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苈娇眉一横,娇怒:“大胆奴才。你是不想活了吗?”
那侍卫不为所动,那原先犹豫的眸子此刻已被黑暗代替,紧紧地盯着她。
葶苈明白他的杀心已经彻底起来,若想活命,必须将他杀了!
锋利的剑抵在她的脖颈,冰冷冷,若是他稍即用力下,她要见血了,她咬着嘴唇,颤抖地说着:“你是真得要杀本宫吗?”
侍卫不语。
“求你别杀我好不好,我还想活,我不想死!”葶苈凄楚地求饶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侍卫依旧沉默不语,但与他站得极其近的葶苈还是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这会子不说话,怕是泄露自己的情绪。
“求你。行行好。”葶苈依旧重复着这样的话语,那美丽的妆容在眼泪的浸透下已经糊化,“我真得不想死,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所以才会劫持我?”
侍卫的喉结滚动了下,这表明被她猜了。
“我帮你,只要你放了我,好不好?”葶苈继续趁胜追击,她有把握从他这儿逃脱,从他还没有被彻底泯灭的人性可以看出。
“你帮不了我,你只不过是个女人!”一直沉默不语的侍卫终于开了口,“没人帮得了我!”
“不,有人能够帮你,你放了我,我让我哥哥,我丈夫来帮你!”葶苈立刻接口说道。
侍卫摇摇头:“他们都帮不了我!”苦笑的声音,转而变成阴冷,“但是我可以帮我自己,只要提着你的尸体回去一切结束了,他们一定会放了我的父母妻儿。”
原来如此,葶苈基本能够明白是怎么回事,想来是那暗的人利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杀了她,但是他真以为他杀了她,他的家人有得救了吗?真心弱智!葶苈不由得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杀了我,他们真得会放过你?”她嘲笑地说道,“你杀了我只有两条路,一条立刻被他们杀死,另一条路有人会天涯海角追杀你!”
她看到他的眼里含着不相信,她再度冷声说道:“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一试!”说完,脖子往前一探,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划破,有血在慢慢地渗出。
看到她如此大胆的动作,反倒是侍卫吓了一跳,此刻他真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若是不杀她,那必是死路,但若是杀了她,还有一半可能性,这般一较,他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葶苈自小在皇宫长大,纵使有人宠她,但对周围气氛的变化也是立刻有所察觉,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绝情,看来光靠说是无效的了。
既然他硬起心来要杀了她,那也别怪她太狠心,本想着留他一条生路,算他的家人都死,他还是可以隐姓埋名过日子,如今……他死,他的家人也会死!
“公主,对不起了!”话音刚落,他手的力道加大的同时,葶苈手的首也出鞘,她虽没有武功,但好歹有个三脚猫功夫,不然如何凭她一个人千里迢迢去寄国。
她的身子极其地柔软,在他的剑往前之时,她的身子往后仰去,躲开了他的剑,紧而在回身的一刹那,她一个下蹲,抬手,手的首径直地插在侍卫的小腹之,用力往前一顶,再用力往回一拔,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咣当!”侍卫手的剑从他的手滑落,碰到地的石头,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毫无功夫的女人手,“公主……”他的手捂着自己的小腹瘫软在地。
葶苈收回首,在自己鲜红的嫁衣擦拭了下,首再度回鞘,冷眼望着地的人:“这些是你自己所找,若是你刚才没有起杀心,放了我,我也会放你一马,至少你还能留得一条小命!”
侍卫抬头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面前这个红衣长发女子,他们的公主怎可是个手无寸铁的人,他是大意了,忘记他们的公主曾一个人跋山涉水,抵挡着山贼强盗野兽独自走到寄国……
“公主,奴才……对不起您!”话一说完,整个人便躺在地,毫无生息。
葶苈看了一眼,走前踹了一脚:“你真死了?”
良久,没有动静,她便也确信这个人是真得死去了,她无奈的耸耸肩,这世总有些人看不清,在她警告这么多次,他都没有好好想想。
葶苈驻足一会儿,休息片刻,脱去身的嫁衣,遮盖在侍卫的身,连她头的凤冠她都取下来戴在侍卫的头,她庆幸他倒下去的时候,身子是蜷缩着,她掰了下他的头,让他的脸朝下,待得一切都准备完毕之后,她只穿一身单薄的里衬走在这荒山野林之处。
春日到,万物苏醒,葶苈踏着那软软的小草执着的朝前走着,她的人生还真够坎坷,连女人最美好的日子她都要过得如此凄惨悲哀,杀人不说,还一个人独自前往夫君的居所……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下辈子一定为平民!
也不晓得陶菀寄之他们有没有收到消息,她们遭遇杀手了,也许现在他们收到的消息是葶苈公主失踪,不过她确定那些人儿心里肯定想着她一定能够走到寄国,因为她是葶苈公主,楚国的公主!
寄之,寄之,她未来的夫君,见过两次,那和女人说话都会结巴的人,却是一个忠于爱情的人,不过听说现在好多了,想想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句简短的话他都说得格外的漫长,本以为他是习惯于这样说话,却不曾想到他是结巴,用语速缓慢来掩盖这个缺点。其实,他那样说话,还真得挺好看,带着丁点儿傲慢,带着点松懈……她知道她这般想着念着寄之,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未来没有爱情,这般做,也许某一天这个人真得可以深入到她的心,那么她竭尽全力去爱……
在她不断的自我暗示的时候,她听到身后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她四处张望了下,朝着林子里走去,躲在一个大树背后,静静地望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
须臾片刻,她便看到一身破败红衫的男子出现在她刚才所站的地方,是刚才送亲队的人,那衣服还染着血迹,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血,还是其余人的血,视线继续往下挪,她见到他的腰带之镶着不规则金边,她也看清来人正是之前让她随着那死去的侍卫离开的人,只是……
葶苈并不急着现身,虽说他是陶菀所说的人,但保险起见,她还不会轻举妄动,毕竟人心叵测。只见他四处张望着,面色很是紧张,几次想要开口喊人,却还是闭嘴,她也明白若是在这儿喊人了,也许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该死的!”他暗自道了声,“这公主走得也太快了点,和夫人有得一拼!”他看了几眼,见没有动静,小跑了一程,继续四处张望着,但此刻已经无法看清他的容颜,但若是静听,还是能够听见那被风送来的自言自语,“主子,夫人也真是的,怎么派给我这么任务!公主啊公主,你究竟跑哪儿去了!不过你呀也挺牛,竟然能把人杀了……”随着那人影渐渐远去,声音越来越轻,但葶苈基本能够确定这个人应该会保她平安的到达寄国。
葶苈一点儿不急,慢慢地走着,与前面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他走走停停,四处张望,她不禁觉得好笑,这货有点小呆!
“喂!”葶苈大声地冲着前面喊了一声,“你要找的人在这儿!”这一次她在他回身张望的时候,没有找地方躲起来,相反的站在原地还颇有气势的大声呐喊着。
那人显然看到了葶苈,微微一怔,朝这葶苈走来,细看之下,的确是那葶苈公主。
小贝看了眼她面的窃喜,明白她是早看到了他,是不肯现身,让他好找,暗自呸道,果然是和夫人一个德行,但面还是恭敬地很:“公主,恕属下来迟,让您受惊了!”
葶苈下打量了下小贝,这人长得还算俊俏,是血腥味太浓,她挥了挥手,捂着鼻子道:“你一身子血腥味,难闻死了,记得和本宫保持距离!”
小贝嘴角抽动,果然皇室的人最难伺候,他这一身血腥味还不是为了保护她,不过还是照着她的话所作,与其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走在前边的葶苈边走边跳,时而回头嫌弃似的看他几眼:“你是不是受伤了?”
小贝先是一愣,但立刻回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嗯,这样最好!”葶苈满意的点点头,她低头自己穿得衣服,又瞧瞧他身破碎的衣服“那你身有银子不?”
“有!”小贝真心感叹他们的夫人想得周到,这公主还真问银子了。
“那好。我们赶紧走!”万花谷,四季蝶蜂戏花丛,风景甚是美丽,它的周围是荆棘丛林,往里而走,便是各种花树,那氤氲的空气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鬼才告诉她这些香都是毒,故而在她刚入之时,便让她服下解药,而且阵法星罗棋布,一不小心可能计,同样在鬼才没有留心的时候,陶菀落入陷阱之,好在用鬼才的话说,这陷阱是最简单的,也是最不碍事的,可是那真叫不碍事吗?
陶菀看着自己折断的腿,不由得哀叹道,这万花谷真不是人来的地方,除非想死的人可以来这儿走一遭。
“你别这么想,但凡有武功的人都进得来,顶多生不如死!”鬼才好似能够猜到她心里所想一般,抬起头看了她一样。
生不如死,他说得好轻松,若是她,宁可选择死!
只是,陶菀很快意识到一件事情,听楚风说,这万花谷他师傅一人,而现在他们两人,一男一女,一个老得看不出年龄,一个年方二十开外些,孤男寡女……她的大脑联想翩翩,但很快暗呸了下自己,她思想怎么可以这么龌蹉,可事实是事实,如今而她一残废,这腿脚不便很多事儿都不能自己干,譬如说拉撒,洗澡……
“老头子,我腿断了,生活问题不便!能不能给俺找个妞儿回来伺候?”陶菀试探地询问道,听闻这鬼才不允许随便的人进来,所以她的心还是胆颤胆颤……
刚固定好她的腿的鬼才抬起头,幽幽地道:“放心,老子不会跟儿子抢媳妇,况且你那身板我没有兴趣!”
打击,彻底的打击!
陶菀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虽然不是很好,但勉强也算是及格,他怎么可以如此说呢!同时一脸沮丧,她想找妞陪她聊天的计划落空,这鬼才终日与药材打交道,她岂不是一个人要在屋子里闷死!
苍天啊,早知道她不来了,宁可毒死!
“老头子,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到休息的地方?”陶菀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花林,再瞧瞧自己的腿,失望的感觉来得更加汹涌。
鬼才扶起她的身子,淡淡地说道:“你们夫妻两是会给我添麻烦,你看看,那么好的一坛酒这么被你毁了!”
陶菀本以为他是在怪他们拖累他,哪想到他指的是那陷阱那破碎的酒坛。
陶菀谄媚地说道:“楚风他师傅老人家,下回儿小的给你多带点来,可行?”
鬼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喽!”说着便朝着前边走去,留得陶菀单腿驻在原地,他该不会是想让她这么跳着走?嘴角抽动了下,自古能人多神经!
好在这花树较多,她可以撑着这花树进去。
“别碰树,不然你的手也废了!”
陶菀讪讪的收回手,委屈地说道:“那我怎么办?”
“在这儿呆着!”鬼才背着身子淡淡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这儿挺好看的吗?好好欣赏,现在若是不欣赏,怕是有半个多月你没得看这么美丽的景色喽!”
看着鬼才远去的身影,陶菀在心里暗自呸道:怪人,真的怪人,诅咒你光棍一辈子!
更让陶菀气愤的是,她现在只能单腿站着,而且还蹲不下身子,该死的臭人,干嘛把她扶起来,让她躺坐在地多好,至少不会累,可现在……
无限忧伤蔓延心头,一物降一物,这老头子是给谁来报仇的?她好像没怎么欺负他徒弟,也没怎么欺负他徒孙,而且她基本对他还算是恭恭敬敬,也这称呼……
称呼,称呼,陶菀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貌似只有在念歌叫他老头子的时候,他是眉开眼笑,其余基本都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老脸。
“老……鬼才师傅,我快站不住了!”陶菀急急地喊道,她的身子都左摇右摆了,那废了的腿碰到地面的时候,还有点疼。
可是任凭她喊破喉咙,他都没有回过头来,她愤怒,她想咆哮,可是她知道吃亏的还是她,谁让那人是老人,她要尊老爱幼!
思索许久,反正站着也是累,不如慢慢地朝前跳跃着,总会到达。
才跳出一小段距离,陶菀已经是香汗淋漓,累死她了,那站着的腿都开始不停的发抖,随后有突然软瘫的可能,不行,她一定要到达,绝不能让那老头子看扁!
哼!陶菀冷哼一声,咬着嘴唇努力与距离奋斗着。
约莫一个时辰,她终于走出这片花林,看到外边那耀眼的阳光,她感觉自己新生了,但腿脚传来的酸痛让她又皱起眉头,花林过后又是花丛,百花齐放,风吹过时,便有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起飘落,很是美丽,但她无暇赏这风景,毕竟前路漫漫。
“老头子,这笔帐我记下来,若是有一天等你倒下了,看我怎么整死你!”陶菀忿忿地说道,“看你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经得起我的整蛊!”
陶菀继续往前跳着,其实做僵尸挺累的,每天都在那儿蹦蹦蹦,虽说是双腿,但却脚跟不落地,如此没完没了的蹦跳着,不累死才怪,当然人家本是死的。
远远的,她看到了前边的茅屋,其一间竹屋似乎是刚搭好没多久,那脆嫩的绿色,让陶菀欣喜不已,屋前是空旷的场地,晒满了药草,在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苍松,松下草垛坐着一个老人拎着酒坛,那人便是鬼才。
许是觉察到陶菀的目光,鬼才偏过头望了过来,点点头:“不错,这耐力很好,和那小子有得一拼!”
他可真够惬意,留得她在林独腿乱跳。
“丫头,过来!”鬼才抬手招了招!
陶菀本想要拒绝,但一想到这是他的地盘,她还是乖一点为好,此时的她早已是满头大汗,她吃力的跳到那草垛,然后整个人软软地躺下,真舒服啊!
“丫头,不错!”鬼才笑着表扬道,“这样的耐力没多少个女子有!”
“承蒙老人家夸奖了!”陶菀喘着气说道,嘴很是恭敬,心里却把鬼才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
“感觉如何?”
“要死了!”陶菀吐出三个字。
“我问你的是这儿的环境如何?”
陶菀望着远方,山如墨,云雾缭绕,她们所处的地势好高,她坐起身子,却惊出了一身汗,若是在这草垛睡着,以她的睡相,没准儿要滚下去了,而且还看不清下边的东西,雾气重重,掩盖了下边真实的世界。
这儿,与其说是谷,她更觉得这儿是顶!但顺着鬼才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看到了高得看不到尽头的岩壁,这万花谷原来是在这万丈悬崖的间,亏得他找到了这么个好地方。
“好了,丫头,你慢慢休息,我去弄药材了!”鬼才丢下酒坛站起身子,朝着茅屋走去,“那竹屋是你的居所,里边都整理好了!”
“谢谢老人家!”陶菀再度躺会到草垛之,仰着头望着还能看到的太阳与悠悠白云,其实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度过余生还是蛮不错,虽说无趣了点,但这万物生长的地方她总会找到能够让她快乐的东西。
休息片刻之后,她便朝着竹屋跳去,去看看接下来她要居住的屋子,但推门进入之后,她诧异万分,这屋内的陈涉完全是与菀如院里的竹屋一样,只是窗子方向变动了下。
这鬼才还挺不错的嘛!但陶菀很快意识到一件事情,那便是他是如何知道她的竹屋是这般陈设,而且她总觉得这鬼才似乎对她还挺了解,他真得只是楚风的师傅而已吗?
疑惑在她的大脑不断的盘旋着,但终究是找不到答案,她卸下身的包袱,扔在床,她嗅了嗅自己身的汗味,好想洗澡啊,可是去哪儿弄水?
在这时候,她听到格外熟悉的声音在屋外边响起:“师傅,你回来了!”
陶菀惊讶万分,但很快面一片喜色,她不会寂寞无聊了,而且原来这儿还是有妞儿的,她顾不得累,蹦跳着跳了出去,四处张望了下,咦,怎么没有人?难不成是她产生错觉了?
“嗯。我回来了!”鬼才的声音从屋子里穿了出来,可见,她也应该进屋了。
陶菀喜眉梢地朝着屋子跳去:“小翠,小翠!”
“小姐!”小翠听到陶菀的声音甚是诧异,回过头,便看到她家小姐瘸着腿倚靠在门口,“真得是你!”
“是啊。”陶菀点点头,“小翠,帮我去弄点水,我想洗澡!”
“嗯!”小翠立刻应声,随后回过头,“师傅,我帮小姐去弄水了!”
鬼才抬起头看了眼陶菀又看看小翠,淡语:“嗯。”
“小翠,鬼才怎么成了你师傅?”回到竹屋后,陶菀疑惑的问道。
小翠笑着说道:“他一直都是我师傅啊,当初我在凤栖的时候,他收我为徒了!”
陶菀瞬间呆住,鬼才是……老头子是……沐阳?
是玩笑吗?
万花谷的日子,并没有如陶菀想的那般枯燥,赏花赏月,看云起云落,日子甚是潇洒惬意,偶尔与小翠闹腾闹腾,本想着去吵吵那沐阳,竟然将他们都骗了,奈何这家伙着实太过认真,日夜与那药草做斗争,搞得陶菀都觉得若是打扰他那是犯罪,每次走到门口看到他模样,她乖乖地退了开去。
而且,陶菀的脑海之还有另外一个疑问,那便是这沐阳的年纪究竟是多少?哪张脸才是真得脸,但她可以确定的是沐阳这张脸也定然是假,毕竟那沐阳多年轻啊,这年纪和楚风差不多,可楚风才十来岁的时候拜他为师了,可想而知,他是老人,但为何她会有种感觉鬼才的脸也是假。
如今陶菀脑海之也只有这么点问题了,其余的东西基本都被她储存了,用小翠的话来说,她好没良心!
“小翠,你家顾晋扬呢?”陶菀记起当初离别之时,那顾晋扬与她眉来眼去,那关系好得很啊!
哪料才刚出口,小翠的眸色便暗了下去,但很快又抬起头,笑着说道:“他要娶妻了!是那儿县令的女儿,长得挺美,人也挺好!”
陶菀微滞,随后拍了拍她的肩头:“对不起,不过这天下男子多得是,我家小翠这么好的姑娘,定要有好的男人来配!”
小翠浅浅地笑笑,是啊,这天下男人何其多,何必在一棵树吊死,当初选择离开,那是要放下一切。
“告诉你哦,凤栖来个美男子哦,而且很有趣!”陶菀想起那日风雪遇到的肖回,那家伙话少的可怜,而且若是人家问的和他无关,他坚决不回答,“是脾性有点小怪!”
“哦!”小翠应了声,但很快又问道,“小姐,你不怕是他是坏人潜进凤栖山庄吗?”
陶菀歪了歪嘴,笑着说道:“不怕,因为他不会是坏人,他是凤歌的弟弟!”
“啊!”这下子小翠也惊着了,“凤歌还有弟弟?”
陶菀靠在草垛,望着那墨色山水,白色云雾,幽幽的开口:“是啊,小翠,凤歌还活着,只是只能靠着轮椅活动,经脉尽断,再也无法学武!”
小翠听出她语气的忧伤,想着安慰她:“小姐,活着好了,凤歌那么厉害,算没有武功,以他的头脑定还是能有一番作为!”
“这倒是!”陶菀肯定的点点头,“他是那么好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嗯!”
在二人说话之间,只见有信鸽从她们的头顶飞过,顺着它的方向望去,它停留在沐阳药屋的窗口,不停地叫着“咕咕……”
沐阳转身,抓过它,从它的腿脚之抽出一小张纸,看到边字儿,轻皱了下眉头,却也很快松开,那是他们的事,他当下的事情是解开陶菀身的毒,引出蛊虫,以及楚风身的寒毒,不然他妙手圣医的名号可名不副实了。
陶菀的脚已然好了,她奔到窗前,望着他手的纸条:“是楚风他们的事吗?”
“不是!是你们的公主!”沐阳将纸条递交给陶菀。
送亲队伍当真是招到了劫杀,但葶苈生死不明,生死不明其实是最好的事,她相信以葶苈的能力,绝对能够安全的抵达到寄国,况乎小贝也定能护她周全:“她不会有事!”
“嗯!”沐阳应了声,随后转过身,继续与那药草做斗争着。
陶菀望着他的背影,张开嘴道:“沐阳,谢谢!”
“你玩去,别挡着我的光线,等吃饭了再来叫我!”沐阳挥了挥手,他的手都是药草的汁液,“若是空闲,替我去把外边晒着的药草好好的翻晒!”
“哦!”
陶菀将手的纸条撕成碎末,然后也混入到草药堆,她其实还是挺喜欢闻这些味道,其熬成药汁,那当真是要好许多。
如此日子,日复一日,在这万花谷也呆了近半年,外边的情况都是靠着这些信鸽传递进来,偶尔沐阳会出去一趟,葶苈和小贝已经平安到达寄国,楚国的皇快死了,撑不了多少日子,对于将来登基的人会是谁,各说风云,朝臣几乎分成两派,一边支持齐王,一边是支持楚云,至于楚雷一直保持立态度,听闻他想要支持的人楚风……
在这儿,陶菀每天都要喝一堆堆的药,不过好在整个人的气色的确好了许多,而且吃得香睡得香;此外听沐阳的口气,她身的毒基本是抑制了,现在要的根除,至于蛊,这还得靠很有天分的苗族小公主小翠了,这是沐阳交给她的任务,所以她也没有时间去陪陶菀瞎闹了。
陶菀整日托腮望着屋子里忙碌的两个人,而她则是打打盹,做做饭,看看外边的美景。
“沐阳,我不是吃了解百草,怎还会毒?”陶菀很不解地询问。
“那毒是由蛊虫带进你体内!”沐阳如实相告,“你应该在去取药的路碰过蛊的死人,而且碰到的还是他的血!”
听他这般说,她微微有点迷茫,但很快想到一个人,那是当初救了他们的晴涵,在她被毒镖击的时候,她曾碰到过她的血,而且她还替她擦拭过身子,再度接触过她的伤口,如此……
“好吧,我运气不够好!”陶菀轻叹一声,“我的小命靠两位了,你们努力!”
“嗯!不过你记得给我们弄好吃的是!”沐阳对于吃得东西其实很挑,这也锻炼了陶菀的厨艺,谁让现在他们二人都是为她所忙碌。
“没问题!”陶菀拍着胸脯说道,“你们加油!”
沐阳回过头时恰好见到她的动作,视线在她的胸口扫了眼,又在小翠身扫了眼,淡语:“难怪是平胸!”
陶菀瞬间无语,沐阳,她本以为是个正常的人儿,没想到……不过也是,一个喜欢一会儿装老,一会儿装嫩的人怎会正常呢。
也在这时,一只信鸽停在窗台之,陶菀率先起身抓住鸽子,抽出纸条,只见里边写着:师傅,还请您老人家替我照顾好陶菀,在未接到我的下封信件之时,千万不要让她出谷,念歌安好!徒儿楚风。
看到这一行字,陶菀觉得莫名其妙,之前他不是盼着自己早点回去吗,怎么现在是这样子,难道外头出事了,若真是如此,他为何还写着念歌安好的字样?她拿着纸张细细打量了许久,也没有看出点什么。
“说了些什么?”沐阳见她满面疑惑,伸手从她手接过纸张,看了几眼,眉头蹙了下,但很快看到自己手指捏着的地方有自己显现出来,眉头蹙得越发紧,他将药汁滴在头,很快一行字迹清晰地显现出来。
“凤栖被查封,大家都‘散’了!”
原来是出事了,沐阳正想把纸条撕去的时候,见到陶菀已经探过头,看到了那行字。
“沐阳,他们出事了!”陶菀肯定地说道,面毫无表情,“我想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凤栖从未做个犯法之事,怎会被查封,楚风下狱了,是不?”
“嗯!”沐阳的喉头滚动了下,最终发出了一个单音字。
陶菀咬了下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沉默许久之后,抬眸望向沐阳:“沐阳,我要出去找他们,我想要确定他们究竟有没有事!”
“他让我别让你出去!”
“可是,我不放心,我坐不住!”
沐阳看了眼她眸的焦虑:“放心,他不会出事,会有人救他。你若出去,怕还会给他增添麻烦。”
“我……”他说得并没有错,自己除了会点小计谋,啥都不会。
“安心的等着他们下一个消息!”沐阳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好好呆在这儿!”
陶菀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示好,心在担忧着他们,可若是出去,在这大乱之际没准儿她的小命会不保,如此还会给他们添加许多麻烦。
“小姐,静观其变,或许明天楚庄主没事了!”小翠也在一边安慰道。
等,如今的确只有这个法子了!
陶菀转过身子走了出去,等出现在沐阳二人视线之时,手多了一坛酒,她靠坐在草垛,望着远方的墨色,云雾缭绕,让她看不清楚那究竟是怎样的山,如同现在外头的局势,她看不清……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他写着念歌无事,她相信念歌是真得没事,而他呢,其他人呢?小白,凤歌,长歌……这些人同样让她担忧。
一口一口酒下去,云雾好似一会儿散,一会儿开。
她的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他一点都没有挽留她,完全同意他的师傅带着她离开,而非让他师傅留下来医治她,怕是早料到如今的局面,只想让她安全。
楚风啊楚风,说好的不再隐瞒,说好的要坦诚,怎么又摆了她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