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不去了,我在这儿陪着你便是!”说话的正是那扶她进来的家丁,声音不如一般男子般洪亮,有些粗哑。
陶菀回声打量了下他,皮肤不似另外那些男子般粗糙,且偏白,这脸蛋儿还长得很是清秀,想必是新来陶庄之人,未干过什么粗活儿。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陶菀揶揄道,尤其是他们这些家丁,平日里累死累活,压根都没时间泻火,今儿她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拒绝,真是不知道好歹!
男子听着她的话,竟然羞红了脸,跟个姑娘儿似的。
一直站在一边的妈妈起初见他们这么多人来,还以为是个闹事的,正担心不已,奈何听到这个孕妇竟然是给这些下人找欢,惊喜不已,她可管不了人家为什么这么做,她在乎的只是钱,只要有银子好。
女人扭着她的蛮臀,摇着香扇,一步三摇摆地朝着陶菀走来,脸是笑意满面:“夫人,你可是来这绯红楼的一个女子!”
陶菀侧过头看了眼满脸涂满胭脂水粉的女人,微微往后挪了挪,那味太难闻了,还里三层外三层的扑着粉,若是洗下来,把那水都变成了淤垢。
“妈妈,莫要忘了,你们都是女人!”她虽然知道这女人其实并没什么恶意,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和她说客套话,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呛到。
听闻,女人也并生气,只是呵呵一笑,生意场的人当真不愧是生意场的人。
“妈妈,你去找些个姑娘来,让她们好好伺候着这些人。”陶菀指指身后地家丁道,“找好些,莫要歪瓜裂枣,不然小心我不付钱,还砸了你们的绯红楼!”
女人眉头微微一皱,但见她又是个孕妇,也照办了,毕竟瞧着她的身穿,以及那些家丁们的服饰都算不得差,定是大户人家的人儿,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有钱人,有权人。
她们绯红楼最近的生意已经不是很好了,若是再次得罪个人,那真当是要关门闭客了。
“大小姐,我,我还是不要了!”那家丁在一边不断地拒绝着,面通红一片。
陶菀终于可以确定这孩子还没有开过荤,不过也算是个好孩子,为未来的娘子守生如玉。
可是久经沙场的女人却看出了点名堂,女人朝着家丁凑去,那家丁频频往后退,最后真个人都抵在了柜台之,女人下打量了着他,同时伸手拉起了那家丁的手,十指纤纤,皮肤细嫩。
敢情是个女儿郎?
这让陶菀都有些惊讶,她凑了过去,手往他胸一探,一捏,裹着厚厚地布,果然是个女子。
她皱着眉看着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人,沉声道:“你在陶庄多久了?”
这家丁也知道自己的性别被拆穿了,便也不再继续伪装,声音也刚才好听了些,但还是带着些许嘶哑:“我来陶庄五年了!”
陶菀凝视着她的双眸,见她不像说假,但为了防止出错,她又问了下其它家丁:“你们可曾认识她?”
众家丁在诧异之纷纷点头,他们都没有想到和他们共事这么多年的萧百竟然是个女孩子。
“有些事回去再说!”陶菀见家丁们似乎都认识他,暂且不再多作追究,“她的事,先莫要传出去。”
“是,大小姐!”众家丁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而后又瞅瞅这萧百,有几个面竟然还露出了些许微红,情愫在他们之间慢慢地变化着。
“你们该干嘛去,干嘛去,给我一间等的房间,顺便叫你们这儿头等姑娘!”正经事儿还没有办妥,至于萧百女扮男装之事,回去让陶成处理去,这毕竟是陶庄的事情,她这个泼出去的女儿不适合插手。
同时,陶菀从钱袋之掏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子,放在女人面前:“人莫要贪心,我们今儿个在这儿说得事莫要说不去。”
“好,好!”女人看着那金子,眼睛都冒起了金光,对于陶菀这一行人更是客气有礼,“夫人,来往这走,我们楼有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你们在里边儿弹琴唱曲抑或是别的什么事儿,外人都听不到,而且屋内设施也很好。”
陶菀双耳听着她的啰嗦,双眼却一直打量着四处,这绯红楼果然有点异常,也太过安静了些。
稍即,这女人带着她和那萧百来到了一间厢房前,推开门,陶菀朝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方才走了进去。
“听闻你们这儿有个叫梦会现的姑娘儿,不晓得她今日可否有空?”陶菀在一张舒适地椅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而后斜眼望着女人,意味深长地询问道,“夫人我今儿个可是很想见见她。”
女人双眼微眯,忽而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陶菀,她是带有目的性前来?找梦儿?
但很快眉开眼笑:“夫人,你真是好运气,我们家梦儿恰好从远地回来,这些个日子正好休息着,我去帮你唤来!”
陶菀点点头,随后看了眼萧百。
萧百遂明白陶菀的用意,恭敬地退了出去:“夫人,我在外边等你!”
“嗯!”陶菀轻应了声,便不再多说话,垂眸望着桌的茶水,茶水,她真当记忆犹新啊,若不是那次和他去,若不是那次看真人秀,若不是她因为急躁喝了那茶水,当初她是在这将自己的一切送给了楚风,这个孩子也是在这个地方出现。
孩子,她的孩子,陶菀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还有两个多月,你要出来了,你可以看这这个世界的蓝天白云,绿草红花……
妈妈真希望你以后看到的都是好事,而不是那些阴险的嘴脸,以及那掺杂着太多利益的感情。
孩子,她的爱!
在这个时候,一阵轻盈地脚步声缓缓而来,门被推了开来。
陶菀抬眸见到的是一个曾经见过的女人,见过的女人,那个被他们弄晕的女人,梦儿。
那儿距这儿十万八千里,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儿呢?
“夫人,请问你找梦儿有何事?”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媚,面若桃花,笑春风,此时的梦儿竟然给陶菀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陶菀摇摇头,敛下心神,淡淡地问道:“我们可曾见过?”
梦儿微微一个讶异,她稍抬起头,瞅了瞅陶菀的模样,那灵动的眸子似曾相识,却还是没有多大的感觉,而那簇桃花恰到好处地让她整个人变得格外的娇美,若不是她体形臃肿,也许是个很美丽的姑娘儿,她的视线下移,见到她已经身怀六甲了,更是诧异万分。
她好像并不认识什么怀孕的女人,遂摇摇头。
“哦?是吗?”陶菀不相信地反问道,“梦儿之前可曾是在距离这儿很远?”
梦儿并没有隐瞒,很直接地点点头。
“梦儿姑娘可真受欢迎,被人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挖了过来,可为何没有逃脱这的魔掌呢?”陶菀故作惊讶地说道,若她真是梦儿,那可能是和凤歌有关,只是为何要呆在这呢,是卖身,卖艺,还是?
从陶菀的眼神,梦儿也算明白了一件事,那是眼前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至于是不是找她茬,她姑且还不知道。
“梦儿觉得这外面虽好,却不及这来得直接,来得简单!”梦儿在陶菀面前款款坐下,亲手到了茶水,递到陶菀的面前,陶菀望着面前的茶水,不太敢喝。
梦儿见状,轻轻一笑:“放心,没有放药!”
如此,陶菀才伸手接过茶水,轻抿一口。
有些话她还不敢直接问,不敢直接说,她怕这个梦儿是假,她怕……她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提心吊胆,总觉得什么人都可能是假扮的了。
“夫人,你来找梦儿有何事?”梦会现见陶菀欲言又止,淡淡地说道,“该不会只是来找梦儿聊聊天而已?”
陶菀眸色微冷,却也只是盯着面前的茶盏。
她在思索,她在等待,她在看看这梦会现究竟是有什么样的不同,会让凤歌说出这样的临别语。
室内熏烟袅袅,陶菀不说话,这梦会现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她说。
一盏茶的时间,一炷香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久很久,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
只是彼此打量着对方。
陶菀终于将面前的一盏茶喝完了,她才幽幽地开口:“梦儿,你来京都是和凤歌有关是吗?”
梦儿猛地抬头,双眼微眯地打量着陶菀,她怎么知道凤歌这个人?
“你是凤歌的什么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同时彼此惊讶,她们问得话竟然一模一样。
“你先说!”又是一样的回答,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也刚才来得融洽许多。
陶菀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和凤歌的关系,他们没有主仆之分,也没有其它的情分之分,最后她慢慢地开口道:“他称我为夫人,我的孩子称呼他为干爹!”幽幽的声音里透着无限的苍凉,好似在诉说着一段不可能在出现的故事。
梦会现终于知道面前的人是谁,是那凤栖山庄庄主的夫人,凤歌心惦记着的女人,只是,为何这次是她来找她,而不是凤歌呢?
“我是凤歌的——妹妹!”她也只找到这么个词语来形容自己在凤歌心的地位了,他救了她,她倾慕于他,可是他却从来只是对她说,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嫁为人妇的女子,他要守护的是另一个女子。陶菀也明白这个妹妹是什么意思,况乎她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是倾慕,是对凤歌的倾慕,是对陶菀的羡慕。
“嗯。梦儿,接下来我说得是,你要有所准备!”陶菀终究决定还是将事实告诉梦会现,她没有权利隐瞒一个对凤歌有爱意的人,“凤歌可能死了!”
“不可能!你骗我!”梦会现听得这样的很是诧异,随后立刻变得很是激动,她怎么可以骗她呢,凤歌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陶菀抬眸望着梦会现,眼里含着眼泪:“我也不愿意相信是真得。”
“他是怎么死的?”梦会现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境,语气尽量平稳地和面前这个和她一样流着泪的女人说话。
陶菀袖子里拿出一枚玉佩,握在手心,她觉得她现在还是能够感觉到凤歌的温度在面,即便这只是一种假象:“这是他临走前交给我的,告诉我,若是他五日之后没有回来,便是他已经离开了人世,他让我带着这么玉佩来找你。”
她不知道这枚玉佩究竟有着怎样的一个故事,但她知道这枚玉佩应该对于他们两个人都很重要:“梦儿,交给你!”
梦会现望着这么只属于凤歌的玉佩,他从不离身的玉佩,再也压制不住心的难受,失声痛哭,他说过,若是这枚玉佩出现在别人的身,那么请你代替我保护那个人。
他真得死了,他真得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才会将这么玉佩交给陶菀,他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明明知道自己爱着他,却还要让她去保护她的情敌,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丢下她们。
“梦儿,对不起!”见着她这般伤心难受的模样,陶菀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泪流满面地对着梦儿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真得死了吗?”梦会现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她望着陶菀,再度反问道,“是不是你在骗我,是不是他不想见我了,所以让你来骗我!”
压抑了一天的陶菀,终于可以在这个不熟悉的女人面前大哭了,在凤栖在陶庄,她不敢哭,不敢流泪,可是当面前这个女人这般难受的之时,她的所有情感都汹涌而来,泣不成声。
两个女人竟然抱在了一起,使劲地哭着,望着搁在桌的那枚玉佩,她们痛哭流泪,好似要将心的情感都倾注在眼泪之。
再好的隔音,如此悲恸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守在门外的萧百,她踟蹰了下,终于还是推开了房门,入眼的是,两个女人互相搂着对方的脖子,哭得很是悲情,她有些不解,这大小姐怎么会和一个女子哭成这副模样。
许是感觉到门外有视线传来,两个人都抑住了眼泪,朝着门口望去,见到的是一脸吃惊的萧百。
陶菀伸手擦拭下了自己的眼泪,对着萧百说道:“外面守着。”
萧百也不再多看,替她们阖了门。
两个人的情绪被打断后,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彼此朝着对方笑笑。
“夫人,你能告诉我凤歌是怎么死的?”梦会现的声音因为哭泣变得有些嘶哑哽咽。
陶菀也没有说太多的事儿,只是简单地说道:“凤栖山庄庄主的小妾了毒,需要人去取药,凤歌便前去了,据在场的人说,他跌入悬崖丧身了。”说道这儿的时候,好不容易不哭的她,又留下了眼泪。
“你是说他是为了救凤栖的人,死了?”梦会现怀疑地问道,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更愿意相信的是她们凤栖的人杀了凤歌。
陶菀点头:“但我不愿意相信,凤歌不可能那么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想要找到他,可是我现在行动不便,你能帮我吗?”
“你是凤栖山庄的大夫人,你不是应该大可让他们帮你找吗?”在得知是凤栖的事导致凤歌死后,梦会现对陶菀的态度陡然地下降,甚至还带着一丝恨意。
陶菀苦笑一番:“一个住在娘家的人,怎算得是凤栖的人,怎能有那么大的能力让凤栖的人帮忙啊!”
梦会现一愣,回家娘的人,若不是普通的省亲,那意味着被夫家逐了出来,可她不曾听人说过这凤栖庄主休了大夫人的位置。
“梦儿,我只是请求你帮我,我现在不方便经常出现在大街,但是你可以,请你帮我去找一些高手,代我们去找凤歌,好不好,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由我来出。两天,凤歌只是两天不见,还有生还的可能。”陶菀知道让一个弱女子去跋山涉水地找人,是不可能,断然只能请高手。
梦会现诧异于她的话,却依旧固执地认为是她们凤栖的人害死了凤歌,不予理睬,拿起桌的玉佩准备走人,怎料行动不变的陶菀站了起来,竟然跪了下来:“梦儿,我只能求你帮忙,因为你爱着凤歌,你不会伤害他。”
梦会现被她这么一跪,着实给惊到了。
她也明白了凤歌在面前这个孕妇的心也有一个不一样的地位,不然她不会不顾自己身子的不便,对着她下跪,但她还是有些怨。
“梦儿,求你了。”陶菀现在开口能说的只有这么几个字了。
凤歌,你的付出也许还算是值得,至少你爱得这个女人会为了你下跪,梦会现回过身试图将陶菀拉起。
“我答应你!”
陶菀惊喜地望着梦会现,她说她答应了,那么凤歌是不是可能会被寻到?
“夫人,但是我需要一个自由身。”梦会现淡淡地说道,一个女子总是往外跑,总是会引起人的注意,况乎今日他们这么大阵势来绯红楼,想来也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她不是不知道这凤栖山庄背后牵扯到一些东西,她也知道,这一出去,她平静生活都会打乱了。
自由身,没问题,陶菀使劲地点头,她愿意帮她赎回来。
“好,没问题!”
“夫人,我还需要和你呆在一起!”梦会现再度开口说道。
这让陶菀有些不解了,她为何要与自己在一起。
“夫人,这个玉佩有我和凤歌的约定,凤歌曾对我说过,若是有一天这枚玉佩出现在另外一个人身,那么我必须要竭尽全力地保护她!”梦会现望着手的玉佩,不由得又落下了一滴泪,她是有多久没有哭了,可这一次,她的泪都交付给了凤歌。
凤歌呀,你真得好狠心啊,你怎么可以让一个爱你的女人来保护我呢,你怎么可以让梦儿来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可是你……”她也是一个弱女子,如何保护的了她。
梦会现望着玉佩微微摇摇头:“夫人,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于你,我的武功虽不及凤歌那么高,却也能够匹敌一些人。”
高手总在民间,这句话当真不假啊,陶菀那哭得红肿的双眸不可思议地望着梦会现,如此一个柔弱无的女人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
“梦儿,其实你大可不必保护我,我现在在陶庄暂且安全!”陶菀淡淡地说道,她怎么忍心让一个爱凤歌的女人来保护她呢。
“不,我答应过凤歌,答应了,该要兑现承诺!”凤歌的话,她都听,只要是凤歌的话!
梦儿啊,你真傻,你怎么可以这么不顾自己的感受呢,这样的你让我情何以堪?陶菀撅过头,不去看梦会现,她无颜以对啊。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那些守时的家丁都已经在楼下等着陶菀,当陶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是一双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而扶着她下来的女子也是一样的双眼,众人的目光来回的在两个人的脸打量着,难不成他们的大小姐真得是……
“梦儿,在这儿等着我,过会,我会抬着大轿来迎着你走!”如此一句话从陶菀口溜出来,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
“好!”梦回现站在门口望着陶菀的身影重重地点头,待得他们身影消失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执着玉佩,噙着泪,低声叙说着:“凤歌,在你不再的期间,我会兑现我们的约定,你一定要活着,等着我来找你。”
陶菀再次回到了永言当铺,却意外的发现凤栖山庄的人也在这儿,他们恭敬地唤了声“夫人”,便退到了一边。
陶菀点点头,遂也不再和他们拉家常,对于他们来这也不觉得怪,毕竟这是当铺,人人都可能来。
老洪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陶菀来了,便请她去了后边,让她清算着这一万两黄金,对于钱,她并没有多大概念,估摸着觉得差不多,让那些家丁扛着走人。
“你们可知这附近还有其它的钱庄不?”陶菀询问道。
“有,有很多。”
“带我去一家信誉好的钱庄!”
在其一个家丁的带领下,他们便来到了一家看似有些年头的铺子,“安福”钱庄!
呵呵,陶菀看了看这样的名字,轻笑了声。
走进去后,还是如以往一样,没有她的凭条,任谁来取钱,都不予给,不过这次她只存了一半黄金,剩余的,她需要用来办事。
事情办妥之后,这一群家丁又随着陶菀去了那绯红楼。
这女人在屋子里远远地看到这么一群人,心下暗想,他们又是来干什么哟?但想想那金灿灿的金子,她又眉开眼笑地迎了去:“哟,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落下了?”
陶菀眉毛一挑,冲着人笑笑:“是呢!”
“哟,那我让丫头们去楼找找?”这女人商量地询问着,可那只手却伸向了陶菀,落下东西,若想要拿回去,没有些银子怎么可能吗?
陶菀不恼,面依旧是一片笑意,贪钱的才算是正常,这世没有不谈钱的人:“妈妈,我落下的是一个人!”
人?这下可轮到女人惊讶了,若是人的话,那些丫头们肯定会注意到。
“什么人?”
陶菀指指楼,不言语,随后对着身边萧百嘀咕了几句。
萧百领命,径直地朝着楼奔去,至于是去做什么,女人不得而知了,只是,看着萧百那架势,她明白这姑娘儿是个有功夫底子的人,他们的人儿惹不起。
女人紧张地等着陶菀告诉她是什么,奈何这陶菀似乎特别有耐力,任凭她怎么使眼色,求指点,陶菀绝口不提落下人的名字。
这让女人急了,好歹她也有个后台,怎么能够让人在她的地盘这么嚣张:“夫人,你还是说了吧,免得伤了和气。”
陶菀听得她的话含着满满地威胁,丝毫不怕,反而是扯起嘴角微微一笑:“妈妈,莫要急,我落下的人过会儿会出来了。”这不,话音刚落。
梦会现随着萧百便出现在了女人的视线,她说得拉下的人竟然是梦儿,不行!
“妈妈,我落下的人是梦儿姑娘了!”陶菀悠悠然地笑说着。
女人一个沉色:“不行!”这梦儿姑娘听说在那楼里还没有被开过,好不容易她愿意来她们绯红楼,她还想着借她让他们的绯红楼生意越发火热。
“不行吗?”陶菀盈盈一笑,“若是我要将人强带走呢?”
“夫人,莫要仗势欺人!”女人冷冷地说道,要不没两下,这生意怎么做得下去呢?
陶菀并不恼。
轻启朱唇:“妈妈,这梦儿姑娘让你这么紧张,想必还是个清白之身,一个清白之身的姑娘呢,这价格也不会超过千两银子,是不?这往后呢,价格怕是会一次次的跌,也说这梦儿姑娘能赚得钱也不出万两,等着你们又有新人的时候,她可能更加不止这些钱!”
听着陶菀的话,女人纵然明白她是来买梦儿的,她的脸色也不再是刚才那么冷了:“夫人,那你是……”
“妈妈,我记得我的卖身契只是暂且让你保管,我似乎并没有卖身于绯红楼?”这次开口的是梦会现,她清凌凌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威胁,“妈妈,莫要贪。”
“你——”女人一阵惊讶后,但转而没好脸色地说道,“你这些日子在绯红楼吃得穿的用的,可都是我用银子给堆起来的,你以为你想来来想走走?”
梦会现丝毫不受她的恐吓:“妈妈,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么本事了?”
“好了,梦儿,今儿个我会带你离开!”陶菀的话总是带让人分不清,这么柔软的声音他们可还没怎么听到过,“妈妈,这些金子可够抵消梦儿的吃穿用?”
陶菀的拿出百两黄金放在女人的面前,这可闪瞎了女人的眼睛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以往的客人若是能给她个千两银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她的双手朝着着金子抹去,却被人挡了开去。
“妈妈,去拿了梦儿的卖身契,我将这些都给你!”
“真?”女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她也不过供了这梦会现一个来月的吃喝用而已,能够得到这么多钱,她真当是她的财神啊,她也不要求更多了,这些够,够,免得她们返回,“等我,我这去拿!”今儿扭着她的肥臀屁颠屁颠地小跑开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这女人便带着梦会现的卖身契来了。
“梦儿,你看下,可曾是你的?”
梦会现看了两眼,不见有假,点头。
“喏,给你!”
女人接过金子后,面更是容光焕发,她掂了掂重量,还拿出来挨个咬了咬,见没有假便笑着将她们送了出去。
“有钱人出手是大方啊!”末了,她还感叹了一句,这些钱够她花了。
凤栖山庄的大夫人去青楼赎了一个女子,这事儿传遍大街小巷,各种流言蜚语顿起,也让远在荒郊野外的凤栖山庄的人也听到了这些个消息。
对于陶菀的行为,他们也都很是诧异,毕竟一个女人家逛青楼已经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了,现在又是一个孕妇在青楼赎了一个女子,可见这里面是有多么大的悬妙。
各个都有不同的猜想,却也都没有当着楚风的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