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冷着脸走在一旁,但真儿就好似没看到一般,脑洞一个接一个:“你说,该不会是小薇等不及成婚,想要现在私下和小侯爷拜堂成亲,然后好扑倒小侯爷吧?”
吱!
方远猛地停下脚步,看着一旁圆圆脸的小丫鬟眨巴着眼睛满是疑惑,一点也没有别人对他的敬畏与疏远,面色一缓:“怎么会是孟姑娘扑倒小侯爷?你可别这么说了。”
照他看来,怎么着也应该是小侯爷扑倒孟薇才是,毕竟小侯爷都二十出头,年龄着急......
真儿只以为方远说的是不要议论主子是非,没能接收到方远的意思,急忙捂住嘴:“我什么都没说哈,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我听见了。”但他不是个会打小报告的人,更别说和孟薇打报告了。
真儿怒瞪着方远:“听见就听见了,反正小薇不会相信的,哼!”
她才不承认!
等到真儿和方远回来,孟薇见真儿嘟着个脸,而方远神色如常的跟在身后,也没有多想,她可是知道真儿是个小话痨,偏偏方远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想来真儿这一趟出去都被憋闷了。
孟薇做的是牛排,比较正宗的餐厅都是只有单数熟度,不过考虑到他们初次吃,可能不太适应吃生的,所以孟薇决定做成七到九分熟的中间,八分熟。
七分熟牛排内部主要为浅灰综褐色,夹杂着粉红色,如果牛肉的肉质稍差,火候把控不到,很容易会使得用力切牛排的时候带上血。
这古代能买到牛肉还是因为叶子川发现了牛肉的好吃,让人养了几头在庄子上,平时都是供给香云楼,如果侯府要的话可以直接去香云楼取。
本来只是碰运气,没想到还真得有菲力牛排。
平常人们所说的西冷牛排和菲力牛排,并不是牛排的种类,而是牛排的部位,西冷牛排属于牛外脊肉,是很好的一块肉,在腰部和臀部附近,肉的外侧带一圈白色筋。
而如果想要得到最细腻的口感,那就要选用菲力,这是牛脊身上最嫩的肉,几乎不含肥膘,吃一分和三分熟的时候感觉简直入口即化。
只不过不是谁都能适应荤菜那么生。
至于红烛,自然是想着做烛光晚餐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有些事情想的好,但实际上......
“真儿,我不是让你买的红烛吗,你怎么买的龙凤烛?”
难道是她那张纸上要的东西写错了?
真儿暧昧的用肩膀撞了撞孟薇,眼中满是促狭:“你放心,我和远侍卫在外面吃了不少,不会的打扰你的好事。”
“好事?”
“你以前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最好的最求方式就是先准备一桌的好菜,然后点上蜡烛,等到吃完,就正好水到渠成的......”
说着,真儿用两只手的大拇指碰了碰,让孟薇有些怀疑人生。
她只是当初以着长辈的身份叮嘱真儿,不要被一些人的表面功夫给骗了,但是女追男的话就容易多了,准备个烛光晚餐,然后聊一些契合的话题,这样就很容易手到擒来,只要基础形象打好了,就算你化身为狼扑到对方,在对方看来你也是个可爱率真的人......
当初孟薇这么说是存心逗逗真儿,谁让真儿看起来那么腼腆,为了以防真儿太容易被人骗了,可没想到到头来要反被真儿调侃......
不过既然真儿和方远在外边吃过了,看着巴掌大的一块牛排,真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就连方远也点点头表示不吃,孟薇想了想就给真儿和方远做了一小碗的罗宋汤和鲜奶蘑菇汤尝尝鲜。
叶子川自然知道孟薇是要做新的菜式,至于做什么孟薇就先卖了个关子,故而满是期待的等着看是什么美味佳肴。
可知道东西摆上来了,叶子川也有些不太确定:“这是......一大块牛肉?还有这个是小西红柿炖牛腩?还有这个玉米、花菜、黄瓜、胡萝卜块......我最讨厌吃胡萝卜。”
“小侯爷,这些主要都是点缀作用,看起来好看。”
玉米她只选取了最中间的部分,而黄瓜则是半圆形的切片码了一排,看上去赏心悦目,而花菜......谁让这里找不到西兰花?
她就只好选个样子相近的代替了。
说着,孟薇起身给叶子川倒了一杯葡萄酒。
是的,红酒她不会做,但是葡萄酒还是可以的,虽然红酒也是葡萄酒的一种,但是红酒通常指的是干红,所以区别还是有的。
方远和真儿早就识趣的站在门外,孟薇拿起瓷杯和叶子川碰了碰:“小侯爷,我们干杯!”
吃完了,二人笑意盈盈的又策马回了府,别说哪儿来的马,自然是方远趁着二人吃饭的时候让人将逐风送来的。
对于孟薇来说,吃得宾主尽欢。
而对于叶子川来说,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好与奇怪。
好,自然指的是食物美味,而且孟薇一直笑意盈盈,看得出心情很好,连带的他也开心。
至于奇怪......
也是食物上的奇怪,作为中饭,没有米饭等主食,只有一大块牛排。自然,还有配菜和汤,嗯,还有葡萄酒。
都说葡萄美酒夜光杯,叶子川其实觉得那红红的葡萄酒更适合用夜光杯盛装,而不是用那种瓷白的喝茶的被子。
还有大白天的在二人中间的桌子上点上龙凤烛,叶子川初看的时候还有些不明所以,而后听孟薇说是为了气氛。
至于是什么气氛,叶子川觉得大概是孟薇看他的时候太害羞,所以想要欲盖弥彰。
谁让他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俊朗公子哥呢?
叶子川心情很好,相对的马速也放的极慢,对于四周看过来的视线,叶子川更是挺了挺胸膛笑得更欢。
一路回了护国侯府,还没等二人下马,守在门口的门卫便急忙上前来:“小侯爷,刚才三公主府差人来报,三公主怕是不行了,夫人和侯爷去见她最后一面了。”
“什么?准备些东西,也和小薇去看看。”
即便三公主在京中算不上非常活跃,但好歹和护国侯夫人走得很近,二人多年的手帕交,再说他和三驸马也一同在焱国镇压过那些企图反抗之人,记得年纪小的时候,护国侯夫人去三公主府还会带上他,就是三驸马那等才智过人的人也曾经和颜悦色的教导过他。
于情于理,叶子川都对三公主是真的关心,本来叶子川回京后没几天护国侯夫人还带着孟薇去看望,那时候说也许是因为三公主思君心切,三驸马回来后三公主身体和气色都好了不少,他们还放心了。
却不想才过没多久,竟然就传来了这个消息......
二人去得并不算晚,京中不少人听到消息都去了三公主府,只不过三驸马怕人太多吵到三公主,只让人带着护国侯夫人、镇国候夫人、辅国将军夫人等等一些亲属和往来比较多的人进去看一看,至于其他人,则是由三驸马带着管家和奴仆接收众人送来的礼品,面上满是沉痛。
孟薇看了一眼,上一次见还是苍白无血色,这一次见三公主便已经面色蜡黄,一副油尽灯枯之色,好似随时都会撒手而去。
也许是怕过了病气,大多都不敢离得太近,也就护国侯夫人和辅国将军夫人坐在一旁红了眼眶,却不敢表露出来打扰太医诊治。
护国侯夫人是三公主的手帕交,而辅国将军夫人则是三公主的婆婆,也就是三驸马的母亲。
三公主即便面色不好,很是虚弱的靠坐着,见到孟薇还让人端来椅子,如看小辈的神色看向孟薇:“你有没有被吓着?”
孟薇顺势上前摇了摇头:“三公主,你看周围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正说着,太医也已经把完脉了,面上满是凝重。
“郑太医,其实不必把脉的,我的身体我知道,那些药我也不想再吃了,孟薇,我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跟着来公主府的时候,带的那五颜六色的叫什么马卡龙的,甜甜的,粉粉的,让人记忆有所,我想再吃一次你亲手做的。”
“三公主想吃马卡龙什么时候都行......”
孟薇没说完,郑太医就皱起了眉头:“三公主,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吃甜的。”
“郑太医,这些日子多亏你帮我诊治,可是我的身体我知道,我现在连,连抬抬手都做不到,说一句话就得停顿一会,我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我的时间不多了,与其喝那些苦涩的汤药,我宁愿开开心心的吃我爱吃的东西......”
郑太医沉默了,任何一个医者都希望病人能够谨遵医嘱,但他也知道,三公主这话的确不假,就是三公主这神色看起来,估计也就是这么两天的事了。
正在郑太医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三驸马走了进来:“郑太医,就让公主吃吧,她念叨那个滋味许久,只是不好意思麻烦孟姑娘,但这一次......真的要麻烦孟姑娘一次了。”
“不麻烦不麻烦,三公主喜欢吃我做的东西,是我的荣幸。”
“那谢谢孟姑娘了,我让人带你去厨房。”
因为这个原因,来探望的人陆续离开,只有护国侯夫人和辅国将军夫人留下了,毕竟孟薇这个准儿媳还在三公主府,护国侯夫人于情于理都不好离开。
三驸马关心了两句,便将屋子留给三人,他则是和护国侯、辅国将军和叶子川三人在外间说话。
“郑太医之前就说公主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我已经有心理准备,只是到底这公主府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回忆,我们曾经期盼的孩子一直没能有,我希望余生能代替公主游遍大岚山川......你们也不必太过忧伤,我答应过公主,会好好活着的。”
孟薇才做好马卡龙进了院子,便听到三驸马这话,不由顿了顿脚步,等到三驸马说完,这才上前:“三驸马。”
“你做好了,劳烦你了。”
“三公主和夫人多年情意,又是那般好的人,算不上劳烦。”
......
谁都没有想到,三公主去得那么快,明明下午还能够和她们说笑,还期待的吃着自己喜欢的甜食。
那么鲜活的一个生命,却没想到当天夜里就去了。
孟薇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三公主已经咽了气,也已经差人将消息禀报到宫中。
护国侯夫人知道听到消息的一瞬间,手中瓷盏碎裂,有些失控的起身:“她......”
“三驸马说三公主走得很安详,夫人不必悲伤。”
不悲伤是不可能的,一连两日,护国侯夫人都胃口不济,直到第三日吊唁那日才强打起精神带着她前去。
孟薇没想到皇帝也会亲自前去,即便是被那所谓的丹药掏空了精气神,但却依旧勉强的打起精神,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中满是悲痛,面容也苍老了不少。
三公主出嫁多年,不必葬入皇陵,而是要葬入严家祖坟,待到三驸马过世二人一同合葬。
至于三驸马,则是在三公主下葬的次日便留信离去,只带着一个侍卫一个随从离开,说是想要替三公主游遍山川五岳。
也许是三公主的去世,让皇帝心情不好,下葬的第二天清霜父亲的案件终于沉冤得雪,吴斌不知被革职流放,更甚他家眷也一同被判流放凉州,至于奴仆则是被卖给了牙行。
那吴斌是镇国候府的人,即便国师是三皇子一派的人,能够帮着说情,但皇上正因为三公主离世而难受,没能完全听进国师的劝说,故而吴斌的判决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就这么被流放了。
今年是个多事之秋,先是叶妃被贬,再是吴斌被流放,朝中但凡聪明点的,都能明白,沉寂多年只暗中较量的护国侯府与镇国候府,这回是真的撕破脸了。
朝中局势紧张,孟薇也担心砍了镇国候府这条臂膀,镇国候府会再出阴招,毕竟国师是三皇子那一派的,要是再进献谗言,到时候对护国侯府大大不利。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在三公主头七之日,皇上突然间宣布让三皇子代理监国,他要专心修炼。
即便不少官员劝说,却丝毫没有起到效果。
而三皇子监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夺了辅国将军手中的二十万兵权。
辅国将军的反应是交了兵权直接甩袖离开,第二日开始称病休假。
然而事情远不止于此,得了兵权的三皇子不满足,过了两日说当初焱国皇后藏起来的宝藏已经被人搬空,怀疑是护国侯府私吞宝藏,想要帮助四皇子谋朝篡位,着令三日之内交出宝藏。
为此,三皇子还下令吩咐了御林军层层把手在护国侯府外围,就连府中采买的奴仆出府也要双倍的御林军跟随,美曰其名防止串通消息转移财产。
老太爷写了折子想要进宫面见皇上解释,折子递了上去,但面见皇上的清秋却被驳回,只说皇上忙于修炼,正在闭关中,任何人不得打扰,直把老太爷气得翘了胡子。
护国侯府乍然被御林军包围之时,不少官员求情亦或者想要进来通通气,然而却只是突然,进不得,出不得,就连孟薇这个还没与叶子川成亲的县君,却也因为三皇子一句圣上赐婚,不可收回为由,将她一同禁锢其中。
是夜,孟薇稍稍推开窗子,远远的见川居院熄了灯火,陷入一片黑暗,这才起身走至榻前:“真儿,你先去歇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说不惶然害怕是假的,三皇子存心至护国侯府于死地,恐怕等到护国侯府被灭,下一个就是四皇子了,所以护国侯府无论如何都不能就此倒下。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叶子川,看着他和护国侯还有老太爷匆匆去了书房,傍晚才回来,孟薇想了想,到底没有过去打扰他,即便孟薇的心里很想知道护国侯府要怎么反抗。
罢了,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叶子川又累了这么久,就让他好好歇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了。
真儿满是担忧,但也知道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帮不上什么忙,不想徒添孟薇的烦恼,吹熄了其余的蜡烛,这才去了一旁的耳房歇着。
屋内只留了一支蜡烛,因为外边的灯罩已经拿开,显得光线更加微弱。
孟薇轻轻打了个哈欠,褪去外衫和中衣,只着贴身小罩罩和三角小内内,正要换上丝绸睡衣,却不想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那本就没有遮挡的蜡烛被那黑影带起的风给熄灭了。
孟薇下意识的用衣服挡在身前,才要开口惊呼,却不想被人捂住嘴巴,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别害怕。”
紧绷的身子蓦然一松,孟薇将那捂着她的手移了开,这才松了口气,学着对方小声问道:“小侯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身子,暗叹幸好熄了灯,一片黑暗上面都看不清,要不然她这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就是不知道刚才叶子川进屋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才这么想着,孟薇又在心中自我否决,不会的不会的,刚才就那么一瞬,叶子川进来的同时拉住就被他带来的风给熄灭了,怎么可能看得到什么?
自我安慰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孟薇是真的以自己的角度思考,所以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没错。
却根本不了解习武之人,尤其是如叶子川这种称得上记忆力惊人的人来说,刚才的那么一眼就足够更别说这黑暗对常人来说看不到,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却如同点了灯一般,一览无遗。
叶子川只觉血气上涌,心跳加快,就连某些地方也隐隐有着昂扬的意思。
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叶子川默默收回手,控制住自己不将面前之人就此禁锢在床榻间,闭上眼这才觉得好多了。
“我来带你出府。”
“出府?可是外边那么多御林军......”
“我在外边等你,你穿好衣裳出来,别弄出声响。”
听到衣裳二字,孟薇面上错愕,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黑色身影起身。
直到叶子川离开,孟薇才猛然回神,脸色爆红。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叶子川说让她穿好衣服?
所以说叶子川什么都看到了?
孟薇有些懊恼的将脑袋埋入睡衣里,无声的呐喊着诉说自己的失策。
啊啊啊啊啊啊!
她走光了走光了,怎么办?
而且叶子川举手投足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一点也感觉不到叶子川的反应。
难道她的身材真的没有吸引力?
还是说这么多年叶子川没有过那人,所以在某些方面来说是个非常非常单纯的小男人,还不懂什么叫做冲动?
孟薇越想越觉得如此,这又不是信息化无所不能的时代,能够看成人动作片,这里的春春图册没有五官不说,就连人物身材都画的模糊,更不要说暴露了,孟薇觉得如果没有专人讲解,可能女子都看不懂。
等到孟薇换好衣裳出门的时候,就见到叶子川背对着她,仰头看向天边的月亮,没有了白日里的肆意张扬,反倒带上了一抹宁静,好似即便再困难的境地,都能让人不觉心中安定下来。
孟薇本还想问真儿怎么办,就借着月光见方远一只手拎着真儿衣裳的后颈,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是在拎小鸡仔,而真儿没有任何动静就这么被拎着悬空。
虽然知道要小声,孟薇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担忧,上前来瞪了方远一眼,小心翼翼的半抱着真儿,这么拎着得多难受啊?
好在衣裳是系腰不是盘扣,要不然非得勒得喘不了气。
方远后知后觉的松了手,孟薇这才发现真儿没有动静,但手却是热的,借着月光才发现真儿是闭着眼。
还没等孟薇问,叶子川小声道:“你与真儿感情好,但她性子不如你沉稳,我让小远子点了她的睡穴,这样我们也方便撤离。”
她听过一些人喜欢狡兔三窟,比如电视剧中在床板下挖地道,或者书房里某个拿不起来的花瓶,一转就会露出书架后边的密室......
但孟薇万万想不到,他们离开的通道竟然是老太爷的衣柜,孟薇表示很有童趣。
衣柜的最下层木板打开,里边就是通道,寻常人不会注意最下层,更别说负责老太爷贴身起居的是从前跟着他一同上战场的宁侍卫。
通道算不上宽,但并不是那种需要爬行的,而稍稍弯一点身子就能通过,四周的墙壁很是光滑,看得出有些年代了。
因为地下通道是密闭的,不好点柴火,故而叶子川是拿着夜明珠在前边带路。
不知走了多久,眼见着前面就是石门,再看不见路,叶子川停下脚步:“到了。”
说着轻轻手在石门的某一处按了一下,石门便自动打了开来,入眼所见再也不是窄小的通道,而是一个小宅院。
“这里是哪儿?”
刚才他们走的不算很久,应该还在京城,可叶子川这样带他们出来了,若是三皇子命人搜查,恐怕很快便会查到吧?
“这是香云楼管事名下的宅子,就算是三皇子发现你们不见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你们,我只是担心他将你带进宫用作要挟。”
“那叶妃娘娘怎么办?”
现在朝政被三皇子把持,后宫被宓贵妃掌握,即便没了她作为要挟,可宫中还有叶妃,她可是老太爷的女儿,护国侯的妹妹,还是四皇子的生母。
“这个你不必担心,早在三公主离世的时候,爹便让人将姑姑接出来了,宫里那个是暗卫。”
说完,也不等孟薇继续发问,便牵着孟薇的手进了宅子,他们出来的地方是一处假山内,出来后正对着主宅。
叶子川一推开门,晕黄的灯光泄出,看着倒是让人觉得暖意隆隆,屋内有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布衣,却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补丁,一看就知道二人是那种性子利索之人。
二人见了叶子川,忙起身恭敬道:“小侯爷,这位就是县君了吧?”
“不错,这两日你们要好好照顾小薇他们。”
二人颔首称是,叶子川让人先行下去,这才将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
原来自从三公主离世,皇上处置吴斌开始,林太医就知道皇上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叶子川知道后,和护国侯还有老太爷一商量,为防万一,悄悄往宫里给叶妃递了信,让林太医兑了点引起红疹的东西在请平安脉的时候给叶妃。
故而叶妃在敷上之后面部肿大看不出本来面目,就是宓贵妃看着都觉得恶心。
后宫之人,哪怕皇上已经不近女色,但容颜可是不管哪个年龄阶层,不管哪个时代都是女性最为在意的事情之一。
这些年宓贵妃和叶妃明争暗斗,不只是家族和后宫的宠爱,就是妆容首饰和衣裳每每都会比拼,容貌就更不用说了,宓贵妃可是知道叶妃和她一样有多在乎那张脸,故而在听到叶妃脸肿面目全非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一眼,确认怕是连叶老太爷这个亲生的父亲见到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心中更是畅快。
太医院的太医医术也不是假的,只说叶妃之所以这样是沾染了一些能够使人过敏的花汁花粉,只要开药服用个三五七日就能好,若是不用药,约莫要半个月才能慢慢消退。
宓贵妃恨叶妃还来不及,自然让太医不用管,想要让叶妃顶着那张脸被人看笑话。
就这么着,叶妃深居简出,而后和与她身形、声音相似,也事先用过那花汁花粉的暗卫调换都没人察觉。
说完,叶子川轻拥着孟薇,下巴微微放在她的肩头,带着抹小心问道:“小薇,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好好相处,你不要想着离开,我也不想着纳妾通房,只你一个,好不好?”
孟薇身子一僵,没想到叶子川还是察觉了,她当初跟着叶子川回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知道反抗不过,不管是叶子川手中的那份卖身契,还是护国侯府的势力,她都毫无反抗的可能。
而她,想来是识时务的人。
就算皇上赐婚,但有护国侯的那番话,孟薇其实心里一直打定主意先拖着,实在不行真的成婚了,她就当谈了一场恋爱,不生孩子,等到叶子川纳妾的时候,她这个‘昨日黄花’就能理所当然的自请下堂让叶子川给一封和离书,再不济休书也行。
依照护国侯府的风格,即便是被休,她也能够得到不少银两,说不定还有店面,她到时候远离京城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一样快活似神仙。
这么些日子,她一直算得上是‘循规蹈矩’,没有表露出任何排斥,却没想到叶子川还是察觉了。
但孟薇万万没想到的是叶子川竟然会说他以后不纳妾也不要通房,这是要和护国侯一样一夫一妻?
孟薇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叶子川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犹豫,稍稍放开孟薇,二人四目相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爷......也无法想象娶那些不喜欢的女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大献殷勤,与其如此,还不如像爹一样只要娘一个,也好过后院乌七八糟的耳边聒噪。”
“我......我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