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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街上找媳妇
    白茶:“……”她爱钱不等于视钱如命,一毛不拔。



    啊伞看不过去,说:“你跟我们一起,我给你买票。”



    “表哥真好!”她凑上去可怜巴巴好生好气地商量:“既然如此,不如你把钱给我吧,我自己买。”嘻嘻嘻嘻…拿了钱坐其他车还能捞一笔。



    莫名看懂意图的啊伞:“……”扶额,斩钉截铁不留余地:“明天上午八点钟机场见。”



    “……”摸摸脸颊,是她表现的过于明显吗?



    ****



    次日。



    上午班会白茶请假,下午只有一节专业课,她抱着课本找到教室,因为来的早,监视空旷静谧,她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外面阳光透着高树稀稀疏疏落在她脸上,留下几块阴影,舒爽的风扬起她额角墨发,她目光懒懒散散的望着远方,却没有焦距。



    即使外出一趟,即使遇到许多事,但回到原地,心里仍旧空旷,似乎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她的想象,而她就一直坐在这里,没行动过,没改变过。独自恍惚了好一会儿,等回神身边竟然坐了一个人,正定定瞧着她,崭新课本被压在手下,叹了口气:“花花。”



    “师姐心情不好?我看你神情恍惚,连我来了都不晓得。”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活着好像没什么意义,但死亡又不是所追求的,她夹在中间,无处可去。



    花庭筠沉默了一下:“你叹气了。”



    “也许在感慨吧。”如果不是被杀,她的人生轨迹也在这里落点吧?



    花庭筠缄默,这种情绪他不知缘由又不能体会,便是说了什么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沉默。



    课堂老师伴随上课铃声进门,白茶渐渐进入状态,那种类似悲伤类似孤独的情绪分泌物逐渐消弭湮灭。中途下课,花庭筠把手机拿出来放白茶书本上:“师姐,你看看这条热搜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瞳子细看是忧心。



    白茶顺势看去,手机屏幕里并排两张图片,背景光线充足,无疑是家酒店,上面好多个人,别人她一时之间倒没认出来,但她跟易茶她认出来了,稍加思索,确定了。



    上次跟易谦去吃饭被人偷拍了。



    花庭筠见白茶面色如常,自顾自道:“你认识易家公子易谦对吧?”他没有追究的意图,只不疾不徐地说明情况:“这条热搜排在他花名册之首,这两天才发酵出来的,但刚刚冒头就被人撤了,不同寻常。”



    白茶翻了一下,底下照片接连文字,说什么隐婚乱七八糟的,连易茶一个小孩子都没放过,私生子啥啥的,眉毛动了动:“唔…应该是有心之人偷拍的。”不用想就晓得被易谦连累上的热搜。



    “这么说你真认识他啊?”摩挲着下巴,眼神儿暧昧:“去酒店,啧啧……”



    “想那里去了?”白茶敲了敲桌面翻开的书本,“吃顿饭而已,传的厉害吗?”



    “没几个看到,撤掉的手段雷厉风行,不知道是不是易少。”两根手指把手机挪回来,花庭筠把屏幕熄了,语调轻快说。



    “哦。”应该不是,她离开时毫无风声,回来时已然撤掉,若是易谦,在靖城总要提上一提。



    “对了。”花庭筠墨色瞳孔幽亮,温吞道:“樊凡说周五回来,我师父说周六到,要给你准备个毕生难忘的欢迎会。”



    白茶顿时露出好似痛苦又绝望的表情:“他们这次的任务怎么如此简单没有挑战性,没拖个一年半载什么的。”



    花庭筠瞧着白茶苦恼的模样,含笑摇头,轻声道:“师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倒不如随波逐流,老老实实接受洗礼。”



    “……可我怎么听都是一股子幸灾乐祸。”



    “没有,我绝对没有。”



    “……”



    此时的冰山公寓,啊伞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小憩,睡姿如士兵立正时那样,僵硬又规矩。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他猛然坐立,条件反射地接听,表情严肃,双眼紧紧闭合,那动作、那反应,好似经过训练的,炉火纯熟,揉进骨血里。



    “喂?”



    “……”



    “哦哦……嗯嗯…明白…了解……晓得……马上……”挂掉电话,手机从他手里滑落,“嘭!”,砸在沙发垫子上边,然后他身体直挺挺倒下,双眼紧闭,像一具冰冷尸体,又像毫无情感的机器。



    十分钟后,他倏尔睁眼,回想一会儿,挪步他老板卧室门前敲门。



    嘭嘭嘭!砰砰砰!



    敲了大概一分钟,里面才有动静:“什么事?说!”是气急败坏的喑哑嗓音,带着呓语的调儿,差点哼哼唧唧了。



    “老夫人知道我们回来,要您回去一趟。”啊伞揉着太阳穴,轻微疼痛刺激着神经,令他清醒些:“您差点受伤的消息似乎惊动了老夫人,她说您不回去她就马上过来。”昨晚回酒店换了衣裳,老板立刻安排合同,又安排与卖家见面,原本要拍卖公开竞争的,如今直接定下来了,所以弄了半宿,回京都又处理了点其他事,白天补觉也是无可奈何。



    里面安静了将近十分钟,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谁传的?若是守不住东西就把嘴给他缝起来!”言语里不乏烦躁。



    啊伞说:“我去查。”他老板护短呢,舍不得老夫人操心。



    打开门,易谦抬手压了压头顶翘起来的两撮头发,目不斜视去洗了把脸,起床气止歇不少,把外套拿上:“走吧。”



    抵达老宅,远远的啊伞便看到站门口张望的老夫人,头上些许银发,精神矍铄,管家在她旁边照看。



    “奶奶,怎么在外边等我?”易谦下车,疾步上前扶着人。



    “京都水深,总有些藏在阴沟里的蛆,我担心你。”老夫人先松口气,拍了拍易谦手背,下一秒话锋骤转:“当然了,也不光这么芝麻大小的破事。”



    闻言,易谦头脑中顿时警铃炸响,不详预感兜头而下,说话都磕巴了点:“奶奶,我想起来了,公司出了点事,我还没来得及处理呢!”他毫不犹豫地抽出扶着老夫人的手:“你看也看了,不如放我去工作吧,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听命去大街上给您找孙媳妇。”



    按照从小到大的经历而锻炼出的敏锐嗅觉,任由下去绝不是他喜闻乐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