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太宰治的第一眼, 中原中也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直接开了污浊。
红色的癞疤缠上白皙的脸庞,小臂处的衣服被气流撕碎, 脚下的土地裂开, 帽子被气流吹飞。
中原中也猛地袭向太宰治, 在触到太宰治的一瞬间,污浊消失,但她还是掐住了太宰治的脖子,把太宰治按在地上。
触碰到太宰治, 中原中也感觉一阵恶心, 在她还没细想的时候。
中原雪奈突然就哭了。
小孩子的哭声在庭院里响起, 中原中也立马松开太宰治去抱被她放在一边的中原雪奈。
中原雪奈是个坚强的孩子, 摔倒在地上只会皱眉, 手指被割伤只会默默流泪。现在突然哭出来, 一定是发生了让她极度恐惧的事情。
“雪奈, 怎么了?”中原中也抱着中原雪奈,立马拿出纸巾把中原雪奈脸上的泪水擦掉。
“妈妈!妈妈!”中原雪奈哭喊着把头埋到中原中也的怀里, “我好害怕!他要杀我!这个人好可怕!我们快走!”
中原雪奈指的是太宰治。
在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拉着跳楼的时候,中原雪奈刚刚才有意识,死亡的恐惧深深就地刻印在了中原雪奈的身体里。
所以说中原雪奈一看到太宰治,就有一股死亡的感觉。
因为恐惧和愤怒, 中原雪奈的身体渐渐爬满黑色的花纹, 这是继承于中原中也的污浊。污浊无意识地开启, 随后又消失,这是继承于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这些改变都是在一瞬间发生, 看到的人只有中原中也。
“小孩子?”太宰治的瞳孔一缩, 往日里虚伪的面具裂开, “和中也一模一样……”
几乎是在一瞬间,太宰治就想到中原中也和别人结婚了。但是,中原中也怎么可能喜欢上除了他之外的人。
而且中原中也好像特别讨厌他,为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会突然出现,但是中原中也来不及去细想,因为中原雪奈更加重要。
现在就除掉太宰治必定有一番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中原中也带着中原雪奈走。远离太宰治。
“抱歉卫宫,我先走一步。这个男人请帮我阻挡一下。”中原中也抱着中原雪奈立马朝屋内走,她要去收拾行李,离开冬木市。
太宰治想去追赶,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向前走去,却是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他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没有感受到身体的存在了。
***
快步回到房间,中原中也穿上衣服,简单地收拾好衣服就走,中原雪奈靠在中原中也的怀里,还在抽噎着。
虽然极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太宰治,但是太宰治的脸还是浮现在了中原中也的脑子里。
和五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就算是绷带的缠绕方法也是一样,总是有一小截是松松的。
自从太宰治死后,她把关于太宰治的所有东西都销毁了,衣服,照片,还有首领办公室里的所有物品。
她已经五年没有见到太宰治了,太宰治的脸也已经在记忆里模糊。
但是,再次见到太宰治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很熟悉。记忆像是海水一样席卷而来把她淹没,呼吸和行动都变得困难。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中原中也联系了隔壁市的周防尊。
这几年来她带着港黑发展,和王权者们也有一定的联系,其中关系最好,最聊得来的就是赤之王周防尊。
周防尊和她的性格契合,很聊得来。
电话接通后,中原中也简单地说明了来意,说的是要带着女儿去伏舞啰玩一下。
对面的人似乎是睡了,声音沙哑而磁性。
但是听到她要带着雪奈去玩一下,而且没有任何前提通知的情况下,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然后声音从朦朦胧胧变得清明,立马去拍隔壁草锥的门,让草锥联系赤之氏族的人,去冬木市。
中原中也猜测,周防尊一定觉得她遇到了某种难以解决的事情。
感到周防尊大有一副马上带着氏族来冬木市帮她找场子的意思。
中原中也哭笑不得,解释好之后就迅速挂了电话。
周防尊和中原中也的相遇,是因为中原雪奈。
一年前,中原中也去东京拓展势力,第一个选择就是赤之氏族。把中原雪奈托付给了港黑的人,中原中也就去伏舞罗找人,但是遭到了拒绝。
中原中也被拒绝后,回酒店找女儿,但是被港黑的人告知,中原雪奈丢了。
中原中也赶紧联系了警察,并且靠着神之间的联系去找中原雪奈。
然后就在一个小公园,看到中原雪奈骑在周防尊的肩膀上,把周防尊当马玩。
之后……自然是中原雪奈安全地回到了中原中也身边,而中原中也和赤之氏族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中原中也放下了心,一只手拉着箱子一只手抱着中原雪奈,跳上房顶朝外走去。
然后就在空中撞车了。
中原中也比较急,对面的人也比较急,恰好两个人都是在空中飞,一个不小心就撞一起。
“啊,好痛。”远坂凛跌倒在地上,她本来是想去卫宫士郎家里,没想到飞到一半被撞了下来。
“archer,我们快继续走。”远坂凛把手搭在archer的手臂上。
但是archer不为所动,反而拿出武器挡在远坂凛的面前。
archer面色凝重。暗中积蓄魔力。
眼前的女性身上逸散着巨大的魔力,相当危险。而远处属于从者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这可能是特意来拦截他们的人。
中原中也没时间和突然出现的人纠缠,把眼前的人的脸记下来之后,就打算带着中原雪奈继续朝前走。
但是太宰治已经追上来了。
他步履蹒跚,衣衫稍微凌乱但是毫发无损。
看到太宰治,中原雪奈忍不住哭了出来,然后把脸埋进中原中也的怀里。
“妈妈,他要杀我……”
中原中也只能一边摸着中原雪奈软软的额发,一边轻声安慰。
“中也……”太宰治站在远处,轻轻叫了一声中原中也的名字。
他想不通,为什么中原中也一见到他就要走,而且似乎是对他很气愤。还有,为什么她的身边会有一个类似于她女儿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还说他想杀她,他明明从未见过那个小女孩。
太宰治刚刚说完话,然后就被行李箱砸了腹部。他痛苦地闷哼一声,然后吐出一大片血。
中原中也并没有手下留情,刚刚那一下,如果是一般人已经死了。
中原中也始终是背对着太宰治的,她完全不想看见太宰治的脸,也不想和他说一句话,只要是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就恶心地要命。
一边的远坂凛和archer摸不着头脑,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这对御主和从者特意来堵他们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内部好像不和?
而且御主比从者还厉害。
中原中也不去看太宰治,抱着中原雪奈就朝前走。太宰治立马就追上去。
“中原小姐!”此时,在远处的卫宫士郎跑了过来,saber跟在她身后。
看见太宰治,saber立马就举剑袭向太宰治。
saber久经沙场,剑术招招朴实而且都是下的死手,太宰治的体术很弱,勉勉强强躲了saber几招之后就躲不开了。
眼看着saber的剑就要刺入太宰治的胸口,但是奇怪的是,当saber的剑刺入太宰治的身体的时候,saber的剑突然消失了。
“攻击我没用。”太宰治后退一步,咳嗽一声地上就出现了一滩血。
太宰治没有擦嘴角的血,他去看中原中也,但是中原中也没有回头看他。
太宰治抿了抿唇:“稍后我再来找你,中也。”
他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对他拥有如此大的恨意。但是现在他知道,中原中也一定不想看见他。
太宰治的声音轻柔,带着显而易见的暧昧,就好像是在和约会的情人说下一次再见。
太宰治刚刚说完话,就变成淡蓝色的光点消失了。
太宰治走后,中原中也扔过去的行李箱静静立在原地,行李箱上面还沾了太宰治的血,血慢慢地顺着行李箱的纹路往下流。
中原中也转身就走,即使行李箱里有她的钱包驾驶证等东西,她也不想要了。
被太宰治碰过的东西,太脏了。
***
太宰治走了,中原中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死去五年的太宰治突然出现,但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太宰治。
已经死了的人,就该好好呆在地狱,不过让她奇怪的是,鬼灯曾经说过太宰治已经投胎了……
中原雪奈手背上出现了奇怪的印记,据说是被卷入了某个奇怪的游戏中——圣杯战争。
七个御主召唤七个从者,在七天内展开争夺,胜者将拥有一个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杯子。
无论是金钱美人,甚至是世界和平都可以实现。
中原中也听了之后只想笑,与其把自己的愿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杯子,倒不如自己努力地去获得。
圣杯战争一般只会出现七个御主,而中原雪奈是奇怪的第八个御主,太宰治没有职介。
这是在以往的圣杯战争中没有的特例。
中原雪奈手背上的三片雪花是令咒,可以命令从者做任何事情,即使是扭曲原本的意志。
远坂凛一说到这个,中原中也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用令咒让太宰治自杀。
既然太宰治那么喜欢自杀,那就让他再自杀一次。死了的人就不要再出现了。
“所以说这样,你们也不打算参加圣杯战争吗?”远坂凛介绍完了关于圣杯战争的相关事宜,再次询问两人。
卫宫士郎当然还是不想参加,他不过是个普通学生。
“挺有趣,我参加一下。”
其实中原中也还是不想参加,她只想在下次太宰治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用令咒让太宰治自杀,之后就打算退出圣杯战争。
至于为什么不用令咒让太宰治出现在她眼前,只要一想到她主动让太宰治来到她身边,她就觉得恶心。
之后,远坂凛带着四人去了教会。
saber在外等候,其余四人进入教会。中原中也是想来具体了解圣杯战争的规则,而卫宫士郎是来退出圣杯战争。
跟着远坂凛走入教堂,中原中也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是神明,天生就对邪恶的东西抵触。这是和面对太宰治的时候的感觉一眼。
显然,这个看起来神圣的教堂内,有某些脏东西。
“我把第七个和第八个御主带来了。”远坂凛指着卫宫士郎和中原中也。
“第八个?是这个小女孩。”言峰绮礼靠近中原中也,“圣杯战争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第八个御主,也从没有出现过如此年幼的御主,这次的圣杯战争想必会很有意思。”
对于言峰绮礼的接近,中原中也抱着中原雪奈后退一步。
眼前这个黑色的教父,身上散发着让她不舒服的气息。就好发霉的面包或者是被虫子吃了果肉的苹果。
“我是她的妈妈,将由我来代替她参战。”
“哦?”言峰绮礼黑色的眸子里出现了些许疑惑,“这位小姐未免也太年轻了,我还以为你是姐姐。”
“不过master不能转让他人,也不能自己被选中了还不做,令咒也可以称之为圣痕,那是用来考验master的,如果想要退出,只能取得圣杯许下退出圣杯战争的愿望。”
“那退出了会有什么危险吗?”中原中也完全不相信这个人说的话。她做了五年的港黑首领,可以看出来眼前的人满口谎话。
向圣杯许下退出圣杯战争的愿望,骗谁呢。
似乎是没想到中原中也会这样说,言峰绮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或许只有神明才知道吧。”
中原中也:巧了,我就是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