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了歪头,白茶找到房间斑驳一角里矮桌上的饮用水和杯子,倒了杯水又挪了小板凳坐窗边望着。
热血戏即将上演,她是个乐于吐槽又注重在**处鼓掌的观众。
代号·打手大马金刀的跃下,刚出去就与把尼龙大衣甩开正东张西望的黑球撞了个满怀,他使用了武器,一把玄铁砍刀,二十厘米宽一米多长的样子,他扛着它就像被巨刀支配的玩偶,又矮又渺小。
不过他挥舞起来完全没有艰难吃力的既视感,甚至相当威风凛凛!
气流被陵劲淬砺的刀刃割开,黯淡无光的夜空里划过一线银光,砍刀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向下劈去,斑鸠又“咕咕”叫了声,黑球闪身与砍刀擦身而过,风驰电挚,速度奇快。
劚玉如泥的砍刀最终落在地面,登时,陷入泥土一二十厘米多深,表层石头因无法抵挡而被撕裂击碎,碎渣四散溅开,最终坠落,形如璀璨的烟花,似花朵似雨伞般。
一击不成,代号·打手并不气馁,只勾唇笑了笑,露出整齐光亮森白的八颗牙齿,邪恶嗜血,污佞又张狂。
单手一抬,手臂虬结的肌肉高凸,他用一脸淡然轻松、不费吹灰之力的表情的拔下玄铁砍刀,然后拖着行走。
面朝黑球,背靠山坡。
刀背与地面摩擦出锃亮火花,与石头碰撞发出“叮叮当当”时而清脆时而雄浑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空地里尤为明显。
“唰——”黑球再动,它似乎耐心不足了,两只眼睛颜色又深了诸多,快于黑色媲比。
“亢!亢!亢!”代号·打手迎面而上,不躲不避。砍刀与黑球进行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次比一次激烈疯狂!玄铁表层泛着的红光愈来愈醒目耀眼,好似被回沪淬炼。
“无聊。”白茶把下颌搁置窗台上,小声嘟囔了句。
倚靠蛮力根本束手无策嘛,目前来看那家伙还只是依靠身体强度,其他招数手段还没显露出来呢,甚至还活力四**力充沛。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神经病,弄疯人很有成就感?
不过……,白茶捂了捂心口,眉头紧蹙。这里面气血还在翻涌,承受过士兵死亡、绝望、压抑、恐惧的心脏尚未彻底遗忘并复苏,仍旧沉甸甸的重如铅铁。
想来还有收获,那些疯魔的人估计也经历了这些,只是他们手无寸铁又没能及时摆脱,眼睁睁看着自己杀死别人或者被人杀死,最终倒在尸体堆里,被鲜血洗染被绝望覆盖,而后自我迷失,疯魔了也正常。
夜风更寒冷了,从窗户灌进去,吹得工人悬挂的日历哗啦啦响。
白茶抬手凝刀,掌心只有一缕烟白随风舞动,还不如火柴的火苗。
轻轻叹口气,她可以走了。牛头马面提醒的对,没了易谦在身边,她不适合战斗,元灵后继不足。
胸闷气短呐。
女孩从窗户纵身跃下,转身便看到黑球立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代号打手举着砍刀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一刀一刀的砍,有点梦想成为一代高手的臭屁小孩拿着刀劈石头,只是为了修炼臂力、有朝一日能劈山填海的模样。
“亢!亢!亢!”节凑有力且有条不紊起来,时间间隔用秒表计算几乎分毫不差。
黑球如果有一张人类的脸颊,白茶猜想此时它要么得意洋洋外加一脸“嘿兄弟,砍呀继续砍加油砍,我气死你”的欠踹样子,要么就懒洋洋的有气无力昏昏欲睡。
“喂,还不停手吗?”白茶从远处悠哉悠哉路过,搓了搓冰冷胳膊:“照你这砍法是预备呆这里海枯石烂沧海桑田?”
代号·打手瞅了白茶一眼,不可置否。
“那你慢慢砍,我看它挺享受您的服务的,你说它真身会不会是只万年海龟?正等待您给他去去角质?”白茶说罢几番跳跃没入黑暗,空中留下随风漂浮的碎片声音。
代号·打手:“……”沸腾在逼仄血管里的鲜红血液瞬间冷却,又砍了几刀他收了手,低声啐道:“无聊。”
给王八去角质?亏得她能想到。
出了n区,白茶给金心瑶打电话:“我跟打手跟对方对上了。”
“如何如何?”
“对方压根儿不屑隐藏,光明正大跟我们大打出手。”白茶蹲身在电线杆上:“形态与我想象出入极大,是个坚不可摧的黑色,就同商场上喷泉的球体一样大小,很遗憾啊,目前无处下手。”
“嗯……你们运气真好,我带人去过几次都空手而归,次日再去,阵法符文全部被销毁,而监管局资料库也没分析出任何有助于调查的东西来,很绝望。”
风扬起白茶头发,发尾有点烧焦痕迹:“那些疯魔的人呢?”
金心瑶沉声一五一十道:“在医院,目前秘密进行过催眠,没吐露出什么,都浑浑噩噩失了魂丢了魄似的,嘴里不是念叨‘别杀我’就是‘可怕’,尝试过消除记忆,但他们无一例外在中途惊醒,无意识打断心理暗示,催眠消耗精神力,我们的催眠师扛不住多次进行,只得暂时放弃。”
“我中过招,看到过场景。”
金心瑶一惊,急切的问:“怎么样?能推断原因吗?”
“战场,原始的战场,没有枪支弹药,敌人从末日黄昏里踏步而来,即将没入天际的半轮太阳掩藏在漫天尘沙中,橘黄色阳光穿透敌人身躯抵达在手边,脚下尸横遍野白骨凌乱,腐肉沾粘在肮脏靴子上,我们一步步前进,迈向死亡的深渊,最终不再苏醒,甚至疯魔……”
“喂喂,这个时候你文绉绉的是个怎么回事?莫非最近迷恋上了古典文学?”对面人轻轻打了个寒颤,不满地打断并嚷嚷。
白茶怔了怔,低声喃喃:“就有种熟悉感。”继而她大声道:“这不是为了渲染氛围让你身临其境么?那些温养在密室的花朵根本没见识过战场和血腥,噩梦连连精神失常很正常啊,当时我都害怕的要死。”
“你受苦了,要看看心理医生吗?我把监管局的王牌心理师借给你?催眠、暗示、辅导、疏通,无一不精。”
“算了算了,既然是王牌,给那些人看吧,我还能够承受。”