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儿,火是不是熄灭了?”楚风清幽幽地问道。
额?陶菀一时不解,这么大的火,他都没有感觉到吗?“没啊!火一直烧的很旺啊。”
“哦!”楚风便不再说话。
陶菀的好忽地来了,她都觉得很热了,他怎么会问火是不是熄灭了呢?没感知吗?
她侧过头,望着靠在肩的人儿,火星照耀着他苍白的脸蛋,他的双眉紧紧蹙起,好似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她担忧地问道:“楚风,你是不是觉得冷啊?”
楚风略点下头。
火都烧这么旺了他还冷,怎么办呀。
猛地记起她的大包袱有一件肥大的棉衣,还是小翠想得周到,说过不了多久天要冷了,带件棉衣好防寒。
她四处张望了下,那包袱被搁放在那儿,纳尼,在树。
“楚风,你先靠着树干下。”陶菀将他的头拨开一些,让他靠坐在树干,这次他很配合地挪开了他的头,闭着眼睛靠在树。
而陶菀又发挥起她爬树的高超本领,四脚并用,溜了树,携着包袱滑下来,从大大的包袱拽出一件棉衣,盖在了楚风的身。
而她坐在他的身边,掏出她的记事本,又开始记载起她的人生之旅,她记不得具体时间了,这一天一天的过,使得她早忘记时间。
她写道:
刚入秋,我和楚风外出,他有时候很没良心,但有时候很不错,我很善良。譬如半夜露宿山林,他好像生病了,我发挥伟大的团结精神,将自己的棉衣奉,不过再次感谢小翠同学的提醒,让她除去带一些零碎的小物外,还建议带棉衣。果然,第一个晚派用处,回去嘉赏!
她写好,收拾起纸笔塞进包袱,包袱里没了那件棉衣,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只剩下一套换洗的衣裳。呵呵,她觉得这套衣服没必要带,因为压根没地方换洗。
入秋的午夜,风起,夹杂着丛林的湿气,很是阴冷,面前的这堆柴火也快燃尽,她挪动了下屁股,紧挨着楚风而坐,互相取暖。
凉风习习,穿着单薄的陶菀在迷迷糊糊醒来,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火堆只剩下零星小火,而她身边的楚风全身都蜷缩在她那件棉衣,却依旧还在发抖,她伸出手摸了摸楚风的身子,浑身冰冷,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冻出病了。她望了望天离开正空的明月,又看看那幽深的山林入口,最终还是故作勇气,准备进山拾一些柴火,趁着这堆火还没有灭。
她站起身,双手环着胸口,略带佝偻的迎着凉风朝着丛林走去。心里不断的祈祷着不要碰到什么毒虫野兽,她弯着腰,拾着地略干的枝条,顺手又撩了几把落叶,方便引火。
她四处搜罗着凡是感觉能够用得,拿得动的枝条树干她都拖着,抱着,还为了提携方便,她扯了一些藤条,将它们一一捆起来,呆会可以扛着回去,只是,那些藤条的韧劲弄得她手发疼,哎,这样的日子真不好过。
待觉得收拾的差不多,她原路返回,还好她还记得路,一直没有忘记,不然要悲剧了,不过这么一折腾,寒意被驱走了,可另一个人却依旧冷得瑟瑟发抖。
陶菀自言自语道:“谁让你好走不走,偏走这山路,吃饱撑着没事干啊,看看如今给自己添麻烦了吧!”她一边唠叨着,一边不敢停下手的动作,毕竟若是他冻坏了,那她要被困在这儿,成为野人了,而且没准还没成为野人之前,已经饿死了,她那水平捉条鱼都成困难,怎么可能一个人在户外活下来呢。
她在楚风的面前燃起一堆火,火光下,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斯,毫无血色可言。她走进他的身边,帮他拢了拢衣服,又把两个人的包裹都塞进他的怀里,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楚风啊,你先将下,我再去给你弄些柴火来。”话毕,她又开始他辛苦的劳动人生,这次她学聪明了,从楚风的腰侧取走了那柄剑,有把武器在手,总归是有好处。
等到她再次出现在楚风面前的时候,她的肩膀放着一柄剑,剑的两侧各插着一小捆干柴,手还提着一捆干柴,她借着那堆明火,在她们的四周生起一圈火,同时,留了个空隙方便她出去取柴,毕竟靠着这么一点小柴,烧半个晚,可能性不大。
这个时候,她回过头望望楚风,发生他的神色开始渐渐转好,眉头蹙的也不是那么紧,她欣慰的笑笑,幸亏没有白白浪费体力。
一个晚,她不停的捡柴,生火,捡柴,生火,直到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方才停下歇息,她已经热得冒汗,而楚风却很享受周围的温度,身子也不在紧紧地蜷缩着。
哎,累死她了,出来走江湖,真的累。
她爬树准备靠在面睡觉,虽然危险,但总坐在下面被那一圈火烤成人干要来的好。
人累了,总是特别容易入睡,她抱着那小点的树杈渐渐地睡了去。
天空渐渐变亮,头顶的那弯月已经消失不见,密密麻麻的树叶将它所在的位置给遮掩了,山鸡开始啼鸣。
楚风悠然地醒过来,望着身盖着的衣裳,嘴角露出温和的笑意,直达眼里,他四周张望了下她的人影,却只看到周围一圈只剩下将灭的火堆。
原来午夜梦回,那么温暖的地方是因为她给自己生了这么多火堆,还把她的棉衣都贡献给他,他拿着她的衣裳忽然觉得她还真的很贴心,虽然看去大大咧咧,可心思一直很细腻,他直起身子,怀的包袱落在地,响起了清脆的声音,是他的瓶瓶罐罐。
他弯下腰拾起他们的包袱,忽地发现还有半只烤鸡还放在他的身侧以及他的一柄剑。
他是不是睡得太安心了些,剑都被她拿走了,竟然还睡得这么踏实?
也许是因为她在身边的原因,只是,她人呢?
楚风这才想起从他醒来,并没有看到她晃来晃去的身影,她该不会是去捡柴火迷路了?她会不会一个人在那儿哭,还是一个人随便找个地方睡去。
他的心开始有点慌乱,自己怎么可以随意的睡过去,而对她不闻不问呢,万一……
希望没有万一。
“你醒了呀!”他的头顶传来一嘶哑的声音,他猛地抬头,见她正坐在树杆笑着望着自己。
楚风点点头,招呼着:“快下来!”
陶菀抱住树杆,一滑,顺利地落在楚风的面前,她清咳两声:“咱们找水喝去呗,我的喉咙干死了。”虽然说是坐在树,可那一圈火的威力太大,还得她只能睡得迷迷糊糊,现在,她真想找个水坑牛饮。
“好!”楚风难得一次没有和她唱反调,温柔地点点头,这一夜辛苦她了,这么多的柴火也只有她这个女子能够携来,若是换做寻常女子……
“你的半只烤鸡!”楚风拎着那半只鸡说道,“我给生火热一下?”
“别,别!”陶菀赶紧拒绝道,她怕火了,这烤了一夜,她身的水份都快流干了,“呆会再说,我们找水!”
两人收拾下东西,便路。
偶有看到野果,楚风便摘下来丢给陶菀,陶菀总会很嫌弃地看一眼:“有毒没?”
“无毒,我还不想给你下毒,不然晚没人照顾我!”楚风如实的说道,被人照顾着的感觉其实挺好,还只不过她的照顾有点小粗鲁,竟然生这么多火,不光是她渴,他也很干。
两人行走一程,便看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陶菀如同看到救星飞一般的奔了过去,不顾形象地趴在面牛饮,真爽,凉凉的,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水在身体内四处流动着,滋润着她饥渴的全身,她捧起清水在脸大肆的泼了起来,真爽啊。
楚风望着她那不雅的形象,无奈的笑笑,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很想让她变得淑女点,可最终只是想想,没敢实施方案,若是改变了,不再是她了。
他蹲在她的一侧,用手轻捧水,洗了下脸,又润了润喉,随后望着水两个人的倒映,他们离得很近很近,都面带着微笑,他的眼里有她,而她的眼里只有世界。
不过无妨,只要她在身边好。
“楚风,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样的山路?”陶菀停下手的动作,望着水倒映的他,“你不会是想要锻炼我的体魄吧!”
楚风笑笑,摇摇头。
“难不成只是想要来寻求刺激探险?你该不会告诉我,我们两个这么穿山越岭的去江南?”
“若是你喜欢,我也不介意!毕竟这样的速度走大道来的快!”
“靠!”陶菀很不雅地说道,“你想累死姐啊,姐昨晚才睡了一个时辰多些啊。”
楚风面带歉意:“给你添麻烦了!”
“楚风啊,要是我不和你来,你一个人走这样的路,会不会冻死在这山呢?”陶菀好地问道,“还是,要是我不和你来,你走大道了?”
楚风犹豫了下,这才开口:“要是你不来,我骑马走大道,偶尔行走山路,但你似乎不会骑马!”
“额!”这么说来,是她给他找麻烦喽,“我要吃烤鸡!”
楚风递去:“冷的!”
“无所谓。”陶菀把心的不快通通发泄在鸡肉身,可想想他似乎也没吃东西,昨晚也没吃什么,肯定饿,便撕下那仅剩的一只大腿递给他,“吃点吧!”
他很感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他不客气地接过鸡腿,细嚼慢咽。
二人吃完喝完,歇息一阵,继续路。
“楚风,我们还是尽量走大道吧,你买匹马,我和你同骑一匹不行了吗?”陶菀跟在他的身后提议道。
“哦!”楚风应了声,“要走大道的话,我们还需要行走两天的路程!”
陶菀失望了,彻底失望了,走吧,继续走吧,她不再奢求什么骑马,坐马车了,还是靠着这两条儿小腿走出一条山路迹吧。
想想人家红军二万五千里,她这么点算什么呢。
至从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自贱精神了。
这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朝着光明的目的行走着,前半夜陶菀睡觉,楚风负责烧火,烤食物;后半夜楚风睡觉,她负责烧火,负责照看他。
多行一天,陶菀多憋屈一天,她有怨没出发,迟早长皱纹,睡眠不佳迟早变成黄脸婆。
她发誓,下次再也不要和楚风一起出行。
很多时候,并不如她想得那般美好,她以为过了两天后,可以走大道了,哪料并没有,楚风依旧行走在小路,而她也只能如此,她多想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熟人,对着她说:“陶菀,我们回去吧!”可是,这一切都只会出现在她的梦,现实里,她只能拖着那快要断了的双腿跟在楚风的身后。
她曾经认为找个男友像楚风这样的会很幸福,人长得好,又温柔,又风趣,还懂得陪人打趣儿,可是如今的被他自己给否定了,哪有男人这么不心疼自己老婆的,让她每天吃一顿也罢了,还不让她睡足觉,不让也罢了,还逼着她一起走山路,走山路也罢,还没完没了了。
苍天啊,大地啊,神啊,救救她吧,她现在多么想要早死早超生啊。
“夫人,你在后边嘀嘀咕咕什么?”楚风忽地停下脚步问道,“累得话说吗,让为夫背你是!”
什么?陶菀立刻抬起头,那充满血丝的双眼望着楚风:“我真得很累啊!你不想我死的话,最好给我走大路!”
“夫人,怎么的呢?”楚风不解地问道,从昨儿个晚开始他也发现她有些不对劲,走路干活都会捂着肚子,难不成是葵水来了?
“要死了!”陶菀幽幽地说道,“楚风,我和你说过的吧,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丫的,肚子疼死她了,大姨妈怎么偏偏这么准的来呢,她多么希望它能够推迟,推迟!
望着她纠结的面容,楚风略带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该不会是葵水来了?”
葵水?陶菀先是不解,但见楚风白皙的脸染着红晕,她明白过来了,名字很好听,可是来得很是汹涌澎湃。
虽然和男子说这个是一件很羞涩的问题,但她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点点头。
“那你先坐下休息会儿。”楚风地帮她清理出一个位置,“我去去回!”
还好他是大夫,虽然没有带这类药物,但应急的方法还是有的。
他找了些柴火,弄了段竹节,盛了些水,只能这样烧水给她暖身子了。
“你先这样将下,我去看看这儿附近有没有草药?”
“嗯嗯。益母草吗?”
楚风点点头,看能不能有好运了,现在都十月份了,这益母草应该都快枯萎了,希望有那么一两株,但随即他又有点好,她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益母草这东西?”
“我要是这个都不知道,我还是女人吗?这是妇女之友啊!”陶菀轻声说道,她着实没有太大的精力咆哮啊!
“哦!”楚风应了声,便去寻找那草药。
也许是跟着陶菀在一起,他的运气开始变好,未过多久,寻到一小片。
他兴高采烈的带着它来到陶菀面前,甚至开心的都有些手舞足蹈,陶菀将着喝下那暖水和捣稀的益母草。
“我们快走出山林了!”楚风高兴地说道,“到时候我们还是骑马去江南。”
陶菀点头同意,她等他说这句已经很久很久了。
“菀儿,我和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哦!”楚风挨着陶菀身边坐下,幽幽地说道。
陶菀捂着肚子瞥过头望着他,淡淡地说道:“什么事?”
楚风绞着手指玩了会儿,还是不开口。
“别那么娘娘腔,你丫女人堆里长大的啊!”
楚风惊讶地回过头,充满惊地说道:“夫人,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堆里长大的?”
这……
是不是她说什么,对什么呢?陶菀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楚风,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从女人堆里长大的?”
“嗯嗯!”楚风诚实地说道,“我长大的地方是女人的地盘,男人的天堂!”
陶菀瞬间无语,她终于明白他身不时散发出来的阴柔之气是从何而来的,很快她捧腹大笑:“你,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你真在青楼之地长大?”
“有那么好笑吗?”楚风反问道。
陶菀频频点头,他一个皇家子孙,竟然在青楼长大,真当是给他们楚家抹了一道炫丽的光彩:“你为什么会在哪儿呢?”
“因为我喜欢那儿!”楚风半真半假地说着,他是喜欢那个地方,因为那儿的女人是真心疼他。
“哦!”陶菀从他的神色看到一丝悲伤,便也不再多问,毕竟他一个皇家之人在那儿长大,肯定背负着很多不好的故事,所以还是不要去让他回忆了,她改口道,“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夫人,你不能生气!”楚风再次说道。
陶菀点头,举手发誓:“好,我不生气,你说!”
“夫人,我们迷路了,所以多走了一段山路!”楚风幽幽地说道,说完后,他赶紧起身,在离她远远的地方站着注视着陶菀的变化。
陶菀不说话,仰着头盯着楚风,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
这盯着楚风头皮有些发麻,她是真得不生气呢,还是?可若是生气的话,她不该是这样的表现啊,他壮着胆子走进一步:“夫人,你没事吧?”
陶菀莞尔一笑:“我没事,好着狠呢!”这话,她咬音格外的重,楚风要是他是那话的话,会不会硬生生的被咬死呢。
“夫人,你身子舒服点了不?”楚风转移话题道。
陶菀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笑说:“你说呢,药效不错呢,我们继续路吧!过来扶我一把!”
楚风当真以为她是不生气,屁颠屁颠走过去,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手将她从地拉起来:“夫人,要不要为夫背你?”
陶菀眯着眼睛仰望着他:“行!”然后示意他蹲下。
楚风这次可真是乖乖地蹲在她面前,等着她趴下来。
陶菀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一趴,得意地对着天空划一下,耶!这男人嘛,当真不能给与太过平常的脸色,不然他会当你是只猫,一路欺负你。
她靠在他的肩,开始见周公。
等她睡得天昏地暗,慢慢转醒时,发现头顶出现的是一个帐顶,白色很素,她又转过头四周望望,一张桌子,三条凳子,屋子很是简陋,透过窗纸,她能发现外面似乎很暗,天都黑了。
她在哪儿?
她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发软,没一点儿力气。
“你终于醒了,还真能睡啊!”一阵邪魅的声音从较厚方传来。
陶菀使劲歪过身子望去,不认识。
他穿着一件大红袍子,翘着双腿幽幽地喝着茶,那双桃花眼不时地朝着她放电。
“我相公呢?”陶菀直言问道。
“你相公?你说的是那……穿白衣的……男子吗?”他不急不缓,慢吞吞地说道,时不时停顿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陶菀很佩服他说话的水平,但是她现在很想知道楚风在哪儿啊,他不会是把她给卖了:“你丫好好说话,别弄成结巴似的!”陶菀鄙视地说道。
“他呀。他在,另一间,睡觉!”男子不紧不慢地说着,那着实能把陶菀给气死,她怎么竟碰到些不正常的人呢。
“哦!”既然他在睡觉,那应该没啥事,她也继续睡觉,想罢,闭眼睛准备睡去。
“刚醒。要……睡?猪!”男子不嫌烦地慢吞吞地说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在你房间吗?”
啊,这人明明不是结巴,为什么偏要这么说话,难听死了,她冲着他微微一笑:“那么,请问,尊贵的红袍先生,您老人家,为什么,会在,我睡得房间里?”
男子点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因为,我只有……两间屋子,我,当然要,在你屋子里,对这一个男人多没劲!”
靠,这理由亏得他想得出来,不过他们俩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且她全身都没劲,在她睡着后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们两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儿?”陶菀这个后知后觉的人儿,终于进入正常人会询问的话题了。
“因为……你们……落在我的地盘!”男子幽幽地说道。
“哦。落?”陶菀瞬间觉得在她睡去的那时,遇麻烦了。
“嗯!”男子应了声,端着手的茶盏走到桌子面前,自己添了一杯水,轻抿一口,依旧是不急不缓地语调,但相对之前那时不时的停顿要好多了:“你呢,是吃了药晕过去,他呢,被暗伤!”
他受伤了,被暗伤,那她为什么伤都没有呢?她急迫地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
“我要去看看他!”陶菀挣扎着起床,奈何全然无力。
男子轻轻一笑:“莫要白费力气,等一个时辰之后,自然好了!我要去看看我的师侄!”话毕,搁下茶盏,飘然离去。
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她发现屋外真得早已是一片漆黑。
隔壁屋子里,楚风也幽然转醒,入眼的是一个桃花眼的男子全神贯注地望着他。
“小风风,你醒了?”
楚风大脑一抽,他是该庆幸逃脱那帮杀手的追杀呢,还是该后悔是被他所救。
“不要叫我小风风!”一向好脾气的他忽地大声吼道,转而又急迫地问道,“我夫人呢?”
男子看了看楚风的伤势,而后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夫妻两真好啊,醒来第一件事是询问对方人在哪儿?”
听闻,楚风微愣,但很快明白她没事,她也在这儿,悬着的心放下许多:“你怎么会这儿?”
“小风风,真没礼貌,好歹我是你师叔!”男子悠然地说道,“这儿是我的地盘,我当然在这儿!”
“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住在这儿?一个人?”楚风着实有些难以想象,一个正值壮年的他,拥有着至高的地位和权利,还有丰富的财产,居然愿意呆着一个前不通路,后不见街的荒郊野外。
男子望了望楚风:“嗯。她不在了,我有那么多东西何用,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不如这样!”
听着他失落的语气,看着他黯然的神色,楚风便不在多说什么,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寄之了,对于他娶妻生子的事也都是他们汇报给他,有那么一天,他听说他的妻子被害了,他的儿子也不见了,据说已经被害,而他曾一度想要剃发为僧,奈何真得无法了却尘缘,他依旧对她惺惺挂念。
在这时,陶菀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看见依旧躺在床却已经苏醒的楚风,扬起嘴角笑笑:“还好你没事!”
“你……竟然这么短时间……能起床了?”男子讶异地询问道,他以为她吃了那药至少需要昏睡个两三天,他侄儿也太坏,为了不让她看到腥风血雨的场面,竟然给她喂药。
“人的潜力是无线大的!”陶菀得意地挑眉,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床的人儿,“你没事吧?”
楚风摇摇头,只要她没有大碍好!
男子望着他们二人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目光,由衷地笑笑,希望这个师侄不要走他的道路,他悄声退出去,替他们掩门,自己的眼角却有那么点湿润。
珑儿她离开有多久了?
陶菀晃悠悠地走到楚风床前,不顾忌讳地掀开他的被子,还顺手解开他的衣裳,望着他的肌肤东瞅西瞅,伤口在哪儿呢?
“你在看什么?”楚风笑着询问道,她的行为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看你的伤口。”
“伤口在腿!”楚风并不隐瞒,被毒镖所伤,好在那时候寄之遇过那儿,不然他们可能会悲剧,夜晚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他不介意自己身落囫囵,但他不能拖累她,“不过没事,他是我师叔,已经帮去毒了!”
这好,这好!啥米,那个红袍男是他的师叔?陶菀惊讶地张着嘴:“我们运气是不是很好?”
楚风很同意她的话,虽然迷路了,虽然被杀手追踪到了,但是至少遇见那多年不见的师叔了。
“楚风,能不能让你师叔正常点讲话?”陶菀一想到那红袍男说话慢吞吞,觉得浑身不舒服,相当的不适应。
楚风微愣,但很快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呵呵的笑了起来,师叔遇到看的对眼的女子都会这样说话,因为他碰到对眼的女子会结巴!
“你笑什么呀?”陶菀被他笑得不明所以。
“师叔看到对眼的女子都会结巴!”楚风温柔地说着,她竟然入了师叔的眼。
噗!陶菀笑喷,这也太怪了,她还以为他是故意为之,没想到还真是结巴,不过他那么说话的时候,全然不会让人觉得是结巴,而是很有范儿,但是听着累。
“小风风,你是不是把师叔的事给告诉你夫人了?”屋外响起一阵威胁的声音,“小心我废了你的腿!”
“你敢!”说话的不是楚风,而是陶菀,她都不舍得废他的腿,况乎他残废的样子虽然依旧风度翩翩,可行动实在不便,更不能背她了。
听言,寄之笑了出来。
而楚风脸更是一片柔和,他深情地注视着陶菀,她真好!
“屋外的人,我把那间屋子腾出来给你睡!”陶菀好心地说道,她们二人总不能鸠占鹊巢,总得给主人留个睡得地方。
“谢谢!”
而屋的陶菀呢,则是很大方的掀开楚风的被子,哧溜溜地往他的被窝钻了进去,而后朝着他笑笑:“你放心,我会睡得很乖,尽量不碰到你的腿,嘿嘿,我会尽量!”
楚风全然愣在床,以前都是他使计耍无赖要钻她的被窝,这一次,她竟然……
他全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笑着环她的腰,头抵在她的头,轻语:“那好好睡,这次我不会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