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3章 浪漫民国(9)
    这一句有如平地惊雷在大厅里在大厅里炸开, 当事人还未做出反应,围观群众先议论了起来,即便是教养再好的公子小姐, 此时都不由自主地偷偷去觑傅从深身边那人。



    嫂嫂和小叔子,自古以来就是最受忌讳的组合,贺遇舟必然不可能空穴来风, 那如果他说得不错……嘶, 此等伤风败俗、鲜廉寡耻之事,即便从前再如何受宠, 这下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毕竟谁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更何况是北宁城鼎鼎有名的傅爷?



    抛下生病的丈夫去跟小叔子好,也忒不要脸皮了!



    落在宋疏身上的视线逐渐变得明目张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各个角落传来。街头卖唱的攀上了高枝,本就叫人津津乐道,但若是能瞧见高处的人再惨兮兮地摔下来, 岂不是更加有趣?



    “砰!”



    越来越放肆的议论和打量终止于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原先别在腰间的枪不知何时已被傅从深拿到了手里,枪管子冒着烟,子弹不知道打去了哪儿, 只见贺遇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让各位见笑了。”



    一片死寂之中, 傅从深开腔了。枪在指尖轻轻一转,竟然是塞进了身边那人手中。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过身,仔细抚平对方跳舞时被蹭乱的衣领, 然后撩起眼帘去瞧周围的人。



    “我太太的过往本是我傅家的家事,今日被某个逼崽子拿到面儿上来讲, 才闹了这么一出。”傅从深环顾了一圈, “但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我想各位心里应该有数,是不是?”



    他声音不响,但被他视线扫到的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距离近的几个更是吓软了腿,哆嗦着想要往别人身后躲。



    这话就是明摆着在威胁和袒护了,他还管人叫太太,甚至把最要命的枪给他拿着,无一不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即便此事是真,他也不会认账。



    众人惶恐之余又不免惊叹,如此奇耻大辱傅从深也能受着?就算他不在乎名声,傅氏能不在乎吗?即便再喜欢也未免太……



    “抱歉。”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嗓音清泠悦耳,只是两个字便让人觉出了惊艳。



    这回是宋疏开的口,谁也没想到他会说话,这时候乖乖躲在傅从深身后不就行了么,人都不计较他了,还想出来出什么风头?



    轻轻拍了下傅从深箍在腰间的手,宋疏走了出来,停在了贺遇舟和傅从华跟前。



    “你说你是我丈夫,可有证据?”他垂眸看着对方,问:“你有婚书么?”



    如果记忆没出错,他是被父母卖进傅家冲喜的,也就是个摆设。那时候傅从华病得都快要死了,哪可能去登记什么结婚证。



    虽说这个年代只要拜堂成亲入宗牒,死后进祠堂,就承认所谓的夫妻关系,但宋疏硬要这么说,那确实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贺遇舟所言为实。



    卖身契么?



    这都什么年代了,自认先进开放的富家子弟可看不起这种东西。



    傅从华原本一直病怏怏地瘫坐在轮椅上,此时对上了宋疏的目光,他才坐直了几分,苍白的嘴唇轻轻开合,望着他欲言又止,“云臻,你……”



    话没说完,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不打算多言,想要就这样认了。



    宋疏眸光微微一动。



    傅从华这副可怜的模样和记忆里相去甚远,对方虽然病重,但因为被疾病折磨得阴郁而暴躁,对他这个男妻绝对算不上和善,甚至打骂都是常有的事。



    但宋疏此刻自然乐意他不做声,于是直起了身子转向贺遇舟,“既拿不出证据,贺先生何故要污蔑我?只是因为从深他不让你听我的戏么?”



    “……啊?”



    “其实从深也是为了你好,他不愿你沉迷于声色,不远万里回国只为听人唱曲。大丈夫当以学业为先,将来好报效国家,这个道理连我一个戏子都明白,贺先生怎生如此任性?”



    “……”贺遇舟干瞪着眼,镜片后的目光又是惊奇又是呆滞,压根没想到素来寡言的宋疏能说出这话。



    但他这话说得漂亮,非但显得一身正气,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贺遇舟身上,变成了他为了和好兄弟抢人不择手段,甚至把人家病重的兄长都从家里拖了过来。



    于是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奇怪了起来。



    原先的气势散了去,贺遇舟站在原地只是笑,被气笑的,因为宋疏又靠近了一步,用只有他和傅从华听到的声音对他道:



    “而且即便是我丈夫又如何,现在我就要从深,你们能拦得住?”



    说笑了,若不是不想自家小狗失了面子,他哪里会在乎旁人的议论。



    “都听到没?该散的都给我散喽,敢把今日的事往外说,别怪老子的枪不长眼!”



    腰间一紧,宋疏被男人重新揽进了怀里,还顺势捏了捏。傅从深象征性地威胁了一波,但是眉梢眼角洋溢的都是得意。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就怕宋疏看到前夫以后不要他了!



    傅从深当然查过宋疏的过往,也早先知道了此事,但是他不敢和对方提,生怕勾起他的心事。



    宾客自然在主人的张罗下离开了,门前的区域重新变得安静,只剩下了几个人。



    “贺遇舟,是我小看你了。”傅从深心情好,居然还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怎么着,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怂包?把我哥搬出来我就怕了?”



    “我确实做不出你这样的无耻之事。”贺遇舟冷笑。



    “所以你也不配和我争。”傅从深语气淡淡,“你说是你先认识的我太太,但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是谁给你的枪?”



    贺遇舟阴恻恻地盯着他,没吱声。



    撞见宋疏那日其实傅从深也在,他在走廊里抽烟,听楼下的戏子唱戏入了迷,结果没多久就撞见了几个人把那戏子带上了楼。



    贺遇舟跟那干着急,回包厢同傅从深一说,男人“啪”地把枪拍在了他跟前。



    “看上了就去抢,想那么多做甚!”



    于是贺遇舟就拿着枪去了。



    只能说一切都是注定的,傅从深即便那日没亲眼瞧见宋疏也阴差阳错地救了他,否则凭他现在的身子骨,即便能干过那些兵匪也要脱一层皮。



    “兄长,这事儿算我对不住你,但他,我要定了。”傅从深嘲讽完他才去瞧傅从华,嘴上虽是在道歉,姿态却一点不低:“反正你也不会疼人,不如就让我来替你。”



    “……”贺遇舟再次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傅从华沉默许久,搭在轮椅上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垂着脑袋,看起来很是懦弱:“……他带走了钧钧。”



    “钧钧我也会好生照看,保准把他教育成人,您把身子养好才最打紧,别的事儿就别烦了。”傅从深不容置疑道,“我会派人送您回家,北宁天冷,不适合您居住。”



    傅从华低头咳了几声,似乎失去了争辩的力气,让小厮推着轮椅离开了。



    贺遇舟再站在这儿也不是事,又狠狠瞪了傅从深一眼之后跟着走了。



    傅从深心情不错,还对人挥了挥手,一扭头发现宋疏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你早知道我是你嫂子了?”



    “呸,狗屁嫂子,你就是我太太。”



    “我真的嫁给过你哥。”



    “那也是我太太。”



    “……”宋疏抿了抿唇,轻声骂他,“不要脸。”



    眸光微微转动,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舞池,“……还要继续吗?”



    “继续个屁,你先跟老子把证扯了。”



    说着傅从深就拉着人大步往外走,然而刚出了饭店门,他又顿住了脚步,宋疏跟着一顿,鼻子差点撞上男人宽阔的脊背。



    繁华的街市灯火迷离,身后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面前是金碧辉煌的大饭店,不远处还隐约传来百乐门悠扬的舞曲,傅从深拉着宋疏的手,转过身单膝跪地。



    黑色的风衣扬起,像苍鹰的羽翼,露出衣摆下的修长的腿,跪得潇洒又利落。



    “嫁给我。”傅从深托着他的手,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枚嵌着鸽子蛋的戒指,不由分说地就套在了宋疏的无名指上。



    宋疏惊讶地展开五指打量了一番,也不扶他起身,反而在男人面前蹲了下来,“什么时候买的?”



    “……三个月前。”



    “怎么那时候不给我呢?”



    男人颇为幽怨地盯着他,“你那时候连家门都不让我进。”



    “那你就想着和我结婚了。”



    “嗯。”傅从深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是从没有过的浓烈的感情,他不傻,知道自己这是栽了,所以自此以后,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知道为什么不给你进么?”



    “我混球,一见面就欺负你。”



    “也不是。”宋疏转了转指间那枚戒指,垂下眼眸,声音小小,“我有点洁癖,不喜欢你拿碰过别人的手碰我。”



    “……”傅从深反应了好半晌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顿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我什么时候碰过别人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等到宋疏慢慢吞吞说清楚了,傅从深也快被他气死了,“那是本能你懂吗?需要狗屁个经验,看着你就想弄你,就想欺负你,就想……”



    “不许说了。”宋疏红着脸把他的嘴捂住,凶巴巴地命令,“摊开手。”



    “?”



    “就像刚才那样。”



    被捂住嘴巴的傅从深摊开了手掌。



    宋疏微微一笑,原是想把手放上去的,然后想了想,把粉润润的脸蛋搁在了男人的掌心,对他眨眨眼,“好了,我答应你的求婚了。”



    ……



    旗袍不能给旁的人看,但这种日子怎能不穿给自己的先生看。



    明明已经是深夜了,傅从深硬是把人搞起来给他们做了登记,领了婚书,明个儿一早就见报。



    西装拍了一张,傅从深起了私心,让人换上旗袍又拍了一张,然后回家就开始脱。顺着斜襟一颗颗往下,解到第三颗的时候按捺不住转为撕,昂贵的丝绸在男人的掌下变成了摇摇欲坠的破布条,东一块西一块地挂在香肩上,luo露在灯光下的jifu如凝脂美玉,傅从深手一覆上去就被黏住了,魂儿都被吸了进去。



    傅从深疼他,即便想象中已经把他翻来覆去折腾了成百上千回,临到头却是半点舍不得强迫,宋疏轻轻说了一声不行他就把手收了回来,换到自己身上拓。



    柔软微凉的shen躯像一块盈盈嫩嫩的水豆腐,好像稍微用力就要被碰碎了,还能挤出香甜的汁水。



    宋疏体质不好,不可能像傅从深那样精神百倍,男人把他榨出来以后还没法儿平静,本来想放过他去冲凉的,结果这人自己撞了上来。于是圆鼓的小瓣被拢住



    ceng弄,没两下就折腾得红扑扑,艳丽得像开败的海棠花,甜软得像熟透的水蜜桃。



    傅从深不必去肖想某处,单是其他地方就足以让他醉生梦死。



    譬如裹了丝袜的玉足,他半跪在地上亲吻,捏着踝骨哄着他踩一踩,发qing的模样像是对方脚边的一条狗。



    但是他心甘情愿。



    ……



    傅从深料想过贺遇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把宋疏保护得很严,但百密一疏,没想到他会从傅南钧身上下手。



    这个消息率先传到了宋疏耳朵里,他二话不说,直接提了一把枪就赶到了对方要求的地点,卫兵没法带,带了贺遇舟肯定不会让他见到人。



    “我买好了车票,如果还想见到那小孩,就跟我走。”这是贺遇舟提出的条件。



    “先给我看钧钧。”



    贺遇舟把他领到了一截车厢外面,透过玻璃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布置,但是方才坐着小孩的位置上现在根本没有人,连守着的两个卫兵都倒下了。



    “……人呢?”贺遇舟不可置信地走进车厢,结果找遍了都不见影,顿时也慌了,“刚才还在这——我操……”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因为宋疏从身后狠狠给了他一脚,直接把人踹翻在了地下,镜片都磕到桌脚磕碎了。



    踹了人一脚,宋疏转身就走,他手里拿着枪,贺遇舟又没有命令,警卫员都不敢拦他。



    他先是让人传消息给傅从深,但人应该失踪没多久,同时打算先在周围找一找。结果这在短短的时间里,有人从后面把他打昏,装进了麻袋。



    宋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手脚被缚地躺在一截动荡的车厢里。头部仍然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顺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衫往上,看到了一张过分瘦削的男人的脸。



    傅从华坐在窗边,半张脸隐没在暗处,正神情阴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