来,菜都凉了......”
叶子川故作嫌弃,实则内心却很是开心:“你看你,哭起来的样子真丑,爷也就是晚了那么一点点,你再去热热,待会送上来,爷正好饿着。”
孟薇没有急着下去吩咐,而是看着林太医,问着:“林太医,我们小侯爷伤势如何?有没有那些不能吃的?”
“叶小侯爷之前受了内伤,而后又与那些野兽还有刺客对敌,双手力竭,这个倒是好说,问题是小侯爷肩膀右腹各中一刀,虽不致命,但却也伤的不轻,这段时日好好生调养,切记不可食发物还有萝
卜和绿豆这等解药之物。”
“奴婢记住了。”
原来刚才叶子川的手只是力竭,孟薇稍稍放了心。
护国侯要将今日之事禀报老太爷,也为了让叶子川好生修养,嘱咐了几句,便让孟薇留下伺候。
因为叶家的家规,本来护国侯夫人还想要留下来给他喂饭,但叶子川说什么都不同意,直接指了孟薇,还说自己这么大了,长辈这样让他别扭。
即便是按照老太爷定下的规矩,叶子川现下力竭,无法自己动手,让人伺候也并非坏规矩,故而护国侯夫人也就依着他了。
孟薇的确是做了叶子川爱吃的,例如松鼠桂鱼、蟹粉狮子头、珍珠肉圆、辣子鸡丁、麻辣香锅等,孟薇都做了,其中大多数是荤菜,且还是川菜。
只不过孟薇答应归答应,可没忘了叶子川还是个病人,有伤在身,自然不可能事事依着他。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再次被孟薇这么抱着腋下靠坐起身,叶子川表示淡定多了,至少他只感受到耳尖微微发热,比之前要好得多。
然而等孟薇转身,看向他期待已久的米饭上面,孟薇只夹了两样蔬菜,一块白切鸡,让他顿时皱了脸:“爷想吃辣子鸡丁,想吃夫妻肺片,想吃回锅肉,不想吃素。”
“这不是还有白切鸡吗?小侯爷你说的那都是些辣菜,吃了对伤口不利。”
“不利也要吃,要不然就是浪费了你做这么一桌子菜的苦心,嗯,这么一桌的菜都是你亲自做的吧
?”
“的确是奴婢做的,和小侯爷比起来,奴婢不辛苦,如果小侯爷执意要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叶子川没听孟薇怎么说,他实在是饿的狠了,又打了那么久,早就腹中空空,当即一挥手:“只要能吃,无论怎样都行。”
话是这样说,但当叶子川真的看到被孟薇‘处理’过的,那些他点明要吃的菜肴时,叶子川心里满是后悔:“这,这一点味道都没有,怎么吃?”
孟薇直接让人端来一碗热水,将叶子川要吃的那些辣菜在热水里洗了洗,吃起来自然没有那么有滋有味。
只不过她可不是那种一味妥协的人:“味道呢,还是有的,只不过淡了点,不过小侯爷不必担心,奴婢答应了小侯爷,直到小侯爷的伤好全之前,奴婢都会亲自下厨做小侯爷爱吃的菜。”
当然,前提是都要经过这么一道工序罢了。
叶子川当即露出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总算是体会了老太爷当初的心情,谁能想到当初他还幸灾乐祸的觉得幸好不是他要忌口,然而这才没多久,就轮到他了......
好在,叶子川虽然要忌口,但是却没必要像老太爷那样全是素菜,只要清淡即可,故而孟薇时常做些粤菜和清淡些的鲁菜,倒是抚平了叶子川的不满。
孟薇也是之后才知道,那天她离开后,的确有些野兽发狂,他和方远试着救了几人,除了在墙头搭
建梯子,将人救下,还一边砍杀野兽,除了西面较为干净,其它三面几乎都快要成为修罗场。
然而即便被救下来了,也没有几个毫发无伤,那些鲜血无疑将那些野兽刺激的发狂。
好在辅国将军带人前来援助,这才能够真正的开始着手救人。
只不过很快的,在在场那些野兽快要杀尽之时,便来了一群黑衣人。
想来是他们算到药效差不多过了,所以这才敢出来,可惜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皇上已经被转移了。
而后与那些刺客厮杀渐渐力竭的时候,护国侯和禁卫军统领齐遇到了,众人士气一振,竟火速的将那些刺客擒住。
其实叶子川骑着追风回来,根本不必等到天黑,之所以回来的晚,是因为一方面随着四皇子审那些刺客,另一方面还要等护国侯他们这一次的兽袭,死伤了多少人。
毕竟事出的时候,不少大人及其家眷的营帐都在外边,那些营帐不像是坚固的房子,阻拦不了野兽的袭击与抓挠。
......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叶子川这么一受伤,就直接从春末,修养到了七月。
这段日子以来,老太爷和叶子川可谓是真正的同病相怜了,油腻和一些对伤口不利的东西,孟薇一律只做给叶子川‘看’,而后一转头就让人撤下去。
叶子川想要生气,但孟薇这是早就请示了老太爷,因此还私下里答应一个月多做几次肉食,让老太爷改善改善为条件。
在美食的诱惑下,老太爷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不就是吃得清淡点吗?想他那段日子都熬过来了,叶子川又不是不能吃肉,只是不能吃那些重口味的菜而已,如果叶子川有什么不满的,就说是他的吩咐。
在此期间,四皇子和楚惊风都来侯府慰问过叶子川几次,叶子川见他们吃小龙虾还有麻辣螺蛳的时候,那垂涎欲滴的表情,看得他们二人很有默契的加快吃饭速度,就怕吃得慢了,倒时候叶子川忍无可忍动手抢,那多不好?
他们好不容易见到叶子川吃瘪,可不能让叶子川轻易打破这生活。
顺道的,四皇子带来一些那刺客要斩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