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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张方桌就四个凳子,叶子川和宓苑霆坐下,赵知州也跟着坐了下来,还有一个座位本来是要留给粱知府的,虽然粱知府刚才的行为不妥,但到底是他的上司,这份面子情还是要维持的。



    却不想赵知州想给梁知州面子,可叶子川却不会给这个面子,直接拉着孟薇在身旁坐下,让走到面前准备坐下的梁知州顿时青了脸。



    偏偏孟薇故作不知,还很有兴致的和叶子川聊起了福州的菜色:“小侯爷,我听说这福州有一道很有名的菜,叫做泰安鱼,听说是一个妇人因为丈夫抱怨鱼肉不够鲜嫩而研制出的一种菜,而后他丈夫因此开店专门卖这道菜发家,被更多的人所接受,所以这泰安鱼便成了福州一带的特色。”



    “也好,难得出京一趟,既然路过福州,自然要品尝一番当地的美味,若是你能学会就更好了。”



    “我一定会努力学的,还听说这里盛产一种曲酒,纯度挺高的。”



    至于听谁说的,那自然是听船上的将士说的,南来北往那么多的将士,总有那么几个是福州的,故而孟薇也听了那么一嘴。



    二人聊得尽兴,知州在一旁时不时的添上两句介绍福州,宓苑霆习惯了沉默,唯有粱知府站在一旁被人忽视的彻底。



    好一会儿,粱知府猛地一甩袖子走到一旁,那一同跟来的张同知还算有点眼色,让人又去搬了把椅子在不远处坐着等,一些本来在江边打渔撑船的人见到这么多官兵,顿时心有戚戚,只敢在远处观望。



    宓苑霆见二人有说有笑,没有一点紧张之态,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搜查的是别人的屋子。要知道那艘船的房屋虽然都要搜查,可除了他和船员,其他都是叶子川的人,针对谁一目了然。



    孟薇和叶子川除了聊天,一边还有赵知州让人买的糕点和茶水,倒也还能垫垫肚子。



    就在她觉得再吃两块糕点中午饭就不用吃了的时候,那些搜查的官兵陆续从船上回了来:“禀告大人,什么都没搜到,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呢?”梁知州下意识站起身,接着很快便意识到此举不妥,尴尬的抚了抚胡须慢慢坐下:“你们可搜仔细了?确定没有疑点?”



    “属下等每间房都搜了三遍,便是桌底、枕头和垫子里边都毫无遗漏。”



    “行了行了,既然你们没有搜查到就暂且到一边待命,看看其他人怎么说。”



    “禀大人,没有搜到。”



    “大人,一切正常,并无可疑之处。”



    “大人,有发现。”



    一直擦着额头汗水的粱知府听到这话‘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有什么发现快快呈上来!”



    叶子川眉头轻皱,朝着那人身后的官兵看去,宓苑霆同样的有些愣怔看了一眼叶子川,这才眼中幽深的看向那队下了船的官兵。



    孟薇听到还有发现,心下一跳,难道对方觉得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在别的地方还放了东西陷害?



    那她刚才劝叶子川答应让那些人搜查的事情岂不是反倒害了护国侯府?



    这么想着,孟薇心里才升起的懊恼在对着那对官兵渐渐走上前,露出身后一个捧着怀抱大小的瓷缸时险些笑出了声。



    好在她反应及时捂住了嘴巴,要不然真的笑出声就更可疑了,但担忧却也因此放下了。



    不只是孟薇,就是同在一艘船上的那些小兵和叶子川他们都放下了心,等到那人抱着瓷缸走近,看见不是自己意料中的东西,粱知府脸色带上一些惨白,颤着手指着缸里的两条鱼:“这,这就是你们说的发现?”



    “对,这两条鱼是在叶小侯爷的屋内发现的,且样子是属下从未见过的。”



    “噗,”叶子川不给面子的笑了,“我记得刚才粱知府可是说有谋反的证据,难不成这两条鱼就能够谋反,那是成精了不成?还是说在梁知府眼里我们大岚的几十万人马连两条鱼都打不赢?”



    “额,这......这两条鱼自然不能与我大岚相提并论,只是这两条鱼模样奇怪,不知小侯爷是从哪得来的?”



    眼看着找不到那人说的东西,粱知府只能把心思用到这两条鱼身上,他的确是没见过这种鱼,只能从这种与上面做文章了。



    “怎么着?爷觉得这两条鱼看着有趣,想带回府吃也碍着你了?”



    “不是,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下官听说焱国有一种鱼周身都是刺,看起来很是憨态可爱,是焱国皇室的国宝,与这个倒是有些相似。”



    编!



    继续编!



    孟薇满不在乎的瞥了瞥嘴,这粱知府显然派了这么多人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显然早就做好和护国侯府撕破脸皮成为仇人的准备,所以即便没有搜查到证据,粱知府也没想过放过他们,反倒想要用别的事情泼脏水。



    就算因为之前护国侯府的功绩无法动摇,但是能够让大岚与焱国扯上关系,到时候在皇上的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也不错。



    赵知州听着这话瞥了一眼叶子川,笑着打哈哈:“粱大人,你说的这个怎么下官没有听过?不过是两条鱼,怎么会当成国宝?”



    “传言自然不可尽信,可下官听闻那鱼正巧有两条,且体背灰褐,体侧稍带黄褐,腹面白色与这两条很是相似......小侯爷,敢问你这两条鱼是从何而来?莫不是就是在焱国皇宫搜查出来的吧?”



    “你这是把爷当犯人审?”



    “下官不敢,只是......”



    “没什么只是的,今日之事爷可记住了,浪费了大半个时辰,既然什么爷没有搜查出来,那么就轮到爷算账了。”



    粱知府心中警铃大作:“叶小侯爷,下官也是担忧我大岚江山......”



    “来人啊,将意图挑拨陷害爷和我大岚一万将士的张同知抓起了,就地正法。”



    “这......”



    粱知府还准备说些求饶的话,却没料到叶子川并不是让人捉他,反倒是那他身后的张同知开刀,张同知一直是他这一派的,在福州这个富庶的地方,虽然赵知州官职比他低了一头,但赵知州主要是权官,福州的兵权可都在知州的手上管理。



    至于知府则是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凡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还是因为有张同知的才能够狠狠压着赵知州。



    于情于理,张同知是他安排的名目,这么多年又是他的左右手,粱知府自然要试着挽救一下。



    “叶小侯爷,张同知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今日之事纯属误会,实在是下边的人给的消息......”



    “粱知府不必多说,”叶子川摇了摇手,显得不耐烦,“爷记得大岚律法,不管是民告官还是小官告在他官职之上的人,都要先行滚顶钉板,而后再受二十大板才能受理,爷虽然还未继承侯府,但我爹统帅几万精兵,又在他受伤之际得皇上恩准代父出征,职权与云麾将军不分伯仲,我二伯云麾将军乃是从三品,案例我应当也差不离,可是张同知却是从六品。”



    “方才不计较是因着粱知府的面子,又有大岚的安危为由,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搜查到不说,耽误诸位辛苦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时间不说,其中不少人还有伤亡,让他们在一旁等着搜查,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让我大岚损失不少猛将,爷自然不能算了,于情于理,粱知府,你应该不会一味庇护张同知而枉顾大岚国法吧?”



    粱知府扫视一圈周围围着的不少人,再看了一眼叶子川身后那些满身肃杀之气的精兵,叶子川都这么说了,即便他再说出花来,在这些将士和老百姓眼中他就是故意维护,毕竟大岚律法中确实有这么一条。



    他们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来粱知府并不打算将张同知推出去,只是想着找个替罪羔羊,但叶子川那毫不退让的架势,若是只说一个无名小卒,恐怕连搜查的机会都不会有,所以这才不得不说出张同知。



    粱知府心思一转,才勉强一笑:“规矩不可废,之前是下官疏忽,即便张同知是被手下的人糊弄,但一码归一码,来人,将衙门的钉板拿来。”



    “不用了,衙门太远,爷可等不及,来人,将这船一侧最多钉板的那块木板给爷拆下来,大不了待会爷出钱给你换块新的。”



    船上的船员也在一旁,叶子川发了话,那些人不敢不从,直接将其中一块船腹处最多钉子的那块木板给拆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木板看得人目瞪口呆,就是孟薇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只是因为她也能上穿的厚,也磨搓不到什么。



    但隐隐的,看着那位面色发白的张同知孟薇心里又有些兴奋。



    这大概就是打脸吧,刚才还很神气嚣张的人,现在却像个可怜人,让她因一案的有种想要现场唱一首小白菜的冲动。



    不过,以张同知的年纪的样子,即便是可怜人,也是个丑不拉叽的老可怜。



    按捺下心中躁动,孟薇奇异于想到待会对方要滚钉板,她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血腥,反倒有些激动——星爷九品芝麻官里的桥段终于要在现实上演了!



    尤其是那上边的钉子,虽然算不上多密集,但重点是那些钉子其中有不少都生锈了,古代貌似还没有破伤风,也不知道中医能不能医治。



    不过想着从这上面滚过去之后还要二十大板,以这同知的年纪,再加上那看起来没怎么吃过苦的样子,孟薇觉得大概离死不远了。



    如果说之前张同知还存有侥幸心理,期盼等到拿了钉板来的时候晕倒或者回了衙门随意用针在身上扎上一些血点糊弄过去,但现在看着面前的那张木板上满是锈迹的钉子,张同知的脸色可谓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张同知是吧,钉板已经好了,至于板子的话,爷待会也让人拆一块木板下来,没有木板木棍也行,虽然重量可能比衙门的板子轻上一些,可谁让爷是个仁慈的人,就不在乎这么多了,张同知快点滚吧,要不然待会爷没了耐性让人强压着你就不好看了。”



    张同知看了一眼粱知府,二人目光交汇,粱知府又极快的转过头,让他彻底没了任何奢望。



    摇了摇头,张同知认命的咬着牙想要一鼓作气的滚过那不怎么宽敞的钉板。



    “慢着。”



    张同知蹲下到一半的动作顿住了,心中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可不会觉得叶子川是又不想罚他了。



    果然。



    这个想法才出来,就听到叶子川道:“把张同知的最外边的那件厚厚棉衣给脱了,要知道以前有人想要逃过板子,在要身上垫了本书,被发现可是要从重处罚,我看张同知这棉衣厚的得有两本书了吧?”



    两本书的厚度自然是夸张了说,可真要计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张同知若是穿着这身棉衣滚钉板,想来也不过是将将划破一点皮肤,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叶小侯爷......”



    “梁大人乃我大岚栋梁,想来应当会让张同知以身作则,要不然不管是谁来击鼓鸣冤亦或者是要挨板子,都穿得厚厚的,那这板子和一些刑罚还有什么意义?”



    张同知身上的那件棉衣到底还是被脱了下来,有些单薄的衣裳在这冬日里让人禁不住发抖。



    咬了咬牙,张同知心下一狠,便再度提起勇气滚了上去。



    只是理想和现实本来就是有差距,才侧过身子手臂上被钉子钉入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控制不住凄厉的喊了起来,只是他知道不同就此停顿,一旦停下来,那被扎入的钉子只会更深,唯有快速的翻滚才能将痛苦减到最轻。



    可知道是一回事,身上的剧痛让他即便是想要咬牙快速滚过也快不起来。



    只不过是一个转身就能够转完的钉板,愣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彻底滚完,但就是这样,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水和血给染湿,即便穿着衣裳也还是能够看到那星星点点的红色和周围晕染开来的血晕。



    明明滚过钉板的是上半身,但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张了张口想要秋粱知府让大夫给他上点药止痛,却不想叶子川直接一挥手,就见一直站在叶子川身后的青衣侍卫上前来,一旁跟随的一个士兵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张长板凳放在他面前。



    还没等他开口,方远便举着手中的长木板狠狠地挥了下来。



    “啊!钉子!木板上有钉子!”



    本来已经没力气的张同知在方远连续打了三板子,那钝痛伴随着尖锐的刺痛让他拼了命的叫喊出声。



    粱知府被张同知这话吸引的看向方远手中的木板,方远也适时的顿了手,看着张同知某个部位的三个慢慢晕染开的血点,将手中的木板拿近一看,才淡淡道:“张同知,对不住了,没看见。”



    说着,方远直接拿起身侧的长剑利落的将那带着钉子的木板给砍了,继续未打完的板子。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之后的每一板子都正好打在那三个血点之上,让那血色晕染的更大。



    耳边阵阵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伴随着虚弱的痛呼声,让粱知府也有些不忍:“叶小侯爷,既然刚才那几板子张同知也受了双重罪,不如......”



    “粱知府此言正合我意,既然是小远子无意间的疏忽,不如就算了,为官者最要紧的是心胸宽广,就如同刚才张同知因为下边人的随意几句话就让粱知府带着这么多人白跑一趟,还让我们护国侯府难堪,不过爷也不是计较的人,但为着这些将士不寒心,爷只打算到了京城在皇上面前参上一本......当然,若是张同知觉得方才那三板子多受了一重罪,爷也不会拦着你给皇上递折子。”



    “总之是非定论全由皇上定夺便好。”



    叶子川表现的这么通情达理,反倒让粱知府有口难言,他本来还想说让张同知少挨几板子,但叶子川直接牵扯出刚才张同知消息失误的事,人家堂堂小侯爷都不计较了,你一个六品同知不就是被钉子‘不小心’钉了三下吗?



    难道你还要比小侯爷尊贵?



    而且人家小侯爷还说了,就算你觉得委屈也没关系,大可以参他一本,到时候让皇上评评理你们两个到底谁委屈。



    然而不管是粱知府还是张同知都知道,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他们要是真敢写在折子里给皇上,那皇上怕是会觉得你是个受不得委屈,喜欢搬弄是非之人,到时候被皇上厌弃,说不定还要受到责罚。



    张同知更是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看着粱知府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除了绝望还多了一丝的恨意,恨粱知府并不尽心帮他,如果今天挨罚的是粱知府或者粱知府的亲人,他还会这样说两句话就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吗?



    好不容易等到板子全打完了,张同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觉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叶子川这才站起来:“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们走吧,在船上住了这么些日子怪累的,既然粱知府亲自来相迎,那就先给大家伙找个好的地方吃饭歇息吧,嗯,还有多找些大夫,再多买些棺木。”



    梁知府这下是彻底没脾气了,如果是叶子川一行人倒还好,但问题是叶子川带的不是几个也不是十几个,而是一万人!



    就是找客栈也得找几十个吧?



    想了想,粱知府将大部分人安置在驿馆,剩下包括那些伤兵在内的的一千多人则是安排在了离驿馆不远处的三个客栈和一个大宅子。



    说是赶路,自然不可能带得太久,因为那批刺客的出现,叶子川那艘船上的五百人死亡八十二人,受伤二十六人,其中三人重伤,叶子川留下银子让人先在福州养伤,等到吃了午饭便准备出发,那些已经阵亡的人用木棺装好放在马车里,而一些伤兵有不适宜奔波赶路的,也买了几辆宽敞的马车能够休息。



    趁着出发前,孟薇将怀中的那两封信给了叶子川:“我才躲进箱子里没多久,就听到有声音,然后见到我们船上的那个跛脚的船员在你的枕头底下放了这两封信,而且他那跛脚也是装出来的,所以我觉得他一定没安好心,就把这两封信藏起来了。”



    方远难得夸奖了一句:“没想到你这么机灵。”



    “那是你以前眼睛长在头顶上,所以发现不了。”



    叶子川挑了挑眉接过信封,按照孟薇所说,想来粱知府想要找到的什么‘谋反’的证据,应该是面前这两封信了,就是不知道这里边是他和谁谋反。



    叶子川饶有兴致的看完两封信,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眼中满是嘲讽:“有趣,竟然伪造了姑姑的口吻,甚至还有焱国宝藏的下落,看来军营里的虫子还没有捉完......”



    孟薇见叶子川将两封信放在桌上,顺势垂首看去,反正不过是一封伪造的信,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



    然而这么一看,孟薇心中不由一阵后怕,第一封信用的是护国侯的身份告诉叶贵妃他发现焱国皇后手中有一笔非常巨大的宝藏,且他已经和焱国皇后达成协议,只要放了皇后的亲子尉迟政,皇后便将那宝藏的下落告诉他,而他已经做成无意中让尉迟政逃跑的样子将尉迟政放走,手中已经掌握了那宝藏的下落,并且准备隐瞒下来最为四皇子的发展资金。



    至于第二封信......



    这封信更加的‘直言不讳’,正巧又是叶贵妃让人传来的,说是她安排在宓贵妃宫里的人已经发现宓贵妃怀孕,宫里的规矩是前三个月秘而不宣,只有太医皇上还有怀孕者本人知道就行。



    皇上上了年纪,这是皇上的老来子,进来朝中三皇子又稳压四皇一头,若是那个孩子出生,只怕会让皇上更加偏向镇国候府,所以她决定暗中让人动手弄掉宓贵妃的孩子。



    信的末尾还说,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希望他们能早日回京,最好在堂而皇之带京城中的那五万精兵回京的时候打三皇子等人一个措手不及,直接逼宫,只要控制了皇宫,到时候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而且宓贵妃还承诺,只要四皇子登上皇位,就让护国侯府变成护国公府,且这个位置不会随着三代之后没有,只要大岚还在,护国公府就一直都在。



    孟薇知道护国侯府虽然封了侯爵,但是只能世袭三代,老太爷和护国侯、再加上叶子川,也就是说叶子川的后代就不在是什么护国侯府了,若是族中子弟没有出个出息的人,也便会就此没落。



    “我本来还以为粱知府说的‘谋反’夸大其词了。没想到这竟然是事实。”



    这两封信的末尾分别盖有护国侯和叶贵妃的印章,可见那个陷害之人想得够周全,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两人的避忌,但是按照电视剧里常有的狗血剧情,想来这两封信的字迹也应该和他们一样。



    “好险被藏起来了。”



    要是这两封信被那个粱知府给搜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可就成了抄家灭族的证据,即便叶子川想着将那宝藏的下落上交也没了机会。



    想到护国侯府上上下下,加上奴仆少说也有近百人,还有不少的铺子活计和庄子,这要是抄家灭族,真儿他们即便不被砍头,也逃不过流放的罪。



    叶子川也满是唏嘘:“这次多亏了你,等到回京,爷一定会好好奖励你。”



    “嘿嘿,我不过是顺手,顺手,小侯爷你可别夸我了,我会傲娇的。”



    第一次被人这么郑重其事的感谢,孟薇有些不好意思,想到护国侯府的那些人因此幸免于难,心中又隐隐有些庆幸。



    “差不多该起程了,这两封信的事情,不要让第四人知晓。”



    “是。”



    孟薇点了点头,面上带着些迟疑:“小侯爷,这件事是镇国候府做的吧?”



    大岚就两个适龄的皇子,剩下的幼小的皇子即便要登位,但那些皇子母亲的娘家势力没多少,而且这两封系的矛头直指护国侯府,只要护国侯府没了,镇国候府就一家独大了。



    叶子川对孟薇还算是了解,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想要问什么:“的确是镇国候府,宓苑霆即便没有参与,但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猜测宓苑霆为什么和他一同回京的目的,在看过那两封信后,他心中不由有了猜测。



    这么多年间,虽然镇国候府和护国侯府视同水火,可他和宓苑霆的接触却不多,一来他可不像宓苑霆那样考科举,年纪轻轻的就入朝为官,二来他的性子以及他营造的形象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人,所以和宓苑霆接触的及卉少之又少。



    对宓苑霆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说话惜字如金,冷言冷语,甚至他有时候觉得宓苑霆连那个镇国候府都不怎么在意。



    镇国候府的人处处盯着护国侯府的同时,护国侯府自然也有人盯着镇国候府,按照他墓前所得到的资料看来,宓苑霆虽然文武双全,但却算不上是个坏人,甚至有时候会放下身段亲自去尝试一些平民小吃,亦或者帮助一些人。



    当然,这只是少之又少的机率。



    可总的来说,宓苑霆并没有做过什么与镇国候府沆瀣一气的事,若不是二人所代表的立场不同,也许他能够和对方成为朋友。



    孟薇一愣:“也对,怎么说宓小侯爷是镇国候府唯一的继承人,再说他突然跟着我们回来也很奇怪,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心里稍稍有些可惜,不过随即他就想开了,这应该算是各为其主,出生的家世是不能选择的,宓苑霆知道也无可厚非,只是到底有些失望罢了,对于当初宓苑霆帮她离开京城的事情,她可是一直记在心上。



    只希望能够还了这个人情,当然,前提是不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



    因为之前遇到刺客的事情,离开福州后,叶子川便有意的不走官道,而是从郊外的一些丛林或者鲜少人的山川赶路,同样的,他们这只队伍也化整为零的,有扮商队的,有扮镖局的,还有一些逃饥荒的难民,虽然分开行事,但队伍间隔也不过几百米,有任何事其他队伍都能及时赶来帮忙。



    可即便如此,他们在回京途中还是遇到了两批刺客,只是比起在福州遇到的那一批,要逊色不少,且也因为叶子川有所防备,所以没有人死亡,只不过还是有三十人受伤,好在伤势并没有多重。



    直到堂堂正正的进了京,叶子川这才打发孟薇先行回护国侯府报信,他还要带着将士回军营,然后再进宫复命。



    未防生变,叶子川是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和孟薇说的,等到队伍才入京城,孟薇便故意放慢马速,直到走到最后,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